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也许这一刻是的。
但在这一刻之前呢？
她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在这一刻之前，也许从未想过为普通人而战。在极东……不，在全世界，不能觉醒的普通人就只是一种人口资源，女武神也好战姬也好，她们才是人上人。
就算建立城市，开拓泽国，保卫人民。根本意义上，只是保护她们自己，保护她们世家的“利益”而已。圣芙蕾雅会保护极东，但是会将手伸到泽国去吗？
显而易见。
不过至少这一刻，这些年轻的女武神眼里有火有光，她们的的确确为了人民而战，的的确确用生命捍卫着平民，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不过这只说明她们还年轻还有热血，或者说圣芙蕾雅的风气还比较理想主义。
等她们逐渐成为了天命的支柱，年长些成熟些，也许就不会再这么慷慨激昂的为护佑平民而血战。那时候她们回想现在，只会感慨一声，权当那时的自己稚嫩热血，年少轻狂。
沈靖轻轻的笑了笑，注意到他表情的芽衣小姐和他十指相握，于是也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背，等沈靖扭头过来时，她温柔道：“师弟好像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我为什么不开心？”
“这次事件是圣芙蕾雅的任务失利，但是师弟你力挽狂澜了啊，救下学园长和姬子老师，还……嗯，劝服第三律者。”雷电芽衣拉着他坐下，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等到事件结束，师弟就是英雄出少年哦——可芽衣看你，还是不开心。”
沈靖犹豫了会，然后看到雷电芽衣温柔鼓励的笑容，有些无法拒绝，“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雷电芽衣有些诧异。
“我想，我只是随便想，长空市被攻破了，也许死了十分之一人，也许死了五分之一？这个数字或许有几万，很触目惊心，但是很多吗？”沈靖低声道，握着雷电芽衣的柔软小手稍微有点用力，“芽衣姐，真的不多，甚至可以说，无关轻重。”
雷电芽衣被捏的骨节发白，有些吃痛，但是她更在意沈靖的目光，沈靖此刻纠结而愤恨的目光太过复杂，复杂到雷电芽衣不知从何开口。
“因为死了家人，死了朋友就哀嚎，就痛苦万分，就可以一副被全世界遗弃了的样子。”沈靖扯起一个笑，“那我们呢？我从小到大认识的人，死掉的比活着的多。我们不会哭，懦弱的人活不到长大。我们甚至都不怎么痛苦，因为这种事要学着习惯。”
“可他们这么懦弱，这么无能，还有人救。”沈靖声音逐渐暴躁，“长空市有多少人？我听说六十万人口吧，这次攻入外环的崩坏兽有多少？我刚刚收到讯息，帝王级不超过五只，上下位崩坏兽加起来也不超过千只。千只崩坏兽而已啊，六十万人被当成养猪的食槽一样吃……就是六十万只猪，也能把屠夫踩死了！”
“师弟？”雷电芽衣有些理解不能，“你在说什么？他们都是普通……”
“普通人？泽国民几乎都是普通人啊，区区千只崩坏兽的扫荡，随便一个聚落都有办法保留至少一半活口……而这里有六十万人，除了被吃什么都做不到。”沈靖笑容满面，笑的让雷电芽衣只觉得通体发寒，“但他们却能得救，但我们却从来没有。”
这个问题让气氛几乎冻结。
然后扎着高马尾的黑长直美少女出乎意料的把沈靖抱住，白皙的下巴抵着小正太的脑袋，用着仿佛慈母般温柔的动作轻拍他的后背。
“芽衣……嗯，芽衣不知道师弟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没有关系，苦日子都过去了哦。”雷电芽衣一边抚摸着他一边柔声开导，“不难受了不难受了，师弟还小，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而且会和以前大不一样……嗯，芽衣会陪着师弟的，只要师弟……你愿意。”
