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亲妹煮酒
大门右侧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保安室一样的小屋子，正对着大门的水泥路面上铺满了树枝和枯叶，还有被炸弹炸出来的大坑，坑坑洼洼连成一片，里边有积水，积水上旋转着银杏树的落叶。
“看起来还好，不是特别严重。”黎塞留说道，“应该是出击的时候遇到了意外。”
苏皓有些好奇：“指挥官也会跟着舰娘一起出击吗？”
“看情况，没有舰娘守护的话一个人待在港区也不安全。”
苏皓脑海里浮现出一副指挥官被舰娘抱着在海上战斗的画面，因为抱得太紧脑袋遭到球类的猛烈撞击，这样的战斗还真是艰苦啊。
勇敢的人呐。
请务必多来几次，我是不会屈服的！
既然到这里了理所当然肯定也要进去里边看看，黎塞留将那把已经完全生锈的铁锁‘取’下来，推门进去。
苏皓目光一扫，叹道：“这就是港区啊。”
“怎么了？以后你迟早也会有的。”黎塞留轻声说道，“不过你看到眼前的画面，依旧还想成为指挥官吗？”
“当然了。”
“不怕死吗？”
“不怕……才怪，我记得之前我打工地方那个舰娘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黎塞留看过来，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时说害怕和决定是两回事，害怕的东西只需要战胜它就好了。”苏皓语气一转，“不过我现在觉得不是这样，至少不只是这样的。”
“怎么呢？”
“我觉得吧，比起害怕，我心里更多的是想跟舰娘在一起生活，一起战斗的强烈意愿。也许我的想法有些过于天真了，但人都是从天真走向成熟的，在没有经历过之前，就不能说这么做一定就是错的对吧，别人的经验不一定总适合自己。”
“你们问这样做对不对，我哪里知道对不对，我就是想这么做罢了，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做什么是对的做什么是错的，那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多整天抓脑袋后悔的人了。”
“不过就算是错的也好，比起多少多少年之后我一个人迎着夕阳叹息，我想就算让我死在舰娘的怀抱里那也总好过一直平平庸庸吧。”
这么说着，苏皓看到黎塞留快速朝自己走过来，然后伸出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嗔怒道：“胡说什么呢！”
说什么死不死的，黎塞留自然会生气了。
苏皓笑了一下，“就是一个假设而已。”
“假设也不行。”黎塞留十分强势，“好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指挥官我是舰娘，我本来应该听你的，不过你还是个菜鸟，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
“那还是叫你姐吧，习惯了。”
“随便你了。”
黎塞留牵着苏皓的手继续往里走。
港区很大，交错的水泥路边大多都是一些草地，因为长时间没有修剪的关系已经变得十分荒凉，还有盛开的桂树和高大的榆树，繁枝叶茂在头顶交织成一道天幕，驱走了空气中的燥热。
苏皓抬头说道：“挺舒服的，说起来这么大一块地都拿来做港区啊，政府也够舍得的。”
想一想在海边能有这么大一片地，光是地皮价格就值多少钱了。
黎塞留耐心解释：“一方面是出于对指挥官也舰娘的一种保护，如果地方太小的话舰载机从超远距离飞进来，甚至都不用第二轮攻击，火力就能覆盖所有地方，躲都没得躲。另外也算是给舰娘一定的自由空间，不是所有舰娘都喜欢给人类打交道的，特别是拥有指挥官的舰娘，对于那些想打她们主意的人类不会手下留情，正因为这样所以港区附近一般不允许有陌生人出入。”
“而且虽然港区名义上是给指挥官的，但却不允许以任何盈利性的目的使用这些土地，你可以在港区里建宿舍食堂，但不能将它们租出去给别人。每一个港区都会有海事局的舰娘帮忙管理，主要负责食堂、物资补给以及外来人员的秩序管理，不过这些舰娘大多都是负责文职工作，不太擅长战斗，也不会插手港区的事。”
一路上黎塞留侃侃而谈，她这个样子让苏皓感到意外，甚至怀疑在此之前黎塞留是不是在港区待过。
不过舰娘一生不事二主，就算是从港区里走出来的舰娘，大部分都是变成自由舰娘自己生活，有一些去海事局从事工作，甚至还有随着指挥官死去的，但要说重新找别的指挥官，这样的例子似乎从来没出现过。
再往里面走，来到一片空旷地带。
这里还未经过开发，从地理位置以及周围的环境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是这里吧？”苏皓有些不太确定，毕竟过去这么多年，而且还经过挖掘，除开依稀能看出点轮廓外，具体位置都没法确定了。
“是这里。”黎塞留很肯定的说道，接着她跳上一处制高点俯瞰，过了一会又从上面跳下，那种上下几米高的距离对于她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然后她落在一处空地上，来来回回走动，最后停下来看向苏皓这边。
