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ps:这一章写的是有点艰难的,转变总是艰难的,白歌的性格剖析是一个难点,这个人物是复杂的,性格的产生是有过程的。
他是一个愉悦党,一个追求愉悦的好人,这定位原本就十分矛盾,愉悦是自我欲望的满足,善恶道德观念的好人又是约定俗成的概念。
所以,白歌存在最大的特质,是他的矛盾性。
我在很久之前就写到过,白歌的本质极其恶劣,极其恶劣,比言峰绮礼还要恶劣,跟丑爷差不多的那种,但是他没有任何外在影响导致产生,纯粹是天性如此。
但白歌相信善良,也待人真诚,至少十七岁之前,他是个三好少年,哪怕会有些恶作剧行为也是孩童脾气……也是个标准的白家老好人模板,可偏偏摊上了一个恶劣至极的本质。
他的矛盾性是我笔下其他角色所没有的,是本性和自我的较量,两个都是他。
大多人看到了白歌智商无敌,随意浪翻,但他终究是个可怜人……成不了理想中的自己,也不能放任自己随波逐流,那还能如何?强颜欢笑吧。
其实可以说的内容还有很多,这里不展开了,毕竟后面还有内容,白歌怎么跟楚望舒翻脸,怎么变成两年后的样子,都还有的解释。
我看不少书评间贴都说苹果对白歌最好,但是恕我直言,表面风光不代表什么……我对这孩子,爱得深沉。
第三百三十五章 如人饮水
睡梦深沉,白歌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正在照着一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冲着他微笑,镜面里的他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似乎想要从镜子内部挣脱出来,白歌想要退后,可怎么都无法挣脱开。
恐惧感袭来,白歌身体猛地紧绷住,他睁开了眼睛。
视线中是白色的天花板,白歌立刻坐起身来,但一阵剧痛袭来,脑袋一阵昏沉,他按着头,看向另一侧的窗户,透过窗户上的倒影,他见到一颗缠绕着白色纱布的脑袋。
“你最好不要乱动,伤的不算重,但也不算轻。”
白歌沉默着看向身旁的少女,她坐在床铺边,之前在打着瞌睡,但现在已经醒来了。
“还没天亮,我以为你会睡很久。”楚望舒轻声说。
“为什么跟过来了?”白歌皱着眉头,他凝视着楚望舒,视线下移至她白皙的脖颈,眼中阴鸷一闪而逝,他之前差点拧断了她的脖子,可她还不知道……
“你看上去不对劲。”
“所以我让你离开!”白歌的语气重了一点,他沉声说:“让我一个人待着行么?”
“我不放心。”楚望舒轻轻说:“你现在有一定的自毁倾向,现在精神上承担着很重的压力,因为你毕竟为了救我而……所以我有义务要照看你的安全,也有义务陪着你渡过难关,而且我也想要这么做,我平日也没做过陪伴看护,但我想要照顾你。”
白歌没有回答,他此时意外的冷静,絮乱的思维也能够控制,他注意到桌案上摆放着空荡的药品以及一个使用了的注射器,他问:“你给我打了镇定剂?”
“嗯,医生建议。”楚望舒轻声说:“也能缓解你的疼痛……你还需要休息,可能会觉得有些困吧,不妨睡一觉,我就在这儿。”
她看上去也很疲惫了,眼帘微微低垂,微笑也有些强颜欢笑,无力的轻轻捧着白歌的手,白皙肌肤的手腕上还残留着挣扎时留下的红印。
明明今天遭遇了这么多事,她不哭也不闹,平静的微笑,主动的留在床边陪伴着不正常的自己,这不仅仅只是感谢,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或许一个人孤独的死撑着,也没什么好处啊……
此时的白歌十分的迷茫,也十分的脆弱。
他平生以来第一次遇到了无法处理的意外,即便当初装晕在了桥边,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他分明清楚,却还是用摧残身体的方式来抑制那股狂乱的冲动……
疼痛比不上心底的迷惘,他的父母不在这里,亲人不在这里,友人也不在这里……不,即便至亲在身边,白歌也绝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因为他认为自己能够支撑住,还不需要去依赖别人。
发烧生病也绝不告诉亲人,自己去医院挂号;孤独寂寞也只是默默打开游戏刷个爽;遇到麻烦了想方设法的解决,不要给旁人添麻烦……他自己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以他的智慧,以他的自律,以他的冷静,许多常人不得不低头的麻烦在他手中迎刃而解。
自己比父母更加可靠,他是这种观念中这样长大的,自己成了自己的导师,他不需要去依赖旁人,反而可以给旁人提供帮助。
久而久之,他成了旁人依赖的对象,成了一个无敌的外援。
但当白歌第一次遇到了无法处理的精神压力时,他也会疲惫,也会退怯,也会下意识的露出脆弱的一面,从不依赖别人的他第一次的产生了‘若是有人陪在身边,那也很好’的想法。
“你也去睡吧。”白歌放下了坚持,松懈了言语中的强硬,他第一次冲着楚望舒露出了一个并不熟练的温和笑脸:“不要太累。”
“我就在这儿。”楚望舒回以欣喜的微笑:“哪里也不去。”
白歌躺了下去,闭上眼眸,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
他心底想着,或许也没有那么可怕。
再如何极短的精神,也不过是自己的一部分,只要控制住就好,自己并没有伤害楚望舒,只要以这点作为底线坚守下去,迟早可以遏制住这恶劣的天性。
他这么想着,重新接洽了上一次的梦境。
又是那面镜子,又是同样的笑。
“哟,你回来了?”
镜子里,本性对着自我说:“还真快。”
“这么下去我得精神分裂,你还打算闹腾么?”白歌的话音重归平静,虽然还有些战栗,但恐惧感已经渐渐衰退了,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这种场景也只是梦。”joker始终在笑:“因为你在抗拒,所以才会产生暂时的区分,可我们终究是一体,不想精神分裂就干脆点接受如何?”
“你想杀了她。”
白歌语气冰冷。
“是你想杀了她。”
Joker摇了摇手指,着重强调。
“我没兴趣陪你玩文字游戏,如果我们是一体,那你就不该背离我的想法。”白歌淡淡的说:“放下疯狂,我可以接受你。”
“可疯狂是我的全部啊!”joker挤眉弄眼:“也是你所丢弃的那部分,越是压抑就越是积累,我就是你所想要舍弃的那部分,也是你拼命想要抑制的‘异常’,现在枷锁没了,所以我才出现了。”
“枷锁可以再上。”白歌说:“要多少有多少。”
“哈,你是在说楚望舒?”joker在镜面里探出半个脑袋,笑脸堆满戏谑:“你在开玩笑吗少年……明明你恨不得杀了她。”
白歌冷冷的注视着joker,听着他疯狂的言论,正要开口呵斥。
倏然,他停下了对话。
这不是精神分裂,对话的看似是两个人格,实则不是,那是自己与自己的问答,疯狂的本性与理性的自我都是他的一部分,哪怕药物暂时抑制了狂乱的思绪,但保留的冷静思维依旧在运作着。
所以,这一面镜子是自己的潜意识里所看见的东西,也是理性的逻辑思维不愿接受的那部分,连通疯狂的思绪一同被隔绝……
那么,真的是我想要杀了楚望舒?
为什么……
白歌凝视着镜子,镜子也看着他。
——你其实知道答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