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兔
意识到这点的佐藤和真有些闷闷不乐的往嘴里送了一筷子像是刺身鱼泡一样的东西,上面还点缀着小拇指盖那么大一块的晶莹剔透的紫色鱼籽,以及异界版的味增酱汁。
咀嚼,咀嚼……佐藤和真眼睛亮了起来,脸上郁闷的表情也瞬间一扫而空。
我操……
奈何日本文化里没这个词。
他们只有八嘎呀路。
八嘎呀路!
这是什么玩意儿?也太好吃了吧!
人间值得!人间太值得了啊!
佐藤和真总算是理解为什么阿库娅会发出“呜呜”的声音了,而且连达克尼斯这种按理来说吃惯了好东西的贵族骑士也变得脸颊绯红。
咳……虽然有些偏见的意思,但他刚才是真的以为,阿库娅没见过世面才会那么大惊小怪,达克尼斯则是纯粹的受虐癖犯了才会脸红。
但现在,他也脸红了,他也想发出“呜呜”的声音!
于是佐藤和真不动声色的,又夹了一筷子那盘自己叫不上名字的菜肴。
一顿晚餐,在众人的言笑晏晏与推杯换盏当中度过。
阿库娅,达克尼斯,佐藤和真,全部都有些喝高了,安娜没有沾酒,她是王族近卫,不喝酒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爱丽丝则是纯粹因为年龄还小,所以不能喝酒。
而跟爱丽丝年龄相仿的惠惠,却是也开始摇头晃脑了。
这家伙偷喝了酒,而且还不少。
“陈……陈默!”
喝醉了酒的惠惠,一摇一晃站起身来,然后跌跌撞撞走到陈默旁边,看着他淡定夹菜的模样,忽然火从心头起,一拍桌子怒道:“你……你就是个,是个……大骗——呕!!!”
陈默动作快,几乎是在惠惠表情变化的瞬间他就从位置上跳开了。
紧接着,各种乱七糟八的东西像是山洪暴发一样,在餐桌上喷了一片……
第四十三章 神眷诗篇终章、狩魔一闪(下)
吐了……
陈默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手里的筷子上甚至还稳稳夹着之前准备品尝的菜肴,不过他坐着的位置却是彻底被毁掉了,各种酒水混杂着食物与胃液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散发出刺鼻酸味,让整个餐桌周围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当中。
爱丽丝有些不忍的别开视线,安娜脸颊抽搐了一下,已经喝醉的佐藤和真倒是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就开始无所忌惮嘲讽起来。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太好笑了吧你,不能喝酒还喝,结果吃下肚子的东西全部都喝吐出来了!”
“嗝……鬼畜和真……”
阿库娅半趴在桌边,眯着醉眼目光朦胧地看着已经化作一片狼藉的餐桌,佐藤和真的嘲讽声落入她耳中,也只是让她迷迷糊糊打了个酒嗝,显然她的意识已经不怎么清醒了。
达克尼斯倒是还有点理智,她摇摇晃晃起身想要搀扶一下跪在餐桌另一边正低着脑袋浑身瑟瑟发抖的惠惠,结果还没等她靠近,惠惠那边就又哇的一声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唔呕呕呕呕……”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惠惠畅快淋漓的呕吐声音所感染,还是说其实达克尼斯也已经喝到快要呕吐的临界点了,只见她脸色猛然变白,然后又迅速泛青,紧接着喉咙软骨上下滑动了好几次,肩膀也像是打冷颤似的哆嗦了一下,她努力咬紧牙关丝毫不敢放松,只怕一张嘴就会步了惠惠的后尘。
忍住啊……
贵族的脸面……脸面……!!
就在达克尼斯艰难忍耐的时候,在她旁边,另外一道“呕~”的声音传来,扭头看去才发现刚才大声嘲笑惠惠的佐藤和真此刻也正在扶着餐桌一通狂吐,惠惠与佐藤和真呕吐的声音像是某种发起进攻前的信号般,阿库娅很快也加入了进去。
“呕……”
“呕哇哇哇哇哇……”
“唔呕……”
忍……忍不住了……!!!
呕吐三重奏像是魔音入脑般迅速攻陷了达克尼斯本就不怎么坚强的心理防线,她再也忍不住食道与胃里犹如翻江倒海般不断传来的呕吐冲动,一低头也加入进了呕吐的队伍当中。
“呕呕呕呕呕……”
在她脑海中,醉酒状态下最后残余的那一丝理智,也在这一刻彻底被无穷的羞耻与悔意所淹没。
爱丽丝殿下!!!
