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150章

现在他和队友该做的，就是为其他人争取时间。

可这家伙……

盯着显示屏，米基尔一咬牙，猛然转动操作杆。

“别死了！”

“安心，我没那么软蛋。”

关闭通讯器，将腹部配置的索敌雷达和副摄像头打开，这位老兵稍稍活动了一下手指：“只不过是主摄像头被打坏了而已……还没完呢！”

――

【郑毅！郑~毅！呆瓜，他们要跑了啦！】

听着亚克的吵吵闹闹，郑毅的金属口器互相磨挲了一下，发出了微弱的金铁交戈声，宛如尚未人型时的轻叹。

他没有选择直接还击，其实也是抱着希望对方在意识到力量差距后能知难而退的心。

可终究事与愿违。

“……我原以为他们会更加理性一些。”

【现在去追来得及哟，我的翅膀比那什么喷射背包快多了！】

那也得先处理好这个有了死志的士兵才行。

看着面前这台无头的吉恩用有些僵硬的动作端起机枪瞄向这里，郑毅微微向前倾过上身。

黑日形态，是以究级之力配合亚克的限制从而产生的形态，也就是说，这个姿态下的郑毅在持有一定量究级之力的同时，于力量的外层还包裹着作为过滤层的亚克的力量。

这双翅膀，便是亚克力量的一种特征表现，是郑毅的裙摆延展生长后的结果。

或者说，是暗裔――亚托克斯力量的一种表达。

换言之，在黑日形态下，郑毅终于拥有了实打实的空中战能力。

不仅如此，如亚克所言，郑毅虽然不清楚这对由黑色甲胄包裹的血肉之翼极限在哪里，但就眼前这两台MS来讲，哪怕是花上一些时间处理这个阻拦者，也能在另一台MS着陆前将它拦截下来。

更何况，处理一台失去了脑袋的MS，对郑毅来说根本花不了什么时间。

“过程或许会有些粗暴……”

呢喃着，郑毅的双翼肆意张扬而起――

“但为了你的生命，请忍耐。”

第二十三章:绽放的觉悟

最初，是右臂。

接着，是左臂。

然后，是左腿。

最后，是右腿。

从体感时间上来判断，四次袭击的发生几乎就像是在同一时间完成的，强烈的震动感与合金被撕碎绞断的声音连作一片，活像是一曲惹人生厌的死亡重金属乐曲，死死纠缠在他的耳畔。

腹部配置的副摄像头不具备头部主摄像头那样准确的高速动态捕捉能力，面对连主摄像头在受袭击时都未曾捕捉到的敌人，仅仅凭借腹部副摄像头与索敌雷达就想与之对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点，他当然明白。

但作为士兵，并不是只要【明白】就能选择放弃的。

就像自然人中有着天赋优劣之分，即便是在ZAFT中，调整者们也有着强弱的高低差距。对这位已经年岁不浅的老战士来说，以往从未经受过像此刻这般束手无策的境地。站在ZAFT的立场上，在面对自然人时，无论是怎样数量的敌手，也往往会在ZAFT更为先进的MS与更为专业的驾驶员技术面前一败涂地。

他几乎要记不清上一次遭遇这样令人窒息的绝境是在什么时候了。

仅仅是简单的两次交锋――不，根本算不上交锋。

从一具完整的吉恩，到只剩下躯干的残骸，他甚至没能做到抬起一次枪口。显示屏上的身影在他脑海中刚刚升起某种作战念头的刹那，就已经完成了对吉恩的拆卸工作。

除去四肢，留存躯干，从物理意义上简单明确的解除了他的所有可用武装。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MS？

自然人的新武器？

怪物？

杂乱的信息宛如席卷思维的飓风，在他的心神里肆虐。

像是要把牙龈挤压出鲜血一样拼尽全力咬紧牙关，这名称得上历战的老战士紧攥着早已没有丝毫意义的操纵杆，带着宽大头盔的脑袋用力抵在显示屏上，仿佛这样便能穿过薄薄的一层晶状体，去质问外头那个正用手掌扣住这残躯，如提溜杂物一样拽着他的鬼东西。

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不认为一个有能力在眨眼间把吉恩变作废铁的家伙，没能力将他化作漫天烟火。

身为调整者的骄傲，作为ZAFT军一员的自豪，身为一名老练战士和驾驶员的尊严，这些往日里充斥在他灵魂中的东西如同一卷废纸那般被悉数揉做一团。

与其落得如此下场，还不如去死――像这样的念头才刚刚升起，就仿佛有一条条沉重且阴冷的锁链自心底某个潮湿肮脏的角落里攒射而出，密不透风的捆住了他的每一寸肌肤。

动弹不得。

那是作为生者，对死亡难以避免的惧怕和畏缩。

明明手已经按在了自爆按钮上，可除了像这样僵硬的嘶嚎，他发现自己真的什么也做不到。

弹射装置早在那一段转瞬即逝的袭击中被连同喷射背包一起损毁了，这意味着只要按下这个按钮，他就不再有其他选择可言了。

被人杀死，永远比杀死自己要容易得多。

因为需要做出的觉悟的人是不一样的。

就像现在，临到了头，他才明白了一件事。

真到了死亡面前，哪里有什么调整者和自然人的分别呢？

“……”

