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266章

不过，如郑毅所说。

现在，正是使用这力量的时刻。

“要上了，空条！”

叱喝一声面向了kingdark与影月，士左臂下摆，信手一拽拉开腰间Decade驱动器，随即右手食指轻轻敲打了一下卡片那坚如金属薄如宣纸的侧沿，抖腕朝下一甩。

卡片好整以暇的钻进了驱动器的卡槽。

【Finalfromride！】

“会稍微有点痒哦！”

紧随着沉稳的男中音提示，士迈步而上，空出来的右手拍向郑毅的背肌，同时左手抵着驱动器往里一合。

【KKKKuuga！】

巨大化后连提示音的音量也贴心的放大，那念咏着超古代战士之名的宣告声霎时间响彻了这处狼藉的战场。

“哎？”

小野寺闻声，诧异的发出了一声惊呼，本来盯着影月一方的视线突然扭转，任谁都能从他那大幅度的肢体语言里看出他的惊讶。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在场的骑士们无暇去顾及这位年轻战士心底的茫然。

士拍击的部位就像是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出口，漆黑色的浓雾与猩红色的雷光宛如打开了堤坝大闸的江川洪流，呼啸着从那巴掌大的出口席卷迸。

从背脊到腰际，从肩胯到指尖，最终连那狰狞的面容也一并吞没。

郑毅近六十米的身躯在一瞬间被浓烈的黑雾与雷光团团包裹，声势之浩大让kingdark都下意识向后退却了半步。

那种前一秒身体还因为不受杀气压迫而产生的轻松感，在这个瞬间顿时又回到了身负重担的艰辛中――不，这一次要更加剧烈。

如果是之前遭受的压力宛如肩头无时无刻不担负着一座巨大的冰山，沉重且刺骨的冰寒。

那么如今，影月所感受到就远远凌驾在那之上的东西。

推、挤、碾、轧。

打、勒、掀、顶。

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身上下被密不透风的冰峦连脉簇拥，向里向外，向左向右，以一种不规则的狂暴方式撕扯拉拽挤压。

仿佛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被大卸八块万劫不复。

影月在这个刹那所感受到的，就是严峻到这一层次的危机。

以及引发了这一切危险预感的惊人杀气。

这股杀气，浑然像是……

像是要与世界为敌一般的憎恶。

影月难以理解，这份决不能称得上安定和光辉的力量究竟是如何从郑毅身上爆发出来的。

老实说，但从这气势，影月觉得就算郑毅的思维方式不偏向他们这一边，也绝不可能是站在那些假面骑士的一边。

人类社会广义上的正义和美好，与这份力量根本扯不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关联。

那决计是能毁灭世界……

应该说，就是为了毁灭文明与世界才会出现的纯粹之暗。

如果说，影月自身的恶是有目的的野望。

那么在影月看来，郑毅的恶就是无差别的摧毁。

就如同孩童初生不识世事，能为了好奇心将弱于自己的小生物欢笑着肢解折磨。

这是无垢的恶。

握紧了撒旦军刀，影月不着痕迹的调整了一下呼吸。

身为创世王预备的身躯，他已经几乎要忘记呼吸的感受。可时至如今，面对这能震颤到体内人造器官，影响这具钢之躯的恶意，影月的身体自己寻回了那份依赖呼吸调整心绪的本能。

像是要用撒旦军刀撕碎这份压抑和心中不愿承认的恐惧，影月不退反进，顶着剑刃，朝正在发生变化的郑毅挺近了一小步。

汹涌在影月体内的某种火热，一点点融化着束缚手脚的冰冷。

那是他丢失了不知多久的情感。

人，谓之勇气。

没有去管旁边已经要被压得跪倒在地的kingdark，影月梗着脖子，直视着那于黑雾雷光中显露了身姿的最终产物。

那是一柄，用血肉和骨骼浇筑的巨剑。

漆黑色的骨骼作为剑身的主体材料铺展开来，光是宽度就和此时士的肩膀相仿，敞亮的剑身上细密的攀爬着一道道深深的镌刻纹理，猩红色的雷光犹如血管中奔流的鲜血，闪烁窜动在这些规整的纹理中，纠集成一朵盛放的血色玫瑰。

剑身的形状并非传统意义上接近三角形的姿态，而是以一种无变化的矩形姿态替代了逐渐内敛的传统剑身。平直的线条一直到剑尖的位置骤然一变，向着外围扩展延伸，以一个半圆形的厚重形态置于最前端。

影月认得出，这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用于争斗的型制，而是早期用于斩首的刽子手才会配备的刑具。

并非是为了持续挥舞，而是为了能在一击中将全身的重心和力量，一并灌注到刃锋上，保证一击枭首的特殊配重型制。

若非天生神力，是不可能讲这种头重脚轻的武器运用于实战的。

两侧的锋刃上浮现着与郑毅生体甲胄一般的质感光泽，整柄大剑悬浮于士身前，保留了郑毅原本六十米的庞然，竟是生生比士要高出了一大截，影月和kingdark几乎要看不见剑身之后的士。

与其说是武器，完全就像是一座长成了重剑姿态的山。

但那份凝结于剑的杀意和恶意，让这厚重的模样，散发出了足以让任何人脖颈发疼泛冷的锋锐感。

“这就是，空条的……”

同样被这完全能符合奇幻小说【魔剑】或【邪剑】之称的姿态所震撼，士审视着这柄郑毅化身的巨大武器。

“……一起，去做个了结吧，空条。”

