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兔
陈默敲了点黑色岩石碎屑,放进研磨机里打成粉末之后均匀涂抹到一块玻璃装片上,用强光手电照射时可以清晰看见这些粉末内夹杂着闪闪发亮的金属微粒,犹如密集镶嵌于漆黑夜幕当中的繁烁星辰一般。
这些黑色岩石碎屑是他上午从巨石碑表面收集来的素材式样,而夹杂在粉末内的金属微粒则当然是錵金属颗粒了。
作为人类现目前为数不多的几种能够有效驱逐原肠动物的手段,錵金属的市场需求量一直都是居高不下,但与之相对的却是其极为稀少的开采量,这种堪称“战略物资”的珍贵资源即使是新东京区也没办法吃下太多,所以巨石碑并非通体都由錵金属铸造,而是以掺杂了錵金属微粒的坚固岩石为建材打造铸成。
看着这些闪闪发亮的黑色粉末,陈默准确分割出一克的量,倒进试管里以纯水化开,然后将一根金属短棍探入水面,接通电源的瞬间,无数细密的金属碎屑立刻吸附而来,转眼便在短棍表面黏着了漆黑发亮的薄薄一层。
就这一层,可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要贵得多了,虽然錵元素在地壳中的总含量还真不一定有黄金那么稀缺,但这可是能够从原肠动物嘴里救命的玩意儿,卖得贵不说,大部分能够批量产出錵金属的矿场还都把持在政府部门手中,所以无论明市黑市,有价无市都是最常见的情况。
至于掺杂了錵金属建造而成的巨石碑,那就更不得了了,如今任何一个安宁稳定的人类国家都离不开镇守一方平安的巨石碑,而按照标准巨石碑的规格,高度六百米,宽度八十米,厚度六十米,换成黄金想想就可以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有多么昂贵了。
可以说,即使是对于体量庞大的国家机器而言,要建造几十座巨石碑也绝对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这些国之重器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而出了什么差错的话……
【质量:0.031g】
看着电子秤上显示出来的数字,陈默眉头微微一挑。
每克巨石碑建材里錵金属的含量只有0.031g吗……
这可比前面几座巨石碑要少得多了啊。
为了防止误差,他又继续用32号巨石碑的样品重复测验了几次,结果都在0.029克到0.032克之间,陈默直接取整,在记录表上填了个0.03克。
然后是第31号巨石碑,每克建材中錵金属含量为0.035到0.037克,30号巨石碑则是0.036到0.038,23号巨石碑0.035到0.038,13号巨石碑0.036到0.037,3号巨石碑中錵金属的含量非常均匀,稳定在每克0.036克没有变化。
【3号-0.036g/g】、【13号-0.0365g/g】、【23号-0.0365g/g】、【30号-0.037g/g】、【31号-0.036g/g】、【32号0.03g/g】、【33号-0.036g/g】、【34号0.037g/g】、【35号-0.0365g/g】
所有9座巨石碑中,除了32号巨石碑之外,其他所有巨石碑的錵金属含量都在0.036g/g以上,而第32号巨石碑却仅仅只有0.03g/g,每克要少0.006g。
别看这0.006g不怎么起眼,但要知道巨石碑可是拥有600米的建筑高度,整体重量超过75万吨,换算下来建成这座第32号巨石碑可就少了足足4500吨錵金属。
如果按金价来算,这4500吨錵金属至少也价值万亿以上,而且永远不会出现溢价的情况,永远都是供不应求,永远都保价保值!
那种价值万亿的资产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简单来说,即使是八年前的灭绝性大灾害还没发生的时候,全日本一整年的国家GDP也只有五六万亿的样子。
而且在灾后重建的新世界里面,越发恶劣的生存环境也让人力资源变得越发珍贵起来,与之一同产生的还有各国货币的增值,一言概之,钱比以前更加值钱了。
现在的万亿资金,放在从前至少也得翻五到十倍。
那就是国家整整一年的GDP啊……
真正的富可敌国!