深吸了一口气，他将另一只手掌，一并覆盖在了自爆按钮的上方。

――

盯着前方极速拉近的MS背部，郑毅左手提着残存的MS躯干，右手稍稍抬起，视线先是在那台吉恩的喷射背包上驻留了片刻，旋即落到了它端着实弹步枪的机械手臂上。

如果摧毁喷射背包，这个高度，一台坠毁的MS所产生的破坏力不亚于一枚洲际导弹，而且这样做就相当于要将这两台吉恩的驾驶员都扣留在海里奥波里斯上。

郑毅不认为同地球军方面有合作关系的海里奥波里斯，真的会继续它的【中立】做法。

君不杀士，士却为君死这种事，郑毅从来是敬谢不敏。

最好的可能，是对方在失去单臂和双腿后，愿意带着自己的队友撤退，这样郑毅也不用真的撕开他们的驾驶舱，让这些ZAFT驾驶员不得不暴露在这样的高空上和自己面对面。

但……

似乎是依靠雷达或是某种索敌手段探查到了身后追上来的郑毅，根本没能飞出多远距离的吉恩在空中猛然加速前冲，同时喷射背包的单侧喷口调整方向，巨大的力量强行将这台钢铁兵器扭转过来，从背对郑毅变成了迎面对向郑毅。

与此同时的，自然是笔直对准了郑毅身躯的枪口。

只是这一次，这台吉恩没有果断扣动扳机，而是在半空中微微一顿后，保持着架枪的姿态眼睁睁的看着郑毅快速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显然，是因为郑毅手中的队友。

老实说郑毅确实没有挟持人质的想法，甚至若是这台吉恩毫不犹豫的开枪，郑毅还会去保护残余躯干驾驶舱中的ZAFT驾驶员免遭攻击。

但如今这种局面，却着实是郑毅希望的。

只需要拆除必要武装……

拆过了一台之后，对吉恩的武装分布有了了解，郑毅这次的目标就更为明确，视线也直直锁在了必要的部位上。

他并掌成刀――

【郑毅！赶紧丢了那个埋汰玩意！】

亚克急躁的喊叫声响起的瞬间，郑毅便察觉到了手中残骸的异变。

但他并没有选择撒手丢开它，而是下意识将它进一步拽到面前，原本准备要夺去另一台MS右臂的手掌一收，就想撕开那层躯干驾驶舱外侧厚实的强化合金。

这个距离……

做得到！

如同切入豆腐的利刃，郑毅的贯手直直穿透了外侧的合金保护层。

紧接着，这个比郑毅还要巨大的残骸猛然在高热的填充下膨胀起来――

爆炸。

震耳欲聋的大爆炸。

殉爆下飞溅的零件碎片混合着滚滚翻动的浓烟，纠缠着橙黄色的绚烂烈火，绽放在了海里奥波里斯的上空。

烟火之中，瞧不见任何身影与模样。

第二十四章:外来物

“泽尔！”

米基尔猛地拍击了一下显示屏，可无论他再怎么用力去敲打，也无法改变就发生在眼前的牺牲。

“我就不该……我就不该！”

在爆炸的瞬间，他没有接收到泽尔的弹出信号，排除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仅有信号发射装置破损而弹射装置无碍，泽尔被一同卷进了殉爆中的可能性显然更大。

自家事自家知，吉恩的标配殉爆装置威力有多大米基尔再清楚不过。没能成功弹出的情况下，几乎和抱着炸弹自燃没有区别。

换言之，必死无疑。

明知道那个鬼东西不是泽尔的残机能处理的对象……我明明是知道的！

攥紧了拳，米基尔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快要喘不上气的胸中郁结化开些许。强迫着微微打颤的身体重新掌握好.操纵杆，少年战士再次抬起头来时，眼中的自责与愤怒都已沉入湖底，压在了心神的最下方。

他明白，现在没有时间给他自怨自艾。

为了任务的牺牲，只有让任务达成，才能算作是有价值的牺牲。

他不会让泽尔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渐渐散落的烟尘，米基尔就要转过机体继续往阿斯兰小队的交火地点移动。

可就是这一眼，让他再也没能扭过吉恩的身躯。

洋洋洒洒随风而逝的烟尘中，隐隐约约有一道庞然之影逐渐清晰。

如今，米基尔绝不会认错那双令他几乎要失去理性的血肉之翼。

“为什么……”

像是要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米基尔的理性在叫嚣着要他去完成使命，可他的感性却犹如滔滔江水，涤荡冲刷着仅存不多的理性。

它们在驱使着米基尔的身体，就连手指都无意识扣住了操纵杆的班机。

他怒吼出声。

“啊啊啊啊！”

合金浇筑的手臂无法回应那份炙热的痛恨，但重新装填完毕的实体步枪，将要向着那烟尘中愈发醒目的【怪物】倾泻出属于米基尔的满腔怒火。

――

我这是死了吗？

“……！”

原来人在爆炸中身亡的时候，会产生类似于耳鸣和胸闷一样的症状啊。

“……你……！”

不过为什么不怎么痛？

“――给我清醒一点！”

模糊且无法操纵身体的恍惚感如潮水般退去，知觉与感官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速度回归躯体，与此同时到来的便是耳边忽然清楚起来的呼喊声。

那声音很特别，泽尔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