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九命
毫不夸张的说，不管是清单上的哪一样东西，拿到前线那边去，都必然的会引发起一场轰动。
源质结晶，“源”的极致凝结物，这东西无法人工制造，只会产出于某些特殊的地方，是用来锻造神话之躯的必备基础材料，产量极其稀少。
至于到底稀少到了个什么程度……根据某个一脸肉疼的来给他送这东西的书记官透露，在精灵族的宝库里面，关于这种东西的储备量甚至还不到100。
自浪潮气息将将虚空污染之后，这东西就算是越用越少了，根本就得不到补充，偏偏神话对于这玩意的需求量又极大，几千年下来可不就只剩下那么一点了吗？
前面几千年倒还好说，在这后一千年里，原本还有零星产出的这东西在虚空中彻底绝迹，就算是玩家好不容易的突破到了神话，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神话之躯铸造成功，有的甚至一拖几百上千年的都有。
虽然说几千年来也不是没有找到替代品，但是替代品的效果极其低下，远不如源质结晶的效果来的强力。
而在这么一个赌厅这里，就堂而皇之的摆出了整整1000块，几乎是精灵族宝库的百倍……
至于凤凰胆，这几乎是白止他看到的效果最强的破限之物了，不管你的资质有多么垃圾，只要将这玩意给服下，那么你便能够直通神话……关键是售价还便宜。
要是被前线那些死死的卡在神话之下的那些人知道只需要一件神话级别的物品便能够兑换这么一个破限之物，指不定的会有多疯狂。
神话级别的物品而已，又不是神器，混到那个地步的他们，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十几件神话级的材料？
至于天心石，这玩意白止有听祸灵梦讲过，同样算是神器锻造的必备品，是制造师们最梦寐以求的矿石。
如果在制造一件传说级的装备的时候加入一块这种矿石的话，甚至有可能直接将这件装备的品质提升到神话，效力可见一班。
至于权柄……那就更不用说了。
时至今日，甚至连不少高等神话手上连个权柄的影子都没有。
——像这些物品，在清单上列出来的东西里面只占很小一部分。
白止他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兑换哪怕100块源质结晶，他便能够将自己的神话之躯初步锻造完成。
“这些东西……我好像有点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疯狂了。”
在口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叶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赌场。
担任天青之柱秘书长这么多年，她的眼界其实挺高的，毕竟身居高位，什么宝物没有见过？
但是眼下，她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贫瘠了点。
“疯狂归疯狂，记得不要沉迷就行，我们之后有的是时间来这里探索，没必要急于一时。”
扫了对方一眼，抛了抛自己手中那个史诗筹码，白止转身朝着某张赌桌那边走了过去。
这间赌厅的规格很高，最低级的就是史诗筹码，没有什么完美筹码之说，所以他的本金其实少的可怜。
不过当年陈刀仔都能用20块赢到3700万，没理由他不行……大不了出老千。
……虽然说他并不觉得这间赌厅会没有防备出千的手段。
他挑选的这张赌桌，是最典型的摇色子压大小，因为规则简单易懂的缘故，所以此时赌桌旁边已经围满了人，白止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挤了进去。
赌桌后面，荷官手中拿着一个骰钟正在吆喝。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过时不候，请各位看官抓紧时间下注。”
……很接地气。
除此之外，这张赌桌的规则也有不同，并非他想象中的常规压大小，而是将自己预估的总点数写在特制的卡片上交出，写的点数距离最终结果越近，获得的奖励也就越多，反之亦然。
很快的，随着荷官口中话语的落下，他手上的骰钟也跟着将桌上那三粒骰子给抄了起来，本来白止是还想通过听声辨位来判断大小的，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的三粒骰子在进入骰钟之后，碰撞的声音就突然间陡然增多。
就仿佛像是骰子在骰钟里面疯狂增殖一样，那稀里哗啦砰碰撞的声音听的他是头皮发麻。
据他初步估计，此刻荷官手中骰钟里面骰子的数量数量可能已经达到上万个，并且还在随着荷官的摇晃急速增多。
一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上亿颗骰子在那么一个小小的骰钟里疯狂碰撞，奏出的乐章简直可以让人发疯。
……白止默默的挤出了人群。
第十八章 航程与公司（4k）
