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琅
听到萨隆的问题，艾蕾的身体一下子变得非常僵硬。
“嗯，没，没事了。伊什塔尔她，嗯，我急急忙忙地过来，还没来得及通知她，她，她挺好的。”
她的语气很紧张，像是在尽可能地保持镇定。
“你们吵架了吗？还是她又惹了什么麻烦？”
萨隆倒是不太担心艾蕾会吃亏，更相信是伊什塔尔又闯祸了。
“没有，我们很久没有吵架了，什么矛盾都没有。她最近也很乖，没有闯祸。”
见艾蕾露出了让人放心的微笑，萨隆便不再多想，只当是后来又发生的事情让伊什塔尔受挫，一时间还没恢复过来。
不过关于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俄罗斯的时候因为时间问题没有向达芬奇询问具体情况，现在看艾蕾的样子也是不愿意提起，萨隆也就不去追问，点了点头说：
“那行，这边的事情很快就能有结果，就不再召唤伊什塔尔过来了，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再一起回去找她。说起来，北欧异闻带好像也没什么特产的宝石，到时候去金闪闪的宝库里随便拿几块应付一下吧，艾蕾你可别告诉她...”
“嗯，不会的。”
艾蕾说的，非常肯定。
第二百四十八章 和艾蕾的二人时光
第一个村子没有人。
第二个村子也没有人。
第三个村子还是没有人。
直到萨隆和艾蕾不紧不慢地晃悠到第四个村子附近时，才在村子的上空望到了一幕候鸟迁徙般的场景。
夕阳的余晖之下，希露德和奥特琳德带领着百余骑量产型的瓦尔基里，各自携带着一名或年幼、或年轻的人类，从村子中飞上天，然后整齐有序地飞往北方。
“她们也在很努力地在保护着人类呢。”
艾蕾抬头望着那些量产型的瓦尔基里，不由得将她们和自己曾见过的人做出了对比。
“萨隆见过这里的统治者吗？应该是个非常仁慈，像这里的冰雪一样平和的存在吧。”
与之相对应的，应该就是张狂高傲的吉尔伽美什了。
“呵呵，确实如此。”
萨隆笑了一声，点头附和。
倒不是觉得拿吉尔伽美什和斯卡蒂做对比绝对好笑，而是认为斯卡蒂在第一时间选择将人类撤离保护起来的举措，显得非常笨拙却又有些可爱。
他不禁在想，如果不是异闻带的话...
嗯，不是异闻带的话斯卡蒂早就嫁人了，也不会有机会成为一个冷酷与博爱并存的的统治者，更不会孤苦伶仃三千年，最后迷上了一个前来摧毁她的一切的男人。
“哈”
自恋的想法让萨隆忍不住笑出了声，旁边也立刻投来一道不解且不满的视线。
“怎么了？我猜错了吗？”
艾蕾还以为萨隆在嘲笑她，故作姿态地板起了一张格外严肃的面孔。
“其实也不能算错。”
萨隆顺着艾蕾的话说，心里暗骂着自己无耻，当着一个女人的面想另一个女人的好简直是无耻之尤，连忙将心思专注在眼前人身上。
“不仅仅只有仁慈，这里的统治者还有着她冷酷的一面。艾蕾没发现那些人类之中几乎没有大人吗？更不要提老人。”
“她？”
艾蕾关注的重点，让萨隆突然有点慌。
好在他没有犯下原则性的错误，坚决地拒绝了斯卡蒂，所以现在问心无愧。
“嗯，是个女神，名字是斯卡哈·斯卡蒂。”
毫不犹豫地就做出了诚实的回答。
但萨隆其实想多了。
“女神啊，那她一定很辛苦吧...”
艾蕾幽幽地发出一声感慨道，她只是因为对方女神的身份产生了一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边保护着人类的延续，另一边又制止了人类的繁衍，也太过自相矛盾了。”
“有一部分是因为这里的资源不足以支持人类按正常的道路繁衍扩张，但更多是因为在斯卡蒂的眼里，人类和巨人种都是子民。她给予了人类和巨人种同等的爱，禁止任何争斗的发生，结果就是作为力量弱小的一方的人类彻底失去了成长和进步的空间，只能被动地接受神的庇护。”
在萨隆看来，北欧被剪定的真正原因不在于苏鲁特的暴走，而在与奥丁选择斯卡蒂作为最后的神残留下来。
虽然斯卡蒂竭尽全力让人类存活了下来，但有着巨人血统的她，同时还让本该消亡的巨人种也存活了下来，这种做法本身就是掐断了人类成长的空间。
“哦哦，我明白了。其实是因为斯卡蒂的选择导致人类史失去了未来，所以这个世界才会被剪定。”
艾蕾很聪明，一点就透，立刻看穿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但她的心里还有疑问。
“那她知道这些吗？”
“不知道。”
萨隆摇了摇头。
“坚信苏鲁特的暴走导致了世界被剪定，这是斯卡蒂可以支撑北欧三千年的信念。除非有人愿意戳破这个谎言，把真相告诉她，但那样对她来说也太残忍了...”
“是啊，为了一个错误的信念坚持了三千年，却永远都看不到希望和未来，异闻带都是这么悲伤的世界吗？想想就觉得好难过...”
