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天师 第461章

第四十九章 日暮戈微

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凄凉的琵琶声，那声音在夜空当中无孔不入，仿佛要从任何方面渗入人心凄凉，悲苦让人难过的想要发狂。这异常首先惊动了村里的巡逻队，下级武士鹿之介精神一震，今天白天刚被领主赐予了足轻组头的职位，正是雄心高涨要好好报效领主知遇之恩的时候。

这琵琶声如此蹊跷必有诡异，但是想要立功的心情远胜于对未知的警戒，毕竟不管是领主还是守护巫女桔梗小姐，都是让天下妖魔惊畏惧的存在。

“找到这个声音的来源，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木一，你去神社禀告桔梗小姐。”

“好的，组头。不通知领主大人吗？”

“领主大人我看到他似乎出村去巡逻了。还有，回答命令要用干脆利落的语气，这不是平时的聊天。”

“嗨！”

鹿之介满意的点头，带着其他几个足轻手下去寻找声音的来源，让他们奇怪的是，那声音似乎从那个角落传来，但是靠近的话感觉又方向不对，让巡逻队白费了许多功夫。

“可恶，在那里？”

鹿之介有些心浮气躁，忽然听到一个手下道：

“组头，那是什么！”

鹿之介顺着手下说的方向看去顿时呆了呆，远远的山林当中慢慢的飘过一些鬼火，红白赤青颜色各有不同，这时候手下足轻道：

“是鬼火？为什么这么弱小的妖魔都敢来村子了？”

鹿之介手心冒汗，作为一个低级武士，他不惧怕和其他山贼厮杀，但是妖魔这东西终究不是人力可以匹敌的，不过作为首领他自然不能胆怯，但是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其他人看到那么多鬼火惊奇远大于恐惧。

“惭愧，我竟然不如农民拿起武器的足轻，亏我这么多年苦练。”

鹿之介却没想到村民见过许多强大的妖魔，飞天遁地的都有，可是村里有守护巫女桔梗，在强大的也无法波及他们。除了这大半年外，其实他们对于妖魔已经见的太多了。甚至对于妖魔的总类都有些了解，向这种成群结队的都是低级妖魔，真正强大的妖魔一来都足以影响天象，妖风阵阵昏天暗地，那样强大的妖魔就算桔梗小姐也只能奋力而战，受伤都是习以为常的。

“这种妖魔可怕吗？”

鹿之介忍不住问了一下，足轻手下回答道：

“普通人猎人的弓箭都可以射杀，主要是怕它们引来火灾，不过桔梗小姐一箭就可以族灭数百了。”

似乎验证了那手下的话语，鹿之介只看到一道光箭飞出，射入了慢慢飘来的鬼火骷髅当中，瞬间就犹如烟花一样，所有的鬼火瞬间被引爆。

“是桔梗小姐！”

很快一个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巫女手持着长长的弓箭走了出来道：

“大家小心一些，我已经破了琵琶琵琶牧牧的回声之术，你们去找到它真正所在的位置。那种妖怪是一个干枯僧人弹着噼啪的模样，本体是那只琵琶，最擅长把妖怪引来汇集。”

“嗨，桔梗大人！”

几个足轻异口同声的说道，鹿之介这才知道了那让他找的心烦意乱的声音是什么，看着手持长弓威风凛凛的桔梗，想起她许多传说心中也有了许多勇气。

“有领主大人和桔梗小姐这样的存在，妖魔算什么。正好杀退了这一次妖魔袭击立下功勋，被大人赐予姓氏和世袭之地，那么也算是光宗耀祖，这辈子都值得了。”

桔梗把鬼火都射杀后皱起了秀眉，她感觉妖气从四面八方而来，虽然她的结界主要功能是用来警戒用的，可是也有净化的作用，按照道理琵琶牧牧和鬼火这样的妖气低的妖怪是进不来的。

“青君跑到那里去了？”

在桔梗思考的时候，忽然有人靠了过来道：

“桔梗小姐。”

“阿信，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探明了，在村子的东边神木的左边群山的一个峡谷当中，凭空出现了常世，有妖魔源源不断的从里面走出来，是有人用法术打开了黄泉之门。不只如此，村口正门方向好友一个数十人的盗贼团似乎被人控制向我们村子袭击而来。”

“我去把黄泉之门封闭，你通知统合村里的足轻以及其他青壮抵挡盗贼团。”

“嗨，不过要统合兵力需要领主大人亲自下的命令……”