拿着自己的那枚筹码，白止在各个赌桌前来回的转了一圈。
赌厅上下两层，将近上百张赌桌，没有一张赌桌里进行的赌局是完全相侃同的，和其他赌桌上进行的那些赌局相比，最开始那张一次性掷上亿颗骰子的赌桌仅是个小儿科。
总体来说，风险越高，收益越大。
在稍微斟酌了一会后，白止最终在二楼靠墙角处的一张赌桌前坐了下来。
和一楼的那些赌桌相比，二楼这边的赌桌不仅要少上很多，同时聚集在这边的赌徒的数量也是整整的减少了一大半，有些赌桌前甚至空无一人。
白止所选择的赌桌，正是这种无人敢来的赌局。
不同于下方赌桌那统一配备的荷官，二楼这边赌桌后的负责人都各不相同，比如说此刻在白止面前的，就是一个穿着布料大褂戴着墨镜和方帽的老头。
当白止在赌桌前坐下来时，对方正在闭目养神，一直到白止将那枚唯一的等码放在桌上，对方这才算是犹如大梦初醒般的抬起了头。
“抱歉，没想到竟然有客上门，恕罪恕罪。”
在上下朝着他打量了会后，老头陪笑般的朝着他拱了拱手。
“这位客官，还未曾请教尊姓大名。”
“赌局还需要互报姓名？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规矩。”
朝着空空如也的桌面上看了一眼，白止有些不耐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你这一桌赌的是什么，直接说吧。”
他选择这一桌，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在所有的赌桌里面，这一桌的赔率是最高的那几个。
像最开始那个掷骰子的，赔率最高也才1比3，就算是他能够精准的押中数字，也顶多才能赢得三个史诗筹码，效率太过于低下。
而像这一桌，赔率直接达到了1比1千，最高甚至能够拉到3000的赔率，既然在哪里赌都是赌，还不如直接尝试着将效率给最大化。
“赌局什么的先不提，白先生可以先听一下我们这边的招聘公告。”
摆了摆手，老头在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伴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形迅速转变，眨眼间就由原来的那个墨镜老头，变成了一个穿着身制服的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
“发生在零一身上的事情，我们这边已经知晓了，对于对方肆意毁害公司财产的行为，我们公司法律部将保留对其追述的权利。同时为了表示歉意，稍后，我们会向白先生您那边再派过去一个向导，您可以在这里随意定制向导的各项属性。”
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伸手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金丝眼镜男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叠文件放在了白止面前。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我们公司将会加强这方面的管理输入，还请您务必放心。”
“定制……你们把人当做商品？”
看了面前的文件一眼，微皱了下眉头，白止抬头看向了对方。
在对方拿出来的这份文件里，上面的内容几乎可以用反人类三个字来形容，因为切片融合技术的滥用，上面的信息简直不堪入目。
只要是你能想象出的东西，都可以与那些作为承载体的素体融合，一个人也能够达到百人的效果，不管你有什么独特癖好，这种切片融合技术都能满足你。
“商品？不不不，您误会了，这只不过是我们在极暗中的生存法则罢了。”
摆了摆手，眼镜男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们为此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而已，在生存面前，没有道德可讲。您或许会去同情零一的遭遇，但是像她这样的人，我们这边比比皆是。她以为自己才是主体，但是在实际上，她也只不过是主体的切片而已，我们公司购买的手续合情合法，没人能够在这方面指责我们，她那种极端任性的做法，只会给她的主体带来麻烦。”
“……她也是切片？”
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白止不由得稍微的愣了愣。
“没错，从一开始，她就是作为被主体出售的商品而存在，作为商品，自然不存在什么道德之类的说法。”
在口中轻笑一声，眼镜男开口说了起来。
“看来您对我们很不了解，所以接下来，还请我务必对您进行一番科普。极暗的特性是分割，但一个人不可能被无限的切分，一般来说，一个普通人被分割的数量大约是在1000个切片左右，这1000个切片，都是我们拥有的全部财产。”
一边说着，眼镜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天平放在了桌上。
