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兔
借着窗外月光,李萌萌赫然看见陈默满脸铁青之色,一股乌黑血水从他嘴角流淌出来,而且他还瞪大眼睛,充满血丝的眼球直勾勾盯着自己。
“毒……毒……你、好狠的心……呕哇!”
下一刻,陈默张嘴呕出大片黑血,浓烈的腥臭立刻在厢房内弥漫开来。
李萌萌整个人都呆滞住了,看着趴在床边像是打井水一样不断狂呕黑血的陈默,她浑身一颤,终于回过神来,嘴里呀的一声发出剧烈的尖叫。
这一声尖叫下去,厢房木门立刻被人一脚踹开。
玛丽身着官衙红装,手里提着捕头佩刀,站在门口的一片月色当中。
看见房间里犹在尖叫不已的李萌萌,还有喷泉一样疯狂呕血的陈默,她眼角一抽,但还是佯装严肃模样,快步冲到床边。
“陈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弯腰将陈默翻回到正面,看着他面如金纸般的脸色,玛丽瞬间回过头,一脸怒不可遏道:
“好胆!竟然敢下毒害人?!”
第六十六章 毒鼠王中王,一包更比六包强!
青山县衙门。
热热闹闹的祭祖大典还没有结束,衙门里就迎来了一场官司,县尊老爷脸都要黑成一块木炭了。
不仅是因为在祭祖的重要日子里还有人胆敢作奸犯科,目无法纪,更重要的是案件受害人的身份。
陈默陈公子……那可是整个青山县的财神爷!
别的不说,就是他计划拨款建造的那些运河工程和学府工程,都足够造福青山县往后数百甚至上千年了,如此有益于民生的大事,他能够一力承担所有费用,可谓是一片赤诚之心,简直天地可鉴!
究竟是什么丧心病狂之人,连这样一位杰出青年都要谋害,而且还是用下毒这么下作的手段!
万幸的是陈公子福大命大,身体素质比较好,扛过了毒药的毒性,但衙门里请来的医师还是说他元气大伤,至少要修养两三年才能恢复健康,而且哪怕恢复之后,恐怕到老他也得折寿个十年八载的。
十年八载啊!
那可不是十天半个月!
尤其对于像陈公子这种锦衣富贵的显赫人物来说,他的十年八载,可比普通人活上一辈子还要更加精贵许多!
县尊很生气,县尊是怒不可遏了。
所以他黑着脸用力拍下惊堂木,啪的一声,用力太大他手都被震疼了!
当然,这份仇也被他一并算在了犯人身上。
如果不是犯人胆大包天,谋害陈默陈公子这等星宿下凡的尊贵人物,自己又怎么会如此的怒不可遏?
如果自己不是怒不可遏到有些失去理智的程度,怎么会拍惊堂木把手给震到?
简直是笑话!他堂堂青山县县尊,每年要处理多少案子,升多少次堂,拍多少次惊堂木?
就算闭着眼睛乱拍,他都不可能把自己的手给震痛!
还不都是太生气,太愤怒的缘故。
而自己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全部都是犯人的错!
嗯,没问题,逻辑非常完美。
还没升堂,县尊就已经在心里给犯人记上了一笔。
“升堂!”
他接着大声喊道。
“威——!武——!”
咚咚咚咚咚咚……
两旁的衙役低声齐喊,杀威棒杵得咚咚作响,场面看上去倒是煞有威势。
县尊心情好了一些,但还是黑着脸,出声道:“陈公子遭人下毒案,人犯何在?”
“带——人犯!”
衙役又拉长声音喊了起来。
随着一阵锁链镣铐叮叮当当的声响,身穿白色麻布囚服的李员外被带了上来,他神情有些呆滞,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情况,站在衙门大堂上也不下跪。
“好!好!好你个李阙峰!”
县尊抽出一根令签扔下去,然后拍案怒斥道:“面见本官,竟敢不跪,来人啊,看杖!”
“喏!”
一位身材结实魁梧的衙役迈步而出,手中杀威棒狠狠一捅李员外的腿弯,立刻让他跪在了地上,不过这还不算完。
衙役又抬起杀威棒,抡圆胳膊一棒抽在李员外屁股上。
砰!
沉闷如击打牛皮般的声音响起。
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打得极狠,因为县尊扔下的令签是红头,要按最严最重,能打死人的那种力气去打。
只一棍,李员外立刻发出惊天惨叫,趴在地上整个人都打着哆嗦,眼看是被打得丢了半条命。
县尊眼看已经打到了火候,又啪的一声拍下惊堂木,怒目圆瞪道:“人犯李阙峰!你可知罪?!”
“哎呀,哎呀呀……草民,草民何罪之有……嘶……啊呀呀呀……”
李员外四十好几的人了,现在直接被一棍打得屁股开花,趴在地上涕泪横流道。
“嗯?还不认罪?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本官作对到底了!”县尊怒极而笑,目光冰冷道:“好好好,你要这样嘴硬是吧,那本官便让你知道,何谓证据确凿,也好令你心服口服,认罪伏法!来人啊,带人证!”
“带——人证!”
