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老李有些无奈。
他知道刘老头的话没错,即使这时候他一直以来颇为信赖的直觉告诉他其中多半有诈,可纯白进化像这样光明正大扔出诱饵的做法让超战局必须去咬下这个饵。
不仅要咬饵,还要连着纯白进化的鱼竿和人一块吞了才行!
“统一通告,区域A-6,B-7,C-11所在行动小组当即展开捕获行动,以击溃对象行动力和保护周遭一般市民安全为最优先事项,允许对目标进行致死打击。”
――
“许可下来了,疏散工作也完成了。”
侧身闪过几乎是贴着面颊而过的腥臭毒液,在烂尾楼的残垣断壁里,唐媛媛沉声招呼着前方正和毒液主人近身搏斗的江桢樺。
在挂断了和郑毅的通讯还不到几分钟的时候,唐媛媛和江桢樺就在这栋处在C-11区域的烂尾楼里外侧遭遇了一名无记录觉醒者的袭击。
从其行动前的仪式性动作和转变为蜘蛛人型的典型肉身系突变类能力,唐媛媛与江桢樺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这个袭击者的来头。
她们没想到纯白进化居然敢主动袭击上来。
为了防止战端扩散到一般市民更多的区域,江桢樺第一时间变身后拖住了这个袭击者,并将战场一点点转移到了这栋烂尾楼中。
而唐媛媛在让同组的另外两名组员前去和协助本次活动的有关人员一起搭起警戒线,保证不会有一般市民误入交战区。
交锋最开始的十数秒,依靠着这种带有强烈腐蚀性的分泌物与其自身不算孱弱的身体能力,面对还在等待警戒线和疏散工作确认完成的江桢樺,这名袭击者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但当一直在后方掠阵的唐媛媛也拉开手上的捆仙绳,摘下眼镜加入战斗后,局势就当即发生了逆转。
前有不动如山,打法扎实的江桢樺步步紧逼。
后有眼疾手快,身手敏捷的唐媛媛见缝插针。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袭击者建立出来的那些许优势就被江桢樺堂堂正正的压制力和唐媛媛无孔不入的牵制力抹消得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袭击者更是霎时间跌入了劣势的谷底。
明明是蜘蛛,却像是被蜘蛛狩猎的饵食一样,坠进了由江桢樺和唐媛媛编织出的罗网之内。
虽然从一举一动中看得出来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打到这个地步傻子也看得出来局势的一边倒。
困境之下,袭击者激烈的嘶鸣着,两根紫红色的鳌爪不顾一切的扎向迎面冲向他的江桢樺,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孤注一掷。
“喝――”
张开布满锐利獠牙的口腔,江桢樺发出犹如战鼓擂动一般沉闷的咆哮。
面对这能轻易破坏混凝土结构的鳌爪,女教师双手由内向外避让开鳌爪最锋锐的尖端,从下向上一拦一卷,双手在半空中划过两道圆形的轨迹,竟是将袭击者的双臂直接扣在了腋下。
这一下,让原本一直处在运动战的两人,顿时陷入了角力的僵直。
“――就是现在!”
“抓紧他。”
掩藏在江桢樺身后的唐媛媛刹那间抽身而起,单脚踏在江桢樺左肩上发力,修长的身体在半空中倒转过来,双手间跃动着符文光辉的绳索一抽一盘一紧,深深勒进了袭击者的脖颈。
“咕!咳啊!”
哪怕成为了觉醒者,对袭击者来说窒息感和苦痛仍然是无法逃避的敌人。
伴随着唐媛媛轻巧的落在袭击者身后,重力势能和江桢樺的力气携裹下,袭击者被向后硬生生拽倒在地。
与此同时,江桢樺有点毫不客气的压了上去,干脆利落的折断了袭击者的四肢。
随后唐媛媛手掌一抖,本来只是捆缚脖颈的绳索也立马咬住了袭击者的整个身子。
说起来漫长,但这基本上是发生在几近于一瞬间的事。
“确认成功捕获对象,请求移交二科。”
唐媛媛瞥了眼这个不知道该说倒霉还是胆大的袭击者,对着通讯器那边的本部汇报道。
江桢樺则是维持着狰狞的变身姿态,在袭击者身边蹲下身来,似乎是想看看这个袭击者是否还留有反抗的余力。
在捆仙绳的绑缚下,被折断了四肢的袭击者迅速褪去了蜘蛛人型的狰狞模样。
出现在江桢樺面前的,是一个看上去面貌平凡,年龄大概在二十来岁左右的青年人。
面对江桢樺,这个年轻人红着眼睛,梗着脖子,像是要撕咬她一样嚎叫道:“你们不要以为自己赢了!不过是一些享受着我神恩赐还吃里扒外的蠢货!”