那应该就是当初自己半昏迷的时候被黎塞留捡起来的地方了，此时苏皓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完全不一样了。”
“但我记得，刻在心里。”黎塞留神色黯然，她避开苏皓的目光，“小皓，你恨我吗？”
“怎么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当初要不是我的关系，也许这场战斗就不会发生了，你不会受伤，跟你在孤儿院的那些朋友也不会死去，还有你认识的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所发生在这里的战斗而消失了。”
黎塞留转头看向另一边，从海上吹拂过来的风撩动着她金色的发丝，只是原本英姿飒爽的模样此时看上去有些落寞。
沉默了片刻，苏皓说道：“也许吧，但也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你说‘如果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多如果，只有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真要说的话，如果不是你，我没办法从那场战争中活下来，也没办法安稳生活这么多年，被一个温柔的姐姐照顾，更加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以一个指挥官的身份站在这里。”
“生活不是想着什么不要发生就好了，而是对于发生的事情，就算懊恼也没有用。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海边总有意外，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这又不是你的错，就算我没有亲眼见证过当时的情况，我想黎塞留你也一定是在为了保护沿海这片区域的人而努力战斗着吧。”
走到黎塞留面前，将她轻轻抱住，抚摸着柔顺的发丝，轻声安慰。
“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也同样了解你，你一定是坚持战斗到了最后，为了守护住这片土地，救下了一百个人，我不能因为你没救下那一个就责怪你不是吗？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如果你依旧因为没有救下谁而自责的话，那我就一直陪着你，陪你慢慢放下这份自责，陪你守护这里的所有人。”
“这样的事……”黎塞留其实知道的，一个危险等级都不够划入A区的地方，突然出现那么多塞壬简直太奇怪了，很大可能性还是因为她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因为这件事情发生陵水市遭受到重大打击，对于那些在战火中死去的人类，黎塞留感到自责，虽然最后也救下了很多人，救下了苏皓，但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从后者手上得到戒指。
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守护罢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反正现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走了。”苏皓松开她，正视着，笑道：“你现在是我姐，是我的舰娘。”
“嗯……”黎塞留心里一暖。
随后她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彼此之间的呼吸拍在脸颊上，空气中夹带着湿湿的温度。
紧接着她有些俏皮的说道：“指挥官，你这样搂着我，想干什么啊？”
“呃，我……”
“嘻嘻~”黎塞留踮起脚，在苏皓额头上轻啄了一下，“走吧，去海边看看，这里没其他人。”
这么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了清晰的炮火声。
……
PS：boki！boki！boki！
第21章 黎！塞！留！
在海边突然听到炮火声，自然不是谁家的烟花厂炸掉了，而且这种沉闷而实质的爆炸声响，可不是鞭炮能比拟的。
“塞壬出现了？”
此时在陵水市海事局内，指挥室的舰娘查看雷达仪器上的显示，立刻发出通知。
“各部门注意，A-00区，离海岸线约10海里位置出现塞壬，目标位置已锁定，请战斗部派遣人员消灭敌人。”
“重复，各部门注意，A-00区……”
广播在海事局内不断响起。
“怎么会那么近？”战斗部的收到通知后立刻行动起来。
“可能是昨天的雨影响了雷达监测吧，不过还有10海里的距离，还得及。”战斗部的队长宾夕法尼亚此时喊道：“突击者！突击者！”
