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倾如诉
于是,起源觉醒的两仪式便与根源直接连接在一起,让她理解死亡有如呼吸一般简单。
这跟方里是相同的。
只不过,方里是用自己的灵魂记录死亡,两仪式则是用自己的起源连接记录死亡的根源。
两者,都是可以毫不费力的理解死亡,又认识死亡的存在。
若是方里的灵魂海洋的性质与根源相同,都是记录,对象又只局限于死亡的话,那当方里想理解其本质时,与这个本质最为贴近之人,自然便是两仪式了。
所以,死亡之海的本质便化作了两仪式的形象。
“只是,我可不会教人。”
两仪式以理所当然般的口吻,这么说着。
“我能做的只是你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而已。”
“我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方里微微一怔。
“没错。”两仪式的嘴角缓缓的扬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将腰间的匕首给拔出,如此开口。
“那就是杀人。”
话落,两仪式一对眼眸化作冰蓝色的魔眼。
方里目光一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紧握手心,握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闪现而出的月刃。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两仪式踏碎了脚下的空气,向着方里掠去。
第466 彼此眼中的风景
“锵————!”
一望无际的海洋之上,钢铁与钢铁互相碰撞的交击声陡然响起,极为突兀,让整个寂静的空间都弥漫起了硝烟的味道,瞬间化为一片战场。
激烈迸发而开的火星里,匕首与匕首互相交错着,让刀光似月光般闪烁,即炫目,又好看。
“锵锵锵锵锵————!”
有如引起了连锁反应一般,就在下一秒钟,刀锋与刀锋豁然激烈的交锋了起来,不住的碰撞,让火星与声响频频乍现,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掀起了些许的波澜。
方里与两仪式就这样以惊人的速度在迸发的火星中交战着。
“啪————!”
这是脚掌踏在海面上,令水花瞬间炸开的声音。
“嗤————!”
这是极速闪掠在空间里,让大气都化作劲风响起的声音。
此时此刻里,方里与两仪式均都以惊人的速度在海面上穿梭了起来,宛若化作了鬼魅一般,时而交错,时而分开,时而互相追逐,时而来回避让,让两道身影好像流星一样,飞掠在海面上,看上去极为赏心悦目。
只是,那两道互相追逐的流星每当相遇时,明亮的刀光就会在海面上乍现,似两道月弧般重重的碰撞。
“哐啷————!”
响亮的交击声中,强大的力道将两道相遇的流星给狠狠的弹开,让方里与两仪式的身影从中出现,脚掌摩擦着海面,在激烈的被划开的海水中暴退,不久以后才停了下来。
但是,第二轮的交锋很快便是到来。
只见,在稳住身形的瞬间,两仪式便是再次踏破了水面,以闪电般的极速逼近而来,对着方里的方向挥出了宛若剑舞般连绵不绝的斩击。
“锵锵锵锵锵————!”
清脆的交击声响再一次的回荡而起,让海面上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面对两仪式那极速的斩击,方里只能提着月刃,不停的将落下的刀光给弹开,身形却是连连暴退,被两仪式不断的欺身追击着,仿佛被从四面八方暴掠而来的刀光给笼罩住一样,惊险得让人不禁流下冷汗。
方里虽然没有流下冷汗,但一张脸亦是紧紧的绷着,显然一点都不轻松。
冰蓝色的魔眼早已在方里的眼中显现。
可是,无数次刀刃的交锋依旧没有让方里切中任何的一道死线,不管是对方身体上的死线亦或者是武器上的死线,均都被完美的避开。
对此,方里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对方也是拥有直死魔眼的人,非常清楚死线在什么样的位置,亦非常清楚方里会攻击哪里,自然可以完美的避开。
然而,方里同样是拥有直死魔眼的人,理应跟对方一样,非常清楚对方会攻击哪里才对。
可是,从刚刚开始,直到现在,方里却一直判断不出对方匕首的走向。
每当方里以为两仪式准备切割自己脖子上的死线时,两仪式的匕首却是划向了他的胸膛。
每当方里以为两仪式准备切割自己月刃上的死线时,两仪式的匕首却是划向了他的脑袋。
就像是不按常理出牌一样,明明这边的攻击轨迹全部都被看穿,对方的攻击轨迹却是捉摸不定,极为难以判断,这就是让方里落至下风的原因所在。
而且,除此之外,方里还发现了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就是,姑且不论移动速度,两仪式的攻击速度却隐隐的凌驾于自己之上,总是比自己快上一步发动攻击,让方里只能沦落到招架的地步。
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方里发现,在这个灵魂空间里,自己与两仪式在条件上应该是完全相同的。
无论是身体能力,亦或者是武器,条件完全一样。
这一点,从方里无法在这片空间中将伯邪给再现出来,对方又握着一把残月般的匕首,很明显一样是月刃这一点就能够判断得出。
可是,对方却愣是比方里的攻击速度快,这让方里觉得非常的惊讶。
而有如看穿了方里心中的惊讶一样,两仪式再一次的开口。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说着这句与刚刚出现的时候完全一模一样的话语,两仪式蓦然一个踏步向前,向着方里的全身挥出数道致命的斩击,让冷冽的刀光似闪电一样,划向方里的方向。
“————!”
