作者：妖鬼灵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直生活在父母照顾下的孩子，有一天开始独自生活一样，哪怕知道父母依旧如往常一样爱着自己，还是会有些紧张。
神官们的讨论结果是他们与母神的联系被阻隔了，虽然他们中感知高的人依旧可以感知到母神，但是却无法联系上母神。甚至这些直属于晨辉的神官还发现，他们在这里连施展晨辉恩赐的神术都变得困难，往日里可以轻易修复伤口的神术，如今却只能让伤口加速愈合。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母神与他们的联系会在这片土地被隔断？这一切与那些占据高原的虫族有关吗？那场让整片高原下沉的地震是否也与那些虫子有关？
这背后究竟是在预谋着什么？那被困于地下的王是否还安全？
现在的他们听不到晨辉的声音，而晨辉由于不能再主动的干涉世界，也无法帮助这些正在步入陷阱的孩子们。
换言之，现在他们所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们自己了。
可以说，这是他们从诞生以来，第一次完全依靠自己的决断行事。铸造规则的母神已经被隔绝，而一直带领着他们的王也被埋于地下，在这种毫无约束的情况下遇到危险，他们将会展露他们最为真实的一面。
很快，挖掘通道的队伍便被临时营地紧急召集了回去，因为有新的敌人的来袭了。当这支讨伐队赶回营地时，他们才明白为什么报告中‘比救援王还重要的敌人’是什么意思。
那是用浩劫来形容也没有什么的敌人，堪称天灾的规模，比之之前围剿的虫群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数的敌人从那大地裂开的缝隙中涌出，那尖锐的咆哮声让人连身边同伴的话语都很难听清。结合高原突然下沉了一大截，再结合这些缝隙中涌出的敌人，那些驻守在营地的统领们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次的战场很有可能是敌人事先准备好的陷阱，这些怪物在地下已经等很久了，已经迫不及待撕碎他们了。
“起来！摆出架势来！”
营地响起一声呼喊，让其周围陷入沉默的战士们表情一变。
“这次，正是我们全力殊死拼搏的时候！”坚定的话语不断传递，统领的话语在战士们的不断的重复下开始扩散，直至传到每一位留守战士的耳中。
一声声呐喊从战士们口中传出，在那压过对面咆哮的呐喊中，所有人都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缓慢，仿佛时间的河流被静止了一般。
“孩子，你无须恐惧。”
一个温柔的声音回荡在他们的耳边：“因为我与你们同在！”
那不是晨辉的声音，但又是晨辉的...那是在他们心中只属于他们的晨辉在给予着他们鼓励。纯白的骑士们高举起手里的长枪，座下坐骑原本摇摆不定的铁蹄猛的往前一踏。
“守护信仰！守护家人！守护弱者！我等宣誓，守护此世一切美好的事物！”
纯白的甲胄，银白的钢枪，骑士作为守护他人的职业，最先发起了对敌人的反冲锋。他们会带给敌人重大的打击，破坏掉敌人的阵型...可是在这样的局面下，他们注定了无法归来。
第449节 第四百二十三章、违背的誓言
晨辉静静的看着那些英勇的骑士发起决死的冲锋，露出了一个无比无奈的表情，注意力不由的从自己最为器重的孩子身上移开，关注到了这些鲁莽的孩子身上。
那声音并不是她传递给这些孩子的，而是来自他们自己心中塑造出的那个母神，这是他们认为母神在此刻应当对他们说的话语，也是他们为了战胜自己内心恐惧而幻想出来的声音。
而晨辉看到这一幕，感受到的只有惋惜。他们都是最为英勇正直的孩子，就是脑经楞了一点，所以死的比较快。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做的不是发起决死的反冲锋，而是依靠着已经建立起来临时营地进行守城战。
在敌人还没有抵达前，就先来一波远程魔法和箭矢的洗礼，等到敌人靠近城墙时，在居高临下的进行打击，那时候就是从上面随便丢一块石头下去都可以起到不俗的效果。
要知道，无论在哪个世界，守城的一方相对于攻城的一方都是占据着优势的。当双方的兵力达到该处战场的饱和点（即所有可以发生战斗的防线都有充足的士兵在交战）后，战损比便会基本固定，攻城一方有时即便有着数倍于对面的兵力，一般也很难攻下那坚固的城池。