这样的叫嚣并没有引起江桢樺或者唐媛媛多少反应,嘴硬而已,如果不是怕把这人真的勒死,唐媛媛可能都不会松开袭击者脖颈上的捆缚。
反倒是通讯器里的回应,让唐媛媛皱着眉,下意识提高了音调:“你说什么?”
江桢樺转头看去。
她很少听到唐媛媛的声音会这样动摇。
【二科的后勤小组会于十二分钟后到达你们当前所在区域接受罪犯,但现在请你们马上前往区域C-21。】
【五分钟前,那里的伏龙阵基盘探测到了一个等级甲的能量源,虽然仅仅只有不到一秒的峰值反应,但那里是市中心区域!】
【第二小组已经在赶往那里了!】
“……了解,我们会安排两名组员与后勤小组完成罪犯交接。”
唐媛媛关闭了通讯。
她看向江桢樺,女教师变身姿态下的脸看不出太多表情,但从肢体动作看得出来江桢樺正在等待她的解释。
而唐媛媛记得……
就在不到二十分钟前,从通讯里她得知,郑毅所在的区域,正是C-21区域。
第九十章:让我们来细数你曾犯下的罪恶吧
对卢瑟浮来说,至今为止在鲤市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没有过哪怕一件是顺心的。
在炎黄共和这个治安管理严格的国度中,作为一个明面上来自合众联邦的外来者,生活习惯上的差异让卢瑟浮很长时间都处在一个适应的过程里。
这也怪不得卢瑟浮,毕竟纯白进化成立至今近十年的时间里,如今才堪堪跨出了踏足这片神秘东方大陆的第一步。
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没有任何根底,一切都必须从零开始,这对于一个宗教来说是相当严峻的考验。
再加上前段时间由于一个蠢货信徒的肆意妄为,导致纯白信仰进入了超战局的视野,这使得卢瑟浮在鲤市潜伏了小半年的辛劳几乎化为乌有。
一名好不容易发展出来的低级神使翻车落网,不仅如此更是让超战局意识到了他们纯白进化的渗透意图,加大了针对的搜查和警戒力度。
一时间,卢瑟浮感觉好像世间种种都在和他作对,那种憋屈的感受一度让卢瑟浮差点没忍住大闹一番。
好在比起同阶层的另外六个大祭司,卢瑟浮一直自认是一个理性的头脑派,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稳妥的周旋于超战局盘查的缝隙里。
然而,计划往往跟不上变化。
就在卢瑟浮考虑是不是要先离开鲤市,前往其他城市重新开拓一下顺便避避这前线风头的时候,来自教主的御令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
原本只是让他尝试潜入炎黄共和发展下线基础的教主,这次竟是要求他尽可能的吸引超战局的注意力,并要求他在市中心释放出还在实验阶段的【使徒】。
这显然是准备像之前针对中月之东时那样,以【使徒】作为标靶,借由那些伪神的手来撕开炎黄共和的海岸线边防,从而制造出有机可乘的混乱局势。
从战术层面来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决策。
但相对的,这也就等于要让卢瑟浮把辛辛苦苦发展了小半年的基底全都当做投入烈火的柴薪,用于点燃这把烧灼炎黄共和的恶炎。
从个人感情上,卢瑟浮当然有些不情愿,毕竟这相当于让他做了小半年白工。
不过,教主的御令是绝对的。
七大祭祀的力量全都来源于那个位于纯白进化顶峰的男人,在找到能超越或反制他的方法之前,所有大祭司的力量都受制于教主。
只要教主愿意,随时都能将七名大祭司的力量收回。
这种最朴素的控制方法,某种意义上对他们这些大祭司来说也是最实用的方法――并不是每一名大祭司都对纯白进化抱有热忱的信仰和愚忠,单纯向往力量的人和野心勃勃的人也是存在的。
卢瑟浮,就是其中之一。
站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卢瑟浮看着这个繁荣且安宁的景象,不禁有些感慨。
作为一个合众联邦出身的人,他还是得承认,至少在公共治安管理这一方面,炎黄共和比合众联邦真的高明了许多。
像这样人头攒动的地方,人们既不需要担心突然端着枪冒出来的疯子,也不用害怕大白天在哪个巷子的转角里藏着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不过,那也是针对“一般意义”上的安全管理了。
