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10章

其实对于常人来说有一个误区，那就是认为泰坦模式很笨重。但事实上，即便是所有形态中最沉重的泰坦，也有着百米七秒的移动速度，也就是说如果郑毅愿意，以这个距离他依旧来得及闪避开这一记冲撞。

但少年并没有这种打算。

随手丢掉手里的舌头，郑毅再次双手握住剑柄，以怒势沉下腰身。

眼前的特殊个体可以说是相当能抓住机会进行袭击了，连那微弱的分神都能察觉出来的斗争性，郑毅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没有继承这份力量，单靠人之身去应对势必凶多吉少。

相比于第一剑，这次并没有充足的时间给他去积蓄力量和心神。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看似仓促的一剑会比之前的攻击要孱弱。

因为那两剑一踢中，依靠着犄角的辅助，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身体的巨变。

丧尸的咆哮。

重剑的嘶鸣。

二者相交——

“现在的我，战无不胜。”

低声呢喃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语，郑毅挥舞大剑散开烟尘，踏着皲裂的地面向着前方迈步，身后是又一具断开的尸身。

“来吧，在我倒下之前，无论多久我都奉陪到底。”

沐浴着血肉与白骨的雨幕，少年持剑，以非人之身伫立于此。

第十七章:踏上不同的路途

三十二……

默默在心中加上一笔划痕，郑毅习惯性的抖了抖剑身，滑腻的肉沫顿时顺着光滑的锋刃脱落到地上，但那些粘稠的血液已经有些顽固的附着在了这把沉重的大剑上。哪怕每次挥剑后郑毅都会有意识的抹去大剑上的血肉免得它们妨碍到战斗，但数十次的挥斩已经让那些半凝固状态的鲜血在大剑银灰色的剑身上覆了厚厚的一层，起初只是有些显得污浊，如今已经连那些金红相间的临多文字都看不真切了。

远远看去，泰坦剑已经宛如一把用血肉粗制滥造出来的武器，糟糕的颜色与模样遮掩下只能大概看出是一把大剑的姿态。

三十三。

脚下不停，郑毅信手转动剑柄，倒垂的剑尖顺着他手腕的变换猛然旋转，携裹着凄厉的风声紧贴着地面游曵，激荡的气流紧随着大剑飞旋的轨迹扯动起地面的碎石肉渣，纠缠着令人作呕的腥风向身后奔涌而去。

剑光过处，又是一片尸身倾倒。

战斗从开展至今，按照郑毅的体感来说大致是过了不到五分钟，期间他挥剑三十三次，斩杀了一共四个特殊个体。而直到他成功斩杀第四个特殊个体至今，都没有第五个特殊个体对他发动袭击，眼前的丧尸狂潮也不知何时已经被他从中间杀了个对穿，此时不得不扭过头来，对着已经落到自己身后丧尸群再次迈开了步伐。

感受着双脚被血液打湿的冰凉触感，踩着早已被残肢断臂血肉白骨铺就得满满当当的道路，郑毅沉默的挥下手中的大剑。

他并不准备因为【特殊个体处理完了，普通个体对自己没威胁】这种理由就撤退，从始点站回到学校的道路他记得很清楚。虽然也曾担心过那四人在返程的路上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但相比于这些，如果能一举清理完始点站一代的丧尸，那也就代表这里的车辆都能成为可用的资源，这样的话不光是学校的大家，其他幸存者或许也能因此受益。

而且郑毅从一开始，就并不准备和学校的大家一起转移。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是回收造成这些异变的源头，既然如此他就必须要留在这里进行更多的调查和搜索，不可能和大家一起转移到临市去。

感性上，他很想依靠现在的力量去保护那些今天才遇上的人们，至少在看到他们安全撤到临市后再进行搜查。但理性上他也很清楚，自己早一步回收异变的源头，不光是自己的试炼能完成，也能进一步限制甚至可能直接就可以解决这场异变。

特殊个体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真的必须争分夺秒。这种强度的家伙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举手投足就能解决，但对于普通人甚至武装部队来说都会是很难缠的对手，一旦特殊个体的数量达到某个阈值，不单单是这个城市，这场异变的甚至可能扩散到更广的范围去，届时造成的死伤就会更多。

自己，已经将能做的都为他们做了，剩下的，唯有去相信他们、相信那些陪伴他一路战斗到这里的人们。

抱歉，毒岛、主任、鞠川校医、平野同学，下次再见时，希望大家都——

不。

能够咬断钢铁的锐利口器无法牵扯出苦涩的微笑，但少年还是不自觉的讪笑出声。

多半是不会再见了吧。

三十四。

又是一剑，郑毅踏过这张血肉长毯上的新饰物，看着已经少了大概一半的丧尸群，抬脚蹬开最前方的家伙，从这个倒霉蛋撞出的通道里向外张望了一下。得到强化的视力配合强化后的听力一同发挥，确认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新的特殊个体加入战团的结果。