天童家……怪不得天童菊之丞那个老逼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作威作福了那么多年,一直没人能动得了他。
原来是背靠着国家级别的庞大经济体,人家有恃无恐呢。
如此一来,陈默倒是搞清楚天童家的运作机制了。
以天童菊之丞为首的一众大贪官和小贪官们拼了命的搞贪腐,给自家产业开后门,比如说第32号巨石碑的建造工程承包项目,肯定就是通过暗箱操作划分到天童家手里的,然后自家人再玩一手监守自盗,转眼就是上万亿资产落入囊中,再然后天童家借着这些不义之财日益壮大,迅速成为制霸整个新东京区经济圈的庞然大物,这样无论是任何人想要跟天童菊之丞那一伙丧尽天良的贪官们板板手腕都要三思而后行了……
好家伙,贪官扶持家族,家族反哺贪官,两者互为保护伞与既得利益体,简直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哼哼,想得倒是挺美。”陈默随手放下记录表,目光盯着试管内略微混浊的溶液,脸上露出不住冷笑的表情:“只是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密不通风的墙。”
32号巨石碑有问题,这个情报现在还不能轻易示人。
虽然当初第32号巨石碑确实是由天童家负责监督建造的,但即使如此他也并没有什么确凿的决定性证据,能够证明天童家从中谋取了私利。
就好比一位老人在敬老院意外死亡了,这并不能成为将看护老人的工作人员作为杀人犯定罪的证据,最多只是责怪他看护不力罢了。
天童家也是同样。
所以陈默现在还需要一份更加直接的证据。
人证也好,物证也罢,只要能够将第32号巨石碑建材中缺失的錵金属去向锁定在天童家身上,那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天童这个姓氏在新东京区除名。
至于能不能弄到这份证据,又应该怎么弄到这份证据……
既然第32号巨石碑有问题的情报都已经被自己掌握在手里了,那么这份决定性证据还会远吗?
不过是顺藤摸瓜,时间早晚罢了。
第三十四章 将心随明月,明月知我心(新年快乐)
关于A-8药剂的事。
事实上在晚饭之前陈默就已经拿到了其中各项成分的详细化验单据,不过光是看着化验单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想要还原出A-8药剂却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
就好比只知道药材不知道分量是配不出药来的一样,他现在还缺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各种不同成分相应的剂量。
而若是要从头开始研究出最佳剂量配比,这可绝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即使是陈默也只有摊摊手说句没办法,然后埋头钻进浩如烟海般的庞大数据库当中,一组组数据的进行对比,一场场实验的进行证伪,数不清多少个头晕眼花的日夜之后才能够侥幸得到正确配比答案。
至于这个“数不清多少个日夜”到底需要多久……
保守估计,少则三周五周,多则五年七年吧。
真要是运气倒霉到家了,光是在这一场实验中就耗个十年八年的时间去做无用功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复杂药剂的成分变动大多都以0.01毫升为标准,而各种不同的成分相互组合起来,那是真能把人脑袋都算炸掉的活计。
陈默可不想花费几周、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时间去跟这种尚不知功效如何的药剂死磕,真要有几年时间,原肠病毒都已经被他研究通透了,哪还需要丢了西瓜拣芝麻,捣鼓什么莫名其妙的药剂?
不过不想花费时间去研究却并不代表着他就已经准备放弃这种药剂了。
作为精致利己主义者,拿到手的东西如果不能吃透其中隐藏的每一分价值,那把这件东西拿到手的意义又在哪里?
所以研究是不可能研究的了,劳神伤身不说,还太费时间,性价比明显低得离谱,但就算自己不准备研究,他也可以把药剂的成分单分享给别人,让其他人帮自己研究。
这个人一定要有足够高的专业水准,这是先决条件,然后对方还必须人品不错,至少不能对自己有所隐瞒或是私自泄露研究成果,这是最低下限。
那么同时满足这两条先决条件与最低下限的人选,自己认识吗……?
别说,他还真就认识一位。
吃过晚饭,陈默腿边一左一右靠坐着兴梠梨花和兴梠穗倉,两姐妹怀里都抱了个枕头,小脑袋正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而布施翠则刚从厨房里端了盘水果过来,看见姐妹俩几乎都要挂在陈默身上睡着的样子,她立刻瘪起小嘴露出幽怨的目光,然后不管不顾的硬生生从陈默双腿中间挤坐进他怀里,脸色这才舒缓了许多。
不至于吧……
醋劲这么大的吗?
