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王的礼赞 第529章

作者:祈耳喵

愤怒平息。战火熄灭。稀有的宁静再度降临。

这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阿尔托莉雅变的平静瞳孔,紧紧的盯着少女,看着她把手搭在了剑柄之上。

如今的她自然能看出。在少女握住剑柄的时候,她的身体内侧有什么翻腾不息的东西被吸入了剑中。被梅林的魔术固定在岩石上的圣剑松动了——如同用钥匙打开了锁一般。

接下来,只要收回手,就能将剑拔出——

“在拿起那东西前,还是先仔细想想比较好。”

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少女和阿尔托莉雅身后响起。

那是梅林。

她倏地一下回过头去,看着许久未见的老师、自己曾经的友人从自己身后出现,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不只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梅林从自己身边路过的时候,好像用余光瞄了自己一眼一样。

梅林从阿尔托莉雅身边缓缓路过,以平淡而又疏远的态度对少女说着:“我不会害你的,所以我就直说了——你一旦拿起那把剑,你直到死亡都将不再是人类。而且你将会被所有的人类憎恨,迎接悲惨的死亡……即使那样也没有关系吗?”

少女的表情突然因恐惧而扭曲了起来。

少女为何会那样,如今的阿尔托莉雅当然清楚。

那时梅林在说出了那话的同时,她的意识中就同步的看到了“变成那样”的未来。

那时,在自己眼中映出的是剑栏之战的末端,自己利于曾经效忠于自己的骑士的尸山之上,奄奄一息的画面。

变得凄惨、被人背叛、最终变得一无所有的末路。

阿尔托莉雅嗤笑着撇了撇嘴角,却感觉到嘴巴有些发干。

讽刺的是,对那时的自己遥不可及的未来,对于她来说已然是曾经发生、无法改变的过去。

拔起剑就会成为陌生的“别人”。

至今为止的人生将全部倾覆,之前的人际关系、社会地位都会被摧毁重建。

……那时的自己,还能否不改初心呢?自己是否会改变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现在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那是杀死“现在的自己”的仪式。

自己能否成为一个优秀的王?如果自己不能让人们幸福怎么办?

年幼时的她,每晚都想着这些事,直到天亮前都不停颤抖。

“因为,王就是为了守护人,而杀害人最多的存在啊……”

阿尔托莉雅叹息着。

她看着昔日的自己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心中突然兴起了某种强烈的冲动。

——想要,拔起那把剑。

在那种冲动的促使之下,她下意识的向前踏出一步,然后才反应过来、陡然一惊。

糟了!

如果自己的动作惊扰了“她”的话……

但随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却从少女的身上穿了过去。就像是自己只是一个并不存在的虚影一样。什么都动不了,什么都做不到。

就在她愣神的看着自己的手的时候,少女却露出了动摇的神色。

“我……我的话……”

年幼的阿尔托莉雅有些犹豫。

她握住剑柄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那原本提起一些的圣剑,也重新沉了下去。

狂猎之王微微一愣,意识到这个和自己当年经历的并不完全相同。

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会无法拔起那把剑来——

“我给你一个机会。”

就在这时,周奕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来,却看到梅林对自己微笑着。他的嘴没有动,但却传来了那个讨厌的家伙的声音:“你不是想要改变历史、重选亚瑟王吗?我都帮你安排好了,只要你什么都不做,她就会放弃。帮你省了不少功夫,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

阿尔托莉雅以凛冽的目光盯着周奕许久,突然露出了堪称绚丽的笑容。

“喂,我说,”她面带微笑,口出恶言,“你以为你是谁?”

她的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狂猎之王昂首挺胸,露出恶党的笑容:“就算你真的是梅林,也不能强迫我拿起或者放开石中剑。”

“哦?”

“梅林”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是……这样吗?”

“自然。我成为、或者不成为王,是只有我才能决定的。”

她以凛冽的语气,干脆利落的答道:“但我至少要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狂猎之王说着,踏前两步握住了剑柄。

她的身体与莉莉近乎重叠在一起,动作也近乎相同。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能够听到莉莉那小小的、复杂的心声。

不甘心,希望,胆怯,勇敢,责任心。数个念头互相缠绕着。

……原来如此,当时的我是这样想的啊。

她不禁恍然。

在加入了阿尔托莉雅的意志之后,很快莉莉的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想要拔起剑。

喂,那可是会陷入惨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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