跟超战局斗智斗勇了小半年,卢瑟浮虽然不敢说对超战局知根知底,但一些基本的事项他还是有了了解。
首先就是被称为伏龙阵的一种探测手段,根据他的经验,那应该是一种针对活性化力量的范围侦测。
只要能做到完全停止体内力量的活性化,就可以规避大范围的伏龙阵检测。
这对于纯白进化的信徒们来说并不困难,甚至因为能力性质的关系,可以说是每一名信徒无师自通的技术,区别只是精湛与否。
这也表现出了超战局和纯白进化第一次交手中的情报弱势。
虽然伴随着两名信徒的落网,超战局也迅速针对纯白进化的这一特性展开了调整和技术研发,但短短不到三周的时间里能做到的事情还是极为有限。
至少,像卢瑟浮这样层次的家伙,超战局的大型伏龙阵基盘无法做出很有效的预警。
想到自己很快就会成为撕碎这片宁静的罪魁祸首,卢瑟浮心里没有多少起伏。
他并不热衷于欺凌弱者,但也不会在意这些没有能力的凡物,就像人不会因为石头或者蚂蚁掉进水里而产生心理波动一样。
对卢瑟浮而言,他只是要完成他需要做的事。
这样想着,卢瑟浮抬起右手――
“――!”
眼前豁然转化的风景,让卢瑟浮差点将右手里存放了使徒的小型装置直接甩出去。
入目所见,是一片绛紫色的空荡世界。
上不见顶。
下不见底。
没有立足之地,也没有遮蔽的穹宇,就好像这个世界是一个没有上下左右分别的整体。
目所能及,仅有这犹如北地极光一般如梦似幻的绛紫华彩。
这是卢瑟浮前所未见的奇景。
但真正让卢瑟浮难以理解的是,他究竟是如何被置于这般景象之中的?
上一秒,眼前还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张张陌生的东方面孔或是笑意盈盈或是神采飞扬或是心事重重或是安平泰然,悉数如江流般穿身而过,人声鼎沸。
高楼林立,那是光鲜亮丽城市风貌。
下一秒,空无一人,天地不分,仿佛这一整个光辉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中间发生了什么,自己又经历了什么,卢瑟浮毫无头绪。
那种极端的感官落差让卢瑟浮产生了一种身心上的混乱。
人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在好奇心萌生的前一秒,在确定安全的前一刻,最先迸发出来的最原始且真挚的感情,是恐惧。
下意识的,在这份可能连卢瑟浮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恐慌中,这位仰仗着力量度过了六年觉醒者人生的老牌觉醒者本能的想要从自己赖以生存的力量那里汲取信心和勇气。
然而――
【动、动不了……?!】
不只是身体无法动弹,就连总是充盈在身体里的那股伟大力量也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没有任何回应,这就像是一个生来四肢健全的人,突然有一天失去了肢体一样。
那种残留的驱动映像搭配着毫无反应的现实,强烈的知觉冲击力和画面真实性让卢瑟浮的混乱越发加重。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局势。
但几乎为零的情报让卢瑟浮根本找不到能作为分析基点的要素。
一切都来自未知。
而就在卢瑟浮留着冷汗,努力压抑住躁动的思绪时,一道相当独特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从我的角度出发,我姑且不清楚你究竟犯下过那些罪行,但你当时进行某些危险活动的意图很明显,这也是我把你囚禁于此的理由。”
既不是男性的声音,也不是女性的声音。
既是青年的声音,也是少女的声音。
重叠且富有磁性的声线诉说着标准的炎黄共和语,像是在昭示着发言人的出身。
卢瑟浮艰难的转动眼球看去。
那是一个……一个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由天然晶石雕琢出的瑰丽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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