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奥托没有再说下去，他不能将忌惮表述出来，也不能将心底的一缕期待表述出来。
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还活着，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
次日上午，早晨九点许。
苏白穿着一身正装，西服领带，一副要去带头开团的精英人士模样，他没有摘下口罩，而是满脸茫然的站在圣芙蕾雅学园的门口，迟迟没有迈开步子。
回想起昨天晚上和瓦尔特的对话，他突然一阵阵肝疼，一句话形容……猪油蒙了心，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你想找到工作啊，这个好办，我推荐你去圣芙蕾雅学园当老师。”瓦尔特提议。
“那里不是女校？女校我去当个锤子的老师？”苏白第一反应是回绝。
“我就是历史老师，这有什么的？女高中生难道不是大部分中男人的梦想？”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当然，不包括我在内，我已经七老八十了。”
“不，问题不在这里，我没什么文化水平，可不是你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会徒手搓核弹，单手捏飞机的理律，我有什么知识能教她们？”苏白一摊手表示不可行。
“只要你不误人子弟就可以了，你的实力多强心底没数？你杀崩坏兽简直就是砍菜切瓜，而这里好多学生连B级女武神都升不上去，你只要负责简单的部分课程就可以了，教师可是个铁饭碗，跟学生一起放假，带薪休假，岂不美哉？”瓦尔特问：“所以说，有何不可？”
“圣芙蕾雅学园不是极东支部么？是天命麾下的一部分啊。”苏白戳着瓦尔特的脊梁骨：“你堂堂逆熵盟主居然要领天命发的工资？我堂堂轮回者，有尊严，顶天立地，怎么可能接受奥托发的工资！跪着挣钱，我岂不是成了要饭的了？”
“赚钱嘛，不寒碜。”瓦尔特说：“你可以这么想，这叫做拿着天命的钱来反哺逆熵，也是一门技术活。”
“你明明自己都能开印刷行！”苏白摇头：“不行，这个不去，绝对不去，三倍工资都不去！”
“那五倍呢？”瓦尔特继续劝说：“我雇用你去圣芙蕾雅学园当卧底，有你配合着里应外合，至少应对突发事件的时候，会容易许多，我其实在学院中的身份，德丽莎并不清楚。”
“德丽莎认识我。”苏白指着自己：“你认为我是那种见一面就会忘记的路人脸吗？”
“但德丽莎很笨，你说说她就信了，第二次崩坏大战，她也被你救过一次，不会对你抱有很大戒心。”瓦尔特不急不缓的说：“并且，她和奥托已经存在很大的裂痕了，所以才会在这里创建极东支部和圣芙蕾雅学园，虽然在管理经营上一塌糊涂，自己工资都贴了进去。”
“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苏白教学生的本事，他心底非常清楚，想想过去教出来的几个弟子……藤丸立香、新免武藏，虽说都成才了，但过程何其曲折，每每都要上演一次师徒相残的戏码，一考虑到圣芙蕾雅学园里多少的女学生，他顿时头皮发麻。
“十倍工资！”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抛出重磅筹码：“干不干，一句话，错过这村，你就等着去扫大街吧。”
苏白深吸一口气，他原本想要呵斥瓦尔特‘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和底线’，然而对方实在给的太多了，他没有勇气拒绝，于是握住了对方的手。
“——成交！”
就这样，苏白被忽悠今天早上去圣芙蕾雅学园参加来自学院长的直接面试。
这里最初是一座修女院，天命的欧洲总部在几百年前也是从一个教会白手起家。
这里的占地面积很大，且四周相对空旷，并没有太多的建筑物群落，只坐落着几个小区，存在几栋不同的教学楼，在这里接受教育的都是职业女武神，选择这条路后，基本是不可能回归正常社会了，哪怕成为不了正式的女武神，也会在天命的庞大系统下默默奉献。
因此，培育女武神只有投入，没有盈利。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正是这么个道理。
苏白的视线掠过操场上奔跑着的青春少女们，目光流露出些许的悠远，为了世界的美好而战，她们一定是这么信任着，但在这句华美的口号下，到底牺牲了多少，又掩盖了多少，谁又知道？然而不论过去多久，它的表面仍然看上去无比的美好。
穿过教学走廊，来到学院长办公室，轻轻叩门。
“进来吧。”一个童音萝莉的嗓音传来。
推门而入，在办公桌后方，一只萝莉坐在了加高了几十厘米的椅子上，双手抱胸，黑白色的修女服，白发蓝眸，隔了十几年还是没有半点变化的身高和外形。
四十多岁的大妈能装嫩成这样……可以，很强，有资格和我同台竞技。