迎着陈默略感诧异的目光,小家伙头顶的猫耳轻微动了动,随即从果盘里挑出一颗外观圆润饱满的葡萄,伸手递到他嘴边。
“大人,这是我亲手洗的葡萄。”
看着布施翠仰起的小脸上露出的期待表情,陈默也不想拂了小姑娘的性质,尤其是在此刻这种争宠吃醋的时候,于是只好张开嘴接受了她的喂食play,就像旧社会养小丫鬟的地主老财一样,享受起饭来张口的感觉。
嘿,其实还真挺舒坦的……
而看着陈默吃下自己喂的水果的样子,布施翠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脸忽然变得红润起来,眼里闪烁着盈满到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幸福目光,并且还时不时在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中磨蹭两下,头顶一对毛色洁白的猫耳都已经完全折了下来。
早熟的小家伙……
陈默半是无奈半是手痒的抬起左手放到布施翠脑袋上,轻轻抚摸两下后捉住耳朵,从尖端开始缓慢向下揉捏,力度比挠痒稍重一些,但又不至于会刺激到痛觉,食指则悄悄探入最下方那个毛茸茸的洞口,指肚轻柔摩擦着耳蜗内温热稚嫩的粉红软肉。
“呜咛……?!”敏感部位受袭,小姑娘整个身体都猛然紧绷起来,因为坐在陈默怀里所以悬空的双腿像是憋尿憋不住一样轻轻颤抖着,眼里转动起盈盈欲滴的迷离波光,脸颊也红得吓人。
“那里……那、那里……不可以以……摸的……脏、脏……”
“脏?”
陈默饶有兴致的盯着布施翠此刻露出的有趣模样,忽然脸色一正,语气严肃道:“那看来我更有必要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耳朵了,平时有好好清洗干净吗?”
说话的同时,他食指轻轻往女孩耳蜗内某个隐秘的凹陷部位勾了勾,立刻就让小家伙坐在他怀里的身子也随之一颤。
“呃啊……!不……大、大人……饶过我吧……要呼、呼吸……不过来了,好难受……好、好奇怪的感……感觉……”
布施翠整个人几乎都贴靠在了陈默胸前,小家伙微闭起来的眼眸中闪烁起妖冶的赤红色光芒,体温也飞速上升到隔着好几层衣服都能感觉到热的程度,而陈默刚好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再不停,估计就得出事了……
所以受诅咒之子这个群体真的是早熟得可怕啊。
无论心理层面,还是生理层面,都是如此。
松开那对手感令人迷恋的毛茸茸猫耳,陈默轻轻拍了拍布施翠的脑袋,小家伙这会儿只顾着微闭双眼瘫软在他怀里喘气了,估计是之前有些脱力,不过陈默也没怎么在意,手掌顺着女孩头顶温热柔软的洁白发丝来回抚摸的同时,另一只手则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翻了会儿通讯录,找到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喂?哪位?”
短暂的拨号嘟声后,电话接通,间隔两秒,手机扬声器内传来一道平静得甚至都有点冷漠的成熟女性声音。
“室户堇阁下,这才半年光景未见,您应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你是……陈默?”
“荣幸之至,看来室户堇阁下还记得我。”
“最近半年时间里你可算是名扬整个新东京区了,各种关于新型静默药剂和静默装置的新闻层出不穷,想不记得你都难吧?”
认出是陈默的声音后,室户堇冷漠的语气回暖了许多,那种略带点慵懒感觉的成熟声线,就像是刚打出来并且撒上豆粉的热糍粑,实在是非常具有辨识度。
“不知道陈默阁……先生,半年不见突然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事情的话,确实是有一件。”
陈默抚摸布施翠发丝的动作忽然一顿:“详细情况电话里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不如定个时间和地点见面再谈吧。”
第三十五章 是找乐子又不是找小姐,别多想了小傻瓜
——入此门者,当舍弃一切希望。
凌晨一点,某个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旋转玻璃门前,陈默驻足观望许久,身后是几个欲言又止的保镖。
“行了,你们都别跟着我进去了。”
“可是先生……”
“可是什么?”陈默侧回过头目光幽幽的往身后几人看了两眼:“还是说,我就连找乐子的个人自由都没有了吗?”
