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谈恋爱不行吗?/只喜欢身体不行吗? 第134章

作者:半杯酒

“七海虽然年轻,但气质比较柔和,有一种母性感,加上给你披衣服这个带有照顾意味的动作……事实证明挺好用的。”

岩永琴子的表情渐渐呆滞。

身上的衣服,它突然就不暖了

第一百九十章 敢于直面暴力女仆的勇气

在上了车后,荻原明短暂的等待了一下,看到七海一脸迷糊的上了副驾。

至于迷糊的原因,是她还来不及被吓着,鬼婴就已经被荻原明按那了,之后又和岩永琴子的交谈中,提到了她的“柔和”和“母性感”。

她非常在意这不知道算不算夸奖的评价,但总觉得单纯在意这个的话,就好像对那令人惊悚的事很不尊重。

但还是好在意啊,柔和还有母性感,荻原先生是说自己会是一个好母亲吗……

虽然还能勉强维持平静,但七海心底的波澜却一点都不平,甚至比被荻原明亲吻额头还要激动和蒙圈,只是心跳的没那么快。

“想什么呢?”荻原明问道。

七海懵懵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好像结束的太快了。”

“结束的慢才不正常,你也该对我多点认知了。”荻原明忍着自夸的尴尬感,很实在的说道,“我处理这类事情,重点向来不在于打败和抓住,而在于找到搞事的东西,搞清问题,以及后续处理。”

对于荻原明而言,见面之后是交锋从来不是什么问题,除了侑子小姐那个扔游戏里等级绝对是【???】的存在之外,他还没遇到过能接他三下的。

这也不是说世界上没有能接他三下的强大存在了,而是说那些强大存在智商比较高,能活到现在又说明很守规矩,只要不出意外,不会有朝荻原明找抽这种想不开的需求。

而荻原明和世界背面的少接触,又基本杜绝了意外的出现概率。

所以他出门办事,重点向来和别人有所不同。

看到七海还是有点半懂不懂的迷糊感,荻原明换了个说法:“这么说吧,咱们看妖怪就和看人一样,不用看对方的地位和力量,只看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么一转过来,七海立刻就明白了。

看到她恍然的样子,荻原明甩了甩拎在车外晾水的鬼婴,确定晾的差不多了,将其拎进了车里。

七海皱起了眉头。

鬼婴这种溺死的样子会给人带来本能上的恐惧感和生理不适,结合一些恐怖作品的“后天教育”,在车内灯光下如此近距离面对着,七海能不吓得叫出来,就已经是很有勇气的忍耐了。

何况还在死死的盯着,连视线都没有躲开。

荻原明眼中闪过了满意之色,进一步问道:“之前说带你练练胆子,适应一下妖魔鬼怪,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虽然看着恶心了点,但也正是需要适应的类型。”

观察着七海的神色反应,荻原明将鬼婴往她面前拎了拎:“你身上有加护,不会沾脏衣服,试试吗?”

七海紧紧的抿着嘴,伸出了手。

荻原明递了过去,细心的交代着:“对,随便抓着抱着都行,动作不用那么小心,虽然你的一根手指都是他无法抵抗的巨力,但鬼怪这东西也没那么脆弱,一般的伤害无关紧要。”

七海慢慢的将鬼婴接在手里,但因为加护的隔绝,她也感受不到什么实际触感和重量,只有比较糟糕的视觉刺激,和带着水腥味的气息。

在脱离荻原明的手掌之后,鬼婴稍微活泼了一点,没像之前跟个死尸一样,他抬起脑袋,用翻白的眼睛看了看七海,之后就乖乖的坐在七海怀里,甚至显得有些高兴。

要不是样子实在惨不忍睹,七海差点感觉有点可爱。

看到七海不自觉皱着的眉微微松动,荻原明也将对女仆的养成暂时告一段落,看向了后排。

在那里,有个自上车之后便十指交叉搭在手杖,身披大衣面无表情,直勾勾往前瞪着的金毛萝莉。

要不是随着荻原明回头而微微移动了下视线,看起来就仿佛一个精美绝伦的大型人偶。

关于之前的事,虽然荻原明的举动确实有他的道理,比如说这趟是因岩永琴子的委托而来,怎么都得让她出份力,之后的送衣服,也主要是为了给七海“加戏”。

但道理归道理,没人性也是真的没人性。

看把这孩子糟蹋的,整个人都木了。

荻原明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是有点不地道,所以他轻咳两声,露出还算柔和的笑,以温和的声音问道:“还生气呢?”

岩永琴子机械的把头扭到了一边,以很平缓的语调说道:“不用多说,我明白,早一点抓住这只鬼婴,才是今晚离开冰冷泥泞的河边,回到温暖被窝的关键,作为理当承担鱼饵职责的我,实际上是最大的受益者。”

很理性的发言。

作为一个男人,荻原明喜欢这种理性,转回头去发动车子,满意的说道:“嗯,你明白就好。”

“……?”

