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琅
萨隆朝着酒吞和红阎魔大声提醒,被秘书狐收回身后的狐尾的目标,实在是太过明显!
“哼!”
秘书狐的冷哼紧跟着响起,两条狐尾各自卷着狂风与烈焰袭向酒吞和红阎魔。
两名身材娇小的从者本就受了不轻的伤势,又刚刚解放了宝具,气息已经衰落到谷底,在狂风和烈焰的浪潮中仿佛两支不起眼的小船,随时可能被倾覆、吞没。
怎么办?
萨隆顿时陷入两难。
并非是为难是否该救援,无论是有过鱼水之欢的酒吞还是热情好客的红阎魔,他都不想看到对方丧身在眼前。
真正为难的是,他想要援护酒吞和红阎魔,就必须先将抱着的玉藻前的那只手空出来才行。
可是眼下的情形,时间紧迫到根本来不及让他将玉藻前放置在安全的地方再去救援。
怎么办?
也许是看穿了萨隆的为难,又或者是在这一刻两人心有灵犀,玉藻前突然推开萨隆的手臂,从萨隆的怀里钻了出来。
“快去救她们,不用担心我。”
轻盈的薄唇中吐出天籁般的话语,玉藻前眯起眼睛,带着一脸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轻盈地倒退着跃向后方。
如此的温柔体贴让萨隆的嘴角也跟着上扬,他肯定地朝着玉藻前后退的方向点了下头,随后提剑冲向秘书狐。
“咦?”
看似有违常理、不顾酒吞和红阎魔死活,甚至不顾玉藻前死活的选择,让秘书狐吐出一声充满惊讶和不解的叹声。
她之所以选择酒吞和红阎魔作为目标,部分是为了泄愤,更多的是因为看穿了萨隆想要护下所有人的心思。
这份想要护下所有人的心,在秘书狐看来,可以称得上是萨隆致命的弱点。
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想要借此来将萨隆玩弄在股掌之间,以报复迄今为止在这个男人身上受到的屈辱和伤害。
但是秘书狐还是小觑了萨隆,小觑了萨隆的果断,也小觑了他在战斗时头脑清醒的程度。
萨隆不会读心术,读不出秘书狐想要玩弄他的心思,可是他清楚一点:
短暂的耽搁和犹豫已经失去了援护的先机,虽然酒吞和红阎魔虽然在没有受袭的第一瞬间阵亡,但是想要彻底将危机解除,就必须解决危机的源头——
秘书狐!
萨隆唯一的救援方式,就是逼迫秘书狐回到和他的战斗中,只要殺了秘书狐,那么一切危机自然迎刃而解!
于是,他携着秘书狐一时间无法理解的勇烈之势,冲到秘书狐身前,高举大剑,然后狠狠斩落。
「眷顾」并非可以解放真名的宝具,但是在萨隆不计损耗的魔力灌输下,劈出了媲美宝具、甚至超越宝具,仿佛可以将山岳劈开的斩击!
“啊啊啊——”
秘书狐发出一声惨叫,连酒吞和红阎魔的宝具都没能让她发出的、痛彻心扉的、伴随着泪花四溅的惨叫。
她的速度虽然不足以躲开这一击,但是身后的狐尾本该做出防护,但是在「眷顾」斩落之前的瞬间,那条可恶可恨可憎的‘绳子’再一次降临,将她的所有行动束缚。
“啊啊啊,萨隆!!”
秘书狐的眼里燃烧起有如实质的怒火,受到一击重创的身体反而升腾起异常暴躁的气息。
“想救她们!?想得美!看是我先死还是她们先死!!!”
她发出了近乎失去理智的怒喝,不费什么功夫就挣脱了「缚妖索」的束缚的同时,将四条颜色各异的狐尾甩向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酒吞和红阎魔。
如此狗急跳墙般的举动本该让萨隆大惊失色,但他却在脸上露出高忱无忧的坦然神情,再次将「眷顾」高高举起。
之所以对酒吞和红阎魔不管不顾,是因为他已经感知到,源赖光和巴御前已经拍马赶到,距离此地已经不足百米。
重新凝聚起庞大魔力的「眷顾」斩落的同时,萨隆对着空气纵声呐喊:
“先去救人!”