这些骑兵的冲锋确实可以在战局一开始对敌人造成打击，用最高的比例换敌人的死亡，可是相比那无用的数据,晨辉更希望这些英勇的孩子可以活下去，而不是死在这绞肉场般的战场上。
“我等背负母神之祝福，此志有死无生！”
骑兵的声音一度压过对面的咆哮，那是决死的信念。
光从他们的身上流出，那并非纯粹的光，而是来自世界本源的光辉。
在他们完全舍弃了自己的生死，以守护这个世界为全部信念时，这个世界自然也在回应着这些孩子，让他们身上的祝福开始生效。
那是万物进化的根基，是所有生命的起源，此世最古老的存在之物,在他们这个物种诞生之初献给他们的诞生礼。
那就是进化的可能。
生命树的构造为其上所有的物种都划定极限，约束一切的生命，并非是担心这些孩子会威胁到自己，而是顾虑到他们自身的承受力。
从根本上，人是渴求着进步的。在接下了晨辉那名为贪婪的‘诅咒’后，一切的生灵都在不断渴求更好的自己。
渴望着自己可以再往前进一步，渴望自己的力量再强大一分，渴望自己再聪明一丝...无论是有形的身躯还是无形的才能，他们都从未满足于自己此刻的极限。
这种对进化的憧憬是好事，但是毫无遏制的进化只会超出他们的控制极限，最后让他们发生无法控制的畸变，无论是身躯还是灵魂都会在那失败的进化中被淘汰。
而生命树在赐予他们进化的可能时，有对他们加以限制，将那无限可能上锁，直到他们能够承受时再为他们打开。
而在此刻，由于这些骑士已经放弃了一切，只为守护身后的事物，那束缚于他们根源上的锁被解除，那生命树上近乎无限的可能展现在他们面前，实现了绝境中的突破。而在那无节制的突破后，生命树上属于他们的根源将会被彻底的消耗。
换言之，这是以造物主的身体和灵魂为祡薪，以凡人纯粹的信念为火，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取可观力量的手段。也是一个母亲，在孩子诞生之初，献给他们最为无私的礼物。
——舍弃自身的奉献，被敬爱之人自当为子嗣献身。
这就是晨辉从最初铭刻至最后的信条，将守护他们作为使命的晨辉在这方面有着近乎疯狂的执着。
注视着生命树上一片有些暗淡了的树叶，晨辉知道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些孩子，他们将会彻底的燃尽，即便死后也不会回归根源，而是彻底的化作虚无。
“我等信念绝无阴霾，我等即为殉道者！”
白色的光化作流火，在他们身上燃烧着，高呼着自己的信条，毫无畏惧的用手中的长枪贯穿阻挡他们前进的怪物。
伴随着玻璃破碎一般的声音，他们的身躯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那是无节制进化带来终末，当火焰燃烧殆尽，留下的只会是无法再次燃烧的灰烬。
潮水一般的怪物海洋被硬生生切割，当最后一杆长枪断裂、最后一匹奔跑的坐骑倒地不起，那来自骑士们的呐喊响彻天际，在天空回荡。
母亲，你可曾倾听，那曾清晰响起的奉献者的回音。被命运玩弄的生灵，在此刻燃烧，拉近了陆地与天国的距离。
但那耀目的火焰不久即黯淡，信念在灰暗的心中渐渐褪去，母神的光辉渐渐被弥漫的黑暗所覆，而您却冷眼看着子民的世界分崩离析。
无数灵魂的呐喊，蕴含着无数的感情。牺牲，是她的儿女最后的恳请。然而这希望的纽带，却被母神的背叛破坏，她那挂在嘴边的守护誓言化为乌有。
战场上所有人的热血都在奔涌，那原始而粗暴的厮杀让整个高原上遍布血海和哀歌。所有人的生死都已经置之脑后。
在那被分割的战线上，这些人，在徒然的战斗着。内心的孤独，无人问津，破灭的灾难，尚未结束。而被最为信赖之人舍弃的痛苦，永不停息。
“尊敬的母神，请予以我们回应。为何撕碎信任，为何不念往昔，为何放弃你赐予的生命，或许我们永远不会明白......不会明白。”
一位被洞穿了身体身体的战士感受着那毫无回馈的祈祷，一剑砍下那怪物的头颅，最后痛苦的倒下。
对生的渴望，对死的畏惧，愤怒和悲伤，这些感情渐渐感觉不到了，但是他们依旧坚定的与那些怪物战斗着，现在驱使着他们的并非是对母神的信仰，而是作为这个世界一员，必须去战斗的使命感。
夜色越深，则黑暗越浓，他们之所以行走在万人空巷，大概就是不愿意看着那个身影独自背负这份使命，在那背影的号召下被聚拢起。