“非常时期也顾不得太多礼仪了，青君我感觉他离开了村子后就气息凭空消失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桔梗对于寇自清的情况并不担心，因为只有她知道寇自清拥有真正的神剑，有没有灵力都无惧任何妖魔鬼怪，只是明明说好了一起防御今晚的袭击，却忽然失去了踪影实在让她疑惑。

而且最让桔梗感到惊讶的还是这一次袭击的规模很大，本以为那一位异人就算来袭也是单枪匹马的暗中进行，没想到她竟然想会那失传的禁忌法术，直接打开了黄泉之门放出妖魔鬼怪，她真的和十六夜君说的那样已经疯了。

桔梗带着弓箭向村子的东边走去，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妖魔鬼怪，有人脸的车轮，有大小各异的骷髅士兵，有手持双刀的生剥鬼，高大诡异的独眼巨僧，各种从人类怨气当中诞生的妖魔都从黄泉而来，源源不断似乎要席卷天下。

桔梗发挥了她名震天下的惊人实力，一箭下去数百妖魔都会化为乌有，它们死去残留的怨气也直接被净化，不管是有型的无形的，任何妖魔鬼怪都逃脱不了她的驱魔之箭。她对空射出一箭之后，顿时化为光雨席卷了方圆上百里的范围。桔梗脚步也是极快，一路横推之后终于找到了妖魔出现的门。

说是门其实是一个漩涡，犹如空间中浮现了一个眼，漩涡的四周都市奇特的雾气，常人进去后就会被吸收了阳气最后死去，而妖魔在其中就会妖力大增，也就是常世结界，充满了黄泉气息，对生者拥有极大伤害的领域。

“真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巫女，我白天见你已经灵力退转了，没想到依然如此强大，就和翠子小姐一样，一生短暂光芒却是万丈。”

“果然是你，高桥师太。”

桔梗看着坐在旋窝下的某个比丘尼神情冷峻的说道，八百比丘尼双手合十打了一个佛号道：

“正是一心寻死的贫尼，桔梗小姐，四魂之玉在你身上吧，把它交给贫尼，我只是想用它寻死而已，为什么你们都如此铁石心肠呢？”

桔梗均匀的呼吸恢复着灵力弯弓搭箭道：

“十六夜君已经给以了你答案了，四魂之玉只是不祥之物，用它来解脱只会让你坠入更加的痛苦当中。”

“痛苦？你所谓的痛苦对我来说算什么呢？难道还有比我现在活着更痛苦的事情吗？我只是活着的行尸走肉，灵魂每一寸都发出腐朽的臭味，我什么快乐都没有，什么痛苦都尝试过，如果四魂之玉求死能让我更加痛苦，也许也是一件好事。”

桔梗摇头道：

“我的确同情你的痛苦。很多人以为死亡是神灵的对人类的不公，其实死亡却是最大的公平。因为死亡一视同仁，不管是天皇还是一个卑贱的山贼都会迎来死亡，死亡不是痛苦更多的是安息，你无法获得安息的的确很不公平，不过……”

“不过？”

桔梗终于恢复了所有的灵力，一箭射出直接从八百比丘尼身上洞穿而过，然后穿透了她的身体飞入了旋窝当中，源源不断的黄泉气息瞬间被净化，旋窝之眼也在伟大的灵力之下破碎。桔梗收弓神情冷然的看着八百比丘尼道：

“不过我不是神，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给你这个公平。”

八百比丘尼不愧是号称不死的异人，桔梗这一箭汇集了她所有的灵力，带来的穿透性远甚于后世的狙击弹，把她整个人都洞穿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依然没有死去，肉丝恶心的蠕动着。

八百比丘尼狂笑道：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不愧是修罗路上一路厮杀过来名震天下的巫女，就和你们信奉的神灵阳如此的冷酷无情，所以我讨厌你们就和对神灵一样讨厌！”

桔梗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惊天的怨气，让四魂之玉都在蠢蠢欲动。桔梗这一刻深深明白了十六夜青拒绝八百比丘尼的要求是正确的，因为四魂之玉最忌讳就是接触这种欲望太过庞大的存在，很容易直接把玉污染化为魔玉。

桔梗再一次举起了长弓道：

“你受到极为严重的伤势后就会休眠一段时间，我固然没有办法给你永远安息，但是给你带来短暂的休眠也是我唯一能做的怜悯之心吧。”

桔梗深呼吸，灵力的波动源源不断的汇集，这一箭蓄势非常之久，足以给八百比丘尼带来一段时间的死亡安息。就在这时候忽然脚步声传来，一个声影迅速的接近她，桔梗一惊散去了蓄力，却已经迟了一步。

“散魂铁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