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果
“灵魂水母？”
“她清楚库拉拉那孩子的情况。”六宫良指了指黑刀姐姐。
后者嗯了一声：“我知道。”
“那么，稍后再见了。接下来的旅程我也很期待。”六宫良招了招手。
黑刀姐姐觉得自己的桃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
短暂告别了黑刀姐姐与狄希之后，六宫良原路返回到月光祭坛后方的山坡上。
辉石龙亚杜拉匍匐在地，感应到他的到来之后重新从地上爬起。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利耶尼亚的神授塔，你还得辛苦再为我跑一趟了。”六宫良跳到了亚杜拉背上，拍了拍它的头上。
亚杜拉觉得这个男主人的话语并无任何意义，真要觉得它辛苦，为什么不给它找一头龙，反而是每天欺负弱小的它？
慢慢地从地上起身，亚杜拉扇动背后的翅膀腾飞而起，逐渐地消失在这片领地。
两个小时后。
时间来到下午，六宫良骑乘着亚杜拉抵达了神授塔的顶端桥上。
两名神皮使者死亡的尸体倒在了地上，于六宫良头顶上方，他打开AR视角，发现了菈妮那把随身携带的猎杀指头刀的红光。
没有继续多做停留，六宫良直奔神授塔尽头，乘坐着阶梯往上抵达了顶端。
位于一座类似于宁姆格福神授塔，盖利德神授塔一样的空旷顶端，不远处的中心一身雪魔女长袍的菈妮站在那里。
见到六宫良的到来，她抬起兜帽下的眼眸：“你的表情不错，似乎黑刀之首已经臣服于你了。”
六宫良嗯了一声：“差不多是如你所说的那样，你早已清楚她们的选择？”
“不。我只是知晓你手持着葛瑞克那枚从‘黄金’葛德文继承的大卢恩，而那位黑刀之首就算从封印监牢里出来，选择并不多。看样子她并不甘心就此沉寂。”
菈妮话说了一半，忽然顿了顿语气，打量着六宫良身上未有丝毫战斗的痕迹，蹙起眉头：“你没有使用我给你的那件颠倒像，就直接到这里了？”
六宫良：“我骑着亚杜拉直接落在神授塔的桥上的，有什么问题吗？”
“并没有……只是本以为给你收容一个厉害的部下，但结果却并不如我所想。那件颠倒像能够通往卡利亚书斋，曾经效忠于卡利亚王室的魔法教授米莉安就是书库的守卫者。
我并不适合出面，但你如果用实力击败她，拿着那把暗月大剑，她也许会承认你是新的效忠者。”菈妮否定说。
六宫良朝着下方的卡利亚书斋扫了一眼，透过AR视角确实能够看到一柄魔杖的移动轨迹，想必那就是魔法俥教授米莉安了。
“好吧，你来这里说给我最后的礼物是什么？”六宫良询问说。
菈妮无声地从袖袍下拿出了一道犹如蜈蚣般的白色咒痕：“这就是你曾经所追逐的东西了。”
“死亡的咒痕？”六宫良通过AR视角的记录扫描，白色的咒痕周遭覆盖着象征死亡的黑光。
“你我初次见面时，提到过这方面的事情。在常理而言半神的死亡，那会是一道圆形的环。不过在阴谋之夜那一晚，‘黄金’葛德文死去，而我舍弃了自己的身体。
这一点，与黄金律法“神人不会死亡”产生了悖论。
作为‘初始死者’的我们，葛德文的死亡象征着灵魂初死者，而这道死亡的咒痕则是象征着肉体的初死。这件物品，对你而言应当有特别的意义。”菈妮解释说。
六宫良盯着眼前的死亡咒痕：“确实，如果以它作为锻造材料的话，大概能够完成一件对肉体‘即死’特性的装备。不过，这是从你的身体里取出来的，真的给我吗？”
视线渐渐地转向了地上的破碎树根周围，正常进入神授塔的情况下，无论是利耶尼亚那一次，还是盖利德那一次，这里都会漂浮着一个大卢恩的圆环。
然而这一次，中心处只有一具被烧焦，身高如同稀人一般巨大的女性尸体。她的背部出现的凹陷位置，刚刚好与菈妮取出的死亡咒痕一致。
“嗯……我早已经舍弃了这一切。它对我而言已经失去意义。”菈妮说。
六宫良望着地上在AR视角里闪烁着光芒的尸体：“既然对你已经没意义，那这具半神的尸体也能够给我吗？”
菈妮：“你想做什么？”
“我想给你做一具新的身体，这具身体很高大，骨架也很饱满，如果以这种形象出现在精神世界，下个夜晚……”
