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果
“你身上除了那根尾巴，就没有吸引人的地方。”六宫良莞尔地说。
“可真敢说啊！”
W呼出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算了，有点大意了，我不该就这样擅自把自己的心理想法表露出来。这样被你这个家伙逮到，岂不是完全站在弱势了。”
六宫良摊了摊手，颇感无语地说：“话虽如此，但这次是你特意拜托我的吧？”
那只不过是当时目睹到了自己所憧憬之人的尸体在活动，被利用投放到战场时失了智的话语……W心中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
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不会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佣兵生涯当中W已经见过无数自以为合作过几次，便认为找到了伙伴的佣兵却被毫不留情地背叛，或者是对想要洗手不干，却被团队当成弃子弄死的事实。
佣兵这种职业，一旦暴露自己的真实，也就离职业生涯终结不远了。
但是那份短暂露出的软弱，还是被对方回应了。
“好吧，我需要你的帮助。但不是之前那样让你来帮我完成，我要亲自动手！”W眼中多了一丝迷茫，但迅速又变得坚定了下来。
【叮，您已触发‘谒见特蕾西娅（4星）’：为过去憧憬尊敬之人的萨卡兹之王特蕾西娅的尸体受到亵渎，请为W的团队提供相应的兵装！】
一道电子音从六宫良的脑海里响起，让他的表情不禁为之一怔。
泰拉这边还真是总给予自己惊喜，从第一个自家老婆塔露拉开始，到阿米娅小兔子、耀骑士临光这些雇主，如今又来了一次。
不过这也可能是这片土地的人们过得并不是那么好的原因在其中。如乌萨斯那样压抑的环境，如眼前伦蒂尼姆被破坏的废墟，包括歌蕾蒂娅、蒂蒂她们的故乡还面临着‘污秽海嗣’的影响。
对比六宫良所去过的世界当中，恐怕也唯有‘亚楠’那个根本看不到希望的世界超越这片大地的苦难了。
同样在此刻，从心底感受到一丝奇妙把两人联系在一起的临时契约，W忍不住怪异地朝着六宫良看来了一眼：“这声音……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平时挂在嘴上的‘你渴望力量吗？’的真相。”
“我也没有想过，你会有如此纯粹的时候。”六宫良感到很微妙地说。
过去在自家老婆塔露拉大订单系列当中，W与霜星她们是触发过一次任务，不过那是以整合运动的意志进行。这一次则更像是W自己个体的意愿，取而代之，这份单独的信念也超越了原有的3星。
“这个声音，就是你过去执着于塔露拉那个德拉克的原因吗？”W好奇地问了一句。
六宫良没有隐瞒，坦承点点头：“嗯，她是我第一个雇主。人们总是会怀念自己的第一次。”
“不过这个契约，似乎需要我提供材料？如今我这里的局面你也看到了，顶多只能够给你收集一些普通的源石、较为罕见的，大概只有卡兹戴尔一些巫妖生前的物品我知道在哪里，但这点对你应该也没有太多吸引力吧？”W很直接地说明了自己现在的窘境。
因为看到过这家伙在主世界那种华丽的兵器，她也不认为如今自己能够提供那些。
“这个不一定。每个位面都有自己的能量体系，这个世界的巫妖材料，放到另外不同位面的规则，也许就是一种未被录入的法则材料，可以直接写入其中。”六宫良解释说。
“就像是切尔诺伯格连接的另外一边一样？”
六宫良嗯了一声，主世界确实是一个充满了魔幻色彩的地方。像之前回来所看到的那些新的强者情报，有的便是以六宫良刚刚说的偼利用‘世界还不存在’的异世界物品，获取一种额外的法则。
“好吧，这个我可以为你解决。但我也不认为这些足够。你之前说过来这边，还有其他的想法到底是什么？说起来，你这次主动来泰拉，本身就很奇怪。”W感到狐疑地盯着他。