岩永琴子的脑袋刷的一下从座椅后探了出来,带着恐怖的表情凑在荻原明的侧脸上:“这就结束了?后面的安慰呢???”

荻原明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道理你不是很明白吗?”

“女孩子怎么可能是有道理就行的!在那么冷的河边走了那么久!至少也该有一句辛苦了吧!?而且,而且……”

岩永琴子一把用胳膊勒住了荻原明的脖子,极为暴躁的愤然道:“哪怕你把送衣服的目的给我说一声!也不至于让我产生那么大的心理落差!这明明都是可以避免的吧!”

嗯,确实都是可以避免的,就是一个没忍住……

荻原明尴尬的咳了两声,姑且配合着岩永琴子的动作,做出了被勒的很难受的表演,让她撒一撒心头的火气。

“哈——”鬼婴发出了很难听的笑声,看起来很高兴。

结果被七海拍了下脑袋,又笑不出来了。

在好一通发泄之后,岩永小姐的情绪基本稳定了下来,松开荻原明的脖子,嘟着嘴坐回后座,又将身后荻原明的衣服拽了出来,往前递去。

荻原明摆了摆手:“我冷不着,你多披一会吧,还得过会才能回旅店。”

岩永琴子也不客气,将荻原明的衣服重新披在身上,小声的嘀咕道:“明明对我那么好,为什么又总要欺负我啊……”

荻原明拿出罗盘放到鬼婴手中,一边“教”它抓住,一边回应道:“看在我愿意给你当震慑力的份上,你就当是为此付出的‘代价’吧。”

“代价啊……”岩永琴子有点认真的思索着,“如果这是获取震慑力的代价,倒是还算不错,但就不能换点成年人的欺负方……式……吗……”

面对七海突如其来的笑脸,岩永琴子以莫大的勇气,硬是将最后几个字给说了出来。

然后抓了抓头上的帽子,谨慎的问道:“你是不是又要揍我了?”

七海笑吟吟的说道:“岩永小姐明明很清楚,为什么就是不能涨教训呢。”

岩永琴子双手扶在手杖上,认真的回道:“这不是不涨教训,而是为了突破爱情的阻碍,敢于直面暴力女仆的勇气。”

“……?”

在一片难以言喻的寂静中,荻原明踩下油门,驶向了鬼婴手中罗盘所指的方向。

至于今晚岩永琴子要被怎么收拾,要为她的勇气付出怎样的代价,就不是荻原明的事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通行歌

“说起来,你这是要去哪?”

反正挨打也要等到回去,岩永琴子心态放的很宽,发现方向不是要回镇上,而是沿着没有路灯的漆黑小路行驶,还有心情问上一问。

而在荻原明回答之前,她看着鬼婴手中的罗盘问道:“要去找他的父母?”

“是啊。”荻原明叹了口气,脸上却没有任何不耐的样子,“这鬼婴身上没有怨念仇恨,只是在溺死后巧合的化作了鬼怪,白的连人话都听不懂,虽然可以简单的超度,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超度之前先帮他找一下父母,了却世间因果吧。”

“没有仇恨怨念吗……”

抱着不懂就问的心态,七海问道:“不是一般都说,只有带着怨念执念的人,死后才会化为鬼怪吗?”

荻原明略一点头:“确实如此,死后的人,自然会从冥冥之中知晓不去投胎后果,便是留在世间不得超生,直至魂魄消散,也会受到本能指引,倘若不是有什么强烈的执念,死后一般都会乖乖上路。”

“婴儿其实也会受到这般指引,但除去死法特殊带有怨恨的婴儿外,也有些小家伙可能是单纯的不太听话,不会跟着那本能般的指引离开,又根本听不懂什么不得超生。这种情况极为个例,但数量多了,个例也总是会出现的。”

“而刚刚出生的婴儿,又带着极为特殊的灵气,一旦留存世间,反倒会比那些最为普通的亡灵高上一档,能对其他人类妖怪造成干涉。”

听到这里,岩永琴子接口道:“不是有传闻说,刚刚出生的婴儿可以看到妖魔鬼怪吗,其实真的是这样,只是后来随着成长会渐渐看不到,变成一个生活在世界正面的普通人。”

七海看着怀里抱着罗盘的鬼婴,表情有点奇怪的说道:“所以,这个就是……不太听话的?”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荻原明随口回道,“按照那帮妖怪的说法,它们只看到了水下一双纯净的眼睛,虽然不敢苟同它们的审美和用词,但这双眼睛里确实没什么负面情绪——就算有恶意,也是生物本能里那‘天真无邪’的恶意。”

看着鬼婴那双渗人的眼白,七海确实也不敢苟同。

而在这番解释之后,七海的注意力渐渐从鬼婴令人反感的样子,转移到他为何变成这种样子,轻声问道:“是被父母丢弃了吗……?”