竟然、自己竟然……在殿下面前如此丑陋不堪的……呕吐出来了……?
啊啊……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眷恋的了……
无尽的羞耻让达克尼斯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爱丽丝脸上的表情,但她猜想殿下肯定是露出了失望、甚至鄙夷的神色……不对,或许还有嘲讽的笑容也说不定呢?
“呜呜……哇呕呕呕呕呕……呜……呕呕呕呕……呜呜呜呜……”
达克尼斯吐得涕泪交加,然而正是在这种羞耻心崩溃的时刻,她脸颊上竟然……浮起了两抹诡异的殷红?
达克尼斯、阿库娅、佐藤和真、惠惠,这四个人此起彼伏的呕吐声还是其次,四人份的呕吐物更是让整个包间都陷入了浓郁刺鼻的酸臭味道当中。
陈默随手把筷子扔回一片狼藉的餐桌上,然后拍手叫来服务员。
“先生,你们这是?”
年龄大概二十岁的女服务员或许从来都没见过搞得这么惨烈的餐桌场面,短暂的呆滞过后,她脸上立刻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并且语气弱弱的说道:“包间被弄得这么脏,我们是要被处罚金的……”
“没关系,罚金部分我们会负责赔付的。”陈默语气体贴的摆了摆手说道,然后面对松了口气的女服务员露出平静的笑容:“现在能帮忙换一间干净的包房吗?还有准备几套衣服,他们身上这样总要洗洗才行。”
“没问题。”
钱的问题解决了,一切都没有问题。女服务员效率很快,十分钟不到她就替陈默换好了包房,也找来了干净的浴袍,不过醉醺醺的佐藤和真四人却是没办法自己去洗澡的。
如果之前他们没有吐那一趟的话,此刻就算再怎么醉也该有点意识才对,但随着呕吐,食物连同精气神也一并被吐出去了,哪还有什么力气自己去洗澡?
所以陈默盯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四人,继续朝女服务员问道:“你们这里,有搓澡服务吗?”
“不好意思,先生。”女服务员无奈的笑了笑:“我们这里是温泉旅馆,不是澡堂,所以……”
“好吧,我明白了。”
陈默叹了口气,脱掉长袍挽起衣袖,拎着佐藤和真的衣领就往淋浴间走去。
爱丽丝是公主,总不可能让她来做这种脏手的事情,而安娜则必须待在爱丽丝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她需要不需要是一回事,但王族近卫的职责就是如此。
拖着佐藤和真走进淋浴间里面,陈默可没什么伺候别人的癖好,拎起衣领像是剐小鸡仔一样从上往下抖弄几下就把他脱得干干净净,再打开水龙头随便冲一冲脑袋和身子,套上新的浴袍就算完事了。
至于洗完澡擦拭身体的步骤……那就只能说不好意思了,毕竟他可没有把另一个男人从头到脚都仔细抚摸一遍的爱好。
剩下阿库娅三个人,陈默当然也是依葫芦画瓢,不过考虑到女孩子不擦头发容易感冒头疼的问题,于是他非常奢侈的使用了魔法,一个响指下去就把她们浑身上下都烘干得非常清爽了。
……
新包厢里面,一张小圆桌上摆着度数非常低的清水酒。
说“非常低”或许概念有些模糊,其实也就两三度的样子,所以到底算酒还是算饮料都很难说清楚。
陈默掏了副女巫牌出来,这种东西的规则很像是塔罗牌,切洗好让爱丽丝抽取三张,翻到正面是【太阳】、【游骑兵】、以及【女巫学徒】。
【太阳】代表着光照的前路,【游骑兵】是所有卡牌里面最忠诚的护卫,【女巫学徒】则意味着前路福祸难料。
“老师,你就是游骑兵吗?”
爱丽丝捧着绘制了一位昂首挺胸银甲骑士形象的【游骑兵】卡牌,眼神亮闪闪的盯着陈默问道。
“殿下!”安娜坐在旁边有些不满的瘪了瘪嘴:“为什么游骑兵不能是我?明明我才是您的近卫好吧!”
“呃……游骑兵也有可能是两位嘛……”爱丽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及时补救道。
不过陈默却是摇头否认道:“殿下,游骑兵卡牌可不是这么理解的,这只是一种意向罢了。”
“意向?”爱丽丝听不太懂,她疑惑问道:“那这组卡牌应该怎么理解呢?”
“别急,您先看着。”
陈默将【女巫学徒】移动到最下面,然后把【太阳】放在左上方,【游骑兵】放在右上方。
“这是说……虽然前路祸福难料,但顺利的道路上始终光辉遍地,即使逆境也有忠诚可靠的伙伴相助吗?”
