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因此九条家族的领地很大，它几乎等同于是在京都这片地方圈走了一块地作为自己家族的领地。
由于目前是江户时代，九条一族不敢明目张胆的屯兵，所以多多少少还是表现的比较收敛，至少名义上还是接受来自幕府的管制……事实上，自古以来的霓虹就因为地理的缘由而割裂，到处都是山路，难以行走，藩邦割据，各自为王，而所谓的幕府大将军，实际上的地位也不过只是一个武林盟主的地位，根本不能有效的管理和统辖各个地方的政治局势和生产建设，因此各个地方的大名想叛乱就可以随时叛乱。
可以说，江户时代的幕府能直接管理的只有江户一代，而京都的实际控制者即是九条一族。
苏白自己都很好奇，在这个九条氏掌控的地方，为什么自己一个姓氏为苏的外来者可以担任奉行的职责，他在这个世界理应不具备任何基础才对，又是一名凡人，难道只是因为自己长的足够好看？就好比游戏人生里，靠着赌博来决定国王候选者？这也太扯了吧。
走入九条氏的宅子，能远远的望见一个天守阁，那也是属于九条氏的私人建筑，并不对外开放。
“佐藤大人，请来客厅。”头发花白的老管家引着佐藤和苏白走向接待客人用的正厅，同时恭敬的低头说：“苏大人，倒是许久都没来了，成为奉行后，想必是有些忙碌吧。”
佐藤面露诧异之色，他奇怪的看了眼苏白：“那个……管家你认识奉行大人？”
“岂会不认识？”管家说：“苏大人可是来自异国的学者，是九条一族的客卿，哪怕是家主大人也对他礼让三分啊，称他的学识无人能及。”
“啊这……”佐藤愣住了，有些郁闷的说：“奉行大人何不早些告诉我？让我引荐，岂不是故意让我难堪？”
……我要是知道自己还有这层身份，我还要你来当敲门砖？
苏白面无表情，他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成为的奉行了，大概率是靠着现代人的知识对九条氏一通忽悠，也不能说是忽悠吧，现代人的许多知识理论对古人都是十分新鲜的。
虽说什么都懂，但什么都不精，偶尔云出来的冷知识也是能派上用场的，分析一下霓虹的社会结构不是什么问题，或许过去的自己研究过《菊与刀》《枪炮，细菌与钢铁》这些书籍吧……偶尔看看还是挺有趣的。
来到正厅，这里的规格比之前佐藤宅邸要高出一层规格。
佐藤的坐姿明显要比之前规范和郑重了许多，他是武士阶层，对上层理应表现出足够的敬重，这种绝对的上下权力阶层也折射出了一些社会的影子。
倒是苏白完全不在意，就连冲田也并不在意，前者本就不是岛国人，后者则是野习惯了，不能指望壬生狼对权贵阶层表现的多尊重，毕竟历史上的冲田总司本就是个危险的刽子手。
端坐没一会儿，茶上来了，等茶可以入口了，九条氏的家主随之到来。
这是一位中年男子，却没有留着日式的地中海发型，而是近似于苏白这种发饰，还插着发簪，穿着的衣服也偏向于中式，走起路来袖子一摆一摆的，有些像是语文必修课本上的诗人画像，挺着肚子，行走起来倒也有几分潇洒，但由于个头略矮，看上去不是很协调。
苏白看了眼外貌心中就明白了大概，这个九条氏的家主恐怕是个痴迷于冲国文化的人，属于那种钟爱异国文化的发烧友，打扮就朝着这方面靠拢。
“苏先生。”中年男子主动对苏白行礼作揖：“好久不见了。”
苏白也照猫画虎的回了他一个礼节，作揖回应。
“看到先生气色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九条新城拍了拍肚子坐下：“最近没见到苏先生来访，也是有些担心是不是太过于繁忙了。”
“我基本什么事都没做，只是顺其自然，管理京都的体制还在，人才也还在，不需要我去处理什么。”苏白倒是很实诚的回答：“只是偶尔办办案子，抓一抓落后的法制刑侦。”
“看来管理京都并未难倒先生什么，哈哈，果然先生是大才，这偌大的京都也算是被管理的井井有条了，街道风景都好看了不少。”九条新城摆了摆手：“你又何必谦虚呢？”
“街道风景又不难处理……挖个排水渠罢了，出钱就行。”苏白说。
“正巧，我也有事想问问先生。”九条新城挠了挠脸颊：“先生上次跟我说的事，您还记得吗？”
“时间过去太久了。”苏白面色不变：“你说的是哪件事？不妨直接说明白。”
“就是食物的事……”九条新城咳嗽一声：“要多给孩子吃点肉类什么的。”
“这个怎么了？”苏白面色古怪：“堂堂九条氏，难道牲畜都养不起吗？”
“哎，我自是相信先生的。”九条新城叹息：“可家中许多人都礼佛，不愿吃肉，也不允许吃肉，鱼肉鸡蛋还好，但是其他肉类根本是不让上桌子……”
苏白斜眼，不吃肉怎么长？只吃大米绝对是一种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豆类，蛋白质，肉类都必须摄入。
过去人类可是游牧迁徙，只靠打猎维持生活，后来发现了可驯化的植物后才开始定居，因此人类数百万年的演化进程之中，已经习惯性从食物中获取某些微量元素了，不吃肉就很难长高，现场连小学生都能发育到令成年人不敢直视的身高和体型，这就是营养足够带来的快速生长。