“不知道……”岩永琴子沉默了一下,又慢慢说道,“也许吧。”

除了这个,也没法解释一个婴儿为何会溺死在河里——虽然极端点说,也可以想出仇人偷或抢走一对夫妻的孩子扔进河里,但可能性终究还是太低。

至于拐卖的,更不会把钱往河里丢,那么主要的怀疑对象,自然只能是孩子的父母。

七海微微的摇着头,喃喃道:“为什么呢……”

“要说为什么,理由其实可以有很多。”荻原明说道,“有一首叫通行歌的童谣,知道吗。”

七海怔了怔:“知道……”

“会的话唱一唱吧,上次之后还没机会听你唱歌,这曲子也挺应景的。”

七海回想了一下歌词,在这只有车辆远光灯的小路上,在封闭的车厢里,轻轻开了口。

“通行了,通行了

这是通向哪里的小道

这是天神大人的小道

轻轻通过,到对面去……”

霓虹的童谣通常不像丢手绢那般阳光可人,反倒是阴森渗人,比如这首通行歌,所描绘的就并非什么快乐生活,而是旧时贫穷的人家将养不起的孩子带去山上杀死,来减轻家庭的负担,也为无法忍耐饥饿的孩子结束痛苦,让孩子提早投胎。

在那念诵般的渗人歌声之后,七海也明白了荻原明的意思。

“养不起吗……”

荻原明目视前方,看着那即便有远光灯的探照,依然令人难以辨明道路的黑暗,沉声说道:“是啊,除了送去山上杀死,还有一些人家无法下手,会把孩子放在盆中顺流而下,期望被人捡走收养,很显然,那不一定是什么活路,只能说是一种留下希望的自我安慰。”

“就算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有着相对完善的福利制度,穷到难以生存的人依然是存在的,只是一个数量问题。”

七海轻轻的点了下头,心情有些沉重。

可在重新抬起头时,却发现荻原明和岩永琴子丝毫没有沉重的表情,反倒如常一般轻松,还有心情聊着要走多远,几点才能回去休息的事。

很显然,两人都已经见惯了生死,包括这种悲惨。

似乎看出七海在想什么,荻原明轻松的说道:“习惯一下,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一些事情看不下去就管管,能做什么就做点,但没必要沉在情绪里。不然事情遇的多了,心理上的负担也会过重。”

七海低声答应着,同样把视线投向漆黑的窗外,调整着自己的心情。

不单是听从,也是想要跟上荻原明的步调。

而且旁边还有岩永琴子这个例子,足以表示这些事情,并非是这个年龄难以承担的。

在那之后,车里便只有一些零散而琐碎的交流,又过了不久,车驶入了河流上游处的另一个镇子。

这个镇子比之前的看起来差了很多,在十一点这个时间,已经几乎见不到亮着灯的人家,更看不到什么开着的店,乍一看去如同鬼蜮。

在老龄化与少子化的社会状况下,这样偏远地方的冷清的镇子其实也不算少,因为不能提供多少工作和薪水,年轻人一般都去城市里打工了,留下来的基本只有老年人,就算天亮了,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去。

在一间老旧的公寓前,荻原明停下了车。

岩永琴子看着公寓侧面的宽度,还有那悬空而简陋的铁楼梯,默默的计算着说道:“这样的公寓房间有多大,八叠?十叠?”

所谓的叠,指的是一张榻榻米的大小,比如一般作为蜗居代名词的“四叠半”,就是以半张榻榻米为中心,再以四张交错着围成一圈,面积大概为七平方米,仅能说满足最低的住房需求。

在城市里,这样的四叠半公寓其实也不在少数。

而在相对地广人稀的偏远村镇,一个八到十叠的公寓,也已经能说是最低标准了。

荻原明从鬼婴手中接过罗盘,下了车,看了看罗盘的指向,踏着架设在公寓侧面外墙上,行走间会发出动静的铁板楼梯上了楼。

在三楼的一间公寓前,他敲响了门。

屋内久久没有出现动静。

荻原明却像已经面对着他人一般,以轻一些的声音开口道:“这位女士,请注意不要发出过大的声音,冷静听完我接下来说的话——我们只是将你的孩子带了回来,想问问你为何将这个孩子丢弃。”

说完话,荻原明让开一步,将抱着鬼婴的七海推到正对着门上猫眼的地方。

门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充满恐惧,又被强行压抑着的女人的尖叫,紧接着,就是沉重的落地声。

“我说……”岩永琴子有所异议的说道,“应该多说几句话,多给对方一些心理准备的。”

荻原明耸耸肩:“那下次你来说。”

“我觉得这次就要我来了。”

岩永琴子走到门前,以和缓的声音说道:“你不要怕,你的孩子对你并没有什么怨恨,我们也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可以的话,能否开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