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杯中月窥人
躺在病床上的常磐荣策看向山下笃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魔鬼。
【他不是山下笃人!他不是山下笃人!你们这群白痴!他不是山下笃人啊你们就发现不了吗?!】
无法出声的声带令常磐荣策异常激动,额头青筋显露,在病床上不断挣扎着,企图凭借自己的吨位优势挣脱佐藤美和子的束缚。
“给我安分点!”看似是忍无可忍的山下笃人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伴随着清脆的五指印,常磐荣策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是看向前者的眼神里满是怨毒。
“看什么看,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自杀,你还差得远呢。”
山下笃人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甩锅甩得异常娴熟:“还是说你以为自己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不存在的。
我告诉你,我们警视厅的警察自入职第一天就对着警徽发过誓:此生将与罪恶不共戴天。”
佐藤美和子与高木涉这一对极具默契的搭档赞同点头,脸上满是严肃与认真。
“………………”
【他是假的!他是假的!!他是假的!!!】
看到这幅景象的常磐荣策绝望了。
他对这些蠢成猪的东京警察彻底绝望了。
被誉为【警视厅救世主】的山下笃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人给易容冒充了。
【猪都他妈比你们聪明!!!】
“总之,这次多亏你了,山下。”
送别了医生的九条玲子长舒一口气,伸出右手向自己的学弟道谢:“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恐怕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了。”
“这是我作为安保总指挥应该做的。”自产自销刷业绩的山下笃人笑了笑,活跃着病房里刚被自己那一巴掌甩干的气氛。
“不过,你为什么还要分散警力布防在杯户酒店?”
九条玲子看了一眼跟随着自己这个学弟秘密开车过来的佐藤与高木,有些疑惑。
“空城计,维持杯户酒店那边的基本警力不动,这样一来想要常磐荣策性命的那些议员们所请来的杀手就一定会耗费数天时间来摸清这位香饽饽的房间号……”
剩下的话山下笃人没有多说,懂得都懂。
深谙法律条文,几次和不败律师妃英理对刚都是惜败的九条玲子毕竟也是老懂王了,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声东击西。
“厉害,那种情况下你都能够沉住气,利用一个犯人企图畏罪自杀的意外来做文章。”
山下笃人微微一笑,没有接茬。
无它,唯手熟尔。
病床上·,已经被气到肝颤的常磐荣策垂下了眼睑,仿佛开始了闭目养神。
【不行,我得等一个机会,等这个佐菲离开病房后马上摆出写字的动作与姿势告诉警察拿纸笔过来,我必须得告诉他们真正的山下笃人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只有把水搅浑,我才有可能活下去。】
抱着这个想法,常磐荣策选择了蛰伏,默默等待。
这一等,就等了三天。
吃喝拉撒睡全耗在病房里的山下笃人稳当到令常磐荣策绝望。
“山下,你确定不换班休息一下吗?”
换走了佐藤与高木的白鸟和千叶推门而进,担忧地看着刚从洗漱间走出来的男人。
“不用,我还顶得住,你们外面的正常换班就行。”
山下笃人揉着脸上的水滴,眼角虽难掩疲倦,语气却坚定不移:“我绝不会让类似吞口议员的悲剧再次上演。”
一番话,掷地有声。
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汉子在此刻再度赢得了大量警察的尊重。
你可以说他爱迟到、早退、随意更改考勤规则甚至于是爱瞎胡闹,但山下笃人,真的是个好警察!
respect!
常磐荣策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被看得太死,他完全没有机会。
与此同时。
回到酒厂别墅的贝尔摩德看到了聚集在客厅里的众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摇曳着腰肢走到了琴酒身边,点了一支烟:“解决了哦,琴酒,你们呢?”
“…………”
琴酒冰冷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这女人抵在自己肩膀上手臂,轻嗅着自她身上传来的香水味,没有回答。
“还没有在杯户酒店里找到常磐荣策,贝尔摩德。”
老实憨厚的伏特加交代道:“大哥现在正在怀疑这个杯户酒店是不是警方放出的烟雾弹,他已经让库拉索去查酒店以及酒店附近的监控探头了。”
“这样啊,还真是出师不利呢,琴酒。怎么样,要我帮忙吗琴酒,只要你能够闻得出我今天喷得是什么香水。”
贝尔摩德夹着烟,自其嘴里涌出的烟雾萦绕着男人的耳垂,戏谑道。
“无聊的游戏。”
琴酒很不上道,号称隔着三十里都能够闻到叛徒气味的灵敏鼻子此刻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三百八十三章 速度要快,时间就是金钱
“听你的语气,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呢,琴酒。”
并没有挪开手肘的贝尔摩德抖着烟灰,笑意吟吟俯身,凑到了他的耳边,近距离注视着这个对组织最为忠心的男人。
“呵,他如果不担心的话,怎么可能任由我们浪费这么多天时间去找常磐荣策。”
因为皮斯克的死而与琴酒交恶的爱尔兰擦拭着自己的爱枪,闻言不由得讥讽了一声。
伏特加沉着脸,墨镜下的双眸中有恼怒一闪而逝。
对他来说,这个爱尔兰真的是太不识抬举了。
如果不是朗姆要求他们互相配合,他保证现在就会一脚踹上去。
成天板着张脸对大哥琴酒阴阳怪气,一点都不知道以组织利益为重。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常磐荣策,他身上所携带着的秘密绝不能让日本警方知道。一旦公安插手,那我们组织的秘密就有暴露的风险。”库拉索手捧着平板,将与常磐荣策的身边人以树状图形式排列了出来。
“【AP】那个白痴。”
琴酒冷哼一声,看都没看阴阳怪气的爱尔兰一眼:“基尔,山下笃人那边怎么样了?”
