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如我
“那个，请问这些点心不合您的口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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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这不是自己跟她的第一次对话了。
听到声音的林轶抬起头，对上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时下意识用0.3秒钟的时间回忆了一遍一年多前的那场对话，并得出没有任何异常的结论。
“不，就算不是自己亲口品尝，单纯是从那些人的表情就可以判断出这些食物的美味程度了。”
一边说着，视线偏向一侧两位露出幸福表情的情侣。
显然能够让他们露出这种表情的绝对不仅仅是正在享受的这份炽烈情感，口中品尝的美味也必不可少，相比较而言……
感受着口中依旧平淡的滋味，林轶突然有些怀念起曾经那种腐烂血肉般令人作呕的味道了。至少那还能够证明自己是在进行着“品尝”这项属于智慧生物的举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机械性的重复着摄取与消化的行为。
“但是——”
看到这位奇怪的客人并没有预想中表露出抗拒之类的情绪，天天座理世心底松了口气之余也开始第一次传达自己的疑问：“您似乎无法享受？”
这是一种相当抽象而模糊的形容，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天天座理世就后悔了，她有限的阅历还无法让她将这种感觉很好的描述出来，以至于只能够说出这种像是在故意找茬一样的话语，这样的话就算是被发火也理所当然的吧？
抱着这种后悔的情绪，天天座理世却惊讶的发现这位奇怪的客人依旧没有露出丝毫的负面情绪，甚至像是理解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一样陷入沉默。
“……很明显吗？”
“诶？”
“我的表情。”
放下在杯子里不断搅动的汤匙，以纯粹的询问视线看向依旧疑惑不解的少女，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单单从她的表情反应林轶就已经得到答案了。
“是这样啊……”
轻轻点头，在依旧满头雾水的天天座理世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位置，结账之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而目送着这位奇怪客人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天天座理世心底浮现出某种预感：这位奇怪的客人再也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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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理性，人类本质上依旧是一种感性生物，于是会在疲倦的时候产生怠惰的心理，受伤的时候本能的寻求来自于他人的安慰亦或鼓励……曾经的林轶可以这么做，应该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人，脆弱到如果不借助更多人的力量就无法在世界中生存下去的“人”。
然而，这个前提直到亲手在第一个世界里抛出那管病毒，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瞬间就崩溃了。
“主神，汇报修复状况。”
【细胞衰变进度：94%，预计十三小时二十七分后恢复正常】
【拟态化手臂修复进度：88.1%，缺少必要组件】
在九号智能世界中的遭遇令林轶得到了许多宝贵的经验，然而作为其交换却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首当其冲的就是耗费了一年时间才建立起来的“智能文明”雏形宣告中止，虽然按照拉普拉斯的说法就像是随便一个魔法伎俩就能够将最高权限篡夺修改，但在之后经过主神的解析判断却发现远没有它所说的那么简单。
其中，作为篡夺权限的核心：“机械化心智”的运行原理格外的粗暴，简单点理解就是在既有的智能控制体系上强行建立另一个操控体系，其效果与影响范围与施法者的魔力强度息息相关，并且持续时间也有严格的限制，决然不可能出现随便一个刚刚接触魔法几年的学徒轻易就能够篡夺偌大文明的状况，只能说有着另一个主神碎片在背后支撑的拉普拉斯拥有的各方面条件太过于优越，即便如此它依旧用了一年的时间来确定林轶的控制中枢——右手的存在，才真正完成了对自动人形的最高权限篡夺。
第153章 意志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状况也远没有林轶所想象的那么糟糕，以主神判断“机械化心智”所建立的第二个操控体系持续时间不可能超过太长时间，毕竟若是恒定就意味着那个“机械化心智”的魔法已经超越了普通概念上的魔法，达到“规则”的层次了，毕竟涉及控制的范围与数量实在太过于广泛。