安娜盯着牌组猜测道,但陈默仍然摇了摇头,他继续切洗剩下的卡牌,又让爱丽丝抽取了三张。
这次的三张卡牌,分别是【母亲】、【火刑架】、以及【狼人】。
【母亲】代表包容,博爱,宽恕。
【火刑架】代表严酷的救赎。
【狼人】则象征着无休止的挣扎。
“所以,这是在暗示救赎之路充满了磨难与挣扎,最终无论踏上顺利或是逆境的道路,都会得到宽恕么?”
安娜是站在爱丽丝的角度考虑的,所以分析出来的预言也总是偏向良好结局的一边。
不过陈默这次却并没有作答,他盯着六张女巫牌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收起卡牌,重新切洗回卡组里面。
爱丽丝察觉到异样,扭头朝他问道:“怎么了,老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事,安娜分析得已经很到位了,所以接着就换安娜来玩吧。”陈默表情如常说道,不过内心却泛起了些许涟漪。
【火刑架】确实象征着严酷的救赎,但与【太阳】却可以组成另外一个意向——成圣之路。
而【母亲】在整套女巫牌里面,唯独可以和【女巫学徒】共同组成归途的寓意,踏足女巫之道尚未深入的女巫学徒,还有机会回头重新投入母亲的怀抱。
最后的【狼人】,在挣扎之外还有一重反叛的意思。
反叛、归途、成圣之路么……
安娜这个时候也抽出了自己的女巫牌,她一脸兴致勃勃的分析着,陈默放下牌组喝了杯清酒,这玩意儿差点没让他喝出酒味来,而且几乎全部都是甜腻腻的果糖味道,对他来说虽然不怎么样,但像爱丽丝这种小女生应该会很喜欢喝。
“我看看……这副牌组应该怎么理解,嘶……”
安娜那边正在跟爱丽丝一起低头研究她的卡牌,陈默放下酒杯,随便从卡组堆里面摸出一张。
尖帽女巫形象的卡牌翻到正面,一只枯槁的手伸出食指,指尖有一道利器割开的伤口,伤口里面正涌出一滴深红血液。
【圣人之血】……
降临到这个世界七年时间,陈默早就熟读各种传说和典故了。
在女巫牌的故事里,世界上最初的圣人因为看到恶魔诱惑世人,导致死伤无数,所以用自己的血液唤醒了那些痴愚之人,他一直淌血,直到最后一滴血液也彻底干枯,所以【圣人之血】象征着伟大的牺牲与至高的救赎。
我?牺牲?
开玩笑……
陈默把卡牌放回卡组里面,他可不会做那种傻到透顶的事情,一切只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女巫牌玩到一半的时候,从房间另一边突然传来了几声痛苦的低吟。
惠惠捂着脑袋坐直起身,和她前后醒来的还有佐藤和真与达克尼斯,阿库娅还在沉睡当中,一边睡一边流出了晶莹的口水。
“好痛……头要裂开了……”
她揉了揉脑门,又用力按压太阳穴,但都不怎么顶用,只觉得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子在她脑袋里面搅来搅去,疼痛感犹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涌起。
“这叫宿醉!”佐藤和真也在用力按压太阳穴:“你喝太多了,未成年的小鬼,学什么喝酒,活该!”
“你不,也是在宿醉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惠惠狠狠在他身上剐了一眼,忽然注意到自己身上换过一次的浴袍:“等……等下!我我身上的浴袍……好像换过了?!”
“是我给你换的。”不远处正在切洗女巫牌的陈默随意开口说道:“你身上全是吐出来的各种糟糕物,又酸又臭,实在闻不下去,所以我就给你换了件新的浴袍,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身上我也给你洗干净了的,没留下什么污秽的东西。”
“你……洗,洗我……我……”
惠惠的眼神已经彻底失去了焦点,她脑袋里只剩下三个想法。
杀了他……
或者跟他结婚……
被看光了……
“那我呢?我难道也是?”就在惠惠失神的时候,佐藤和真也一脸蛋疼的问道:“你是不是把我也看光……”
“闭嘴!”
陈默侧目撇了他一眼,视线忽然转向下方:“平时少自我奖励,对发育不好。”
“你果然看到了啊!!!”
佐藤和真整个人化作灰白状,屈体跪趴在房间地毯上,浑身散发出生无可恋的气息。
达克尼斯坐在佐藤和真旁边,拳头捏紧了又松,松了又捏紧,她盯着陈默似乎想问些什么,张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只是脸色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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