“为了能够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活下去，从小到大，我们都会尝试着出售自己的切片来获得利润，但一般而言，我们出售的切片不会超过自己总数的一半。”
将天平左侧的砝码拿起一半放到另外一侧上，眼镜男伸手指向了面前的天平。
“每个切片其实都是我们自己，拥有自身全部的感情以及记忆，但是出售的切片数量超过一半，那么另一大半的切片将会成为你的本体，你自身将会成为切片。”
“所以……”
“没错，零一其实就是我们公司花大价钱向她的本体购买的将近一半切片的聚合物，构成它的所有切片数量是499份。”
挥手将天平收起，眼镜男点了点头。
“之所以会花钱购买这么多，因为只有这种接近一半本体的切片聚合物，才能够稳固的和其他切片进行完美的融合，而不至于切片溃散混乱成为怪物。”
“………”
突然间的，白止想起了堕入极暗成为融合体的夜月映雪阴雨散。
在他的认知中，融合体基本上都是怪物，就算是如雨那样，本体也是一大团苍白的肉块，所以他以为船上的融合体应该也是这样的。
但是在上船之后，他却发现船上的景象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如零一，亦或者如同面前的这位眼镜男的融合体，和他认知中的完全不一样。
……现在看来的话，是因为公司的技术因素？
“客人明白了吗？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人权道德之类的东西，因为自始至终，零一它就是我们公司制造出来的商品。”
伸手扶了扶眼镜，眼镜男脸上带上了温和的笑意。
“我们的手续完全合法，切片的所有权始终掌握在本体的手中，因为零一的遭遇，可能会让客人您对我们公司产生一定的误解，所以我才会过来特意说明。”
“这么说的话，那你岂不是也是商品？”
看着面前的男子，白止微眯了下眼睛。
从方才老人突然间变换形体的情况上来看，对方很明显的和零一是同类。
“商品？这种招待客人极端重要的事情，公司怎么可能派个商品过来洽谈？我是公司的正式员工。”
在口中轻笑一声，眼镜男从上衣口袋里面翻出了一个工牌佩戴在了左胸之上。
“我在公司里的职级是C3，更高职级的员工在处理更重要的事情没时间赶来，所以就派我过来了。公司的技术可能是您无法想象的，在世界之墓里，我们研究极暗整整研究了几千万年，早就已经衍生出了一套极其成熟的全新体系。”
一边说着，眼镜男打了个响指。
随着他手中响指的落下，在旁边另外一张空空如也的赌桌那，坐在赌桌后的身影也跟着迅速变幻，眨眼间就变成了眼镜男的模样。
转过头，对方有笑着朝着白止这边打了个招呼。
“我们刚刚从囚笼中获得自由，有很多事情都急需处理，但为了这次的邀请，我们有特意的将我们自身的切片给融入了船上一些重要NPC的身体之中 。”
转头看着他，面前的眼镜男笑着解释了起来。
“在公司的技术作用下，虽然说是被【极暗】分割出去的切片，但是我们共享同一个意识，平时在这些NPC体内沉睡，必要时则是会出来向你们解释疑惑，相当于是一心多用，但是却更方便。”
“……所以呢，你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将视线从旁边赌桌上收回，白止饶有兴致的看向了面前的眼镜男。
“招聘？你想让我到你们公司里去上班？”
“当然，我们可是抱有很大的诚意的。”
点了点头，眼睛男一脸诚恳。
“我们无意挑起争端，只想与你们和平共处，只要您答应加入我们，将会获得我们的鼎力支持。想来方才的兑换清单你应该也有阅读过，对于公司来说，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如果不加入呢？你们准备怎么办？”
身形向后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白止一脸的似笑非笑。
“对于你们的唯商品论，恕我无法苟同。”
“既然当不成同僚，那也可以成为朋友。”
脸上的笑容保持不变，眼睛男的语气依旧温和。
“不管你们到底相不相信，但我们确实的是抱有着诚意过来的。”
“诚意？抱歉，我还真没看到。”
撇了撇嘴，白止伸手指向了下方那热闹的人群。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通过那张邀请函邀请了多少人过来，但你们的想法绝对不是想和我们和平共处，这般游艇处处都透着诡异，你敢说你们没有包含祸心？ ”
“抱歉，您是真的想多了，所谓的邀请函，其实只不过是公司的一份入职测试而已。”
依旧没有丝毫要动怒的意思，眼镜男反而是笑着摇了摇头。
“极暗之海虽说凶险异常，但是在这片海上也蕴含着几乎无尽的宝藏，我们好心邀请你们过来共享财富，怎么能够叫做包藏祸心呢？”
“是吗？我有时候其实还挺佩服你们的，既能够把白的说成黑的，也能把说成黑的说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