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慌成这样,御主。”
“……自愈的时候,就集中好注意力。”
“米诺陶诺斯怎么样了?”
“伤势比你重,迷宫虽然在一瞬间形成了防护,但还是没能完全阻挡住那一剑,不过同样没伤到灵核,估计多吃点就能恢复了。”
叹了口气,卡多克扯了扯头发:“这次亏大了。”
“……那个从者,你有头绪吗?”
对于卡多克带着自责和自嘲的神态罕见的没有调侃,阿纳斯塔西娅轻声询问着,对于这个令她现在也心有余悸的敌手,皇女的戒备与好奇并重。
拧着眉思考了一会,卡多克无奈的摇摇头。
“特征很明显,但又很难在短时间里找到匹配的对象,那个从者展示出来的东西不止偏门,还很繁杂。”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战斗能力和位格上……”
像是不想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卡多克苦着脸咂咂嘴:“至少,是能与皇帝相提并论的水准。”
这句话,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少顷,在冰棱协助下,身体状况完全稳定下来的阿纳斯塔西娅睁开眼睛。
“御主,我觉得他应该能派上用场。”
第二十章:杀死了神之子的男人
“那就暂且在这里修整吧。”
不是以逃亡者,而是堂堂正正的以击退了敌对方的胜利者身份,安安稳稳的在一处村庄废墟中整理出了一个像样的临时据点,众人围坐在由郑毅依靠超自然发火制造的温热火堆旁边,与外头的风雪总算是隔了一层残木。
“呼……就算有礼装,也还是很冷啊……”
蜷缩在郑毅的边上,立花环着膝盖,敛着裙摆坐在郑毅脱下来的短袖衫上。
女孩朝火堆伸展着五指,努力让有些发僵的指尖变得更灵活暖和一些。
原来如此……
一直安静的审视着这支一下子多了两名成员的队伍,阿斯布维隆端详了片刻立花的面容,藏在面具之下的视线转动到了正在分割魔兽腿肉的郑毅身上。
那是方才在寻找方便交谈的落脚处时,这位至今还只是知道姓名而已的从者单凭赤手空拳,就干脆利落的拧断其脖子捕获的魔兽。
阿斯布维隆记得应该是一种叫做咆哮兽的魔兽。
根据之前观察到的情况,这确实是一种可食用的魔兽,只是需要进行一定的处理,否则可能会导致其带有寒毒的毒囊破裂无法食用。
话虽如此,但如果要赤手空拳在一个照面的情况下就扭断咆哮兽的脖子,加上之前战斗中的表现,恐怕他的筋力数值最少在A等以上吧。
再加上现在这看起来从生疏迅速娴熟的皮肉骨骼处理手法,是有猎人事迹的英灵吗?
不管怎样,御主在这名从者出现后第一次展现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放松,这也是事实。
余光关注着立花不知何时松弛下来的肩颈肌肉,少女脸上的笑容似乎和之前别无二致,但阿斯布维隆多少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
讨厌人类,却也爱着人类,魔偶使能洞悉人心的变化,却往往不愿意花时间去理解。
只是现在,作为藤丸立花的从者,阿斯布维隆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也开始学会了去花时间理解人心。
就比如现在,他得出的结论就是,眼前的从者被御主寄予完全的信任。
这样一来,最初因为陌生而抱持的戒备就显得没有多少必要。
似乎是察觉到了阿斯布维隆的注视,郑毅抬起头来,对着这位始终不愿摘下面具的老实学者笑着倾斜了一下脑袋。
像是在询问他有什么事。
对此,阿斯布维隆只是轻轻摇摇头,得到回应的郑毅也不多言,只是控制着体温能让立花更舒适的基础上,继续分解着手里的魔兽腿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大抵明白了自己想探究的,阿斯布维隆很快把目光放到了下一个课题上。
“――那么,我可以离开了吗?”