她小脸嫣红，“师弟不是说，永远是芽衣的朋友吗？那……作为朋友，芽衣觉得，新生活比回望过去更重要，不是吗？和芽衣……和芽衣一起，不好吗？”
雷电芽衣并不想劝说沈靖什么，她并没有经历过泽国，也不知道如何说话才能让沈靖舒服些。
那就不说好了。
师弟绝不是永远沉溺在过去拔不出来的可怜人，他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感同身受，他坚强的不像是这个模样的孩子。所以只需要微笑和拥抱就好了，只需要告诉他，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走。
——芽衣永远是沈靖活着的朋友。
“你为什么不说话？”抱了很久后，雷电芽衣有些奇怪。
“芽衣姐你觉得这个姿势是我能动弹的样子吗？”沈靖扎在她酥软的胸怀里闷闷的出声、
……
同一时间，内环隔离墙南口，丽塔遇见了圣芙蕾雅的一些新生们。
小林绫有条不紊的指示着她手下的女武神，虽然自己也才二级崩坏能，但是这次出战配给她A级女武神就有两名。
“加奈妈妈，用心灵异能拖延住兽群的进攻方向。爱美妈妈，带着人群进入地底，清理地下车库中可能潜伏性的崩坏兽。各单位抓紧时间补给，小林家这次带来了足够多的兴奋剂和武器，直到学园的老师接管这片战场前都别松懈！”
然后她看见了丽塔，对这个据说是沈靖的绯闻未婚妻的S级女武神，小林绫一直多有关注。
但她看到此时的丽塔浑身浴血，哪怕是S级女武神，从中午到现在连续征战几个小时清理数百崩坏兽也是超乎想象的战绩。她朝着丽塔露出爽朗的微笑，然后就看见一只上位崩坏兽试图袭击丽塔，她还没来得及提醒，丽塔反手虚握，将那崩坏兽隔空碾碎。
小林绫一时有些咂舌，这就是S级女武神的强大吗？看起来已经和A级不是一个概念了啊……这种强者就算单人遇到帝王级，也不带怕的吧。
“圣芙蕾雅的学生？做的不错，小林家吗……二级崩坏能还敢亲自上战场的人不多，勇气可嘉。”少见的，丽塔称赞了小林绫。
如果是别的学生被丽塔这种天命顶尖女武神夸赞，已经兴奋的忘乎所以了，但小林绫只是耸耸肩，“我不是来上战场啦，我又不动手，只是躲在后面指挥指挥而已。要说勇气，沈靖还有琪亚娜那批新生才英勇啊，他们可是真刀真枪和兽群干起来了，丽塔老师你不去看看你的小情人吗？”
丽塔心情很好的笑起来，“那当然，毕竟是丽塔的未婚夫，如果没有足以守护人类的勇气可不行哦。”
小林绫也微笑的看着丽塔远去，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果然在这种强者面前吹捧她的心上人比吹捧她更有效，小林绫知道自己家和沈靖的那点龌龊，所以她遇到丽塔这种狠茬子还是有点发慌的。
万一这女人心情不好就想随便给男朋友清理个祸患，一刀把她们宰了可咋办……到了丽塔这个地位，她想杀谁几乎不需要理由。
“得罪了天命最强女武神之一”就是该死的理由。
“啧，天才啊。”小林绫发出货真价实的感慨，“小师弟那人可真是让人羡慕啊，连S级女武神都对他情有独钟……呵。”
这时候加奈盯着丽塔远去的方向撅起嘴，“他们算什么英勇？绫你可是最早赶来支援的学生，我们守住了南口起码安置了上万人，这才叫布局谋划，他们冲到外环杀崩坏兽能救下我们这么多人么？”
“他们不杀崩坏兽我们安置再多人也只是晚死几天或者几小时而已，事情不能这么算。而且咱们也守不住南口啊，是他们在前面冲杀才保证没有大批的崩坏兽来冲击内环啊。”小林绫笑容可掬，“小师弟他们可是一开始就在长空市的，他们是真正的大无畏，可以去当英雄的……我嘛，我一个C级女武神凑什么热闹？”
“那沈靖他不也是C级吗！”加奈反驳，但她自己反驳的没底气。
是啊，C级，但谁又会把沈靖当成C级崩坏能的人来看呢？他一级崩坏能就能斩杀数位二级，身负治愈性圣痕，这种天才的重要性拿个A级女武神都不可能换。
“有什么关系，没有金刚钻别揽着瓷器活，我也从没想过出人头地啊。”小林绫伸了个懒腰，展露少女的美好躯体，“人民总是需要造一个神来满足他们的懦弱，沈靖他们愿意去当这个神这个英雄，那是人民的幸事。可我是世家子弟啊，我是黑道，我不可能去做什么见鬼的大英雄啊……这种事情就让我们的天才去做吧。”