艾蕾的话像是在为斯卡蒂感到同情，也像是在同情着异闻带的人类，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人理的规则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
萨隆安慰着艾蕾，也在安慰着自己，他从心底讨厌这种规则，但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艾蕾听出了萨隆的无奈，连忙转移话题：
“哎！我只是随口一说，萨隆不要放在心上。对了，我们要不要沿着刚才那些瓦尔基里的方向追上去？”
“不了，容易被发现。”
萨隆摇了摇头，如果只有他自己倒是可以这样做，但是现在带着艾蕾，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好吧...那现在做什么？天都要黑了。”
“确实...”
萨隆颇有同感地叹了一声。
抬头看了眼西边的残阳，正如艾蕾所说，天很快就要黑了，山岭间的雪景也大同小异，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新鲜感。
想了想，他决定偷个懒。
“光靠我们的双腿太费时间了，还是让黑·瓦尔基里们出动吧。”
从混沌之潮中派出五百骑瓦尔基里前往北方，命令不是作战，而是确定村民撤离后的聚集点，标记出他们的位置。
“唔，还真是方便...”
也许是因为逛了一下午有些累，艾蕾抱着膝盖蹲在了地上。
“艾蕾累了吗？”
萨隆关切地问道。
“嗯，还好，有一点。”
艾蕾的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有些无力，却没有多少倦怠感，更像是小孩子疯玩了一番之后精疲力竭，却还想再玩一天的心情。
“在冥界的时候，想去哪里就直接转移了，后来可以用伊什塔尔的身体出来的时候，也都是飞来飞去的，今天是第一次在外面的世界走这么多的路...”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雪地上画画。
纤细白嫩的手指富有节奏地律动着，动作看起来非常熟练，无聊的时候应该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很快，两个惟妙惟肖的人脸像就出现在了雪地上。
艾蕾随手的涂鸦，却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萨隆的心脏，血液倒涌，直冲脑海，令他一时间放弃了思考。
因为人脸的特征很明显，很容易辨认出来。
那是艾蕾和萨隆。
“哎？萨隆怎么不说话了啊...”
艾蕾抬起头看向萨隆，发现萨隆在直勾勾地盯着雪地上的涂鸦，嫩白的俏脸顿时一片通红，连忙垂下了头。
“呜...不要盯着看啦！”
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将雪地上的两个大头像毁尸灭迹。
但是，思念和爱恋化成的箭，已经牢牢地扎进了萨隆的心脏。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准确表达出此刻心中喜爱和怜惜交杂在一起的情绪，没头没脑的话脱口而出：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哎？要回母亲那里吗？”
艾蕾茫然地眨了眨眼。
“额。”
萨隆狠狠地拍了两下脑袋，这才让有些呆滞的大脑勉强重新运转起来。
“我们回第一个经过的村庄去等消息。这里离敌人的大本营有些近，万一被发现的话会有些麻烦。”
如果准备休息，人类的居所确实比光秃秃的海底要更舒适，但是混沌之潮又更安全，所以综合考虑下来，萨隆决定返回距离混沌之潮最近的67号村庄。
“好吧，那——”
艾蕾应了一声，还没从地上直起身体，萨隆就俯下身，伸出双手将她像公主一样抱在了怀里。
“走一路很累了吧？回去这段路就交给我吧。”
“呜...”
艾蕾既没答应，也没反对，捂着脸在萨隆的怀里缩成了一团，浑身瘫软无力，只能断断续续地从嘴里发出可爱的唔囔声。
“我们出发。”
萨隆笑笑，抱着艾蕾离开民居，大步流星地赶往南部的67号村庄。
路上，艾蕾渐渐地适应了萨隆的怀抱，微冷的风也帮着她降温，因为极度的害羞而烫成通红的雪白肌肤渐渐褪成一抹绯红的娇羞。
望着天空中逐渐开始绽放的繁星，她轻声问道：“萨隆，那些人类的灵魂，你准备带他们回神代的乌鲁克复活吗？”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艾蕾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件事，但萨隆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母亲恢复正常之后，应该可以重新赋予他们正常人类的肉体，就当是搬了个家吧，虽然是被强迫的...”
「提示：埃列什基伽勒好感度+5，当前：100」
“真好，萨隆一点都没变...”
艾蕾轻轻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萨隆不解。
他其实觉得自己的内心沧桑了不少，每遇到一个女人都会变得沧桑三分。
“其实啊，一开始见到母亲提亚马特的时候，我都做好了要和萨隆一起当坏人的准备了，但是萨隆在做的事情，保护着那些脆弱的生命，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艾蕾像是看着英雄一样的眼神，让萨隆的老脸有些发烫。
“咳咳，这只是顺手而为。而且如果没有艾蕾，我没办法帮到这些人。”
很诚恳的发言，将功劳推到了艾蕾的身上。
“唔，能帮上忙就好...但是，有一个人我们帮不到...”艾蕾在说的，应该是斯卡蒂。
“斯卡蒂就是北欧，北欧就是斯卡蒂。艾蕾能想象吉尔伽美什放弃乌鲁克选择苟活吗？”
至少在月世界，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也是哦...”
艾蕾叹了声气，然后重新打起精神说。
“萨隆，那我们努力扮演好「坏人」的角色，快点帮她从这份痛苦中解脱出来吧~”
天使一样，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艾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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