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沉寂，原本的怒吼和咆哮渐渐消失，有的只有无言的厮杀，为了自己的存在，为了守护自己背后的家人，为了守护自己生活的世界，他们没有后退的理由。正如那先一步战死的骑士们所说的那样，他们死战不退，如若不能讨伐这些怪物，则有死无生。
地下的战斗也到了最后的时刻，王的身体上布满了伤痕，这是他为了救下那些战士而付出的代价。而他眼前的那个怪物，此刻也已经不成人形，被一次次的斩杀破坏，因为虫子越来越少，最后只能从原先的庞然大物变成此刻缩水严重的身躯。
而注视着一切的晨辉，一次次的想要降临，但是最后都被盖亚阻止，面对比自身强大的盖亚，晨辉的反抗毫无作用，根本没有办法前去。而那一个个燃烧了自身根源的战士，也让晨辉内心的痛苦愈发严重。
她试图回应那些孩子的祈祷，但是此刻的高原已经被深渊腐蚀的差不多了，她虽然有办法看到哪里，也有办法在规则的范围内支援自己的孩子们，却无法避开那深渊将自己的声音传递进去。
“盖亚，他们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你没有看到吗？如果继续下去，即便他们最后胜利了，讨伐队也要损失惨重。”
“我知道，但是你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下去，你的身上已经被那么多规则的锁链捆着，如果继续强行干涉，你真的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回来？”
看到身后那被一根根锁链束缚的生命树，晨辉自己也明白，她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处罚了，那种痛苦她可以忍受下来，甚至说如果这些痛苦可以帮助到这些孩子，她多承受些也没有关系。重点是她的承受力已经要到极点了，如果继续加重生命树的负担，那么它会有很高的概率折断，那时失去了庇护的孩子只会迎来更加痛苦的结局。
盖亚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这只能看着自己孩子一个个消逝的现况，让晨辉依旧痛苦无比。
“盖亚，为什么，我们不能主动的干涉世界？”
是啊，为什么，明明有着足够的实力，却被束之高阁，只能冷眼旁观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世界被一点点破坏，哪怕再怎么努力也只能从侧面干涉，或是培养像王这样的人，或是予以一些所谓的预言。
“想说的只有这些吗？”盖亚看着痛苦的晨辉，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对于自己世界的生灵有着偏执的守护欲望，盖亚绝对想不到当初一句玩笑性质的话语会被晨辉当做存在的意义，深刻进自己的存在之中。
“因为这就是规则，世界意志不能主动的干涉自身的世界。你要问为什么，我也曾经想过，但是这并没有意义，就像是数学中的1+1为2一样，你可以质疑它的存在，但是如果你不接受它，那么你就没有办法在以它为基础扩展的领域得到正确答案。”
盖亚的话让晨辉微微皱眉。
“我并不是刻意的想要让那些讨伐队的孩子死去，在见到了他们此刻的反应后，我肯定他们有存在的价值。但是作为世界意志，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胡乱干涉，我们在更多的时候应该像是旁观者一样注视着世界的发展。”盖亚摸了摸晨辉的头，眼中满是温柔的说道：“因为，一旦违反了规则，那么便会受到惩罚。我不希望看到你受苦的样子。”
晨辉顿时沉默了下来。
可是还没有给盖亚感到喜悦的时间，晨辉便是抬起了头，眼神有些诡异的开口。
“那么，如果不是世界意志...是不是就可以随意的干涉，去帮助那些陷入痛苦的孩子。”
一句简单的询问，让盖亚的心中莫名的一紧，但还是将答案说了出来。
“是的，如果不是世界意志，自然就不会被这众多的规则束缚，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们也正是通过这个方法来从侧面干涉的，比如我就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断培养有能力影响世界的存在，然后借由他们的力量达到想要的结果。”