“这……”
保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这话问得可就有些重了,他们当然没有权利阻止陈默去找乐子,但作为保护(监督)他个人安全的保镖,他们也不希望陈默大半夜的跑去什么酒吧夜店之类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终还是领头的保镖拿出主意,退让一步道:“那我们就待在这里等您好了,请先生放心玩乐,遇到什么事情都由我们来处理。”
陈默看着保镖眼中露出的坚定目光,知道这应该已经是他们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于是不再继续强求他们离开,迈步走进了酒吧转门里面。
“这位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看着少年高瘦的背影通过旋转玻璃门,很快便被彩色霓虹灯光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淹没,一位保镖语气略带不满的抱怨道:“大半夜的突然想到夜店来找什么乐子,而且还不准跟他一起进去,一点都不体谅我们这些当保镖的难处。”
“吉田,注意你的言论!”听到吉田的抱怨,领头的保镖立刻神色严厉的呵止道:“那位先生的言行可不是我们有资格能够评头论足的,收起你的抱怨,态度放尊重一点!”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老大。”
看着吉田明显有些口不对心的表情,领头保镖语气也稍微软化了一些:“算了,我知道你还是有怨气,不只是你,就连我心底里也何尝不是有些不满呢?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即使那位先生在科研领域做出过再怎样了不起的成就,但他现在只不过还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罢了,爱玩也很正常,我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够了。”
吉田叹了口气,他知道老大说得有道理,于是只好无奈的站在酒吧门外,当着路上过往的神色诧异的行人的面警戒起来。
而就在所有保镖都以为陈默是到酒吧里去找乐子的时候,他在前台订了个豪华包厢,这东西可贵得要死,平时就算有点闲钱的人一般也舍不得点,除非是非富即贵的大款高官或者好几个人一起凑份子开包厢,可陈默明显就只有一个人,所以前台小姐姐在刷完卡之后,除了把那张一看就很厉害的黑金信用卡连同包厢房卡一起递送给眼前的年轻人外,同时还不动声色的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年轻,有钱,指定是哪个大家族的少爷公子了。
如果能傍上他的话……
不说正妻老婆,前台小姐姐很有自知之明,就算她使劲浑身解数让这个小男生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自己,但就凭她落魄到要来做酒吧前台的身份和家庭背景,估计也是没可能走到结婚那一步的。
可她也没痴心妄想着要和这个有钱少爷结婚之类的事情。
做个穿金戴银的二奶难道不舒服吗?
等有一天这个有钱少爷把她玩腻了,或者浪子回头不再包二奶了,自己还可以拿到一笔丰厚的分手费,怎样都比坐在酒吧前台浪费青春有前途得多。
事实上,她一开始就是打算要钓个有钱少爷,所以才会到夜店里来工作的。
而眼前这个既年少又多金的小男生,就是她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好机会。
一定要钓上他!
“先森~这是您的信用卡和包厢房卡,请收好哦~”
前台小姐杏眼含春,两弯笑眯起来的月牙儿里荡漾着说不出的暧昧春情,柳叶儿细眉则轻佻上扬,再看她此刻一身聘聘袅袅的魅惑打扮,活像是故事里诱人心魄的狐狸精,但凡是个男人都非得被她勾走了魂儿不可。
然而陈默连多看她一眼都懒得,接过自己的信用卡和包厢房卡后,另一只手重重一拍,直接便将前台小姐姐扣挠他掌心的咸猪手给扇开了。
“小姐,请自重啊。”
“诶……?啊,是……对不起对不起……!”
眼看勾搭没有成功,反倒是惹来了对方的厌恶,小姑娘忙不迭低头道歉,能有财力随便开个豪华单包的人,她根本承受不起这种人的愤怒,道歉了半天才小心翼翼抬头偷瞥了眼,前台外面已经没人了,顿时心神一松,语气滑溜溜的背后说起刚才那个年轻人的坏话:“看起来年轻气盛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个没种的太监,还穿那么一身白的衣服,是要给屋头先人奔丧啊,倒霉死了……”
如果陈默这会儿还在的话,肯定要严肃纠正一下她的说法。
奔丧的那叫丧服,而自己这一身是白大褂,两者根本就不属于同一类服饰好吧?
上一篇:绑定了两个系统的我决定成为主神
下一篇:精灵掌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