“嗯!”
充满肯定和信任的回应声从巴御前的鼻孔中哼出,她展开了速度冲向红阎魔。
那么,还剩下的酒吞自然是要交给源赖光负责,萨隆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
源赖光却没有转向酒吞,反而快步上前,朝着秘书狐的位置解放了宝具!
“牛王招雷·天网恢恢!”
第一百八十九章 酒吞的遗憾
“牛王招雷·天网恢恢!”
源赖光的宝具后发先至,携带着滚滚天雷,与萨隆的斩击一齐落下。
两股来源不同、性质不同的高能魔力攻击在秘书狐的身上,即使她体内数个圣杯级的魔力炉心竭力抵抗,也无法将攻击彻底排斥在体外。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即便萨隆与秘书狐只有一步之遥,都无法听清她发出的尖锐惨叫,更听不清她在转移前发出的威胁言论。
没错,秘书狐似乎判断出形势不妙,于是故技重施,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给萨隆一个‘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怨恨眼神。
“呼——”
近距离的魔力爆炸让萨隆也不太好受,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平复了呼吸之后,不等身体上的伤势恢复,拎着「眷顾」转身冲向身后。
在他身后十几米的位置,是方才解放宝具攻击秘书狐,却对酒吞见死不救的源赖光。
“源赖光!为什么不救她!”
萨隆一把抓住源赖光的衣领,将「眷顾」摆在她雪白修长的脖颈上,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坑陷。
在那里,酒吞娇小的身躯正躺在地上,虽然还没有消失,但是可以清晰感知到,她的灵核已经彻底破碎,身上已经开始冒出溃散的灵子光点。
萨隆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着,连握着大剑的手都不再稳定,随时可能在源赖光的脖子上斩过。
以源赖光的实力,以她方才所处的位置,绝对可以像巴御前救下红阎魔那样救下酒吞。
可源赖光却对酒吞视而不见,选择解放宝具配合萨隆一起对秘书狐造成了重创,成功将她迫退。
酒吞是从者,从者的阵亡是可以接受的。可即便是这样安慰自己,萨隆也绝对无法接受酒吞以这样的方式退场,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可以说服他的解释。
只是,源赖光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
“没有为什么,我做了最正确的判断。”
她的声音很冷,也很坚定,宛如波澜不惊的水面。
“正确!?”
萨隆再次向前迫近半步,以居高临下、近乎脸贴着脸地瞪着源赖光,将克制不住的怒火从眼中喷射。
他对源赖光和酒吞之间的故事有所耳闻,只能猜测是因为无法放下的旧怨导致了源赖光的见死不救,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给出如此的解释。
“源赖光,哪怕是‘故意想让酒吞死’,我都当你解释过了,但你告诉我这是‘正确’的选择!?”
“没错。”
源赖光微微仰起头,目光坚定地、毫不退让地迎向萨隆的怒火。
哪怕鲜血正从被锋利的剑刃刺出的伤口上淌落,她的神情也丝毫没有动摇,更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不闪不避地注视着萨隆。
系统里明明没有提示任何好感度的变化,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态度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然变得如此强硬?
只是源赖光不解释,萨隆也无法从这对坚毅平静的凤眼中看穿她的想法,现在也不允许他将时间再耗费在这里。
“淦!”
这声痛骂中,充斥着萨隆的愤怒与无奈。
“别跑,等会再跟你算账。”
他粗暴地将源赖光推开,也不去观察对方的反应,无视了跑上来想要给出一个拥抱的玉藻前,身形一闪来到酒吞身旁。
酒吞平躺在凹凸不平的坑陷中,浑身遍布血迹,气息也逐渐归于缥缈。
萨隆蹲下身,两手微微颤抖地将酒吞抱在怀里,在他这一世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有称得上重要的人在他面前逝去。
在逐渐溃散的魔力光点的映照下,酒吞身上惨白的肌肤和猩红的血花混在一起,仿佛雪中盛开的繁花一般,不仅不显得狼狈,反而焕发出不可思议的荒凉美感。
“抱歉...”