他们也许已经变得与过去不一样，会被一种名为‘情人’之间的关系影响，对方也完全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请求而来。
但……
这应该只是对方到来的原因之一。
虽然这样想有点太过不自信，但W认为对方家里装的女人每个都要比她这种流浪的佣兵优秀，愿意放下所有过来只能够说很小的概率。
六宫良微笑地说：“我这次来泰拉这边，主要是主世界那边没有太多事情。还有我回来时完成了一种提升，如今能力还没有完全熟悉。”
W挑了挑眉：“所以，试验能力也是来的一部分原因？”
“正确地来说，驱使我抵达这里的有三个因素：①是你的请求支援，我们的关系没有不互相帮助。
②我的身体‘同质化’需要一个试验场，但我无法保证在主世界使用，是否会被天外的古神盯上，丧失所有理性。
③我也是整合运动的一员。”
六宫良把自己到此的理由说给了W。
后者的红色瞳孔里，变得更加奇怪了：“虽然我有所预料你会带着自己的目的性，但没有想过你真的还会把自己当成整合运动的一员。
感染者，那是在泰拉这片土地上最为绝望的一群人，当感染了矿石病，就要担心在某一天因为抑制不住体内的结晶化，然后变成了源石粉尘颗粒。
而你具备着前往异世界消除的力量，本质上来说你根本就无法与那些能够看得见自己注定会消亡的命定之死感染者，是截然不同的，工匠。
你无法与他们真正地感同身受。”
“这话就有点太令人伤心了。我到现在还会怀念着塔露拉提供我材料，让我安安心心在地下仓库搞机床制作，开发源石装备的时光。当然，你和弑君者帮助我进行体能训练，也是一种不错的调剂。”六宫良平静地说。
W愣了愣，一时间怔然在原地也不禁回想过去的日子。不过，她很快地就驱散了这种心情，露出了不屑的嗤笑：“那只是塔露拉当时没有潜入切尔诺伯格的陌生人，想要让你这个炮灰作为替死鬼进去。”
“我知道。但那样的时光还是很幸运的。不用考虑被古神盯上，不用自己来主导多人的生存，不用担心一个失误就会造成无数寄托自己身上的生命消逝！
只需要你们替我负重前行，我就可以后面安心打铁。”
W毫不留情讽刺地说：“呵……你还真是个恶劣的家伙！”
“总而言之——如你所言那般，我或许是无法与感染者感同身受那份无力的绝望。但我最初的力量，最初所设想的愿望都是在这片大地所衍生的。如今我已经完成了曾经夙愿的一环，选择在这里重现我的曾经那份愿景，自然是最好的。
这种心理，就像是人们在考了不错的成绩，会回到原来的上学的地方宣传一样！”
六宫良缓缓地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W的面色上却已经不由自主去回忆过往面前这家伙提到的夙愿是什么，他们第一次的相见是在切尔诺伯格一家工坊，那里曾经有五个滑稽的幽灵小队干员。
这个家伙，当时还是作为她的马仔小心翼翼在那里当间谍收集情报。
“你当时的想法，莫非是想开一个武器店？”
“不……当时我想的是【如果我有让源石侵蚀的力量为我所用，我要把你们几个利用我的臭女人全部都感染】受制于我。”六宫良摇头说。
W莞尔地说：“那个要怪塔露拉，我只是听命行事。不过……”
“你提到了源石侵蚀，你这次所谓的提升，莫非是关于天灾武器之类的？”W的表情面露思索：“我以前好像从弑君者那里听过，你想成为什么行走的天灾？”
六宫良纠正了她的错误说法：“正确的来说，是“人间兵器o六宫”！”
“听起来是个很羞耻的名字。”W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
然而，
在下一秒，她看到了对方脚下释放开始释放出来的蓝色光芒。
4 “侵蚀”
钢铁变成蓝色的结晶，沿着两人周遭环境的炉火，铁锅、乃至里面的沸水与煮烂的土豆，都在逐渐地变得了一片晶莹剔透。