“在在~队长。”名为突击者的舰娘从部门办公室最后的位置举起手站起来，嘴里叼着一根香肠。
“别吃了，先用舰载机拦截住那些塞壬，千万不要让它们靠近岸边！”
“太远了。”
“好菜，另外你不会自己过去一点吗？还有赶紧把香肠咽下去！”
“收到收到。”
一般情况下，舰载机在航母的控制下能飞出十几海里甚至更远的距离，主要受航母舰娘能力影响。
不过航母同一时间控制舰载机的数量也有限，而且距离受舰娘能力影响，另外舰载机就相当于舰装的一部分，被击落的话等于舰装受损，舰装受损严重的情况下跟其他舰娘一样也会陷入无法战斗的状态。
当然要是航母舰娘厉害的话，别人的防空火力很难命中她的舰载机，而弹药和燃料储存在舰装空间内，在耗尽之前舰载机可以无限制的飞行，对于敌人的威胁也就无比巨大。
所以厉害的航母发挥的作用是难以想象的。
而此时，宾夕法尼亚带着战斗组的部分舰娘出现在海边。
每个海事局都有自己的组成部分，文职舰娘管理日常工作，战斗部的舰娘负责日常巡视以及消灭塞壬。
“出击！”
话音刚落，一连串杂乱无章的炮击声突然响起。
砰砰砰！
炮弹爆炸的声音理论上在大海上能传几十公里远。
宾夕法尼亚愣了一下，“有舰娘在战斗？我们还有人在外巡视吗？”
“没有了啊，都在本部。”身边的舰娘回道，“是自由舰娘吧，没准是担任货船护卫的舰娘。”
“嗯，总之快点过去吧。”
……
就在海事局的舰娘朝这边赶来的时候，身处在战斗中心的苏皓已经彻底凌乱了。
“黎！塞！留！”
他的大喊声融入海风中，湮灭在四周的爆炸声里。
这并非是害怕，更多的是惊讶、震惊，无法黎姐！
也许他应该黎姐了但……
我无法理解黎姐做的这种无法理解的事啊！
等等等等，我脚下踩着的就是黎塞留吧？
确切的说是黎塞留用舰装幻化出来的实体战舰。
如果单从体积上看的话并没有真正的战舰那么大，但就算是一艘缩小版的战舰，给苏皓带来的震撼力也依旧无比巨大！
此时他想起了这段时间来看过关于舰娘介绍的一句话：舰装是舰娘战斗的主要依仗，舰娘可以召唤小型迷你舰炮进行攻击，也可以将舰装巨大化成真正的战舰。
单单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苏皓并不太理解，毕竟他所熟悉的舰娘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娘子军团’，像这种钢铁猛兽还是第一次见到。(没错，偷了动漫舰装的设定！)
从这一点上看的话，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建造一个舰娘所消耗的物资会那么恐怖了，毕竟单单构造舰装这一部分就需要海量物资。
一般情况下，舰娘都会将舰装以迷你形态展示，这样会显得灵活得多，而且不容易被敌人的炮火命中。不过因为要保护苏皓，所以黎塞留选择将舰装直接战舰化。
这些苏皓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啊，谁能告诉他此刻包围在自己身边那道透明的能量罩是怎么回事！？
这不科学！这很魔法！
以舰装之力构造出神秘的力场，那些飞射过来的炮弹命中在上面并不能对苏皓造成什么伤害，这些伤害都被战舰本身吸收，也就是说黎塞留在替他承担这部分伤害。
舰娘受损，具体体现在舰装上，要是舰装被严重破坏的话，那么舰娘就会处于无法战斗甚至无法行动的状态中。
当然，就算苏皓这个门外汉，也能看出来那些抨击在黎塞留战舰上的弹药，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有效伤害。
装甲太硬了，连破防都做不到！
此时黎塞留站立于他的身前，手持着象征自由与尊严的洛林十字旗，旗帜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她目光直视远处，性感的嘴唇微微上扬，夹带着绝对的自信神采。
旗杆挥动，剧烈的炮火声从后方传来。
苏皓亲眼见到了那几门巨大化的406主炮发出炙热而猛烈的攻击，炮弹从他的头顶上飞过去，那不是一发炮弹，而是一连串的火焰攻击，那只有游戏中才能看到的特殊弹幕洗地，此刻无比清晰的展现在苏皓眼前。
我裂开了啊。
苏皓张了张嘴，思绪在风中凌乱，这就是真正的舰娘战斗画面？
这一轮炮击下去，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发生爆炸，炮弹的覆盖面积十分广，实际看来战列舰的炮弹命中率远比游戏中低得多，毕竟无法手操或者自动瞄准，但这种猛烈的洗地攻击，还是起到了十分显著的效果。
汹涌的火焰燃烧起来，那是一艘巨大的黑色战舰，此时在黎塞留的火力覆盖下顷刻间沉没。
根据苏皓的了解，塞壬的战舰都是黑乎乎的量产型，从体型上看的话也比普通战舰要小，不过威力却一点也不弱。
除开量产型以外还有跟舰娘几乎一样的，被称之为‘塞壬舰娘’的存在。
哒哒哒哒哒。
黎塞留仰起头，酒红色的眼眸注视着上方从云层之中俯冲而来的舰载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