“可惜了，不能给大家再帮上一些忙……”

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郑毅双手秉剑背负于后，以怒势之姿信步而前，最初还会有些打颤的双手此时已经平稳得如同风雨磨砺的礁岩，安定且执拗的攥住了手中的大剑。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

“接下来，只要解放你们，让躯体回归平静就行了，各位。”

温柔的诉说着背负宿业的恶行，少年挥出了第三十五剑。

“这也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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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足以四人将两辆大巴开出始点站，进入大道开始正常行驶了。为了绕开路上的遗弃车辆，两辆本就庞大的大巴在鞠川父女娴熟的驾驶技术下左转右绕，虽然有些颠簸和晃动，但依旧以不俗的速度向着前方行驶，加上此时走的路都是之前来时清理过的道路，也没有出现大量丧尸拦路的情况，仅仅两三只的普通个体也全然挡不住两架钢铁巨兽的前进。

所以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后视镜中的始点站就已经快要看不清模样了。

把目光从后视镜上收回来，鞠川校医少见的没有带着那副迷迷糊糊的天然脸，而是抿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余光瞥了一下坐在自己后方的毒岛冴子，本就藏不太住心事的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

“呐，冴子，这样真的好吗？”

“你指什么，鞠川老师。”

一直抱着木刀坐在座位上的冴子保持着警戒窗外的状态，也不回头，只是平淡的回应着鞠川静香的询问。

“就那样把HERO君一个人留下来，会很艰难的。”

“会死的——想说的话，就不要强迫自己瞒着人，您真的很不适合说谎或者委婉，因为想说的想做的基本都会表现在面上。”

“明明冴子你都没看过来！”

“因为哪怕不看过去我也明白鞠川老师您想说什么。”

回过头来看着气鼓鼓的鞠川校医，毒岛指了指前方示意她不要分心，然后依着座椅的靠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

“正义君不是会盲目牺牲自己的人，他会提议留下来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该做的就是信任他，然后听从分配完成自己的任务，努力不去拖他的后腿。”

“可是……”

闻言，鞠川校医脸上的担忧和不满褪去了不少，但是言语中还是表露着迟疑的意味。

对此，毒岛只是一手撑着下巴，手肘抵着作为的扶手支起，偏过头，透过车尾的窗户，静静注视着逐渐变小的始点站。

“好吧好吧。”

有些不满的咕哝着什么，鞠川校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能哼哼一下继续做好自己的临时大巴司机。

微微垂下眼帘，遮住投向始点站的视线，冴子看着手中的木刀，那模样像是要把上面因为这一路战斗而新添的痕迹都数个清楚一般仔细。

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正义君。

第十八章:战士总是孤身一人

环视了一圈，郑毅认真的检查着每一具残留着脑袋的尸首，一一确认这些被他大卸八块的普通个体是否完全死亡。发现还能活动的就花费一点时间将对方翻过来，在后脖颈的位置插上一剑，依靠着强化后的听力和视力，郑毅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消耗太多的时间。

从尸骨长廊的这头走向那头，将没能处理好的个体回归平静，郑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稳且安静的仪态，就好像是行走在一条纪念馆的廊道里，时而停步审视，时而迈步向前，却从不开口出声。

少年的步伐工整却又轻柔，即便是脚边铺满了细碎的骨骼与血肉，面对崎岖不平的道路和脚底滑腻的触感，他依旧执拗的踏行其上。

不偏不倚。

不摇不晃。

直至双腿上深黑色的强化皮肤都被半凝固的鲜血染成晦涩的暗红，手中的大剑上尽是腐臭的斑驳，少年的双脚才又一次踩在了平整的水泥路面上。

右手用力，宽厚的双手大剑如同切豆腐一般直直插.进面前的水泥路面中。郑毅双手抵着剑柄，单膝跪地。

迎着近百米的尸山血海，少年没有出声，沉重的盔甲上纠缠着杂乱的肉块和碎骨，粘稠的血液全然掩住了银灰色的甲胄光华。伴随着少年的一举一动，稀稀拉拉的血肉残渣沿着少年的身体向下滑落，宛如一场冬末的雨幕，稀疏又令人生厌。

维持着半跪的模样，大抵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郑毅才重新站起身，拔出了面前的大剑，向着始点站的后方，也就是这些丧尸来时的方向走去。

没人知道那短暂的时间里，半跪于地的少年心中究竟想了什么。从一个遵纪守法家庭美满的少年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宿业缠身的战士，原本干净的双手沾染了素未蒙面之人的鲜血与骨肉，郑毅的心中在那一刻升腾起的会是怎样的情愫呢？

恐慌吗？

厌恶吗？

愤怒吗？

不。

前行的步伐更加稳健，持剑的双手更加安定，连呼吸也不再像最初时那样夹杂着慌乱的瑕疵。少年清晰的感受着力量在身体中奔流，或劈或斩、或打或踢、或躲或闪、或攻或守，每一寸肌肉都像是在熊熊燃烧，躯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歇斯底里的高呼咆哮，意志与灵魂却如同澄清的湖面一般波澜不兴。