“这三天来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出现在警视厅。
我也跟踪过他的未婚妻霞之丘诗羽,但很显然她看起来并不担心,依旧是每天上学、补习、以及和朋友出门逛街游玩、回家码字。”
陡然被点名的水无怜奈回过神来,给出了自己的跟踪报告:“包括佐藤美和子、高木涉、白鸟任三郎以及千叶和伸在内的四名警察也都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警方对这次保护任务很看重,极有可能是发现了常磐荣策与【AP】之间存在联系的蛛丝马迹。”
在贝尔摩德主动请缨去监狱解决知晓秘密的城山高博兄弟俩之后,负责监视保护行动负责人山下笃人的任务就被琴酒交到了水无怜奈手上。
“也就是说,山下笃人和他的小队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杯户酒店里,我们还得继续找?”安室透琢磨着基尔给出的信息,皱眉道。
“你的意思呢,琴酒?”贝尔摩德玩味地扬起嘴角。
“等结果。”
“什么结果?”
“监控的结果。”
琴酒起身,冷笑着伸手压低了帽檐:“我早就派人过去拿到了酒店以及周边路口的监控。”
“你怀疑常磐荣策不在杯户酒店里?”安室透与水无怜奈皆是心中一凛。
既然琴酒早就派人过去拿了监控,那为什么之前还要多此一举让他们在酒店里搜索常磐荣策?
【不对?!】
猛然想到了一点的水无怜奈与安室透心情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既然琴酒已经派人拿到了监控,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在酒店里搜寻目标时的行为举止都极有可能被监控拍下。
换句话说……
“你在怀疑我们,琴酒。”
爱尔兰眼色阴沉,扔掉了手中擦枪的手帕。
砰!
漆黑的枪口里火花迸溅,无情的子弹擦肩而落。
琴酒举着枪,看都没有看爱尔兰一眼:“基尔和波本的表现我很满意,但是你,在监控里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
“你——”
“如果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突然横过来的冰冷目光令爱尔兰硬生生把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那如饿狼般凶狠的眼神,是琴酒在组织里打下赫赫威名的标志。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目送着琴酒带着伏特加渐行渐远:“看起来,有些人是想当叛徒了呢。”
似轻柔的话语,却令爱尔兰额头霎时间冷汗直冒:“我没有!”
贝尔摩德在组织里深受那位先生的宠爱,这个谁都知道。
爱尔兰讨厌琴酒,但不意味着他也想得罪贝尔摩德。
“没有就好,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叛徒。”贝尔摩德转身,摇曳着腰肢缓缓踏上了楼梯。
水无怜奈、安室透、库拉索三人则是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爱尔兰,
“我不是叛徒,也没有当叛徒的意思。你们应该也清楚,因为皮斯克的缘故,我只是单纯的对琴酒不爽而已。”爱尔兰举起了双手,向三人表明自己对组织的一片忠心。
公安卧底安室透、CIA卧底水无怜奈以及目前还是真酒的库拉索看着眼前这个对组织表忠心的男人,不置可否。
“伏特加。”
“怎么了,大哥?”
离开别墅的保时捷356A上,司机伏特加听到老大叫自己,疑惑问道。
“行动开始后你独自一个人去准备接应,我总感觉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琴酒点着烟,目光看向了窗外的东京都城市群。
“我明白了,大哥。”伏特加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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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到底在怀疑谁?该死,那家伙难道发现我了?】
被今天这一出“意外之喜”给闹到心神不宁的安室透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扯着领带一连喝了数杯酒,躺在床上眼神阴翳。
如果不是琴酒心中有所怀疑,那他绝不会做出这种测试的举动。
也就是好在他在监控里没出现什么异常举动或者与公安联系,否则的话直接可以宣告卧底生涯终结了。
嗡~
正思量间,手机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封邮件令他眉头紧锁。
【去调查山下笃人,波本,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里给我一份关于他的详细资料。速度要快,时间就是金钱。】
“………………”
朗姆怎么盯上山下笃人了?
想通过组织的力量买通他?
安室透眯着眼,编辑着邮件内容回信。
这之后没多久,还在杯户医院特护病房里翘着二郎腿的看守常磐荣策的山下笃人收到了一封邮件。
一封来自于安室透的邮件。
【你被组织二把手朗姆盯上了,山下,他让我调查你。】
朗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