方里心中一紧,连忙一个撤步,拉开距离的同时,再次提起手中月刃,将来袭的斩击给弹开。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仪式一边不断的挥出致命的斩击,一边睁着一对冰蓝色的魔眼,吐出不近人情的话语。
“就算条件完全相同,能不能用得好就又是另当别论,即使我们眼中的风景都一样,可我们「看」的角度却完全不同。”
角度不同?
这是什么意思?
在方里这么想着的时候,两仪式又是突然逼近而来,如此开口。
“你太执着于用那对眼睛去追寻死线了,从你盯准死线,再冲过去挥下匕首,用的时间实在太长,我们用这对眼睛看的不是那些线,而是整体的死,如果你一直盯准一条线去切,那不但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目标,还容易让自己产生过重的攻击意识,如果你的对手是个身经百战的家伙,从你的视线就能判断出你下一步的行动,那样你还怎么赢?”
两仪式的话,让方里第一时间里想到的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当初与夏洛克的一战,不就是这样吗?
“这对眼睛确实很强,如果能够切中死线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输,可如果切不中的话,那基本就是摆着好看而已。”
“拥有这对眼睛,你的本能比你自己更明白该怎么去战斗,你只需要去看对方整体的死那就行了,至于攻击哪一条死线,全部交给你的身体去反应,反正我们就只有在杀人这一点上天赋异禀吧?”
说着这样的一句话,两仪式蓦然一个上挑,在一阵激烈的火星中,反过来将方里的月刃给弹开。
旋即,两仪式豁然反握住锋利的匕首,让刀刃如流光般划下。
那冷冽的刀锋,快若极光。
第467 我们的世界太狭隘了
“————”
一刹那间,方里一对冰蓝色的魔眼中,那道若极光般的冷冽刀光完完全全的烙印在了其内,充满了方里的整个视野。
就像两仪式所说的一般,这一刀,完全就是交给身体自己去反应所挥出的攻击,即使攻击速度与方里完全相同,反应速度却是完全超过。
面对这样的一刀,方里已经无法防御了。
不,应该说,方里根本不知道这道刀光是不是就是瞄准自己防御的瞬间,对着自己月刃上的死线砍下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方里在防御的瞬间里,胜负就会立刻分出。
在这样的情况下,方里选择了舍弃防御,于「啪」的一声声响中,脚掌重重的落在海面上,让海面炸起一朵水花的同时,身形竭力闪避。
“唰————!”
犀利的风切声之中,冷冽的刀光擦着方里的胸膛,落在了空处。
方里脚尖一点水面,身形便如被疾风吹开的落叶一般,轻飘飘的荡开,一会以后才重新落下,站稳身形。
即使是这样,方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冰蓝色的魔眼死死的盯在两仪式的身上,紧握月刃,时刻提防着对方的暴起发难。
然而,让方里意外的是两仪式居然不再似之前那般充满攻击性,而是将紧绷的身体缓缓的松懈了下来,垂下了紧握着月刃的手。
于是,两对完全相同的魔眼对视在一起,让能够捕捉到死亡的视线互相交汇。
眼看着两仪式就这么突然停了下来,方里眉头紧皱,禁不住出声。
“怎么?不打了吗?”
闻言,两仪式却是即不承认,也不否定,用不置可否的话语,说了这么一句。
“还没有发现吗?”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同情着什么一样。
当然,两仪式的话语中即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只有不近人情的无所谓。
可是,明明就是这样,方里却觉得,绝对发生了什么让自己值得被同情的事情。
就好像,有什么决定性的事情已经发生,自己却完全没有发现一样。
就在方里打算问个清楚的时候,突然,方里的面色微微一变。
直到这时,方里才发现。
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的变冷。
不,那不是变冷,而是体温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着。
这一刻里,方里感觉浑身都被扔进了冰窟中一样。
皮肤在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凉。
内脏在一点一点的变得冷淡。
脑袋在一点一点的变得冻僵。
血流在一点一点的变得迟缓。
体温的不断流失,造成的便是体力的惊人消逝。
不,这样说也不对。
消逝的不是体力,而是生命力。
“唔…!”
终于,方里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不听使唤了,在一阵无力之下,跪倒在海面上。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方里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就不配拥有直死魔眼了。
“原来如此…”
方里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去,只剩下一张白得吓人的面容,抬了起来,将目光径直的投向前方,投至两仪式的身上。
旋即,方里一字一句的开口。
“你将我的体温给杀掉了吗?”
也就是说,刚刚那一刀,方里并没有避开。
虽然没有被砍中身体,可方里身上的死线还是被切到了。
那道死线,正是体温的死线。
对此,两仪式还是即不承认,亦不否认,只是提着月刃,抬起脚,一步一步的朝着方里走去。
“万事万物均都有自己的破绽,这些破绽一般人无法看到,但我们却能够清楚的看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