在一旁的墙壁上，十字架犹大释放出熟悉的波长……它似乎是在跟自己打招呼？
苏白犹豫了一秒：“你好，女武神犹大。”
犹大晃了晃，似乎是在微笑着回礼。
德丽莎瞪着眼睛：“什么女武神犹大，我才是女武神啊！瞧不起我德丽莎是吗？”
“不敢不敢，我只是看低你而已。”苏白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一点点都没长，各种意义上都是。”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目中无人，气死本姑奶奶了！”德丽莎站在了椅子上，双手抱胸，挺着并不存在的事物，居高临下的瞪着苏白：“这就是你前来面试的态度吗？”
“是的。”苏白毫不避讳的说：“我只是暂时找个工作恰饭而已，顺带还有点作为教师的微薄经验，就顺势来应聘了，只是没注意到这里居然是个女武神培育学校，你果然是年纪太大了，从一线退役下来后没事可做，就随便找个学校来挂个名誉校长来充当吉祥物？”
“年纪大了？吉祥物？”德丽莎一脚踏在桌子上：“姓苏的你别太过分！得罪了我，可是要被犹大砸扁的！”
“你家有犹大，我也有神之键，试试？”苏白挑了挑眉毛：“而且我体内的崩坏能数量很少，完全不同于你们女武神，就算你开了神恩结界，也对我没什么影响，收起你的脆弱特效，好好坐下来说话！”
德丽莎气势被压制了，她面露疑惑，明明我才是学院长，为什么会被一个应聘的呵斥，这里应当拿出作为女武神和学院长的威严出来，然后义正言辞的……
她努力的鼓起气势，然后瞥了眼苏白那仿佛打量着刚刚长出乳牙的小奶猫的表情，她直接软了，乖乖的坐了下来，把椅子高度调整回去，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你也坐下吧，正式开始这次的应聘过程。”
她认真的看着苏白：“平心而论，我是不想招聘你作为教师的。”
苏白很意外：“我的实力用目共睹吧？”
德丽莎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他脸上的口罩：“一定要说的那么明白吗？”
“你认为我太漂亮，会抢夺你世界第一可爱的称号，所以看我不爽，想要把我脸刮花，只有我毁容了才能加入？”苏白用机智如狄大人聪明如包黑炭的智商分析了一通。
“才不是啊！我哪有那么恶毒，德丽莎世界第一可爱，而且是世界第一善良的女武神！”她头顶的呆毛竖了起来：“我说的是！你长得这么好看，还好是个男人，不然这群女孩都要集体自闭，可你又是个男人，当老师抛头露面，这让她们将来怎么嫁人啊，初恋是你这个级别的，很难找对象啊！”
“百合不就完事了？”苏白淡淡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整个天命都是橘里橘气的女武神，你敢说你当初和塞西莉亚没点内味？”
“我我我！我不是，我没有！”德丽莎白皙的小脸涨的通红：“为什么要翻这种陈年旧账啊，都过去多久了，是不是齐格飞那天杀的告诉你的啊啊啊！”
她捂着脑袋害羞结束，情绪又明显滴落了起来：“而且塞西莉亚都不在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啊？”苏白楞了几秒：“谁不在了？”
“塞西莉亚，她在第二次崩坏大战中战死了啊，你当时和齐格飞在场，不可能不知道吧。”
“不，我知道是知道……”苏白离开崩坏世界之前，将一颗夏娃之心留给了齐格飞，以女武神的资质，加之崩坏能的强化，只要替换了心脏，做成人偶就能恢复行动能力，虽然还是死者，但是完全的死者，能保留相当一部分的记忆，而德丽莎说塞西莉亚战死，这证明她完全不知情。
齐格飞会瞒着奥托，但不太可能会瞒着德丽莎吧？连女儿都丢在这里，为什么要瞒着塞西莉亚的死讯？
苏白百思不解：“齐格飞到底在做什么？”
“谁知道啊。”德丽莎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他不管他！还是说说你应聘的事，当教师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你必须把脸遮住，不能露面，当着教师的面可以，但当着学生的面不行！”
“只能教师霸占我的美吗？学院长，您这是在潜规则啊。”苏白惊道：“没想到你堂堂德丽莎·观星，四十岁萝莉，光天化日之下，竟说出如此虎狼之语。”
“在我忍不住用犹大敲你的脑袋之前，先把这份合同签了，暂时的雇佣契约，你负责女武神的实际训练课程，和姬子搭配下，她一个人本就有点管不过来，多个人手也挺好，至于工资待遇按照实习期来算，转正后涨一倍。”德丽莎抽出一张合同来：“没问题就签了吧，签下你就是……”
“是你的人了？”苏白打量着上面的条款：“这不会是卖身契吧？难道是魔法少女条约？”
“呸呸呸，想什么呢？不可能的！”德丽莎催促道：“这是经过实际鉴定的条款，都是专业人士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