六宫良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菈妮周遭已经浮现出了随着她情绪失态而调动的魔力，暗月的冰冷包裹在六宫良的身体周遭，她的兜帽的眼眸里充满羞恼，训斥地说：“要转换形象，灵魂才是基础，随时都能够办得到。你不用筹谋着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诶，下次可以自己变吗？”六宫良诧异地问。
菈妮：“……”
她的人偶身躯上没有体温，但灵魂上已经感觉到要渐渐红温了。
“够了，你的脑子里只有这些繁衍的想法吗？我绝不准许！”菈妮羞耻的伸出手，直接把地上的尸体覆盖了一层黑暗的光辉，直接拉入自己的暗月魔法之内，防止对方再出现什么离谱的言语。
待到暗月魔法消散，她花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长出一口气：“你应当把事情放到正事上来，双指之后还未完全结束。身为我的王，不要再说这些话让我蒙羞了。”
六宫良盯着地上消失的身体，颇感遗憾地说：“好吧，这件死亡的咒痕报酬，是不错的选择。这样一来的话，我们之间订下的契约，也算是圆满了。
猎杀指头刀的改造，那把刀应该不错吧？”
菈妮嗯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心神受到某种间断的影响不禁一顿。
下一秒……
对面属于她的王，体表已经泛起了一层湛蓝的光芒。
90 订单完成，「调合Δ」
“这种气息是？”菈妮语气带着困惑。
但同时间，她也感觉到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认同感，像是在之前双方订下的契约达到了‘确认收货’的条件一样，那种让两者心灵之间的渴望构筑的桥梁消失了。
她不再感觉到对方心中想要帮助自己的愿望，仅露出的瞳孔里也多了一丝不满。
“正常的雇佣契约完成。”六宫良面不改色地回应。倒不如说猎杀双指之后，她的订单完成提示，已经来的有些太迟了。
此刻，环绕在六宫良的脑海里，已经响起了一阵连续的电子提示音，在记录日志上刷新着。
【您已完成‘菈妮大订单（5星）’，经过一段专注的锻造。部分月之魔力转换为技能等级强化。】
【当前检测契合能力“调合γ”，可晋升至-“调合Δ”，预计十二小时经过完全编织而成。请做好准备……】
天空之上，透过蓝色的微光，神授塔的顶端上空出现了一层黑暗的涟漪，一丝丝的暗月能量从上空涌动，开始灌注在六宫良的身上，让他当下的体表开始覆盖了一层漆黑的光芒，让他短暂变成了一个光人。
作为最近距离查看这诡异现象的菈妮，即使在昨夜进行过的深度交流，现在也不禁浮现一种‘他还有事情瞒着我’的感觉。
“这不是你的律法……为何在汲取星空的暗月能量？”菈妮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异的体质。
而且，暗月是属于她的律法，为何对方能够调用这些能量？哪怕这股汲取的能量并非是以她的身体，而是来自于星空之上。但菈妮事先也知道象征着他的力量体系颜色，是纯粹的湛蓝。
“只是一种转换而已。”
听到六宫良的话语菈妮思索了起来，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头看着手里的猎杀指头刀：“因为那个订单契约交易的关系，强制进行的一种‘自我实现’的转换么？”
六宫良：“……”
侬 她总是能够如此聪明，不过六宫良也并无任何被看破的心虚感。
当下的这种情况，就像是制约与誓约。当锻造者系统的订单建立，在确认完成了雇佣者的诉求。自动会反馈一种锻造者强化奖励。
过去是身体机能，但在他的身体抵达了全属性S‘人上’，则变成了技能强化，这是属于六宫良单向自我反馈，而非来自于菈妮。
“是的，尽管这一次汲取星空的力量，让六宫良感到一些意外，这或许是侧面说明，你与我相性很好。”
菈妮古怪地问：“你这样需要持续多久？”
“大概半天的时间左右。”六宫良回应说。
这一次要如此长久，他能够感觉到调合的能力不仅仅是作用于材料方面，也可能作用于自身。
随着持续传递而来的能量变得狂暴起来，挤压着他的体内韧性。犹如昨夜的魔女驰骋，吞噬着他的剑一样。
这种体验很奇妙。
不同于细胞与骨骼上的强化，反而更像是内脏区域的转变，为了给予技能带来更流畅的运用。
“唔……”六宫良不禁发出一声。
菈妮打量着他现在的状态：“你好像有些不对劲。暗月象征着我，那些试图追杀我的刺客，恐怕会靠近过来。我会留下来一段时间，等你结束。”
