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牢笼里火光亮起,一名赤裸着上半身,有着六块腹肌的胡渣猛男说:“我是谁?你来了这个地方,却问我是谁,这个问题很有趣……小姑娘,你看上去很不一般,并不是个普通人,可我在牢笼里面,而你在牢笼外面,明明你我是同类。”
这一开口令少女的表情变化了,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掩饰自己的紧张,然后抬起视线,试图让自己的谎言有足够说服力:“我是光照者派遣来的,我的职责是对每一个染魔的患者……”
“别吓唬人了小姑娘,一个浑身散发着魔力气息的女孩走近了一个全世界的法师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地牢里。”胡渣猛男坐回了地上:“要我说,你肯定是来找寻什么东西,或者寻求某种知识和答案。”
少女微微皱眉:“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是一种天赋。”胡渣猛男继续说:“我们独有的天赋,即便禁魔石封锁了力量,也无法封锁感知……你毫无疑问是我们的同类,所以你现在想逃了。”
金发女孩摇了摇头:“说出你的条件吧……我要求你保密。”
“贵族总是喜欢用这种办法来收买别人。”胡渣男摊了摊手:“可在这地牢里,钱财能有什么用?除非你能把我弄出去,可你没这能耐……只有德玛西亚的皇帝才有。”
女孩不由得陷入沉默,她显然并不擅长谈判。
“但放心吧姑娘,我们都是法师,我之所以被关在这里,也是因为我生来就是个法师的缘故,德玛西亚痛恨魔法,所以禁魔,于是我被关在这里,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所以我没理由去侵害自己的同伴的权益,你既然也是法师,我何苦来哉把你也拖进来?”胡渣男突然发表了暖心的言论:“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少女微微松了口气,却又显得踟蹰,不太相信一个地牢里的人的话,她表现的有点犹豫,因为地牢里的法师大多都犯下过重罪。
“你既然来了这里,想必也是想要寻求帮助,毕竟家族权势地位能让你暂时安稳,可你没办法改变自己天生是个法师的体质,所以迟早会曝光。”胡渣男叹息道:“我很明白这种感受……”
女孩被说动了,内心感同身受:“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摘下了自己的手套,白皙的双手居然在散发着明亮的白光,皮肤下的每一根血管都清晰可见。
胡渣男继续说:“我或许可以教教你怎么控制魔法……”
“你为什么要帮我?”少女问。
“算是打发一些无聊的时间,毕竟呆在这里很烦。”胡渣男叹息道:“这里很空旷,什么都没有,难得有个漂亮姑娘进来,想多聊聊两句很正常。”
这番说辞明显有点卖惨的嫌疑,金发少女也显得有些同情,她说:“那我姑且听一听你的提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如果是无聊的话,我可以陪你多聊一会儿,又或者给你捎点东西。”
胡渣男的表情在火光下映照,流露出些许细微的窃喜,随后正要开口,却听闻旁侧的牢笼里传来一句话。
“小女孩真好骗啊,不是吗?”
“谁?”少女急忙看向另一侧,手里的魔力释放出亮光,照亮了另一个牢笼里的身影。
青年眯起眼睛,盘膝坐在原地,虽然身处于牢狱之中,但过于出尘缥缈的气质以及无暇的美貌,几乎使得少女失神长达三秒之久。
苏白皱着眉头,对正在发呆的少女训斥道:“别拿灯光照人的脸,很不礼貌……你以为自己在看迪迦最后一集么?拿着手电筒瞎抡就变成光了?”
“对,对不起……”女孩弯腰道歉:“我没注意到这里居然还有别人。”
“嘶……你居然没死?”胡渣男盯着苏白:“不可能,你都保持这个姿势多久的时间了?从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你就这样,我以为你是个雕塑或者干尸。”
“这叫做龟息和静心,过去在艾欧尼亚的寺庙里学的,扇子妈老喜欢用这姿势了,看着看着自然就会了。”苏白活动了一下身体,自然而然的开口,说出的话和名字有些他自己也并不记得,却说的很流畅:“虽然过去很久,但只是相当于睡了一觉而已,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曾经瞌睡到了极限,就直接大梦千秋……你这么看我,是想学啊?那我教你啊。”
“我!”胡渣男差点流露出暴戾的眼神,他压住怒意:“你可真是不礼貌……睡了这么久,不跟你的邻居打个招呼,直接开口乱说话。”
“苏你妈塞……”苏白双手合掌:“我错了,但我不会改,你这么欺骗人家姑娘,我还不能说了?”
