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不是这次是从地面来的。”达芬奇拿出望远镜瞅了一眼,表情突然变得精彩起来:“那是什么玩意!”
“好像是装甲战车?这难道是逆向工程了shadowborder制作出来的装甲战车?”玛修表情错愕的望着前方盯着一颗老虎头配置着机关枪和榴弹炮管的装甲车:“这风格真是一言难尽……好前卫啊。”
“这么沉重的引擎声,完全不考虑藏匿行踪。”福尔摩斯也看见了已经跨过山丘的装甲车:“为什么要给装甲车的前方安装一个巨大的老虎头?真是完全的意义不明……”
“虎式坦克……吗?”藤丸立香歪了歪脑袋:“这是虎头坦克吧。”
“是吗,我倒是觉得还行。”陈宫和荆轲对视了一眼,两个冲国人表示:“也不是很丑啊。”
高扬斯卡娅挥了挥扇子:“但毕竟只是山寨品,又廉价又粗糙,哪怕大甩卖我也不会要的。”
达芬奇眼皮狂跳:“哪怕是赝品,只要有优秀的地方也是可以夸奖的,我不介意别人抄袭,但开卷考试都抄成这幅德性,赌上我的审美观,不把它给拆成破铜烂铁,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
千叶拉开弓弦,放出一箭,赤红箭矢立刻穿透了装甲车的外壳,然后迅速洞穿了它的内部,看得出并没有驾驶员,也没传来惨叫声,但整个机械从内部灼烧,气缸炸裂后,在距离还有半公里距离时就已经爆裂成了一团废铁,火焰冲上天有十米多高。
“好菜……”
“是因为从者的破坏力太强了,对方只是在试探性能吧,恐怕这玩意是会量产的。”达芬奇走到残骸边缘检查了一下:“光是武装就配置了三种以上,虽然很脆弱,但是内部甚至还有自爆技能,一旦这玩意形成量产,我们在平原地带根本待不下去了啊!超过十辆前来围剿就会很麻烦了,五十台我们只能选择逃跑。”
“不能等它量产了!”立香当即决定:“马上快天黑了,我们设置好营地后,只要达芬奇从残骸里制作出了代步工具,明天立刻奔赴咸阳!对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打长期消耗战根本赢不了,只能采取短期胜负了,目标就一个,打始皇,抢苏白!”
“前辈前辈,还有你的毒!”
“那就打始皇,抢苏白,顺带找寻扶桑树。”立香高举拳头:“谁赞成,谁反对?”
众人默默举起拳头表示呼应号召,场景甚至有点陈胜吴广起义,就差一句名台词的宁有种乎了。
热闹的场景中,高扬斯卡娅打开折扇,见到达芬奇看过来,她眯起眼睛,意识到有生意上门了,想来也是……毕竟想要对付已经成为了机械生命体的始皇帝,光靠普通的办法肯定是不行的,巧合的是她手里也有应付始皇帝的王牌,从阿房宫里窃取来的通信协议机密,这可以制作成加密的电子病毒。
对于从未接触过现代化网络的始皇帝来说,这种病毒是致命的危险。
……
梦醒时分,苏白的意识重归清明,自灾星坠落后,他也避无可避的被卷入了余波当中,虽然避开了最直面的一波冲击,但在坠落的陨石下方作战也的确太过于疯狂了。
结果就是勉强从余波中逃了出来,但为了抵抗冲击波,不得损耗了大量的灵魂力释放出了黑弓的箭矢,最终像是断了电似的倒在了一片原野当中,之后便失去了意识,在睡眠中恢复灵魂力,目前的状态大概是……充电百分之七十吧?灵魂力的损耗只要不伤及本源就能恢复的很快。
睁开了双眼,将眼前的所见纳入视界,内心的第一个疑问便是……这里是哪里?我睡了多久?
【你睡四十一个小时】
系统的回答令苏白脑袋清醒了些许:“接近两天时间的沉眠么……看来这次损耗不小,倒是心脏还是没能完全恢复,这把扎心的刀可真毒,如果有什么解除诅咒的恢复药就好了。”
他看向四周,一片漆黑,空气里有泥土和岩石混合而来的味道。
他伸出手摸向四周,判断自己正处于一片狭窄的环境里。
“看来是落入地下裂缝中了,难怪昏迷了这么久却没被发现,这也是运气好,否则想必现在也该躺在了牢狱里,哪怕不死也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苏白也得敬佩自己的运势了得,正巧掉进了裂痕里,避开了始皇帝的视线,他闭上眼睛能感受到气流流淌的去向,顺着狭窄的裂痕摸索向前。
在裂痕尽头,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凹口,踏入其中才发现这里其实有着地下的天然溶洞,破损的岩壁被什么东西贯穿了,洒落下了一片星光月光,月光汇聚的所在,有一把长枪刺入了岩石大地。
它不像是自然而然的落下,而是笔直的刺入了地面,宛若命中了目标的箭矢,霸王枪的尖端没入了硬度惊人的金刚岩当中,从金刚岩开裂的地方一直延伸出了一条地裂,地裂扩散,最终形成了一条逼仄狭长的道路,而在道路的尽头便是苏白刚刚所躺着的松软泥土位置。
“这……”苏白哑然,他可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好到这个程度,这俨然并不是靠着一句运气就能解释的了,简直就像是有谁救了他似的,在地面开了一道裂痕,隐藏了他的存在,可谁能做到这样的技法?
