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杯中月窥人
知道上司在想些什么的佐藤美和子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另一份文件从办公桌上抽出来递给了他：“根据别墅的安保监控显示，原田夫人及其女儿在案发当天的7:00至11:30分之间一直都在家里，期间在10:10分出来扔过一次生活垃圾。
这之后，直到下午1点21分，她们母女二人才一起出门，并在别墅大门口分道扬镳。”
“………”山下笃人翻阅着资料，眉头紧锁：“查过资金账户吗？”
“资金账户？”佐藤美和子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这个她之前还真没想到。
“你怀疑是雇凶杀人？这应该不可能吧。”
死者死前的神态与体征都表明了没有任何反抗痕迹，甚至于还很平静。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熟人作案，如果是花钱雇杀手去动手的话，那死者的体征就应该不会如此正常。
“总归是个方向，让高木去查一下。”合上文件夹，山下笃人吩咐了一句。
谁知道会不会是职业杀手易容。
与一众易容高手打过交道的山下笃人可不会忽略这项柯学世界里的bug技能之一。
“高木现在估计没空，我让千叶去吧。”
“高木还没回来呢？”闻言的山下笃人诧异不已，左右看了一眼，确实没看到好友那勤奋工作的身影，一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今天出警的案子现场又有毛利侦探，他大概是想借助毛利侦探的能力当场破案吧。”佐藤的【又】字，用得很是精髓。
“难怪。”
这下山下笃人就感觉不奇怪了。
工作时间遇到毛利小五郎那基本上就等同于今天要加班，这是铁律。
也难怪先前在侦探事务所的时候没看到他，问小兰小兰也只是说自家老爹早上出门有事去了，原来是在高木负责的案发现场。
“对了，你——”
“山下警官！”
山下笃人刚准备吩咐下去，话到嘴边却被一声惊呼给打断。
一道穿着异常干练的女人身影随着步伐的临近逐渐映入他的眼帘——齐耳短发，棕色T恤，蓝色热裤，衣领上还别着一幅黑色墨镜。
“是你？”
这人他认识，越水七槻，那个深陷复仇旋涡之中的女侦探，前不久还在校庆上给人签过名呢。
不过认识归认识，山下笃人还是很疑惑的。
越水七槻来警视厅干什么？投案自首吗？
可仔细想了想，他貌似也没干什么能感化她自投罗网的事情，还是说被那个电视节目吓到了？
“山下，你们认识？”这下轮到佐藤美和子好奇了。
“我粉丝，前不久刚给她签过名。”
短暂的诧异过后，山下笃人一边解释着，一边朝她伸出了手以示友好：“不过越水小姐，你到警视厅来干什么？”
“我是来代替我的委托人送材料的。”
与“偶像”握手过后明显处于亢奋状态的越水七槻举起了手中的档案袋，将它递给了山下笃人：“这里面有我的委托人、我委托人的儿子、儿媳乃至于其孙女的所有金钱交易记录。”
“你？委托人？我老师？”看到文件上名字的山下笃人眼神怪异。
那个倔老头居然会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侦探来委托？
开什么玩笑。
东大法学院教授，这什么身份啊，想找什么侦探警察律师检察官之类的找不到？
别的不说，光是这么多年带过的这么多届学生就足够内部组成一个加强班来专门为老师服务了，甚至于还有盈余。
“我自己主动找上原田教授的，至于原因嘛，保密。”似乎是看懂了“偶像”疑惑的越水七槻皮了一下，随后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她要观察，观察山下笃人到底对她的复仇计划了解多少。
“我还是比较好奇你是通过什么打动教授的。”
“当然是因为能力，一年前曾轰动一时的薰衣草密室杀人事件记得吗。那个案子是我破的，最后警方逮捕到罪犯时，她已经畏罪自杀了。”
时隔一年再提及心中的伤疤，越水七槻变得越平静。
只是这平静之下的所隐藏的波澜……
【我信你个鬼是你破的！明明是那个………那个我连名字都不记得的高中生侦探。】山下笃人隐晦地撇了撇嘴，想了半天还真是没想出原著里越水七槻要杀的那个高中生侦探到底是谁、名字叫什么。
没办法，太没存在感。
第四百二十四章 抽烟的手，微微颤抖
脑海中思绪不断翻涌，半晌过后山下笃人到底也是没想起来那个毫无存在感的高中生侦探到底是谁。
他只记得在这个由越水七槻一手策划的案子里，著名高中生逼格派代表人物白马探貌似又又又一次推理失误了，成了死神小学生柯南的背景板。
可怜白马探一世英名。
老对手基德在柯南片场依旧作威作福，甚至于还有几次吃小兰豆腐的福利；而他呢，没有福利也就算了，还几次推理错误。
这么想着，山下笃人的眼中有怪异神色一闪而逝，却刚好被越水七槻捕捉个正着。
【果然……】
心怀鬼胎的越水七槻心中再次加剧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猜疑。
一年前的薰衣草密室杀人案并不是由东京警方负责，按理来说，山下笃人就算还记得这个曾登上过报纸的案件，那也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佐藤美和子等人脸上的诧异才是听到她自报身份后的正确打开方式——
“当初那个没有表露身份的高中生侦探是你？”
“是的，就是我。所以原田教授才会如此信任我，将这个案子委托给我来负责。”说这句话的时候，越水七槻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是盯着山下笃人的。
在旁人看来，这就是迷妹看到偶像的最纯真表现。
佐藤等人脸色各异。
要知道山下笃人可是原田弘毅的学生，两人的关系明显还不错，眼下这种情况明显是求助于他更好，也更为稳妥。
警视厅名刑警，这名声不是吹出来的，是山下笃人通过一个又一个案子打出来的。
可偏偏老教授选择了一个自荐上门的20岁年轻侦探。
“那倔老头还真是不闲麻烦。”并没有如佐藤等人一般心思深的山下笃人打开了越水七槻递过来的档案袋，一沓银行流水顿时映入眼帘。
流水单还挺多，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山下笃人索性直接就坐了下来，抬眸间却还看到了越水七槻就站在原地：“越水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吗？不不不，没事，我只是在等原田润先生出来而已。根据法律，他还有2小时就可以恢复人身自由了。”在“偶像”面前，越水七槻表现得很乖巧，全然不复此前与白鸟等人初见时的轻佻。