透过帐篷内的灯光反射，把原本周遭泛黄的场景，都在这一刻转变为一种更加华丽闪耀的画面。
W的瞳孔微缩，脚步下意识地抬了起来，她的鞋子的底部并没有被直接渗透变成一双水晶鞋令人松了口气，但与之相对这一刻她也瞬间领悟了面前这个人的力量展现。
“这个就是……弑君者口中的那个行走的天灾能力？”W忍不住地发问，她的手掌戴着手套，在变成结晶的桌子上试图触摸。
这并不是让人产生幻觉的源石法术，真实而又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递而来，W还能够感觉到这些结晶当中的一些振动频率。
只不过，当她试图发动一下自己的爆破能力之时，却发俳现这些结晶并未产生任何的传导反应。
W很诧异地盯着六宫良：“并不是源石结晶吗？”
六宫良回答说：“性质上来说的话，它们只是我释放出去的粒子结晶化现象，目前还不是源石介质。”
“目前？”W挑了挑眉，敏锐地抓住了这个人口中的关键字。她狐疑地打量着地上的这些犹如沥青一样铺砌的纯粹结晶颗粒，考虑到刚刚释放的速率。
如果这玩意儿能够转变源石侵蚀，以这个家伙自身作为核心能源扩散的话……
稍微仔细思索一下两人在龙门时，对方的这份共振领域的力量便已经足够传递百米之外，以当下W对面前这家伙的了解来判断，实力几乎已经超越认知当中的数十倍了吧？
就单纯在主世界听闻什么覆盖一座城的力量，倘若这些全部具备转换的特性，那也确实符合‘行走的天灾’的形象。
“你这种力量，释放出来会永久更改这里的结构？”
六宫良神秘地笑了笑：“当然，它的作用远不止如此。”
W听着她的话语也没有再继续多问对方的能力详细情况，虽然不清楚对方打算用这种给自己展现的这种半成品能力最终能够做到什么，但她已经能够判断出，这种能力至少是能够覆盖到整个伦蒂尼姆的。
这些在之后到底是变成源石侵蚀的天灾，还是引发如同她在主世界看到的量子潮汐，暂时都已经无所谓了。
“现在的问题还是回归到现实吧！你了解了我留在伦蒂尼姆的渴望，我也差不多理解工匠你这次来到泰拉的想法。
但就目前而言，我们还缺少材料，要给我的团队整备好，我恐怕得暂时离开一趟。”W透过帐篷的幕帘看向了后方的几个帐篷担架内的身影，她大部分的部下已经在数日前那场战斗当中被卡兹戴尔消灭，如今也只剩下这些了。
六宫良点点头：“那我之前提供的一批兵器你们应该还有收集吧？待会儿给我看看，是否能够修复。”
“这个我让其他人待会儿帮你好了。”W的表情上有点尴尬，她之前虽然考虑过把战场上收拢的武器拿到切尔诺伯格修复再回来。但没想到随口一句给予对方部下的传话，他就真的过来了。
“也行吧！你的星碎铳如何，需要我帮忙看看吗？”六宫良询问说。
W把自己腰间的星碎铳晃了晃，否定说：“这个我待会儿还要拿出去用，还是等到你的新装备打造之后再说。好了，和我一起出去吧！接下来我也该为你收集材料了。”
说话间，W已经主动走出了帐篷之外。
她带着六宫良来到了深处帐篷内一个穿着红衣，手持着铝热刃的萨卡兹的面前：“Konrad，工匠这边的处理就交给你了。”
后者勉强地抬起头，压了压自己的帽子：“明白，头儿。”
“这是你的心腹？”
“没有那种东西，大家都是‘伙伴（aibo）’啦！总而言之你接下来的问题如果处理不了就找他好了，记得别把我这群部下给全部调走了哦。”W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她所聚集的这群佣兵基本都是切尔诺伯格那边整合过来的，鱼龙混杂。
论信赖的话，不如说是他们更想要自己从切尔诺伯格那边搞到的源石兵器，才愿意听自己的命令。
仔细想想，贸然地把这个锻造的家伙引过来，自己回来一趟发现自己的马仔全部背叛，似乎也都是有可能的吧？
匆匆地起身，W的身影直接攀登到头顶的一根管道上，顺着错乱的管道体隐没在黑暗当中。
留在原地的六宫良看向了面前萨卡兹：“Konrad……康拉德，我就这么叫你吧？”