决定了的事，就要贯彻到底。

做下了的事，就要负责到底。

“老爹，我真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明白，你曾让我谨记的教条有多重要。”

哪怕是一种自我催眠也好，哪怕只是这一刹那也好，少年的胸中涌动的绝非是黑色的情感，跃动于那强健胸膛中的，是烈焰般火热的斗志与山岳般巍峨的决意。

背对着自己的罪恶，背负着自己的宿业。行使着暴力去抵抗暴力的人或许终有一天会倒在以暴制暴的道路上，但在陷入永眠之前，郑毅会一步不退的行走在这条修罗之道上。

直到完成了所有该完成的事……

亦或是永远倒在了这条无法回头的道路上。

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终端，你在吗？”

“伴你左右，编号913。”

“之前没有问过你，请问对于异变源头的位置，庭院或者委托方能提供一些信息吗？就算只是大体的位置或者形态样貌也好，不然我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窜，效率并不高。”

耳边响起了终端一成不变的男中音，郑毅深吸一口气，思想的力量传导至腰部的灵石中，随着他前进的步伐，这具高达两米的狰狞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肌肉收缩，骨骼逐渐缩短，皮肤渐渐软化，生物质感的甲胄也如时光倒流一般迅速蜷缩进体内。锐利的口器缓缓消融，犄角变小乃至缩进头颅内侧，硕大的复眼上坚硬的保护外壳消失，细密的结构如同溶解一般流淌到头颅里头，然后是毛发、肌肤重新附着其上。

——眨眼间，少年变回了最初的模样，连衣服都不曾有丝毫破损，就好像那庞然的身姿不过是过眼云烟，那一场厮杀又不过是黄粱一梦，只要闭上眼，再次醒来时就能看到妹妹恬静的睡脸，就能再听到老爹严肃的说教，就能再吃到母亲烤得有些差劲的西点。

唯有腰间缓缓平息的火热和体内悄然生长的力量在提醒着少年，他的身体早已经面目全非，不再是人类的模样了。

可即便如此，郑毅还是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双手，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就像他与每个新朋友初见时那样。

真好。

不知是刻意等到郑毅整理好自己，还是调查确实需要时间，终端直到这时才开口回应了他的问题。

“按照委托方的描述，对象的模样是一把大剑，要锁定其所在区域也很容易，越接近它的异变人类的异变程度就越高。”

“大剑？”

“是的，是一把只要913你看见就能理解它是异质的大剑。”

“异变程度越高也就是指像刚刚那样的特殊个体吗？”

“是的。”

郑毅看着之前丧尸群袭来的方向，深深皱起了眉头。分析了终端给予的信息后，他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整个城市的相应防御机构和措施都没能起到作用，而是几近于瘫痪的原因。

“没想到是市中心一带，那里的人流量确实比这些学区地段要夸张的多。”

“时间是充裕的，以913你现在的状态，建议先在附近建立一个个人据点休息。”

“不，终端。”

甩动了一下手中的木刀，原本在泰坦形态下的那些别致【挂坠】在郑毅解除变身后就不知道是在什么原理的影响下消失了，不光是身上的那些，连这把作为泰坦剑战斗过一段时间的木刀上的那些【挂坠】也完全不见了踪影。

是不是重了一些？

认真打量了一下手里的木刀，但怎么也找不出茬来的郑毅挠挠头发，也就不去管这些小事了。

“时间很紧迫，这依旧是争分夺秒的态势。我早一步回收源头，异变的影响范围就越小。既然有了大概的方向，剩下的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前进——对我来说，【只要努力就有希望】这件事本身，就是最令人雀跃的事。”

从校服上衣的内兜里拿出之前偷偷找平野要的地图，虽然不清楚这位胖男孩为什么会随手带着这种东西在书包里，但拜此所赐郑毅不用因为迷路的原因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四处打转，而是能笔直朝着市中心的方向移动了。

拿着毒岛赠予的木刀，看着平野赠予的地图，郑毅眨眨眼，不自觉的回过头看向身后。男孩的目光往那儿驻留了一会，旋即流转回来，坚毅的定格在了向前的道路上。

他担忧友人。

他也相信友人。

所以他现在，要为了相信他的友人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大家，我出发了。”

向着市中心的方向，郑毅奔跑了起来。

第十九章:来自场外观众的绝妙助攻

在途径的一家24小时店里拿走了一小盒货架上的巧克力棒，然后从冰柜里拿了一瓶宝矿力。郑毅向着没人的柜台深深鞠了一躬，顺手还帮忙把翻到在地上的收银机给拎回了桌子上，这才叼着一根巧克力棒左手拿着宝矿力右手拿着木刀冲出了这家24小时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