甚至于连墨镜都不晃了，规规矩矩的就像是一个第一次进警视厅的萌新。
“…………”
山下笃人一手盖着账单，挑着眼睑细细打量着她，后者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算了，随便你。千叶佐藤，你们忙你们自己的去吧。”
“是。”
“明白。”
两人点头称是，随即开始了自己的忙碌。
当向来惫懒的系长山下笃人都开始认真忙碌的时候，整个三系办公区是会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之景的。
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老油条会在这种时候犯倒霉。
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够接到人下班的越水七槻好奇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以此来掩饰自己时不时飘落到山下笃人身上去的视线。
【美容……补习……萨克斯……】
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山下笃人压根就没有理会越水七槻的暗中观察，一心一意扑在了手中的账单上。
一笔笔记录在案的流水让他逐渐打消“买凶杀人”这个说法。
当然，并不是彻底打消。
怀疑还是怀疑的，毕竟原田润出轨在先，一旦被栽赃陷害成功，那他的妻子原田纱织就能够安然占据其名下所有的财产。
虽然山下笃人很不愿意将记忆中那个温柔如大和抚子般的女人想得这般不堪，但身为警察，在没有绝对证据前，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
“山下警官，我听我的委托人说，你和他的儿子、儿媳与孙女很熟悉？”兴许是觉得自己这么看试探不出什么，越水七槻开始借着原田润这个话题切入。
“算是吧，不过也确实挺久没见过面了。”握着笔杆子在白纸上不知道涂鸦了些什么东西的山下笃人头也不抬地回道：“另外，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你如果实在闲得无聊，那我建议你还是回去睡个午觉再来接人。”
如果是以前，那他巴不得把时间用来接待摸鱼。
但现在不行。
“不，我并不是无聊，而是想提醒一下山下警官你别忘了死者幸村惠美本身也是有仇人的。”
在越水七槻看来，这群警察的蠢蛋程度与一年前逼迫自己好友死亡的蠢警察有得一拼。
“虽然你的语气令我很不爽，但鉴于你还年轻，我决定不跟你一般计较。”山下笃人转着笔，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看得越水七槻心中一惊。
“在你的眼里警察都是不负责任的吗？”
擦肩而过时，自男人嘴里说出的话令她的身子顷刻间僵硬在原地。
越水七槻瞪大了双眼，数秒后方才像是被解除了定身术一般转身，看到的却只是山下笃人离开三系办公区的背影。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有些吃不准。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另一边，山下笃人刚走到楼道口就遇上了从电梯里冲出来的高木，与抱着纸箱的他撞了个满怀——“啊？！”
“高木？你干嘛呢？”
山下笃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高木涉的臂膀以不让他倒地。只是此前被他抱在怀中的纸箱就没那么好运了，一大堆资料顷刻间散落一地。
“山下？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休假吗？”高木眨了眨眼，疑惑的同时蹲下身开始捡东西。
“我老师儿子的案子，你懂得。”山下笃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弯腰也开始帮高木捡东西：“你这一大箱子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哦，这个啊？是一个死者的生前详细资料。”
“藤原木原？今天早上上电视的那个自行车铺老板？”
顺手抓起一张纸的山下笃人挑眉，目光随即下移，诧异不已：“看不出还是一个有钱的知识分子啊，前东大教师，自行车狂热爱好者。”
“是啊，我查到他仇家挺多的，因为为人太过于暴躁，所以现在调查起来很头疼。”高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连毛利小五郎都没有施展出神奇的睡眠破案大法了，可想这案情是多无头绪。
与此同时，原田家。
东大教授原田弘毅在自己的卧室里静默半晌，抬头看向了窗外，神色之中充斥着些许哀伤。
抽烟的手，微微颤抖。
第四百二十五章 我们自首吧
惆怅的烟蒂一根接一根地落下，坐在床头的老人精气神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一般，再也不复在外人面前的“年轻”。
摆在床头柜的《东京日报》上，次版上所刊登的前东大教师藤原木原被杀一案仿佛一柄利剑直刺入他的胸膛，令他呼吸愈发急促，不断的咳嗽仿佛下一秒就要归西。
晦暗的神色，颓废的银丝。
指间香烟燃尽了一根又一根，缭绕的烟雾逐渐遮掩了原田弘毅那浑浊的双眼。
良久，满是皱纹的手指用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喂？请问哪位？”
电话“嘟”的一声后就被接通，一道听起来中气十足的声音随即响起。
“神经病。”
半晌无人应答，电话另一端的老人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正准备挂断电话时，原田弘毅出声了：“伊藤，是我，原田。”
“原田？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电话另一头被称为伊藤的老人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