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阳若雪
这是他们的信仰，让他们从那地狱般的世界中挣扎着，靠着同伴们的尸体活下来的执念。
他们从小被卖到地下色忄青电影界拍摄变态虐杀电影，在那个地狱之中，他们能做的只有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掉同伴或者被同伴杀掉。
两人原本的命运应该会和其它的孤儿一样，被虐待致死，但是，他们却在偶然中发现，只要用最暴力的方式虐待、杀死其她同伴，那些大人便会兴奋地，带着丑陋的笑容，让他们继续活下去，而这也在他们的三观中，刻入了“自己是靠着杀死他人而获得生命”的想法。
这也是巴拉莱卡那个女人明明那么喜欢孩子，却仍旧对两人下了杀手的原因，因为她明白，这两个孩子已经无法拯救了。
作为活人，这样渗入三观的执念是不可扭转的，但是作为幽灵，作为已经无法杀死他人的灵魂，却是可以改变的。
冯雪想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手里来回把玩着那两颗犬齿，沉默了半晌，随后，才在两个灵魂天真无邪的视线中，轻轻张嘴：
“好吧，谁让我想利用你们俩呢？”
“那么，请多指教了，欧尼酱！”×2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教育
罗阿纳普拉的一个角落，冯雪看着眼前满脸皱纹的老者，轻轻地敲着桌面——
“怎么样？能做吗？”
“这个……”老者看着冯雪，微微皱了皱眉，“可以是可以，不过……”
“没关系，按我说的做就好。”冯雪从兜里掏出两千美金，“这些应该足够了吧？”
“好吧，先生。”老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还是选择接下这个古怪的单子。
在罗阿纳普拉，他这种手艺人属于小透明的类型，虽然生活在罪恶都市，但做的坏事仅限于销赃，面对冯雪这个曾经在罗阿纳普拉留下传说的男人，他根本没有能力拒绝。
但是这个单子，又着实令他有些无奈。
因为冯雪，在他这里定了一对领针。
不是那种淘宝一搜就又是流苏又是胸花的花式领针，而是卡在西装、礼服的领子处，将领带托起的那一枚一字型的法式正装领针。
（法式正装领针）
说实在的，领针这东西他这一辈子做过不少，金的，银的，宝石的，翡翠的……
但是，眼前的男人拿给他的材料，却是一对犬齿。
虽然不是没有用狼牙、虎牙、象牙之类的材料制作过首饰，但作为生活在这个罪恶之都的居民，他怎么会认不出来，这两颗犬齿，曾经属于人类？
用这种东西做领针？
虽然这两枚犬齿的颜色、光洁度都堪称完美，但是，无论如何，这都是人类的牙齿啊！
“不要勉强，材料只有这么一点，如果失败了，你应该明白后果，所以，如果做不好，就现在告诉我，明白吗？”冯雪的表情很淡然，但手艺人却始终能够感受到一股凉意从脖颈处蔓延。
虽然冯雪话是这么说，但是作为罗阿纳普拉最好的首饰匠人，他见过很多因为拒绝这群亡命徒而倒霉的同行，虽然也有一些信守承诺的存在，但他终究没敢赌一下眼前的这人是否会信守承诺。
制作领针所需要的部分不多，虽然只有两颗犬齿，但仅仅是牙釉质的部分也足够打磨出好几副来，容错率并不算高，比起制作翡翠之类的硬玉首饰也没太大差别，相比于二分之一会死的情况，老匠人最终还是选择将命压在自己的手艺上。
制作失败，那是自己的手艺不精，死而无怨，但是因为拒绝别人而被杀，那就太冤枉了。
……
商量好了新的装备制作，冯雪回到了自己的仓库，开始和持有灵聊起天来——
“汉赛尔和葛丽特对吧？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吗？”
“诶？欧尼桑，你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呢？”不知道是汉赛尔还是葛丽特的孩子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而另一个孩子则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当然是因为我们喜欢啊！”
“啪！”冯雪忽然抬起手，一人给了一巴掌，在两个幽灵“少女”满脸诧异的捂着脸颊，似乎是无法理解冯雪的行为。