套着那身不知道是西装还是铠甲的外装,维持着黑红相间又夹杂着银灰刃锋的狰狞外貌,在十几分钟前还生死相搏的敌对从者,如今却很安分的贴着墙沿站在了临时据点的最角落。
从站位上,他除了背后紧贴墙壁,四面八方都被三名从者给断了进路。
而唯一的御主身边,正端坐着战斗力最强的那一个。
“嗯,在那之前,我们有些问题希望您能解答。”
在交涉的事情上,比利小子基本摸得透彻,郑毅又初来乍到,于是抛开满脸无辜的立花,阿斯布维隆自觉的站了出来。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像是在嗤笑又仿佛在自嘲,排列这锋利刀刃的头盔观察口中溢散着惹人不快的红光,宛如刀剑和玻璃互相厮磨的沙哑声音拉扯着长调回应了阿斯布维隆。
外貌看上去仍是那么骇人,但相比起刚刚各位见识过的身姿,这位的模样就一下子显得和蔼了许多。
魔偶使竖起一根食指。
“您也可以认为这是您赎身的条件。”
“哼,行啊,你问。”
“那么首先确认一下,您就是那位萨列里,没错吧?”
闻言,这名大概是男性的从者的稍稍抬高了头颅:“如果你是指杀了阿马德乌斯的那个萨列里,那我就是萨列里。”
“哎?把阿马德乌斯……?”
在一旁烤火的立花当然也在认真聆听这场谈话,小家伙瞪着眼睛,一脸讶然的看了看自称萨列里的从者,又看了看兀自颔首的阿斯布维隆。
“原来如此,那就说的通了。”
“既然你问了一个问题,那就让我也问一个如何?”
没有马上予以回应,阿斯布维隆侧过头看向立花,显然是让这位年轻的御主来决定。
立花思忖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
“请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就比较繁杂了,不如就由我来解释吧。”
一道湛蓝色的投影突然从立花的腕带上窜了出来,图像中是一名样貌俊俏的青年人,稍有些刻薄的唇瓣和如刀剑一样溢散着锋芒的眉眼,这是一位从广泛角度上来说都直击颜控核心的美男子。
“初次见面,Mr.萨列里。我是福尔摩斯,夏洛克·福尔摩斯,迦勒底的经营顾问,和你一样,是因为复杂的经历才成为的从者。”
“我们是隶属于这片土地外侧的人理保障机构·迦勒底的成员,在那里的如你所见,是从属迦勒底的最后御主,藤丸立花。”
“我是阿斯布维隆。”
见萨列里看过来,阿斯布维隆也没有吝啬自我介绍。
“迦勒底……”
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每个人,尤其是目光在静观的郑毅身上停滞了一下,萨列里忽然笑了一声:“稍等,我把这玩意脱了。”
说着,那副造型奇特的外装迅速虚化为一阵红黑交杂的魔力粒子光流消散开来,露出了里头包裹住的真相。
那是一名身材高瘦,灰发红眸的男子,高挑的身材在一身以暗色为基调的西服拉伸下显得挺拔也孤僻。
藏着阴霾的面庞像是刚刚启动的机器人那样不着痕迹的活动了一下五官,萨列里重新看向了立花一行人。
“我是萨列里,杀死了阿马德乌斯的萨列里,如你们所见,就是这样一个靠着杀死神之才能而登上英灵之位的无用音乐家罢了。”
“那么,迦勒底的外来者,你们想问什么?”