萨隆不喜欢说抱歉,因为每当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一定是充斥着无可奈何和无能为力的时刻。
“哎~萨隆可真狡猾啊~”
酒吞美美地笑着,她举起手臂,轻轻抚摸着萨隆的脸颊。
“这种时候说抱歉,还露出这么伤感的表情,是想让妾身忘不了你吗?哎哎,虽然萨隆是难得一遇的好男人,可妾身天生多情,是不会为了萨隆而放弃找其他的好男人们快乐呢~”
看着酒吞脸上那一副从未将生死挂在心上的洒脱笑容,萨隆心里的亏欠感反而更加强烈。
“我...”
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嘴唇被酒吞用柔若无骨的手指按住,她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那个牛女是妾身的死敌,但这一回她没有做错,妾身是救不下来的。”
牛女,这应该是酒吞给源赖光起的恶劣外号,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确实不对路。
“萨隆听说过妾身生前的故事吗?啊啊,看你的表情就是没听说过。”
萨隆沉默,他对酒吞的传说一知半解,只知道她是死于源赖光之手,于是露出倾听的表情。
“妾身啊,可是被斩下头颅之后还能跟那个牛女大战一场的鬼呢,这份特性在成为英灵之后,自然也被继承了下来呢~”
说到斩下头颅的时候萨隆就懂了,可能是在解放宝具之后,或是更早的时候,至少是在源赖光赶来之前,酒吞的灵核就已经破碎了。
灵核是从者的核心,一旦破碎就无法再维持,而酒吞是靠着「战斗续行」这一特性才将身体维持到了现在。
“所以说啊,虽然妾身很想看到那个牛女死在萨隆手里的样子,但是妾身现在的样子注定是看不到了,还是不要给萨隆添乱了呢~呵呵呵呵~”
酒吞眯起眼,倚在萨隆怀里呵呵笑着,维系她身体的魔力,溃散地愈发迅速。
“只是,再也无法和萨隆深深地~深深地~碰撞了。那如同天上美酒...不,比杀死妾身的酒还要销魂的滋味,妾身还没有尝够呢~”
酒吞转头,满是不舍地望向萨隆的腰腹,舔了舔嘴唇,用冰凉的小手在要害上轻轻揉了一把。
“可惜啊...”
这一声可惜耗尽了酒吞最后的魔力。
第一百九十章 千古奇冤
“可惜啊...”
酒吞自顾自地叹了一声,便化作了晶莹的粒子消散,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萨隆怔在原地,呆呆地握了两下拳头,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要道别的人已经不在。
那张镌刻着‘春宵苦短及时行乐’的嫣然俏脸还依稀在眼前浮现,但是想到酒吞最后留下的洒脱言辞和充满情欲的挑逗动作,心头的那些伤感和不舍被冲得一干二净。
“这个女人,还真是...潇洒。”
萨隆摇头苦笑,哪怕只有一夕,不,两夕之欢,他还是做不到像酒吞那样轻飘飘的放下。
也许,在酒吞这样‘真风流’的女子面前,他的道行似乎还差得远。
“萨隆?”
清脆声音从耳边传来,萨隆转头,就看到巴御前凑到了身旁,眼中充斥着不解,似乎在询问为什么要跪坐在地上傻笑。
然而,就在萨隆抬起手放在巴御前的头上,想要吩咐她先去阎魔亭的废墟里把那些被殃及的小麻雀们救出来的时候,一道有如实质的凌厉视线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这道视线,来自源赖光。
萨隆无视了足以吓破小儿胆子的视线,揉了揉巴御前的头发,然后拉起她的胳膊,皱着眉头问:
“...奇怪,你在路上和她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情吗?”
一定是巴御前在路上说了什么,不然不足以解释源赖光突然转变的态度。
“唔,妈妈就问了我和萨隆是什么关系,然后我告诉她我们是夫妻啊...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吗?萨隆也没有告诉我不能说...”
巴御前顽强地辩解了一句,然后就咬着嘴唇不说话,两条纤细的眉毛也跟着耷拉下来,像是被家长错怪了孩子,委屈极了。
“我只是问问,你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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