说话间，菈妮已经转身走到了神授塔的边缘，张开了魔法结界从顶端围绕了一圈，遮蔽了六宫良强化所带来的波动。
六宫良朝着不远处的她瞥了一眼，默默地重新回到这种强化的感官当中。
暗月的能量转换为湛蓝的色彩，从空气当中开始渐渐遍布四周扩散，而六宫良在这片粒子风暴领域里充当了风暴眼。如同之前在驿站废墟地下完成构装的能力一样，调合的特性随着他当下的强化意动，很快地让周围的事物开始进入冶炼的状态。
嗞嗞——！
就这样，充满了绚丽的光景一直持续……
半天后。
维持在利耶尼亚神授塔顶端的光亮缓缓地消散，六宫良的脑海当中传来了一声。
【“调合γ”已晋升至-“调合Δ”，本次强化已经完毕。】
受到一直以来的粒子领域调合冲刷的菈妮，回过神来也当即解除了结界的范围。
她重新回到了六宫良的面前，看着眼前身上浮现出淡淡微光的身影。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在漫长的强化当中，被粒子场域调合自动所优化崩解。对此菈妮不禁暗自皱眉：“你最好穿一件衣服……”
“你可以扶我一下吗？”六宫良询问说。
菈妮感到不解地盯着他，却还是顺从了自己所选择的王。只不过当她走过去靠近六宫良的身躯那瞬间，她身上的雪魔女长袍受到体表的光晕影响，自动覆盖了一层蓝光。
白色的羽毛服饰，在蓝色微光当中被直接剔除了体表的杂质，精炼为一团更加纯白的羽毛。
“只是如此吗？”六宫良自语。
菈妮奇怪地注视着他的面色表情：“你好像很失望这种结果，是出现了错误吗？”
“不……”六宫良心虚地摇了摇头，他所期待地是如同往常一样的‘爆衣’效果，但这一次情况并不理想。
然而，回味着当下的感觉。
这一次强化比起【构装Δ】那一次强化一切的失控效果，【调合】这项能力明显更加温和，即使当下处于六宫良所不熟悉的提升感，却也没有造成太多的破坏。
况且，就如同他在强化之初所猜想的那样。
这一次带来的作用不仅仅是体现在锻造之外，他的身体本身作为‘人间兵器’，这一次的强化也提供了一次洗涤。不同于在身体基础上的增幅，更像是一种在原有的固定属性上，让全身达到了更流畅的体验。
类似于生命归还，但他的身体本质来说已经不能够称之为正常的人类。所覆盖的效果，更多是在保留人类基础的造物下，还能够拥有‘人上’的自适应性。
六宫良试着缓缓地收回调合的能力，让一切消失。他原本的肌肤上没有了光晕的遮蔽，呈现出透明的星之彩流光，与象征着人类的鲜红一同环绕。
“不可思议，你的律法完全是以自身开辟。”菈妮盯着他的身体变化。
六宫良：“我更愿意称呼为打铁的技能特性。”
菈妮摇头说：“但就我看来，这就是律法、或者是你口中的权能。”
“好吧！”六宫良并未纠结这件事，舒缓了一口气。
“还有，你我的心灵连接消失了。”菈妮语气有些不快，她所指的乃是精神联系。
六宫良心底暗自无语，订单雇主与锻造者之间的联系，基本只是维持在那一刻而已。达成了对方的渴望，自然会消失。
不过这番话说不说并无意义，他反而带着打趣的问：“你开始回味那种感觉了吗？”
菈妮否认：“并没有。”
“我开始回味了。”六宫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已经变得黯淡的夜色：“天色已经不早了，也许我们还能够继续交流一下。那种精神之间，灵魂上的联系。”
菈妮：“……”
她所说的可不是那些。不过对方投过来的目光，却是让她心中也感到一丝好奇。如今这样状态下的他，对方的精神世界那座门扉又会是何种情况？
嗡嗡——！
一缕光耀从菈妮的脚下浮现。
暗月的魔法从她的脚下浮现，形成一团黑暗从神授塔顶端四面八方环绕过去。以当下的环境为区域，重构了一层在现实世界基础的精神世界。
周遭的环境依旧是神授塔，但两人的场景周遭却已经多了黑色的月亮与银色的门扉。
“好像并无不同。”菈妮观察对方身后，门扉的缝隙依旧未能够打开。
“不，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的。”
菈妮：“？”
还不待菈妮得到解答，忽然之间场间荡起一团蓝色的粒子包围了她的身体周遭。
“构装o强化！”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