“简直就像是被什么加护了似的……”他也想不明白,信步走到霸王枪之前,握住了刺入大地的霸王枪,但当指尖触碰兵刃的瞬间,指尖仿佛触电般紧握住了兵器,同时一股久远的令人难忘的记忆潮水般涌来,似乎是残留在兵器上的某些记忆被某种力量所唤醒。
记忆,庞然且杂乱的记忆,被这柄兵器所记录的记忆,涌入……
第一次见面,是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中央,她哼着歌,赤着脚,行走在血泊当中,然后她靠近了,紧接着挥下了一剑,还记得自己的头颅滚了很远很远,滚下了山坡,看见赤红的背影越走越远。
第二次见面,是在功成名就的时候,那天恰逢节日,城内没有执行宵禁,自己提着灯行走在街道上,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子坐在茶摊上,姿态悠闲,自己停顿了很久,没勇气追上去,脖子隐隐作痛。
第三次见面,是在天下大乱之际,从上一个世界仓促间返回这里,本就是逃难而来,显得十分狼狈,那时候在追兵驱赶之下,遇到了正在山脚下看花的她,于是追兵被一扫而空,她站在染血的花丛中央说:“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这世道已经不安全了。”
第四次见面时,自己已经唤醒了会稽零式,并以项羽的身份活动于世,在战场的边缘捡到了遍体鳞伤的她,但仅仅相处了片刻,她就已经离开。
第五次见面时,仅仅是过去了不到一夜,她提着敌方将领的头颅,将脑袋抛在自己足下,说什么不愿欠下人情,这权当作是补偿了,令人哭笑不得。
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她是个和自己太过于有缘的女人,总会在最适合也最不适合的情况下出现,当自己终于找到刘邦的那个夜晚,在那花好月圆的时间里,见到了她被一名老妇人唾骂,唾骂声中她一言不发,无声的收拾好了打翻在地的银两和新衣,默默的走远了,背对着月光,笑声似哭泣。
那一晚,她跟自己说了很多很多,第一次和她有了一次长谈,她说那个老妇人,是她从战场捡回来的孩子,寻了一家人代为养大,每年她都会送去银钱和食物和新衣,但年复一年,她不老的样貌被当做了怪异,而望着不死的怪物,数十年后这孩子的心也终于扭曲了,对她唾骂,让她以后不要再来了。
她说着便嘲笑着自己很傻,笑声很沙哑。
于是她嘲弄着人世,说着求死而不得的言语。
“明明是一个模样,明明话语可以共通,为何如此憎恨我?为何如此厌恶我?只是因为我无法死亡,就应该遭受如此的责难吗?为什么擅自决定了我的存在方式一种错误,是一种不净,是一种亵渎,是一种怪异!我并非自愿获得这样的生命,也很想安静的死去……”
被人世所厌恶,被当做异类排斥,普天之下,竟无容身之所。
月下独舞,顾影自怜。
她哭着笑着,状若疯魔。
自己知道她的心快死了。
于是对她说,说……
“我也是一样啊。”
轮回者,何尝不是求死不能?何尝不是无容身之所?
你与我,竟是如此的相似,承受着近似的哀恸。
自己从她身上找到了共通的伤口,仿佛就像是找到了同类,能够互相依偎着舔舐伤口。
自己本该将一切都告诉她,但不知为何选择了隐瞒,转而使用了会稽零式的人造人之躯编造了一个高明的谎言,一个无人能识破的谎言,或许那时的自己将‘轮回’视作重大的秘密,或许那时的系统连这两个字都严苛的管控着,不能让自己说出口。
虽然言语上隐瞒了真相,编造了谎言,但情感是真实的,只有孤独的人会了解同类的痛。
虞姬敞开了心扉,重新绽放了美丽的笑容,找到了活着的证明,但随着日益升温的恋情,随着没有温度的拥抱,自己的心渐渐沉入深谷,连原本决意告知的真相也一拖再拖,最终……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因为一旦开口说出真相就等于告诉她,你我也终将会迎来离别,自己会继续徘徊在无止境的轮回之中,而你……也将永远的孤独下去。
当编造了一个谎言,就不得不用无数的谎言去掩盖。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和刘邦根本不是争霸天下的对手,而是暗中合作的关系。
自己一心想帮助刘邦登上帝位,完成系统给予的艰难任务,完成这段坎坷的历史。
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一场骗局,连虞姬都不知道,为什么霸王会输给区区刘邦。
自己令会稽零式自绝于乌江之畔,还原了已经偏颇的历史,却也失去了再回来的理由。
自己和刘邦约定过,如若她成功称帝,开辟了新王朝,平定了天下,一定要找到虞姬,按照允诺之时所说的那样,给她一片田园牧歌的安静生活,哪怕后代子孙也必须遵守。
不知道刘邦后来是否遵守约定,但她那么尊重自己,想必不可能会辜负自己的意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