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136章

这种选择题小学生都不会做错好吗？

仗着魔神柱还不敢轻举妄动，铃木争分夺秒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老哥，看在我们都算是锹甲的份上，这个无妄之灾替我免了吧。这样，如果您有什么需求，之后随便提，反正对您来说我随手就能被捏死，到时候不满意您再下手，怎么样？”

今天也就是5号要赶一个七点的会议

停电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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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闪耀于此的两颗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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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蝼蚁！】

究竟是被铃木背叛的恼怒过分高亢，还是在郑毅面前饱尝畏惧的感受过于屈辱。在杂乱的情感奔流之中，魔神柱那本就残存不多的理性摇摇欲坠。用于束缚身躯的理性锁链分崩离析，和承重柱一般粗细的深黑色肢体犹若蛟龙自深潭中昂首而起，蕴含于其中的沉重力道携裹着魔神柱那声嘶力竭的不忿与挣扎猛然拍下。

呼啸的乱流中，铃木甚至没能来得及回过头去，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如有实质的压力自头顶笔直坠落。

铃木顿时感到了身体上传来的僵硬与迟缓，仿佛有什么东西代替了血液填充到了身体的每一处肌肉和骨骼中，生生截住了大脑传达过去的命令。

必须要躲开。

不然，真的会死！

他咬紧牙关，奋力一挣——

纹丝不动。

意识像是和身体断做了两块毫无关联的碎片，哪怕是作为拼图的犄角也全然不存，任凭铃木如何催促，身体也没有对他强烈的求生欲做出一丝一毫的回应。

不，并非是身体不愿意回应他，而是身体【无法】回应他。

该如何阐释这种异样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感受？

像是有数之不尽的无形锁链密不透风的纠缠在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血肉、每一节骨骼，隶属于【铃木】的躯体此刻却不再听从与他的指引。

那看不见的缚锁，蛮不讲理的剥夺了他役使身躯的权力——就连想要活下去这样纯粹的本能，也一并不允造次。

就连曾经为之骄傲的作为成体才能具备的力量，此时也显得这般无力又可笑。

对铃木而言，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地上那团本就庞然的阴影越变越大。在那一轮让人感到不安的漆黑烈阳之下，地面上那团深沉的阴影犹如一道愈发宽敞的裂缝，缓缓将铃木的拽进不见底的深渊中。

阴影越是生长，死亡就越是临近。

而铃木除了见证，别无他法。

真是没价值的死法。

没有选择闭上双眼，铃木安静的注视着地上的阴影，像是要把自己被吞噬殆尽的画面通通映入生命的最后一般泰然。

然而，那阴影，却再也没有扩大。

“我应该没有允许你活动才对。”

那是郑毅平淡到不带些许烟火气息的话音。

紧接着，一阵几乎要将他压倒在地的狂乱气流从头上砸落下来，滚滚而下的飓风掀起了躁乱的声浪。顶着快要将鼓膜扎穿的剧烈痛楚，铃木作为锹甲种原虫高大的身体顿时被乱流拽动得东倒西歪，有力饱满的肌肉和光滑坚固的甲壳并不能在这场风暴中为他带来哪怕一丁点的帮助。

仅仅是坚持了一瞬，铃木就被气流凝结的透明重锤压翻在地。那些油光发亮的生物甲壳上，顿时泛起了一缕缕皲裂的痕迹。

疼痛。

强烈的痛楚如潮水一般倾泻进铃木的脑海，作为一名没上过第一线的幕后人员，这种成程度的疼痛若是放到平常时候的铃木身上，他多半已经抽着冷气满地打滚了。

然而那此刻，趴在滚烫的岩盘上，铃木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反复盘旋。

我活下来了！

“哈——咳咳！呼、烫烫、呼！疼死了！”

抱着咽喉，接近数百摄氏度的岩盘像是一块巨大到看不清边际的烧烤铁板，劫后余生的铃木刚刚缓过神来，那种像是要透过甲壳直接点燃肌肉组织的炙痛感立刻代替了幸存下来的喜悦，占据了铃木因为大起大落而快要当机的大脑。

就地狼狈的滚动了一下，铃木撑着地面爬起身来。喘着粗气，这个大难不死的原虫下意识扭头看向魔神柱的方向。

在那里，庞大的怪物维持着挥舞触手向下砸落的姿态僵在原地，活像是一尊栩栩如生的怪奇主体大型雕塑。

从触手所在的位置来看，只要在往下前进个十几厘米，铃木觉得自己的脑袋此时多半已经变成一颗被砸烂的西瓜，满地都是了。

差之毫厘的生还。

“你的提议，我同意了。”

依旧是郑毅的声音，明明上一秒对方还是能威胁到他生命安全的怪物，从层次上来说至少对铃木来说，无论是郑毅还是魔神柱都一样是无法匹敌的怪物。但眼下，铃木对天发誓，他从未觉得有谁的声音能让自己产生如此纯度的安心感。

没有去看单单是肢体语言就掩藏不住那份欣喜若狂的铃木，郑毅徐徐.向前。

“现在，站在那里，安静看着。”

对于铃木，郑毅并不了解。虽然从立场上，原虫与人类在七年后最终仍会演变成敌对的局面，但在面对异虫的问题上，原虫也确实是和人类在利益层面上处在了同一阵线。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和时间代替七年后的天道他们提前处理掉异虫这一族群带来的各种麻烦，也无法断言自己能灭绝异虫与原虫这两个地外物种。但至少在原虫真的表现出想应苗头前，郑毅并不想赶尽杀绝。