“呼。”冯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蹲下身子，直视着两个孩子，再次伸出了双手，然后，在两个孩子紧闭眼睛的时候，轻轻地落在了他们的头上，用缓慢而轻柔的动作抚摸着道：
“我并不反对杀人的行为，或者说我杀掉的人也不算少，但是，人类是不可以为了喜好而杀人的。”
“无法理解。”两个孩子刚刚发出“声音”，便立刻捂住了嘴巴，这也是幽灵的一个特点。
因为幽灵的“发声”并不是通过声带震动，也无法制造真正的声音，而是一种更奇幻的，通过灵的感应而传递的信息，因此很难区分心中的想法和要说出的话。
如果是那种死了几百年的老鬼，基本都掌握了如何隐藏心思的技巧，但是两个孩子才刚死没多久，甚至连自己身为幽灵这种事都没来得及接受。因此，会很容易下意识的将心中的想法吐露出来。
而这个状态，也是冯雪认为的，最容易交流的阶段，因为他们想什么，都无法隐瞒。
“我并不要求你们立刻理解，但是，你们应该先将它记住。”冯雪观察着两个孩子的表情，微微调整着抚摸的力道和速度，尽可能的让她们放松下来——
“人可以为道义而杀戮、为仇恨而杀戮、为权势而杀戮、为财货而杀戮、为自保而杀戮、为亲友而杀戮……我认为这些都不要紧，有目的的杀戮，便是有它的意义。”
说到这里，冯雪停顿了一下，包括手上的动作也戛然而止，第一次被摸头杀的两个孩子立刻因为这刹那的停顿而惊醒，同时注意力也集中在了冯雪身上。
“为了生存，为了自身的目的，人不得不杀死他人，这样的行为，我认为是可以接受的，虽然有违道德和法律，但却符合人的定义。但是，如果单纯为了喜好而杀戮，为了杀戮而杀戮——那么他就迷失了自我，失去了目的，沉迷于杀死他人的快感——这样的人，就已经不是人了。”
“嗯……有没有目的……这有区别吗？”两个孩子的脸上仍旧挂着迷惑，其中一个更是直接问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她心里的想法还是真的要问，冯雪都选择了回答：
“目的，是一个人活着的基础，如果一个人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这无疑是悲哀的，因为他的人生中找不到丝毫的乐趣，就好像你们，为什么而想要活着？哪怕是在死了以后，也依然想要永远的活下去？”
“……”两个孩子沉默了，她们的人生仅有短暂的十一年，而其中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充满了阴暗面的福利院度过，就是在更加悲惨的地下世界，一直承受着非人虐待的他们，究竟为了什么想要活下去？
仅仅只是生物最基础的求生欲吗？
也许，他们就是冯雪口中所说的，那种只为了活着而活着，只为了杀戮而杀戮的行尸走肉吧？
看着两个孩子慢慢进入思考，冯雪也微微松了口气——
持有灵光拿到没有用，如何教育，才是最麻烦的问题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改变幽灵的方法
比起已经无法拯救的人类杀人魔，幽灵更容易被改变。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自己的肉体。
健全的灵魂寄宿于健全的肉体，失去了身体之后，灵魂会失去触觉，简单来说，就是冯雪当初走黄泉之路的感觉一样，这种状态下，灵魂会缺乏来自外界的刺激，而没有了刺激，精神就会慢慢的失去感情，最后只剩下执念。
（灵魂并不存在五感，虽然看上去有视觉和听觉，但其实并非感受到了光线和声音，而是以一种生物无法理解的方式接收到了讯息，大概就是，虽然我看不到听不到，但是我觉得应该发生了这种事的感觉）
如果连执念都一起消失，那么就会“成佛”。
而要让这样的灵魂维持人性，就要不断的给予刺激。
至于给予刺激的方法，其实很多，其中最为常见的，便是供奉，通过上香、提供贡品这样的行为，将自己的情感传递给灵，借此给予感情上的刺激。
但这只是最普通也最没有效率的手段，作为通灵人，还有更简单直接的方法——凭依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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