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357章

当然，这不代表郑毅只准备用右拳揍他。

因为锁链的另一头，并不是握在郑毅手中，而是握在麻美的手里。

看着霎时间跨越了数米距离，重新出现在自己拳头殴打范围内的面具人，郑毅白金锻造的头盔下猛然荡漾出低沉且有力的吸气声。

“嘶――”

食指、中指、无名指、尾指。

最后是大拇指。

就像是利刃一点点滑推出鞘展露锋芒，郑毅缓缓收紧双拳。

“――呜哦！”

白金之花，重拳绽放！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像是要劈断山川与江河，又仿佛是要径直撕开天幕围绕之下的阴霾，闪烁着光与火的白金之拳在霎那间布满了面具人的整个视野。

痛苦的浪潮似乎永远不会断绝，连续不断的重击让面具人的体感时间都遭受了沉重的影响，明明是不到数秒的眨眼之隙，在这望不到头的拳打面前却像是拉扯到了足足有大半生的漫长和弥留。

上一轮痛楚的残存还未消散，下一轮痛楚的波涛便呼啸而来。

可无论怎样尝试在这浪涛中挣扎，身体就如同被剥夺了所有行动的权利，是浮出痛苦的深海得到一刹那的喘息，还是被巨浪拽住脚踝重新扯回苦痛的涡流里，这都不是面具人所能左右的事情。

更为令他惊骇的是，这痛苦就好像难以麻木和适应一样。

所谓痛楚，就是必须在清晰和新鲜的时候，才能称之为痛苦。

真正的痛苦，是有时效性的。

――而对面具人来说，这不断驱使他的神经去感知痛苦的清晰意识，成为了痛苦之上，更为让他抑郁狂躁的源头。

他只能像曾经那些被他视为牲畜用来榨取力量的“凡人”一样，身不由己的匍匐在这极致的暴力之下。

就像是要用疼痛和力量本身来让面具人回想起，自己与所谓凡人并无区别，也从未比任何人更高一等的本质！

响彻天地的战吼就像是应和着重拳敲击肉体的战鼓，隆隆嗡嗡之间，细致且毫不留情的击碎了面具人身上的每一根或大或小的骨头。

可这不是结束。

汲取自郑毅体内的生命力而转化出的力量，仍旧忠实的在修复着这具破破烂烂的躯体。

破坏，再生。

绽放的白金之花里，灾厄降临。

面具人从未有何种时候，这样希望身体里的力量不要再给予自己回应。

比起没有尽头的苦痛，似乎一死了之反而是更加幸福的选择。

终于，白金之花盛放到了最为极致的时刻。

“――欧拉！！！”

宣誓着终末的右拳，直直凿进了面具人还没来得及修复好的颅骨里，郑毅那几乎要和面具人脑袋差不多大的拳头几乎要突破面具人粉碎的下颌骨，挤烂他的大脑。

然而即使如此，面具人仍然没有死去。

来自郑毅那过分【旺盛】的生命力，尽忠职守的吊住了他的性命。

当然，面具人之所以还能像现在这样奄奄一息的活着，也绝非仅仅是由于这个原因。

郑毅五指张开，沿着面具人的颌骨和血肉，向着咽喉推挤，紧紧攥住了他的脖颈位置的脊柱。

他把这个几近于支离破碎的神明使者拽回到了面前。

看着失去了面具遮掩，不成人型的这张脸，郑毅无法知晓情感的甲胄之面紧盯着这个十分钟前还高高在上的嘲讽着林叔叔的家伙。

“郑毅……”

零距离的感受着郑毅灵魂中涤荡的情感，麻美微微蹙着眉，心疼的搂紧了郑毅的脖颈。

愤怒，愧疚，后悔，庆幸。

郑毅的愤怒，不只是对眼前这个家伙，更是对他自己。

如果不是麻美，是不是今天就要失去一个重要的人？

这样的想法，不可避免的浮现着郑毅的脑海中。

值得庆幸的是，最糟糕的情况总算没有出现。

一切都仍在可以挽回的边缘。

努力压抑住想要直接扯下对方脑袋的怒火，郑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动静让被攥住脊柱的面具人整个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那种扑面而来的恐惧感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连他的身体都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

面具人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排泄系统。

“说。”

白金的骑士，却像是散发着深沉到不见底的漆黑与猩红色泽。

他沉静的声音远比暴躁的怒吼更为骇人。

“你是谁，为什么盯上林叔和咏妻――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那样的话，我至少会让已经不配为人的你，死得轻松一些。”

第六十二章:纯白进化?

“……”

看着眼前被吊起来的残躯，郑毅一时间沉浸在刚刚得到的巨大信息量之中。

【纯白进化】――从这个面具人口中，郑毅终于是第一次得知了这个连续将江导和咏妻一家卷进来的组织名讳。

所谓【纯白进化】，似乎是一种一神教形式作为精神主题，实质上有着清晰组织性和纪律性的集团。

他们信仰的神明没有准确的名字，这是因为在他们看了不需要――因为在这些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的纯白进化信徒眼中，世间的“神”只有他们的神而已。

其余的，不过是神明之下，获得了神恩赐却妄图窃取神明御座的伪物而已。

到这里的话，也不过是一个典型的非法信仰集团罢了。

真正让这个【纯白进化】在郑毅看来具有相当的社会威胁性的地方在于，他们是真真切切有着促使一般人“觉醒”的手段。

或者说，是一种不完全的觉醒。

由所谓的神使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植入到遭受其蛊惑的对象体内，通过从灵魂和肉体层面大量损耗对象自身的基础，在短时间让对象能拥有接近于超战局丙等危险级判定的战斗能力。