稳定心神，士郑重的掷出话语，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那骨骼铸就的剑柄。

剑锷之上，兀然睁开了一只猩红色的眼眸。

第六十八章:恶即斩

总觉得……是很新鲜的体验。

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郑毅一时间有些无措，导致剑锷那颗倒三角水晶中睁开的竖瞳中都莫名的渲染上了一种微弱的茫然。

从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变成一柄全长六十米的剑，这种稀奇古怪的体验可谓是郑毅有生以来头一回。

如果说之前的他像是神话传说中动摇天地的巨人，现在的他就像是传说中高悬于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只不过从体积和杀伤力来说，称之为是这个世界中人类文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或许也不为过。

自己的FFR形态会是一柄斩首巨剑，这种事其实也超出了郑毅的预料。

原本在郑毅的猜测里，自己应该会和小野寺一样，变成一只体型巨大的锹形虫，局面仍会是二对二的战斗。

但眼下的变化，与其说是郑毅的FFR，倒不如说像是把亚克的本质――那位堕落的弑神者给释放了出来。

这狰狞险恶的魔剑身姿，虽然和当初郑毅与亚托克斯第一次相见时的模样相去甚远，但血肉森骨做材料的风格却完全是如出一辙。

不过，从亚克与郑毅的关系来说，这种FFR的身姿却又合情合理。

亚克的力量，就是郑毅的一部分。

对亚克来说，自己虽然具备思维，拥有意识，可在自我认知上，却很清楚的将自己当做了郑毅身心灵肉的一部分。

并非是将自己献上这样的觉悟，而是从拥有意识和自我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始终将郑毅放在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上。

也许正因为如此，走过了和历代空我截然不同的成长道路，时至如今，无论是欢笑还是悲痛，是美好还是苦难，是厮杀还是日常，过往的种种塑造了这个独一无二的郑毅。

永不坠落的漆黑之日。

仅此一人的超古代战士。

这张FFR，便是强有力的证明之一。

“意外的……轻啊。”

嘟囔着，士轻轻晃动了一下手腕，比他本身还要巨大的剑身随之微微一动，竟是直接掀起了一阵险些将山岳植被拔地而起的大风。

不，完全不轻吧。

看着这惊人的反响，士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这把由郑毅化成的巨剑到底有着怎样的份量。

可实际这样双手拿起时，却完全没有吃力的感觉，倒不如说手感上可能比平日里役使自己的那柄剑还要轻一些。

与其说举重若轻，倒不如说真就是轻如鸿毛。

【应该是因为我允许了士先生您使用我的缘故。】

【就是，要记得谢谢郑毅哦！】

【呀……剑吗，真是奇怪的体验。】

“哎？咦？声、声音？”

听到脑海里先后响起的三道声音，士讶然的顿住了想要冲锋的动作，在偏过脑袋看了一眼剑锷的眼睛。

一道是郑毅的声音，士当然听得分明。

可另外两道，一个是像孩子一样颇为中性的稚嫩声调，另一个却是清清楚楚的少女声音。哪怕那声音英气十足，有着一股男孩都少见的飒爽帅气，可士还是很耳尖的听明白了味道。

那绝对是女孩子的声音。

【好啦，你们俩安静点，不要让士先生困扰。】

不不不，我最困扰的地方不是这里。

【哦！】

【行行行~】

又是那两道声音响起，士这次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自己听错。

而是从郑毅化身的巨剑里，真的有另外两道声音传出来。

“那个，空条，你这是……？”

【详细的我有机会再解释，现在先处理――来了！士先生！】

就在郑毅和神态微妙的士互相通过心念通话交谈时，一直表现得摇摇欲坠的kingdark竟是嚎叫着越过了严阵以待的影月，状若疯魔的朝手持郑毅的士扑了上来。

原本，在郑毅未睁眼时，kingdark作为第一次遭受郑毅杀气震慑的对象，不同于已经在交战中承受了相当时间的影月，kingdark几乎是在被杀气压迫的霎那就丧失了用于作战的理性。

这就像负重训练，一开始只是摸着承受上限被给予负重，就算身心疲惫，也不至于全然无法动弹。

可你若是要让一个人突然去抗山移岳，这明显就是超出了他极限的事情。

更何况，kingdark肩头的这座山，是被郑毅不由分说给摁下去的。

而当郑毅睁开双眼时，就像往常为了不伤及无辜者一样，郑毅下意识的将那些因为身体变换溢散开的杀气，悉数收纳回了自己的身体，也就是如今的巨剑剑身之中。

于是，突然失去了杀气的压制，身心轻松的同时，那种尝过苦头的恐惧和恼怒纠缠成了一种复杂的心绪，充盈在kingdark的胸膛里。

一方面畏惧着可能会再一次面对这种身体和心灵上双重折磨。

另一方面对于自己竟会如此不堪的现实恼羞成怒产生了怨恨。

享受着身体来之不易的轻松感，被心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与脑海中来回翻滚的恐慌炙烤敲打，kingdark终究是没能忍受住那份理性缺失下的狂念。

【只要眼前的这个家伙消失。】

【只要眼前这个家伙永远消失，就不会再遭受那种屈辱和恐惧。】

恶徒的终末，往往是在追求终极的安心。

kingdark也同样。

被吞没的理智得不出结论，被渲染的感性却第一时间给出了答案。

杀死郑毅，一切就不会再发生。

保持着这种极端情绪冲击下的妄念，kingdark做出来了在影月看来至今为止最愚蠢的行为。

他脱离了原本能和影月相互弥补破绽的阵列，孤身撞向了郑毅。

那嚎叫声里，濒临绝境的恐慌，占比远胜于勇气驱使下的无畏。

影月不敢轻举妄动，但还是下意识的高喊出声。

“蠢货！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