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但这也没什么不对，恶人自有恶人磨。
谁都可以得个体面，但奥托不行；谁都可以怀抱希望，但奥托不行；谁都可以洗心革面，但奥托不行。
对付这样的恶徒，当然要用最恶劣的办法，要他原形毕露，要他尊严扫地，要他感到绝望。
这才称得上是精彩的复仇剧。
一片狼藉的室内，奥托扭曲的身形重新稳定，魂钢液态化的躯壳不会死亡，但他虚弱的仿佛一名老者，经过癫狂、愤怒、仇恨、后悔、颓然之后，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十分不稳定，这样的失态是数百年来的头一次，金发的大主教靠在墙壁上。
良久，他抬起眼来，奥托的声音沙哑：“你说的对，我不该惹你的……如果早知道会有现在，我一定不会惹你，但这或许就是命运使然，我和你之间只能做敌人。”
苏白淡淡道：“西琳在哪……我已经没兴趣和你交谈了，该看的都看了，你该退场了，奥托先生。”
“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我输了？”奥托冷笑：“我不是一个容易死心的男人，既然你堵死了一条路，我只能不顾一切的走向另一条道路，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奥托并没有太久的沉浸在失败之中，他振作的很快，或许对于一个疯子来说，和卡莲失之交臂早已不是一两次，他已经失望过了无数次，所以即便是癫狂的模样也只会维持短短片刻时间，他会把这份疯狂都吞入肚子里，融为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你还真是不死心，但这样也好。”苏白踏前一步，刹那间，数百道剑气阵列：“我可以碾碎你。”
“苏白，这一次，你可要好好的保护好她啊……”奥托语重心长的说着，声音压抑，仿佛藏匿着看不见的锋芒：“否则空之律者将会死在天命总部，你终究还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呼啸而过的剑气将奥托吞没一空，数以百计的剑气流动形成交错的绞杀场，将扭曲的人形并入其中，圆形的螺旋气场在苏白缓缓握住的手中不断压缩，从一人多高压缩成了一颗篮球大小，等到他松开手时，什么都没有剩下。
苏白冷冷的瞥了眼，对着巨大的荧幕踢了一脚，红色的荧幕破损，露出了其后方遮掩的实验室。
眼前是空空荡荡的培养器皿，器皿上浮现出了光华的切口，被注入了高浓度崩坏能的紫色液体已经重新化作澄澈的淡蓝色，一束光芒照落下来，实验室层层加固的顶层破开了原型的缺口，仿佛被某种力量撕裂吞噬，五米半径的缺口洒落的阳光就落在苏白的脚下。
室内还残留着崩坏能扩散冲击余留的痕迹，这里的工作人员早已经转移离开，一道人影也没有。
可见在苏白到来之前，实验就已经开始了，他想到了奥托手里那个还没打开就已经摔碎的香槟，想必他就是为此而准备的香槟，因为……
“西琳已经苏醒了。”
苏白喃喃低语，他清楚的认识到这一事实，但西琳并不在这里，她去了什么地方？
空之律者一旦苏醒，势必伴随着庞大的崩坏能反应，她一定是想要找回自己的全盛期。
所以她一定会去主动收集宝石，雷电芽衣体内的征服宝石，被世界蛇夺走的渴望宝石，死之律者的静谧宝石，以及火之律者的疾疫宝石……四块宝石，唯一确切能得到的只有征服宝石，这块宝石就在雷电芽衣的体内，她必然的目的地一定是休伯利安号。
……
与此同时，实验室下层的禁闭室外。
符华踢开了房门，房间内，无量塔姬子睁开了眼睛，她诧异的看了眼符华：“居然是你……”
“事态紧急。”符华打碎了姬子身上的枷锁：“你应该还能战斗吧？目前缺乏战力，多一个人都好。”
“我……撑得住。”姬子被注射了能放倒十几头大象的麻醉药剂，此时还有些浑身，身体沉重，肌肉麻痹，她追问道：“特斯拉博士呢？”
“她在你之前就醒了。”符华扶起了姬子：“她正在配置血清……”
“血清？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姬子拍了拍脑袋。
“琪亚娜觉醒了。”符华冷静的说：“她已经成为了完全的空之律者，奥托的试验成功了。”
“试验？你们抓琪亚娜就是为了制作律者？”
“是的……制作，然后杀死律者，通过诱导的办法，减少律者的数量，第二律者并没有被真正意义上的杀死，所以才需要用这样的办法第二次杀死她。”符华冷静的阐述着自己的任务：“这是我的任务，而现在她已经正式成为第二律者，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你开什么玩笑！”姬子爆发出了所剩不多的气力，她将符华撞在了墙壁上：“你让我去协助你，杀死自己的学生？那可是琪亚娜！”
