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至少这时候，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和郑毅一样，用自己的方式在座位上消解这一堂课之后的压力。
“猜~猜我是谁？”
还没闭上眼睛多久，郑毅的双眼就被一双手从身后搂住了视野，听着熟悉的声音，郑毅笑着用手掌轻轻拍打了一下搂在自己脑袋上的手臂。
“大小姐，咏妻美少女，放手了，影响不好。”
“嘁，猫耳朵狗鼻子，你这人怎么每次都感觉这么灵敏。”
咏妻撇了撇嘴，依言松开了手，两步从郑毅身后走到郑毅身前，然后干脆利落的一屁股坐在了郑毅的桌子上。
瞧着她一脸明显在气头上的表情，郑毅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边上一脸哭笑不得的孔惠。
高大的男孩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位小祖宗今天什么情况。
“别看阿惠！”
弯着腰用手固定住郑毅的脑袋一扭，硬是掐着郑毅的脸迫使他和自己对视，咏妻微微眯起眼睛，贴着面打量了一下郑毅。
“你小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啊？”
郑毅眨了眨眼睛。
他倒是不觉得咏妻是发现了关于庭院的事，因为如果是那样，以咏妻和阿惠的性格，这种询问多半会直接等放学之后冲到他家去展开。
那么，是自己最近做了哪些，会引起这位好奇心化身且具备超绝行动力的姑奶奶注意的事情了吗？
郑毅眼神有些泛空，他在尝试回忆最近发生的种种琐事。
这种神态上的变化当然逃不开咏妻近在咫尺的关注，作为发小女孩很快就意识到郑毅正发怔，但比起知道郑毅这是在思考的阿惠，咏妻只是单纯觉得郑毅在走神。
这让她掐着郑毅脸颊的手指，不自觉加了点力气。
“郑！毅！”
“啊？啊，我这不是在想嘛。”
回过神来的郑毅挤着脸讪笑起来：“但是我最近应该是没瞒着你们做什么才对。”
“你前天是不是没去接馨馨，晚放学还做着蔡老师的车走了。”
“……那确实有。”
郑毅挠挠头。
那天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蔡老师也一样，说到底又不是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老师送学生放学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那天看到和知道这件事的学生并不少。
最起码门卫大爷就是最好的见证者，因为当时郑毅还跟他老人家唠了会嗑。
“我还以为你是指什么，那天我是和蔡老师一起去看看江导，今天早课蔡老师不也说了嘛，江导下周就回来了。”
关于江导的事，在尘埃落定以后，就没有最开始那样需要保密的必要了。当然，是指除却涉及了超自然力量的部分之外，以江导是在生病而非遭受袭击的设定为基准。
事实上，之前不让学生们乃至亲人去探望，可能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担心会被那个蝎人意识到关联性，从而劫持无辜者。
至于为何蔡老师能那么潇洒的去探望……
秘密这种事，郑毅也有，所以他不会主动去过分探究他人的秘密。
然而对于郑毅的解释，咏妻先是表情一软，随后略带狐疑的盯着郑毅说道：“那你刚刚上课的时候那么丰富的表情变化是怎么回事？”
合着你上老陈数学课的时候净是在看我了？
姑奶奶，您可是坐在前排的啊。
无法理解坐在前几排的咏妻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郑毅下意识转头看向孔惠。
然后他就明白了。
原来是你小子把咏妻引到这来的？
郑毅的眼神中，透露着对二五仔的批判。
对此，孔惠只能赔笑的推了推手，表示自己也是被逼无奈。
“说了，不准逃去看阿惠，这种时候你就应该看着我。”
感受到脸颊上又重了一点的力道，郑毅耷拉着眉眼思忖了一会，说道：“我只是在想这次黄金周怎么过。”
“黄金周？”
“对啊，之前馨馨不是说想去参加隔壁市的漫展吗，本来我想要不要邀请你和阿惠，但现在又是高三，我怕会耽误你们学习。”
“学习，学个屁！”
咏妻一瞪眼。
“这么点事你直说不就完了，磨磨唧唧的，所以你真的是从小就总是想太多。”
一边说着，咏妻松开手，似乎这答复算是过了关。
她看着郑毅略微泛红的脸颊，面色像是有点后悔的摸了摸自己刚刚掐过的地方，同郑毅对视了一眼。
郑毅摇摇头。
咏妻这才敛起少许的心疼，没好气的冲郑毅翻了个白眼。
“要么更纤细一些，要么再粗犷一点，不上不下的会让你变成麻烦的男人哦？”
“受教了，我的大小姐。”
“不过，邻市的漫展啊……”
抱着手抬起头，咏妻看向阿惠：“阿惠，我记得最近是不是有台风啊？”
“嗯，前天发布的消息，被命名为鸢尾的台风似乎正从海上过来，预计是可能在这边或者邻市登陆，据说规模还挺大的。”
“也就是说可能会影响到漫展吧？毕竟是台风。”
“不好说。”
阿惠沉吟了一下：“如果没登陆的话可能转个弯就往对面的樱花区去了，这也不是不可能，倒不如说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闻言，郑毅和咏妻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如阿惠所说，作为沿海城市，这座城曾经面临过数次可能登陆的台风，但有趣的是，每每临到面前了，那些台风往往都会像有意识一样打着旋儿从这座城市的边缘擦肩而过，转头扎向海对面的小樱花那儿。
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
第十九章:多事之秋
端着自己的不锈钢茶杯，里头是刚刚泡好的热茶，老李坐在软乎乎的旋转椅上，微眯起双眼流露出了一种舒坦自如的氛围。
他不像隔壁三科的老郑还有二科的刘老头那样会品茶，除了像苦丁茶这种喝不惯之外，对老李来说只要是茶那就是能一股脑装不锈钢杯里灌热水的东西。