第二十一章:异闻带中的异闻
双方的交流进展的很顺利。
一方面,基于这位萨列里的配合,虽然交谈过程中不时会表现出尖锐的言语态度,但实际上面对迦勒底方面的提问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至于郑毅产生了一种难道艺术家大多都是傲娇的考量。
另一方面,则是由于迦勒底方面拥有着三位智者的缘故。
世界的名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
天才的万能之人,莱昂纳多·达芬奇。
卡巴拉魔术基盘的创造者,魔偶使阿维斯布隆。
不说囊括了世界的睿智,但在这个小小的临时据点里,确确实实存在着能称之为世界顶尖的智囊团。
而郑毅的疑惑,也得到了最初步的解答。
首先是异闻带,按照最终得出的结论,所谓异闻带即是指区别于被称为泛人类史的正确历史,经由某些分歧点而产生的人类历史。
如果要细致的去分辨,可以说所谓泛人类史,是基于正确的选择,正确的繁荣,是属于胜利者【正确】的历史。
而异闻带,即是作为错误选择和错误繁荣的结果,是失败者的历史,是作为【不被需要之物】而中断,甚至被平行世界理论所抛弃的【错误】历史。
异闻带,本质上是【终将断绝且走入死路】的人类史。
就像为了保证树木主干的茁壮成长,会剪掉不需要的分支一样,这种基于时钟塔【剪定事象】理论而形成的判断,得到了萨列里的肯定。
而如今发生在这个地球上,发生在这片冻土上的事情,即是异闻带正在侵略泛人类史――失败者的历史,正在一点点成为【正确】的历史。
如果说盖提亚的人理烧却是基于个体意志的对人理打击。
那么自称隐匿者的这群人,就是在利用异闻带攻击人类史本身。
这种情况被达芬奇称为过滤异闻史现象。
用最浅显易懂的说法就是,放任不管的话,如今这个人类根本无法生存的极寒地狱,将会成为地球和人类历史中的常识存在。
泛人类史将不复存在。
这相当于,将立花曾经的付出,还有各位英灵的协力,乃至于将盖提亚和那一位的意志,全都否定了一样。
无论是出于何种缘由,迦勒底都不能对此次事件坐视不管。
只是……没想到迦勒底居然会被攻陷。
用煮开的雪水洗涤干净手上的污渍,郑毅荡开血肉的异味,完全将手掌处理干净后才有点心疼的揉了揉立花的额发。
他很难想象,在那种称得上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这姑娘到底是凭借着怎样的毅力与大家共同完成了脱逃的壮举。
除了福尔摩斯和达芬奇,从者悉数被遣返。
冰柠和翡翠由于完成了任务的缘故,也同样以类似遣返的理由回到了那边的世界。根据终端的说法,不同于郑毅是依靠这片大地以立花的缘为媒介召唤,那两人虽然持有这个世界的无限制移动权利,但并不会收到相关的任务提示。
再者,这个任务由于大地本身能负担的英灵能耗有限,在庭院的任务发布为单人任务。
所以除非郑毅向那两人求援,否则就只能等那边主动行使无限制移动权利进入这个世界后,恐怕才会发现那个被冰封的迦勒底。
考虑到自己的世界中,如今也存在着威胁,除非真的遇到必要的情况,郑毅就现阶段看来,单靠他自己应该就足以处理眼前的局面。
眯着右眼,立花顺着郑毅轻柔的力道晃了晃小脑袋,仰着脸看向他,似乎是有点茫然于郑毅突然的温柔。
“吃了不少苦吧……抱歉,我没能及时帮到你。”
“怎么会。”
摇了摇头,立花满足的勾起唇角,抱着郑毅的手靠着他嘿嘿一笑。
“磨刀不误砍柴工,大哥总是能在最及时的时候出场,这才是假面骑士不是吗?”
“你啊……”
伸出手掐了一下立花的瘦了不少的脸蛋,郑毅下意识想用额头顶一下女孩的脑袋,可刚刚要动作才意识到终究不是亲兄妹,多少要注意点男女分别。
于是退而求次,意犹未尽的最后揉了一下立花的头发,便收回手看向了那边快要进入尾声的交谈。
“――那么,下一个问题。”
阿维斯布隆抱着手:“请问你是在为那位沙皇效力吗?还是说是由那位叫做卡多克的年轻人召唤的从者?”
“关于这个,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我不是那边的人。”
“我和那边的比利小子……以及郑毅一样,是由这片土地召唤的从者。因此我的记忆暧昧不清,得到的知识也时有模糊。”
“但有一点我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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