“但现在的她是第二律者……”符华微微张口，她神情有些动摇和复杂，苏白的话萦绕在耳畔，她不敢去看机子的眼睛：“我认为杀死律者是最佳的手段，但现在也许……还有办法可以拯救她。”
“说！”姬子紧盯着符华。
“存在一种特殊的血清，代号为HSN-B46……它的制作需要消耗大量资源，但可以中和崩坏能，能够抵御崩坏能的侵蚀。”符华缓缓说起一项罕为人知的实验记录：“我曾经听奥托提到过一种名为‘弑神之枪’的特殊之物，它通过两种材料调配而成，一种是这种血清，另一种是圣血，一旦完成了弑神之枪，哪怕是帝王级崩坏兽也会被迅速溶解，而它可以用来抑制律者的力量。”
“弑神之枪？”姬子松开手，她没有听说过：“它能抑制律者的力量？如果有这样的东西，为什么天命……”
符华摇头表示不知道为什么天命没有将这类药剂大规模的投入生产使用，她只是说：“如今特斯拉博士正在实验室中查询相关资料，如果她能做出来弑神之枪，面对空之律者，我们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姬子严肃的问：“空之律者，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空之律者，很强，但也并不是无敌，未必是绝对的无法战胜，如果抱有鱼死网破的念想，在天命空港中作战，本就是我们占据着天时地利，胜算尚且有七成以上。”符华停顿片刻，接着说：“但是如果真的想要杀死空之律者，实际胜算不到一成。”
“为什么？她难道杀不死的吗？”
“因为……想要杀死空之律者，你就必须直面远比律者还要可怕的人，那个人才是真的杀不死。”
……
彼时，休伯利安号的甲板上空，有虚幻的空间扭曲正在成型，空间朝着内部压缩坍塌，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空洞，漆黑的空洞仿佛孕育着生命的茧，茧之中仿佛有着什么即将破茧而出。
天空以它为中心开始改变颜色，风起云涌，紫光雷电，层层叠叠交错的空间构造成了复杂的多面体，而在多面体的中央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空间开始发出震荡之音。
一声两声三声，随后茧破碎了，层层叠叠的空间也随之破裂，好似镜子碎裂的声响，宛若莲花瓣瓣绽放，最中央的漆黑空洞之间探出了一只手，白皙的手指，修长的指尖，它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旋即天空之上的风景都在顷刻间发生了转变，宛若打上了一层滤镜，好似多了一层帘幕。
众人眼中的领空都被压抑的黑色所覆盖，在这一刻虚数空间的领域法则已经覆盖在了实数空间之上。
空间的序列被打乱了，因此足下所在的世界都仿佛瞬间四分五裂，每一刻在重组，每一刻都在破碎。
这只是一种风景，一种特殊的景观，它还没有酝酿成风暴，还没有形成灾害。
它只是一种布景，一种宣告，宣告着……女王的归来。
舰桥之上。
爱因斯坦流露出叹息的神情：“还是没能赶上，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出手太快，空之律者已经苏醒，休伯利安号也无法动弹，德丽莎女士，我想我们是走不出这片虚数空间了。”
德丽莎点了点头：“交给我吧，对付空之律者，我不是第一次了。”
博士问询道：“她的数值在四千以上，我建议你最好抱着杀了她的想法去迎战，否则……罢了，我想你也是并不会舍得，只是这样的做法连拖延时间都算不上，我会准备好机甲部队执行支援，只不过也最多只能稍稍拖延一下时间，希望你能多坚持一会儿，否则逆熵可能会破产了。”
德丽莎没有说什么，扛起了犹大，离开了舰桥登上了休伯利安号的甲板，凝视着天空上方的光茧，而在她的身侧雷电芽衣已经抵达了，她一直都在等候命令，但这时已经等不下去了。
“学院长。”
“芽衣，这不是你能参合进来的战争了。”德丽莎呵斥：“你还是退下去吧。”
“现在才想着撤离，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一句轻笑回荡在天穹之上，破碎的空间在顷刻间彻底零落，交错散落的无数空间碎片宛若飞舞的花瓣。
晶莹剔透的光芒照亮了休伯利安，也照亮了凌驾于大空之上的高贵身影。
虚数空间中延伸出紫色水晶般的阶梯，阶梯搭建成一条道路，在阶梯的最上方，令她们熟悉却又令她们陌生的身形端坐于中天。
白色的麻花辫散开，银白色的发丝晶莹的垂落在肩头后背，长至腰际，华美的服饰仿若晚礼长裙，白色和黑色交织的礼服点缀着许多金色的纹路，在长裙之下延伸出了两米多长的裙摆，美丽、华贵却也仿佛一袭戎装，为何没有学过任何服装设计的律者却总是穿着华裙登场，宛若晚会上的高贵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