加奈看着表情好像不是很在意的小林绫，沉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她忽然道：“绫，如果你不是出生在小林家，也许今天……”
“没有如果。”小林绫淡淡的打断。
PS：啊，八点才补上……晚了十四个小时……
长空市篇章终于告一段落，绯狱丸、第三律者都出来了，接下来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放松剧情了。
原来图是符华吗？我一直以为这是塞西莉亚啊……
第64节 第十二章 玩个游戏，要吃pocky吗？
“对二。”
“王炸。”
“我就知道你手里有王炸！”莉亚啪的把牌扔在沙发上，愤愤不平的盯着沈靖，“不要看啦，输啦，我手里就一对三，打不出去啦！还好我不是地主只翻两倍，呜……我的pocky。”
三人正盘坐在沙发上打牌，如果有人现在从监控看，只能看到沈靖一个人神经兮兮的发牌切牌还絮絮叨叨。但莉亚和八重樱现在闲的也是闲着，主机游戏之类的八重樱又完全上不了手，只能教她斗地主了。
虽然这间宿舍的客厅是沈靖和琪亚娜共用的，但是每逢周末，琪亚娜都会去找雷电芽衣或者布洛尼亚玩，女孩子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和逛不完的街，所以这时候沈靖就可以比较放松的和自己两个圣痕占据整个客厅。
毕竟他的卧室实在太小了。
“我记得楼道里有监控，樱姐一般怎么离开的？”沈靖再度发牌，随意的问了一句。
八重樱的存在并没有被刻意隐瞒，为了方便联络，八重樱也住进了新生这栋小楼，好像在楼上芽衣宿舍对门。按德丽莎的说法是，她爷爷肯定对八重樱有很大意见，但是五百年前又没发明出照相机，除非亲自见面否则谁认得八重樱啊。
而虽然有了住处，八重樱还是习惯于和弟弟莉亚待在一起，除了这两人，偌大圣芙蕾雅她同样举目无亲。
而来沈靖宿舍很容易，化为圣痕瞬间就可以回归沈靖的圣痕空间，然后再具现出来。可离开沈靖宿舍很难办啊，天天被监控拍到八重樱从沈靖的宿舍离开……总感觉会出问题啊。
“翻窗户。”八重樱言简意赅。
“外面没有监控吗？”
“外面的摄像头是旋转式的，不是全方位，有大概两个眨眼的时间是摄像死角。”八重樱为难的看着手上的牌，“不要地主。”
八重樱到现在都没有当过地主，沈靖和莉亚几乎不看牌，把把抢地主。不是因为地主赔率高，而是因为打了十多把，因为八重樱牌技太烂，和她做队友就只能看着地主赢。
“输光啦！”莉亚愤愤不平的看着自己买回来的一箱pocky都被沈靖赢走，气的使劲拿白嫩的小脚踹他，“就不知道放放水吗！这么对长辈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你不是让我喊姐姐吗，是长辈就喊阿姨了。”沈靖淡淡的拆包，抽出一根递给八重樱，“樱姐尝尝，现代人的零食也不错。”
“那咱俩各算各的，你管我叫姐，我管你……”莉亚想了想却卡壳了，好像的确不知道该管沈靖叫什么好些。
八重樱也笑了，她不像是这对懒散的姐弟，四仰八叉的靠在沙发上。她可是端庄漂亮的跪坐着，把巫女服的裙角压在白色长筒袜包裹的纤细美腿上，从正面看，裙摆和跪姿的长袜中间露出一截白皙滑嫩的大腿肌肤。
八重樱自己不觉得，但是莉亚觉得她的巫女服设计的真的很漂亮，难以想象五百年前的古代人居然有这么高的审美眼光。
“话说……五百年前就有丝袜了吗？”莉亚暗搓搓的去捏八重樱的软软的脚踝。
八重樱俏脸微红，急急忙忙的往后坐，提裙子盖住自己的小脚丫，有些不好意思的撅起嘴，“莉亚前辈……”
“长筒袜在十二世纪的罗马帝国就有了，那时候无论男女都穿麻布裤袜。”沈靖瞥了眼莉亚，“樱姐穿的类型是极东的‘足袋’，因为五百年前的极东还没有设计出皮筋这种工业产品，所以樱姐的长筒袜是用丝绸质地保持贴合身段，在袜口用红绳固定。”
八重樱粉嫩的脸蛋红的更艳丽了，莉亚则好奇的按住她看了半天，发现确实如沈靖所说，一时啧啧称奇。
“不过你怎么这么清楚？你天天盯着人家大腿看吗？”莉亚突发奇想。
“呜……前辈……”八重樱有些脱力，她当然知道沈靖绝对不是这样的孩子，但她还是有些莫名的情绪，悄悄看了沈靖一眼。
“是你不学无术，这些知识我们以前以前看电影时都记过的。”沈靖又递给八重樱一根巧克力棒，斜了莉亚一眼，“你没得吃。”