但如果不吃肉，就会营养不良，因此一个现代一米八的人去古代社会，会发现古代人身高大多矮小，自己的身高根本就是绝世猛男的身高。
就举个简单的例子……维生素B12是帮助大脑神经形成的重要催化剂，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人类的大肠里的微生物可以生成VB12，但是小肠才能吸收，这就很生草了，总不能找个管子把大肠小肠串一块吧？长期的素食主义者就很容易导致脑子出问题，也有这个理由在。
这就是因为营养素的获取直接从动物身体里来，演化过程中身体逐渐放弃合成营养素的功能，所以营养素只能从食物中获取，而这类食物必须是肉类，而吃素和啃草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吔屎或许可以，但何必呢？
江户时代以前，霓虹的社会环境决定了能吃饱就不容易了，但战乱结束，生产力提升，大米供应上来了，反而开始追求生活质量，于是贵族这群人就开始纠结吃不吃肉的问题，一直纠结到明治维新维持才逐渐根绝这种观念，以佛教为主的思想团体就是主张不吃肉只吃素的主要群体。
苏白虚着眼睛，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不让我吃肉你不如把我鲨了。
他和九条新城又谈了些别的话题，涉及的面也很广，但基本都在苏白的知识范围内，没有戳中他的知识盲区，即便偶尔戳中了，也可以进行巧妙的话题转换。
经过义务制教育的学生别的不会，阅读理解一定做的很出色，想跟你唠嗑，绝对唠嗑的下去。
正手一个前后呼应，反手一个铺垫伏笔，再追加招点题升华，很好，这题满分我势在必得。
苏白从人文地理说到政治格局，再说到历史，再说到未来，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彻底跑题的时候，他绕了一圈，转了回来，把话题拐回到正轨。
“其实我今天来，并不是单单找九条大人聊天的。”
“无碍无碍，先生是我的贵客，也是九条氏的贵客，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九条新城表现的很开明：“只要是我能满足的，一定尽力。”
他能随手给苏白安排一个奉行的职位坐上，这句话说的倒也听着算是真诚。
一旁的佐藤内心咯噔，作为武士阶层，他完全不知道苏白居然这么受待见。
“关于夜游症之事。”苏白敲了敲茶杯：“九条大人可否有所耳闻？”
“夜游症……”九条新城面色微微严峻：“看来先生有所听闻了啊，的确最近家眷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白日无精打采，夜晚却四处游荡，不能自控，先生主动前来问询，是不是对夜游症有所了解？”
苏白点头：“有些许了解，我想很多医师都来看过，但最终没有什么效果吧？”
“是啊。”九条新城握着手：“我已经请了好些医生来看，但并没有效果，最近家眷的症状日益严重，仿佛是得了失魂症，时长呓语，也分辨不清旁人是谁……我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怀疑是不是有妖祟，差人去光明寺请了法师前来除秽。”
“有效果吗？”苏白知道问也是白问，莲华之前提到过，寺庙基本上没用，因为是外来的信仰，大多都是编撰的，只有某些古老的神社才能梳理自然灵力的流动。
“……”九条新城沉默着摇了摇头：“法师说他的修为不够，而因为前代已经云游四方去了，所以他也无可奈何，只说的确是有妖祟在。”
“真是个万金油的说法。”冲田总司托着腮帮：“处理不了就是遇到了妖祟法力不够。”
她是挺看不起那些骗吃骗喝骗钱的和尚，本事没有还挺能忽悠。
“确实，我也不喜那群和尚。”九条新城一拍大腿，表示不满：“多读书不好么，学什么佛经！”
他是个喜欢异国文化的人，偏偏家里一群礼佛的信徒，不让吃肉，还要佩戴念珠，吃斋饭，听佛经，时不时还要去寺庙一趟，给点东西意思意思，听着和尚说什么‘施主可得善果，必有佛祖保佑，来世一定会有福报’，听着都虚伪，可不烦人嘛？
饶是不喜欢和尚，九条新城也还是去请了法师，结果没有效果，更加加重了对和尚的厌恶感。
“苏先生，既是对夜游症如此了解，可有什么解脱之法？”九条新城认真的说：“先生可比和尚可信多了。”
苏白喝了口茶，随后漫不经心的说：“办法总是有的，但这件事上，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有些事要问。”
“请说。”
“在她们发病之前，是否去了城郊的樱花林中赏樱？”
九条新城不记得有这回事，于是看了眼一旁的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