杀伐果断和嗜杀残虐决不能划等号。

否则郑毅也无法确定，从今往后在作为代行者的漫长过程中，自己是否还能保持一颗【普通的人心】。

会憎恨，也会怜悯。

会愤怒，也会喜悦。

会恐惧，也会鼓起勇气。

郑毅清楚，自己成不了理性至上算无遗策的冰冷策士，也做不来博爱非攻兼济天下的高洁圣人。

他能做到的，他能成为的，从始至终只有他自己而已。

但面对不得不与之厮杀才行的敌人时，不论对方究竟有着怎样的悲愿，有着怎样的缘由，有着怎样的求生欲，当双方真正站在了不可调节的对立面上时，郑毅会选择卸下那份旁人看来或许有些不可理喻的【天真】。

“时至如今也不知名讳的魔神柱，这就是你我的最后了。”

站在十数米高的魔神柱面前，郑毅显得是那么渺小。

可在对话中所占据的地位上，郑毅却又巍峨到令魔神柱为之绝望。

屹立在那里，怪物与怪物遥遥相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身体的不自由却无法束缚魔神柱的怨怒，恐慌与愤恨交织的灵魂终究不能被同为恶质的力量所洗涤。

【我仅仅是想活下去！我们仅仅是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我们仅仅是想要为那颗美丽的星球带去真正美好的未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总是要一次又一次的来阻碍我们的道路？！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老老实实的接受安排好的顺畅道路？！明明不过是过去的亡魂，明明不过是同样无法被人类包容的怪物，为什么要为了区区人类做到这个地步？！我不明白！我想不通！我不理解！】

它咆哮着，却活像是在放声痛哭。

时间赋予魔神柱的，是针对人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命运赋予魔神柱的，是面对人类一次又一次的败北。

时间和命运，似乎从未有一刹那站在它的那一边。

人类所创造的世界。

人类所创造的时代。

人类所创造的未来。

在这些属于【人类】的力量面前，一次又一次，魔神柱至今为止在【人类】的手中从未取得过哪怕一次的胜利。

而如今，好不容易留存下来的生命，也要被【人类】夺走。

【区区人类，凭什么——】

“啰啰嗦嗦的吵死了！”

郑毅的叱喝声并不大，至少没有魔神柱那饱含不甘的嘶吼要大。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声音，在铃木和魔神柱听来却是那样震耳欲聋。

他盯着魔神柱，宽大的赤红复眼中倒映着魔神柱歇斯底里的丑态，就像是在业火中哭嚎的幽魂。

“你也好，我也好。人类也好，魔神柱也好。想要活下来的执念，对谁都是一样的。这是你们挑起的战斗，这是人类接下的战斗，而战斗的结果，是你们败北了。”

狰狞的恶鬼之面无法做出任何表情，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郑毅此时在生气。

“老爹曾经说过，依赖暴力迫使他人屈从的家伙，就要做好有朝一日被他人更强大的暴力迫使屈从的准备。而想要剥夺谁生存权利的时候，就意味着你们也做好了终有一日会被剥夺生存权利的准备。”

他高高的昂起了头颅。

“在渴望活下去的信念上，是你们输了，仅此而已。”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没有激烈的驳斥，也没有是非不论的疯狂，魔神柱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成百上千的眼睛直视着眼前这个直言不讳的怪物。

似乎，是在思考。

良久，它说话了。

【……原来如此，确实如此。】

是释然，亦或是在最后的最后终于从对死亡的恐惧中取回了心，魔神柱身上那即便无法动弹也从未断绝的狂乱气息在这个终末的时刻悉数散去，闪烁着猩红色泽的浑浊眼眸在这时竟能像清水中的卵石一般跳动着剔透的光亮。

就仿佛是从睡梦中苏醒，它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又充斥着微妙的安宁和坦然。

【如果是现在的话，我似乎能明白一点安洛先和欧若博司的选择了。】

缅怀似的呢喃着，此刻的魔神柱更像是一位历经了岁月沧桑的老人，在大限将至之际回首往昔，就连曾经不愉的失败也澄清得那样宝贵。

烦恼过。

痛苦过。

悲伤过。

愤怒过。

却也为之努力过。

……原来如此。

这就是所谓“活过”吗？

倒也不坏。

【人类，你叫什么？】

视线向上，魔神柱悠悠注视着荒芜天穹上的漆黑之日，兀然询问道。

不再是称呼郑毅为怪物，而是如此不带疑惑的将郑毅划归为它所知道的【人类】中。也许对于魔神柱来说，说不定现在站立于此的郑毅，正是最不像人类的人类。

“郑毅，”

没有迟疑，郑毅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郑毅……是嘛，对于英雄来说，还真是个好名字。】

似是在笑，魔神柱的声音竟是有几分轻快。

【我是贝雷特，第十三柱贝雷特，御使的四柱之一，予人以爱恋的贝雷特，能请你记住这个名字吗？郑毅。】

若是如此，至少能证明我曾经活过。

“.…..我从不会忘却任何一个被我亲手杀死的对象。”

郑毅终于有了动作。

放下右手收在腰间，左手手掌舒张放在身前，侧过半身微微下蹲。

“所以安心吧，贝雷特。你确确实实作为贝雷特而存在过，也为了活下去而努力过。会死在这里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我更强罢了。”

他半垂着头，视线平稳却有力。

【……你真温柔啊。】

维系着不自由的身体，贝雷特的感叹悠然如春日的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