突然想到了什么，盖亚对晨辉吩咐道：“你在那个王身上灌注了不少的精力，将他在生命树上的根源锁死，避免他燃烧根源进行战斗。这样当他死去后，你就可以将他收纳为你自己的代行者，帮助你降临世界去做一些事情。虽然依旧会有许多的限制，但是比你亲自去会好上很多。”
这种方法才是一个世界意志正常的行动方式，像是晨辉这样胡乱的亲自降临，一次次的帮助那些生灵度过灾难，根本就是毫无技术含量的野蛮行径。如果不是因为和盖亚一脉相承，然后从盖亚哪里模仿了生命树的框架，那干涉世界的惩罚早就足以让晨辉消散了。
敷衍的回应了一声，晨辉看着自己世界上不断加重的侵蚀现象，眼神愈发的沉重。
这种侵蚀在引导着自己的世界步入终焉，一切有序的事物都在变得混乱，如果继续下去，被破坏的世界壁将无法继续保护世界，最后让自己的世界被清除，归于虚无。
王率领的讨伐队已经数次击退了那些探入世界内部的深渊触须，但是那带来的破坏还需要时间愈合，就像是被异物刺伤，即便是取出了异物，那伤口也不可能立刻恢复如初。
相比那些渐渐恢复的创口，此刻高原上的战斗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她可以看到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存在正盘踞在高原附近的世界壁上，依靠那些怪物不断削弱着世界壁的强度，企图一击击穿它。
“等你收取了那个王的根源后，就舍弃这个世界吧，已经没有机会了。”盖亚也看到那盘踞在世界壁上的存在，说道：“出现这种东西，说明你已经彻底暴露了。一般情况下它们只会被堆积的此世之恶吸引，那浓烈的绝望与痛苦便是指引它们的道标。不过你处的位置很特别，所以即便你没有累积多少的绝望和痛苦，它们还是来了。”
“恩，那么就麻烦母亲了。”
没有再拒绝盖亚，晨辉也知道事情已经无法阻止，点头答应了盖亚的提议。
在确认晨辉愿意后，盖亚便在吩咐了几句后脱离了世界，去准备给晨辉之后安身的容器。而晨辉看着盖亚离去的身影，眼中流光闪烁了一下...按照以往盖亚往返的时间，再考虑盖亚有可能加快行程，留给自己的时间不是很多了。
第450节 第四百二十四章、毁灭的神谕
被围困于高原上，这一场突然出现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两天，在这两天，高原的大地被染红，那殉道者自燃的光辉让黑夜也如同白昼一般明亮。来自怪物们的狙击最终没有彻底覆灭掉讨伐队，当王带着攻入虫巢的队伍冲出地面时，原本糜烂的战局开始改善。
在一位位殉道者的牺牲下，那些怪物被击退，当被围困的讨伐队与外面赶来救援的队伍汇合的那一刻，这一支孤独的部队再一次感受到了生的希望。
然而，他们虽然成功的讨伐了虫族和隐藏的不可名状怪物，自身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专门为了应对灾害而建立的讨伐队，如今已经十不存一，基本上所有的编制都形同虚设，只剩下那小猫两三只。而一直身先士卒的王，他的身躯上已经布满了裂纹，那是一次次高强度战斗带来的后果，大量的伤口还没有来得及愈合便再度破裂，一次次临阵突破自己的极限，如果不是晨辉已经锁死了他的根源，此刻的王早就触发那最后的礼物，然后彻底燃尽了。
而在这明面上人数削减危机下，隐藏着的是摇摇欲坠的信仰危机。那原本稳固的信仰在一次次的祈祷中破裂，殉道者的光辉不曾停止，但是却没有人得到过母神的回应，他们被信赖的母神抛弃了，在战斗结束后，他们原本充斥着信仰的心灵开始空虚。
王看出了这一点，他内心也充满了疑问，但是他认为母神绝对不会真的就这样抛弃他们，所以，在这一刻，他需要做的是充当光辉的楷模，让迷茫的战士们再次看到前进的方向。
不过还没有等王将意志消沉的战士们激励，一道声音便从天空传来，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们一直以来等待的母神，但在听清那声音后，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王......”虚无缥缈的声音从高原的天空传来，那是毫无理性可言的声音，是化身狂乱之人从深渊中传回的满是恶意的低语。
那声音中夹带着一丝嘲讽：“凡人的王，你们已经被你们的神舍弃，看清这个世界残酷的现实吧。你们的抵抗毫无意义，既然我已经出现，那么就足够说明，你的能力仅限于此了。”