郑毅认为这是一种拟似的觉醒者。

看上去就像是拔苗助长一样，批量制造炮灰的过程。

但真正让郑毅为之愤怒的是，这不过是表象之一。

像这个面具人一样，通过汲取被蛊惑者生命力来强化自身的行为，居然是这个【纯白进化】中神使的常见做法。

甚至直到郑毅方才因为差点没控制住怒意再次掐断他脊柱的时候，这个面具人仍然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就像人吃猪牛羊一样，不过是一种不含杂质的进食行为而已。

但同时，面具人也提到了一点。

那就是在被他们称为“绵羊”的被蛊惑者之中，也偶尔会出现足以和神使比肩的特殊个体。

郑毅当时马上就想到了江导的情况。

搜寻这种具备神使潜质的个体并将之吸纳进来，另一方面要努力提高自己作为神使的力量，便是这些神使的任务。

也是【纯白进化】的教义之一。

他们称自己是被选中者。

称超战局以及郑毅这一类对抗他们的觉醒者为渎神者。

因为在他们看来，郑毅这样的觉醒者是得到神明恩惠，却不知感恩甚至反咬一口的下作者。

――没错，在【纯白进化】的教义中，所有的觉醒者都源自他们的神。

老实说，在郑毅看来这真是见怪不怪的一神教惯用套路了。

但基于他们真的有能力催化拟似的觉醒者，郑毅认为或许这能做为一条线索去看待。

好在【纯白进化】并不是能无条件的催化拟似觉醒者，要植入种子并成功转化，首先需要对象有着足够强烈的“欲望”。

求生欲、贪欲、憎恶、愤怒、破坏欲……

只有产生对力量的充分渴求，才能挺过拟似觉醒的过程。

有资质的人，比如江导，就能完全觉醒。

反之，就像之前的蝎人和如今的林叔，只能成为拟似的半成品而已。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纯白进化】有着分明的上下级传递性，眼前这个面具人虽然口气一直不小，但似乎也只是属于基层人物，拥有的情报并不算多。

譬如在鲤市他们是否还有成员，是不是有碰头地点或者聚集场所等等，这些问题的答案哪怕郑毅几乎要把他撕成小饼干了，也没能从他嘴巴里挖出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还有所隐瞒。

只是郑毅想不通，这样成建制的玩意，为何超战局似乎并没有多少关于他们的了解……难道这是一个近些时间才兴起的非法组织？

可如果是那样，这种渗透能力和组织性又不太符合。

郑毅盯着昏迷过去不成人型的面具人，拳头开开合合握了握，终究是没有就这么直接将他一招超自然发火烧干净。

并不是怜悯或者仁慈，而是郑毅意识到，或许拷问情报这种事，超战局这种专业组织比他靠谱的多。

现在留他一条命，吊出大鱼一网打尽的可能性才更大。

孰轻孰重，郑毅也明白，不至于被怒火冲昏脑袋。

……而且，如果真的要杀这个面具人，对郑毅来说哪怕对方离开地球，也只能是多苟活个几分钟罢了。

这里，姑且就先让专业人士来处理吧。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好。

转过身，郑毅看着躺倒在草壤中的林叔，伸手摁在了林叔的胸膛上。

“麻美，帮我一把。”

【来了，老师。】

――

盯着毫无动静的阵盘，刘老头皱着眉，瞥了一眼旁边老神在在的老李。

“李山猪，你确定你不是老年痴呆有幻觉了？”

超战局的出勤效率极高，前前后后才不到十分钟，这栋单元楼就已经完全在三科的结界包裹之下，且被一科的捕鼠猫执行队完全封锁了起来。

至于被暂时疏散到楼下的一般市民们则是由二科和相关部门以火情和煤气泄露为由，保护到了安全的区域。

但对于刚刚李鉴龙和自己叙述的情况，刘老头却有些难以接受。

“你的意思是，【苦行者】有能力直接制造一个近似亚空间一类的环境？”

“我还没老到会眼花。”

老李一边检查着房间里由于之前的战斗留下的各种痕迹，一边对着刘老头翻了个白眼：“另外，【苦行者】这个代号准备改改，人小伙子别的不说，那一身是真的漂亮，二科也是，成天什么品味！”

“……那为什么你要求独独那个一般市民的小姑娘要分人保护在楼下？你不会不知道这要花费多少有效战力。”

“所以我才说刘老头你成天跟合众联邦那群弱智对骂，把智商也拉到他们那个水平线了。”

说到这里，老李一张脸可谓是眉飞色舞。

“这叫卖人情，你等着看吧，那小伙子一看就知道是重情义的类型，这一手错不了。”

老李这边话刚说完，刘老头手里的阵盘豁然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动。

然而刘老头却无暇顾及。

因为在他眼前，更加吸引注意力的画面展开了――就像是人物从绘本中跳出来的童话一样，从本来空无一物的眼前，一个高大的白金骑士忽然显露出了身姿。

他手中抱着一个看上去睡得相当深沉的男性，身后则有一个看上去仿佛破烂人偶一样样貌狼狈的人影被十数条粗重的金色锁链高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