“骗?”少女顿时紧张道:“我怎么被骗了?”
“胡说八道!”胡渣男怒斥:“我塞拉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谈何需要骗这么个小姑娘?”
“因为你待在牢里,只能骗她了。”苏白托着腮帮:“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所有尝试对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姑娘pua的人都是垃圾。”
“哼!我只是打算教授告诉她如何控制魔法而已,这也算得上是欺骗?”塞拉斯投去冰冷的注视。
“嗯,这个方法好不好用,其实立刻能判断出来。”金发的少女也说:“不算欺骗吧。”
“欺骗的不是方法,而是别的什么。”苏白不理会塞拉斯警告的眼神,继续说:“小姑娘,你还年轻,所以自然不懂,不寻求报酬的帮助是不存在的……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你欠下人情,就会留下麻烦,这次被帮助了,下次你就得想办法帮他了。”
金发少女眨了眨眼睛:“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塞拉斯立刻反驳:“我这只是纯粹的善意……”
“编,你接着编……你又不是我,有能力在这个地方坐等五十年,每一个被关押在牢房里的人都渴望着自由,想着怎么出去才是你唯一该做的事,能接触到一个有需求的小姑娘,你可能没有这个意图么?”苏白揭了塞拉斯的想法和老底:“如果你逃出去,第一句话应该就是‘永别了牢笼’。”
塞拉斯恼羞成怒的怒斥:“住口!”
金发女孩被这声怒吼吓到了,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塞拉斯急忙道:“别走!你先等等,我们可以谈谈……”
“啧。”苏白咋舌,眼神里尽是轻蔑。
“我不走。”少女深呼吸:“我逃走了,也担心你会将这件事暴露出去,我也的确需要控制住体内的魔法,但我不想欠下你的人情,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带来给你,我们两清。”
塞拉斯放下双手,他表情几番变化,最后接受了这笔交易:“我需要书籍……关于禁魔石的研究资料,你也是个法师,知道这东西对法师根本就是剧毒。”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说:“让我考虑一下,不论我答应不答应都会给你一个答复。”她接着靠近另一旁的苏白,缓缓走近几步,小声说:“谢谢你……现在我欠你一个人情了。”
苏白目送着金发的少女离开,然后牢笼再度归于寂静。
另一旁的塞拉斯用坐回了地面上,用冰冷眼神注视着苏白,却见到他丝毫不动摇,只能恨恨的移开视线。
苏白心想……我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了。
莲华再度显现:“你已经想起来了?”
苏白点了点头:“记忆有所残存,也有所融合,或许是双重效应的影响,我已经记起来了。”
他看向牢笼之外,这里是秘文塔,德玛西亚关押法师的地方。
德玛西亚是一个符文大陆上的一个国家,靠近弗雷尔卓德且与诺克萨斯接壤,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禁魔国家。
禁魔即禁止魔法,因为德玛西亚建国之初就是一群被法师追杀的流民组建,他们依靠这里独特的禁魔石林作为天堑壁垒建立了德玛西亚王国,由于对法师的痛恨且领土本身的相对狭小,令德玛西亚的法度严苛且凝聚力极强,只是因为禁魔的存在,而让人种从出生起就分裂了。
符文大陆很大,有很多地方很多国家,有神、半神、概念神……属于高纬度力量体系的世界。
并且这次的记忆回溯,并不是第一次到来德玛西亚或者符文大陆,这至少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可能是数百年前,但记忆有些暧昧,倒是见到了金发的女孩时,他想起了很多。
光辉女郎拉克丝,冕卫一族的大小姐,德玛西亚之力盖伦的亲生妹妹,亦是一名天生的法师,所以自幼开始就在禁魔的德玛西亚中艰难的隐藏着自己的魔法。
涉及到她的故事很多很漫长,毕竟她可以称得上是德玛西亚的中心人物之一,也是牵扯到了大部分事件的角色,更是拳头公司的亲女儿,和嘉文四世、盖伦、加里奥、塞拉斯都有着不小的联系。
只是随着苏白的干涉,恐怕也会发生不小的变化,要说对这个女孩人生轨迹的变化,可能不少要归功于苏白,也难怪他会记得很清楚,想记不清楚都很难……就好比你把领居家小女孩欺负哭了几十次,哪怕十几年不见面,听到这个名字也总会回想起尴尬的过往。
苏白心想……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莲华开始问:“既然你都回想起来了,还有必要继续回溯么?”
苏白想了想:“接下来还要回溯多久的记忆?”
莲华摇头:“不清楚……或许你会蹲个几年的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