以至于他这一杯子的正山小种刚刚还被刘老头骂了句牛嚼牡丹。
不过即使如此，也碍不着他享受一下这几天来得之不易的悠哉时光。
可还不等老李吹凉了灌上两口茶水，老李面前办公桌上电子屏就浮现出了一条银红色边框的信息，提示老李办公室外头有人申请入内，并且亮出了对方的ID资讯。
匆匆瞥了一眼ID号码，老李皱起眉，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忙，都忙啊……”
一边像是抱怨一样嘟哝了两句，老李一边摁下指纹解锁了办公室大门的权限锁定。
材质不明的厚实电子门缓缓拉开，露出了门外的人影。
是小唐。
这位三科的毕业生现在还处在业务实习阶段，为了给今后的工作积累经验，上头特意安排她跟在老李这个直击现场的一科老油条身边观察学习。
自然而然的，一些文书上的琐事也就由这位性格认真又有点死板的女孩接手了。
抱着一叠不算多的文件，小唐先是对着办公桌后头的老李微微鞠了一躬，这才跨进办公室，在电子门闭合的提示音中来到了办公桌前。
她将手里的文件小心放到了桌上。
“李队，二科那边审出来的都在这了。”
“辛苦了，小唐。”
“职责所在。”
看着老李并没有放下茶杯马上去审阅那些文件，而是打了个哈欠又啜饮了一口茶水，小唐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需要我帮您总结一下内容吗？”
“啊？哦哦，没事，这点量我十几分钟就能看完，比起这个，小江那边情况怎么样？”
老李放下了不锈钢茶杯，拿起一份文件看上去有些散漫的翻开来进行审阅，嘴上还询问着小唐其他问题。
对此，小唐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弃了提醒这位前辈应该专注一些的想法。
因为早在小唐刚刚来到老李手底下的时候，她就见识过老李在文书和资料工作方面的高效了。
她知道老李并不是在找托词。
“江桢樺女士已经能初步以自己的意志控制突变类能力的收放了，再加上她似乎在觉醒之前有过一定的格斗技经验，现在正由一科的白教官负责教导她如何在人类姿态下控制力量。根据最近的测试数据来看，江桢樺女士的心理状态和身体状态都趋于良好，基本可以肯定能够达成预期的第一阶段培训目标。”
“按部就班，进展喜人，不错不错……哦？非自然觉醒者，能力来源是外源赋予的催化觉醒，所以身体被进行了很严重的透支，初步估计每一次进行突变都会加重透支的程度，但对于觉醒者自身来说只会感觉到身体机能因此越发强大，直到身体无法再负荷这种透支后猝死。”
老李挑起眉：“听上去，就像是以批量制造消耗品为目的的觉醒者催化实验。”
小唐不自觉点点头：“是的，四科和二科在交换了意见以后，确实有在后续的文件C-22提出类似的猜想。”
“哦？”
老李伸手在文件堆上摸索了一下，抽出了在封面上标注着相应编号的文件翻阅了起来。
看了几页后，老李突然皱起眉：“小唐，之前四科对小江的突变类能力进行判定并给她做身体检查的时候，有没有出现类似这个倒霉蛋的情况？”
“这个……虽然四科的观点是江桢樺女士与犯人的能力类型极为接近，但最终数据来看江桢樺女士的身体不仅很健康，甚至某种意义上健康的过分――她的突变类能力似乎在促使她的身体本身不断进化增强，这和以往我们记录在案的突变类能力都有很大不同。”
“所以，四科和二科的最终结论是，江桢樺女士的能力可能和犯人的能力来源是一样的，但区别在于――”
“――小江是成功的，而这个倒霉蛋是失败品。”
“是的。”
“拿活人直接做实验……”
老李放下文件，用力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哪家的蠢货居然敢跑我们的地界上搞这种东西，他们的领头得弱智到什么地步……”
“有查到是出自哪边的手笔吗？”
“暂时来看，最为接近的是合众联邦的基因改造技术，但从犯人身上并没有发现改造的痕迹。”
“也就是说，更类似于是他的身体本身产生了组织突变？”
“四科的结论是这样。”
老李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这事先交给二科去处理吧，我们眼下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得处理……华气局那边的工作做好了吗？”
“是的，已经让华气局发布了警告，本市也已经做好了随时进行紧急疏散的准备。”
说到这里，小唐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她抿了抿嘴唇，小声问道：“李队，那个真的可能在我们这边登陆吗？”
“不好说。”
老李的神色比刚刚更憔悴了一些。
“如果它的预计目标不变，应该是老样子往日之丸那边去了，但是这次对方势头猛得有些奇怪，上头似乎有些担心这是个性质恶劣的愣头青，可能无视四圣五行阵就上来了。”
他摸了摸口袋，从里头掏出了他的烟盒，可打开烟盒，里头空无一物。
老李身体一僵，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收起烟盒说道：“之前地球联合会议上，日之丸那群人向五柱国申请过支援，但最终结果只有我们炎黄决定伸手拉他们一把……合众联邦完全是准备把那玩意当枪使。”
说到这里，他往装满了秽物的烟灰缸里轻啐了一口，一边把脏兮兮的烟灰缸往垃圾桶里清理，一边咧着嘴满脸嗤笑。
“明明是都知道那玩意根本不听人话也没可能被人类利用，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的移动天灾，所以说合众联合这群只顾眼前利益的商人……”
“果然【神】这东西，只有留在传说里才会让人喜欢啊。”
第二十章:暴风雨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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