“你是谁？”王握着长矛，仰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天空。
“我是谁？不过是一个失败了的怪物而已。我曾经也是守护世界的一员，但最后我被舍弃了。”
“你也已经被舍弃，造物主的爱子，融入我。放下那毫无希望的挣扎，你注定无法成为救世主。”
天空传来的话语充满了蛊惑，但是王在听完后却只是轻声问道：“你说完了？那好，我们开始战斗吧！”
沉稳的吐息，缓缓的摆出架势。
如同积雪被踩踏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在王身上的裂纹迅速扩散开来，那流淌着淡金色血液的裂纹在王全身散布，仿佛只需要轻轻触碰，便会让他彻底碎裂一般。
“我不知道什么救世主，母神从没有说过我是，但如果救世主的责任是守护这个世界的话，那么就让我成为救世主吧！”
王缓缓的将长矛对准天空，伴随着他的动作，他手上的裂纹再度扩散开来，原本比较大块的碎片崩裂成更加细密的碎片，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而在看到王的举动后，那些原本低迷的战士们也恢复了信念，将自己的武器对准了天空。
坚定的注视着天空，感受到周围的战士已经因为他的举动而从低迷中挣脱，王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就是我们的觉悟，这就是我们的决心。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前进下去的信念。”
说道这里，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作为怪物的你想来也不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坚持到这种程度吧？”
“......”天空的声音陷入了沉默，仿佛在等待着答案的出现。
看天空的声音没有插嘴，王有些缅怀的念道：“很久以前，在我还只是一个挥舞着木剑训练的新人时，一个声音在我筋疲力尽的时候这样问过我。她说‘孩子，你喜欢这个世界吗？’...这个世界真的很差劲，总是会出现奇奇怪怪的怪物，人总是为了活着而努力，教练还一点也不通人情，只会叫人不断的挥剑。于是，我就这样回答了那个声音。”
王脸上露出了笑容，仿佛回到那个时刻，轻声的复述道：“我讨厌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有着很多我喜欢的事物，如果他们消失的话，我会难过。我不想看到他们死去，不想看到他们被破坏，所以哪怕我讨厌这个世界，我也必须守护这个世界。”
“我记得母神那犹豫不决的样子，也记得她眼中的疲倦。”
“我凭着自己的意志去战斗，依靠着自己的心灵寻找方向，我没有什么做不到就去死的觉悟，没有谁逼迫我这样做，也没有人用道义和情感绑架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想要这样做而已。”
王后踏一步，摆出蓄力的姿态，而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躯再度响起一阵玻璃杯碾碎的声音。
“我渴望成为一位战士，于是我便成为此世最强的战士。我想要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事物，于是我成为了讨伐队的统领。而此刻，我想要成为你所说的救世主！”
王的声音渐渐拔高，他的眼中隐隐有火光流动。
“或许这行为有一部分是来自贪婪诅咒的影响，可是谁会为了贪欲而一直做这样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什么注定的未来，你们想要杀死我们，我们便会反抗，只要还活着就会不断去防抗...一直到我们被你所说的命运碾碎为止！”
“这就是人，这就是我们的意志！”
王说着，手中那蓄好力的长矛瞬间飞出，将天空中无形的怪物洞穿。在确定自己的长矛已经击中对方后，王召回长矛看着天空，有些不支的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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