衙役一声高喊。
这次被带上来的是两个伙计。
“你们二人,什么身份,有何证词交代?”县尊面对这两个伙计,面容威严依旧,只是没了面对李员外时的那种出离愤怒。
“回禀青天大老爷,小人常威/来福,是福生大药堂/淮阳居的伙计。”
两个伙计扑通跪倒在地上,纷纷交代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两人继续说道:
“小人常威,可以用性命担保,昨天下午李府来人到福生大药堂抓了二两丝藤兰粉。”
“小人来福,可以证明昨天晚上李府请我们淮阳居的大厨去他们府上准备宴席,说是要款待贵客。”
听完两个伙计的话,县尊继续对常威问道:“这丝藤兰粉,是何种药物?”
“回禀青天大老爷。”常威磕头说道:“丝藤兰粉,当然就是丝藤兰晒干磨成的粉,又被叫做毒鼠王中王,老鼠沾到就死,效果非常生猛。”
“既然是毒药,那对人有效果吗?”县尊继续问道。
“有的,这丝藤兰在野外,就算是被牛误食,顷刻间也能把一头壮年大黄牛毒毙当场,对人当然也是有效果的。”伙计常威如实回答道:“因为李府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所以我们福生大药堂才敢把这等毒物卖给他们,谁知道他们竟然……还请青天大老爷网开一面,我们福生大药堂真的没有害人之心啊!”
常威说完砰砰的不断磕头,言语间俨然是完全把错责推到了李府那边。
“此事本官自然会有判断,你们先下去吧。”
挥手屏退了两个伙计,县尊冷笑着对李员外问道:“李阙峰,都听到了吧?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草民冤枉……”
李员外趴在地上,满脸冷汗道:“这毒鼠王中王,我李府只是买回去整治鼠患而已,昨晚设宴也纯粹是为了宴请陈公子罢了……”
“鼠患?什么鼠患,用得上二两毒鼠王中王?你莫不是在欺骗本官不识药理!”
“草民不敢!不敢!”
听到县尊又开始怒吼咆哮,李员外肥胖的身子一阵颤抖,他是真怕自己再挨上一棍,再挨一棍的话,他整个屁股都要被打烂了。
“不敢?那你倒是说说,二两毒鼠王中王,买回去究竟有何作用?”
“我……我李府家境富庶……”李员外硬着头皮说道:“所以李府下人买东西也从来不看需要多少,都是按怎么多怎么买的……”
“好胆!”
县尊顿时极端的愤怒了。
他每天为了青山县的日后发展焦头烂额,想尽千方百计都弄不来朝廷的拨款,而这些狗富户,竟然能够说得出“因为太有钱所以看东西都从来不看需求多少,而是直接买个尽兴买个够”这种嚣张话语?
“李阙峰,李阙峰……你当真是不为人子耶!”
县尊直接抽出三根红头签,想了想,又放回去两根,然后在李员外绝望眼神之下狠狠投掷了出去。
“来人啊!给我上夹具!”
夹刑?
李员外不止是脸上在冒冷汗了,他此刻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草民,草民……”
他想向县尊求饶,但除了草民冤枉之外,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而如果继续喊冤,指不定暴怒之下的县尊又会投下一根红头签。
完球鸟蛋了……
李员外彻底绝望,而这时夹具也套上了他的双脚。
“给我夹!”
县尊一拍惊堂木,脸色气得黑里透红。
“喏!”
几位衙役分工合作,有人负责按住李员外,让他无法挣扎,有人负责锁紧夹具,还有人在旁边端着盆凉水——这是准备随时把李员外从昏厥当中叫醒过来,好让他继续受刑。
十几分钟时间。
李员外的惨叫声断断续续,总算是撑到了夹刑结束。
他的双腿肿成大象,十指化作胡萝卜,表情已经近乎麻木,泪痕满脸都是,鼻子下面全是鼻涕干结出来的亮晶晶硬块。
“人犯李阙峰。”县尊怒火消散大半,他看着李员外的惨状,淡淡问道:“你,现在可否知罪?”
“草民……”
李员外正想说知罪,大不了进死牢之后花费银子打通关系,他照样可以逃出生天,然后举家搬迁离开青山县这个地方,再在别处另建府邸。
然而就在这时,他脑海中想起了一个蓝汪汪亮晶晶的地底洞穴。
不行,青山县……他还不能离开。
至少彻底挖出那座灵石矿藏之前,不能!
硬起头皮,李员外继续道:“草民,无罪……草民冤枉……”
“我馹你李阙峰的祖宗!”
县尊气到都快瞬间爆炸了。
他一把抓起签筒里全部的令签,胸口高高低低起伏着,片刻后还是把令签重新插回去,努力压抑怒火道:“再带人证!”
“喏!”
几个衙役领命跑下去,然后又带着另外几人回到了衙门大堂之上。
这些人……李员外扭头一看,他全都认识。
衙门请来的医师,李府的侍女小翠,他的女儿李萌萌,还有躺在一张金丝楠大床之上,被几个衙役抬过来,面如金纸般一副虚弱无力模样的陈默,陈公子。
“陈公子,身体还好吧?”县尊先对陈默问道。
“咳……咳咳……”
陈默咳嗽两声,脸色突然一白,然后又涌上一抹潮红,片刻后才缓缓恢复正常,声音有气无力道:“回禀大人……草民,草民身体状况已经……咳咳……已经好转许多了。”
整个衙门大堂全都陷入了寂静。
好转?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分明就是一副随时都要嗝屁升天的样子,哪里看得出好转了?
县尊也是不敢多跟他说话,怕这个陈公子说着说着就突然岔气,然后咳死在自己的公堂上了。
“台下人证,小翠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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