而若是已经具备了能够施展涉及“规则”层次的魔法，直接贴脸一个禁咒甩到自己脸上那还不更简单。
然而因为彼此情报的严重不对等，在确定自己对自动人形的权限失效后林轶立刻就考虑到了最糟糕的状况——很明显，任谁都不会再那种恶劣的环境下还抱有侥幸心理，于是那个时候自然而然的也只能拼尽全力的做出最后的反击。
重力子放射装置，产自于东亚重工，被称为文明禁忌的最终武器。
通过与拉普拉斯言语间试探林轶确定了它并非建立东亚重工的幕后黑手——以它一直以来的表现，如果真的是它做的的话绝不会再那个时候单纯以微笑面对，只会用最“慷慨激昂”的语气将真相揭露出来。
而得知了这个现实，关于第九号智能世界笼罩在漫长辐射期五百年时间里的最后一个谜团也被彻底解开。
“中活性世界的世界意识对世界的干涉影响能力远不是中低活性世界能够相比的，不仅仅表现在它能够以更为直接的形式干涉现实，更表现在它对于各个方面的隐性影响上……”
是的，制造出“重力子放射装置”的既不是那第一位入侵者——主神空间碎片，也不是得到碎片支持的拉普拉斯，更不是作为创造物的铁兽，仅仅是那些渺小而懦弱，被逼迫着走上了绝路的人类。
或者准确点来说，是那些受到了“阿赖耶”引导，以及“盖亚”庇护的人类。
辐射爆发前期阿赖耶与盖亚因为彼此的对抗而两败俱伤，但在注意到“第四方”的出现之后显然是采取了联合对抗的方式，只不过因为内部遭受重创无法像以往一样随意干涉现实，人类稀少的数量以及荒芜的自然严重损害了它们的力量，以至于面对着“主神”的入侵只能被动型的不断防御。
可以说在这个阶段“盖亚”就已经放弃对人类的敌对，否则那种情况下只要它随便衍生出一种辐射病毒都能够在主神的“帮助”下彻底歼灭这些世界的害虫，但它没有那么做反而是用最大的程度协助遭受重创的人类恢复元气——逃离到海域的人类能够发现那座岛屿，甚至是找到那么多资源建立起东亚重工的基地决然不是运气作祟。
随后，联合起来的盖亚与阿赖耶尝试着以那个海洋基地为新起点，以压榨星球与文明的潜力为代价强行跨越了数个时代，让人类以无数“巧合”集结诞生制造出了那唯一一把不应该存在的，用来对抗入侵者的武器：重力子放射装置。
这是一个世界，一个文明最后的反抗与挣扎象征，所以林轶才无法在遗迹里找到任何关于这把武器的制造原理描述，只有一个模糊而忌讳的“文明禁忌”而已。
本来的话这个世界的人类应该利用这把武器对入侵者做出最后的反击，按照林轶在这把武器上面解析得到的数据想要消灭铁兽完全不成问题，一旦消灭了铁兽，本来作为敌对的盖亚不再继续内战，人类自然也能重新夺回对世界的掌控并发展壮大，直到那一天彻底将入侵者驱逐出去也说不定。
但这一切，都随着一种思维的转变被摧毁了。
掌握了无法掌握力量的人类并没有世界意志预想中的使用着它进行战斗，他们只是对于这无从掌握的力量感到恐惧，乍看之下这很不可思议，然而联系到人类二度以自己创造的核武器摧毁了自身文明的过往会产生这种想法反而是理所应当。
为了避免第三次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最后一片乐土摧毁，人类选择将这最后的“武器”封存到机械的手中。
——人类相信机器，甚至于相信自己。
在入侵战争中饱受重创又压榨了最后一丝潜力的世界意识对于这一切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希望流逝并且在那个疯子的手中覆灭。
从那之后，文明与世界的最后反抗与挣扎象征就变成了绝望的复仇工具，它只是在残留的最后一丝仇恨驱使中不断等待着能够使用它对向凶手的存在，直到自己的出现。
时至今日林轶依旧清晰的记得，自己从那个东亚重工的安全守卫也就是机器人手中夺取到它时那简单得过分的流程，几乎只是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进行反击就得到了这把武器，只不过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林轶都没能将它解析并进行实际使用。
“理所当然，这只是失败者用来对入侵者进行复仇的工具，能瞄准的对象早在一开始就已经锁定了。”
在当时的九号世界里，这把“重力子放射装置”只会对两个个体产生反应——
世界的第二位入侵者：林轶，
以及世界的第一位入侵者：拉普拉斯
只有将枪口对着这些失败者所仇恨的入侵个体，它才会绽放出那份超越时间与空间的分割，以无数毁灭与绝望凝结的复仇之光……
“到最后我也只是给它当了一次打手而已。”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林轶意外的并没有太多的愤怒或者沮丧情绪，被当做打手这一点固然让人不爽，但就结局而言他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文明的复仇已经完成，只要离开了那个世界重力子放射装置就彻底从复仇的工具变成纯粹的武器，无论瞄准谁只要扣动扳机都能够发挥作用。
而另一方面，自己也的的确确是靠着它才成功消灭了拉普拉斯……所接触到的第一位与其它主神碎片相关者。
第154章 焦点转移
早在第一次从主神那里得到它只是残缺的一个部分时林轶就想象过是否除了它之外还有其它类似展开“修复”行动的主神碎片存在，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也做好了与它们以敌对的立场进行接触的准备——完整的主神只能够存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