“没得吃就没得吃，”莉亚毫不介意，然后突然把八重樱扑倒，咕嘿嘿的笑起来。
“前……前辈？”八重樱有些不安。
“我听说极东这边的女孩子啊，都喜欢吃pocky，因为她们可以玩——这个！”
莉亚咬住八重樱口中pocky的另一端，然后一点一点咬碎，一边发出奇怪的笑声一边压着八重樱慢慢往下探身子。
八重樱吓得耳朵都立起来了！
她急急忙忙咬断pocky，一把扭过脸去，莉亚啪叽一下碰在她光滑的脸蛋上，一下子不满的撅起嘴。
“有什么啊，让我亲一口啦。”
“莉！亚！前！辈！”八重樱推搡着她羞愤欲绝，“在下不和你玩这种游戏！”
“啊，靖靖就可以，我就不行吗？”莉亚歪了歪头，有些委屈。
八重樱：“……”
她一时半会有些摸不清楚莉亚是真的疑惑，还是在借题发挥她的不爽。
八重樱总感觉，莉亚对弟弟抱有的感情，并不仅仅是长辈对晚辈的呵护而已……开玩笑，沈靖呵护她还差不多……那自己吻过弟弟，莉亚会怎么想呢？
那次意外……不，也不一定是意外的接吻过后，八重樱虽然很努力的想对自己说，和弟弟接吻的那个是绯狱丸，但是自己骗不了自己。
那股亲热而缠绵的奇怪感觉，至今也挥之不去。
每一次看到弟弟那张古井无波的小脸和单薄的嘴唇，她心里都有些发慌。
“都是一家人还这么小气巴拉的，小樱啊你还是太见外了。”莉亚耸耸肩。
这不是见不见外的问题好吗！
“不过吃不到你的也无所谓，靖靖喂我。”莉亚很光棍的昂起头，一股子“虽然我输光了但你还不是得喂我吃”的流氓气质。
沈靖摇头，抽出一根塞到她嘴里。
“不是这样喂！给小樱同学做个示范啊！”莉亚不满的大喊。
“矫情。”沈靖知道不可能违逆莉亚突发的任性，叼起一根凑到她嘴边，莉亚仿佛打蛇随棍上，咯吱咯吱的一路咬过来，顺其自然的和小正太吻在一起。
八重樱冷漠的坐在一边，望着好像咬破了沈靖嘴唇所以干脆抱在一起厮打起来的两人，习惯性的喝茶。
然后宿舍门传来扫门卡的声音，紧接着琪亚娜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蹦了进来，看到躺在沙发上握着手柄的沈靖，像个兔子似的欢快蹦过来，“师弟师弟，你又一个人打双人游戏哦！”
“额，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泽国没人陪你打游戏所以你一个人练就双操，啧，一心二用这种技术以后在指挥军舰作战方面很有用的，你赚大发了。”琪亚娜不在意的摆摆手，“对了，大姨妈说让你去她那一趟，有些事情只能对你说。”
“德丽莎学园长？”沈靖皱起眉头，对于德丽莎这种强者，他不怎么畏惧，但也不是很想打交道。
“快去快回，这几天圣芙蕾雅休假，我和芽衣商量一起去找个地方踏青，你看我买了这么多烧烤食材，神户牛肉啊澳洲龙虾啊还有阳澄湖大闸蟹，你回来我们就定地方！”
……
当沈靖进入圣芙蕾雅最高的那栋教学楼楼顶的学园长办公室，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想象里的德丽莎应该是非常严肃认真的人物，虽然长得是一副可爱萝莉模样，但那只是表象，实际上能成为圣芙蕾雅学园长，极东支部部长的大人物，肯定心机深沉或者稳重如狗。
但一进来他就看到德丽莎和姬子在下围棋。
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他和八重樱莉亚斗地主，这边就高雅的下围棋。
一个萝莉一个御姐一人端了个会客椅，办公桌旁边那个放投影地球仪的云台被拉下来了，关闭电源充当桌子。然后摆上围棋盘，两个人啪啪啪的落子不亦乐乎。
看到沈靖带着八重樱进来，德丽莎得意的笑了，“我赢了，他果然会带八重樱来，姬子你年终奖归我了。”
姬子丝毫不在意的耸耸肩，然后看向沈靖，露出有些抱怨的表情：“你就不能结交几个男孩子吗？身边尽是女生还都是漂亮女生，你这让外人怎么看你啊。”
“女孩子有什么不好？你看不起女孩子？”德丽莎哼哼哼的笑了，“女武神才是世界的主宰！管别人怎么看，哪个男人不想自己身边围绕女武神，他们没这个本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