“随便你怎么称呼。我知道你的存在，工匠（Artisan）。杀死了整合运动领袖‘暴君’塔露拉，统治了切尔诺伯格的男人。
谢拉格半年前炸穿了雪山改变了自然地貌的天灾武器，还有W提供我们的装备，都是来自切尔诺伯格的你。”康拉德沉吟说。
六宫良挑了挑眉：“看样子你很了解我，那我也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了，你们的装备在哪里？”
“稍等一下。”
十来分钟，康拉德把提着两个金属大铁箱走了过来，打开门锁可见里面一排排残破的兵器：“这些就是我们在战场上所能够收拢的了。”
六宫良随意地把伸入其中，取出了其中一把断裂的剑刃：“这个是刃口出现了缺口，是遭受过比这把剑更加锋利的武器？不……”
“是几天前的护城炮。原来的使用者已经死了，我们拿到这把剑的时候只有上半边的身子。”
六宫良马上放下，又拿起一把弯曲的刀刃，其情况则是遭受到钝器打到弯曲的，不禁皱了皱眉。
他很快地从这批武器当中继续观察，发现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差不多。弯曲、刃口被轰击断裂，还有一些装备术式填充的核心被破坏的核心。
康拉德见到他的神色，委婉地问了一句：“有多少能够修复？”
“全部修复都没有问题，倒是使用方法让我感觉有点浪费。”六宫良低语说。
源石兵器系列的种类在于特性方面的效果，如【锋锐】、【破甲】、【抗性】、【火焰】、【血之狂暴】这些。这些武器当中，大多数都没有发挥极致的效果。他作为锻造者能够看到这些武器使用的痕迹，都只是停留在粗暴的表象上面。
六宫良呼出了一口气：“稍微给我腾一个地方吧！”
“好。”
不到一会儿，康拉德带着六宫良从管道仓库的通道，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墙壁的门扉地带。如果把伦蒂尼姆整个地下设施作为游戏地图来判断的话，那么六宫良通过金属墙壁穿过的一角后的书房大小金属设施空地，应该是抵达了伦蒂尼姆地下中层区的‘隐藏房间’！
房间内两边呈现封死的状态，除了刚刚步入的通道，另外一边则是一面由无数管道所组合在一起的巨大墙壁。
“这里是我们这片地下区的尽头，上面就是上层区了。这里应该是最为安静的地方，也有日光照射。不过则要小心一些地上巡逻的深池士兵与卡兹戴尔的萨卡兹！”康拉德提醒说。
六宫良得到了他的提醒后，表示了然地点点头。
待到他从自己的虚空背包内取出相关的冶炼工具，康拉德面色惊愕，旋即也很识趣地主动退了出去。
六宫良把两个箱子里的残破武器，放在了工作台上，展开【共振】领域。
修复这些曾经已经打造过的兵器，对于六宫良来说并不算困难，但考虑到自己装备最终持有的群体，六宫良决定这一次还是把那些看起来很有用的主动特性‘血之狂暴’类型的，全部覆写成【锋锐】、【破甲】、【抗性】、【火焰】这些被动的术式。
3个小时后。
一阵嗡嗡般的声音在管道空间内响起，伴随着源石能量的波动在空气当中溢散，最后一把暗红色的刀刃被修复完成。
闻声而来的门口，W已经从外面返回，提着一些染血的包裹材料，还有以前六宫良送给她的戒指内取出了一批材料丢在了房间里。
“你这边修复完成啦，我这边收集的材料也搞定了。”W呼出一口气。
六宫良打量着她裤子身上沾着血污：“你出去搞了个大事？”
“来源就别提了，几个人渣干掉也很正常，你看看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弄。”W指了指地上。
六宫良并没有去看地上的材料，反而是落在了之前萨卡兹康拉德提到的背后墙壁，那排管道的另外一边，透过AR视角穿透看到了一排制式武器的移动痕迹。
管道传来‘噔噔噔’脚步声，向着他们这边靠近过来。
六宫良皱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