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心纸鹤
这个时候罗兰必须站出来,用敌人的哀嚎谱写出一首战曲,用魔物的尸山血海来压住恐惧,他要站在这里,如不可撼动的堡垒,成为阳光下飘扬的战旗,把希望传递给所有人,让他们再次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领导者们面对神秘应该做的事情,在其他国家是英灵们,在这里是罗兰。
神秘的强大与恐怖是无法估量的,甚至远超于任何人类的刑罚,精神崩溃的战士宁愿被军事法庭审判也不愿上战场,血肉横飞的白刃战最是能造成心理创伤,只有同等甚至更重的东西才能压制住这些,让一个人发着抖拔出刀刃。
例如民族的荣誉,对神秘的仇恨,保护家人的责任,坚定不移的信仰,最重要的是带领他们,将他们团结到一起的强者为士兵们提供的安心感与希望。
蝙蝠翅翼扇动的声音响起,上空也再次变得明亮起来,幽灵们的惨叫还是那样的刺耳,罗兰的身体漂浮在空中,继续着永远也剿灭不完的杀虫工作。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坚持下去,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并不是毫无准备,信号弹的光芒已经在视线的一角闪过,按照计划,德雷克应该已经开始召回他了。
罗兰在天空中没有动作,只要三次他没有反应,德雷克就会发现情况不对,应该会去找达芬奇或者贞德,到时罗兰的情况她们自然就知道了。
说起来,今天是圣诞夜啊,圣诞弥撒还顺利吗?
天空中瓦尔基里的尸体自身边坠落,碎肉与流淌的鲜血如雨,罗兰在这腥风血雨中周身范围内一尘不染,只有淡淡的看了看北方。
还有女王致辞,莉莉应该也没问题吧,倒是摩根,这次圣诞夜高文他们还那么防备他吗?莫德雷德的年纪,应该还在圣诞老人的业务范围下呢吧。
拼死一搏的恶魔们伸出爪牙,四面八方的向着青年扑来,可只是行至一半,就被灼烧成一个个燃烧的火团,化为飞灰在风中飘扬。
魔物们攻势的不顺利激起了这树木怪物的愤怒,又是一声诡异的怒吼过后,万千枝条齐发,蠕动的木之洪流让人望之心惊,就像虫子,又像触手,它们划过天空将自己的眷属们一同洞穿,随后带着无匹的气势冲向青年。
“既没有植物的温雅,又没有动物的灵动,吸食着血肉又亵渎生命,你这种东西的意义到底在哪呢?”
青年的金瞳充满着迷茫与不解,四面八方包来的树枝形成牢笼,让他如同困在笼子中的小鸟,直到那磅礴能量汇聚的光之翼震动,白色的圣火才沿着树枝飞速掠过,在巨树的身体上肆虐。
罗兰看着燃烧巨树的火焰逐渐被渗出树体的汁液所熄灭,表情变得越来越厌恶,通过几个小时的战斗他已经明白,只凭自己是杀不死它的了。
再生性,而且还是吸收整个魔境土地的养分,吞噬魔力来维持的再生性,其恢复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这绝不是凭借蛮力能够解决的。
一波攻势被击退后,天空中再次充满了魔物,罗兰垂下眼,继续着自己孤独的杀戮。
再坚持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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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德的慌乱吓了玛尔达一大跳,不过在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玛尔达就不只是吓一大跳这么简单了。
“等等,你说的这些事,开玩笑的吧,今晚怎么会......”
即使意志坚定如玛尔达,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这么多坏消息,而且还是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但是贞德毫无笑意的脸以及不稳定的魔力波动无疑都在告诉她这些都是事实。
不过,还没完。
“玛尔达,兰又用那个力量了,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把礼装也一同带过去。”
“什么?”
本来还在原地处理信息的玛尔达闻言态度急变,直接拉着贞德快速的离开。
“快,教宗冕下那边我去说,我们先走!”
大半个小时后,一架审判庭的直升机来到了经过一夜的整顿仍然很混乱的前线驻地上方,半途离开没有参加天明弥撒的两名圣女难以置信的望着满目疮痍的大地。
两人曾经也在军事会议中认真研究过九界之森防线,对这里过去的景色不可谓不熟悉,在他们印象里这里是高耸连成一线的钢铁城墙,连绵的军营,完整的后勤体系,大后方甚至形成了颇有些规模的城镇。
可是现在呢,那耗资甚巨,众多魔术结晶汇集于一身的防线消失不见,那连绵的营地,众多的基础设施,一切都找不到了,却而代之的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杂乱废墟。
直升机燃烧后焦黑的外壳在沙石泥土中倒插着,建筑物的碎片裹挟在土壤中,士兵们的长剑,火巨人的尸骸,各种难以想象的东西混杂在一起,最多的就是那肆意伸展的植物。
贞德与玛尔达本来以为之前听到的就够让她们震惊的了,可真到了现场,两人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下方这可称天地异变程度的灾难都不需要去刻意修饰,只是普通的拍照观看,就能想象出那究竟是怎样绝望的一夜。
而更令她们毛骨悚然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远方的巨树。
“那是,什么东西......”
玛尔达喃喃自语,坐在一边的贞德却无法回复她,即使相隔数十公里,那直上青云的巨树仍然令人望而生畏,它的枝叶繁茂到覆盖大半个魔境,一片树叶都如汽车大小,人类在观看时甚至会不由自主生出渺小之感,仿佛蝼蚁。
而在它的树冠附近此时正发生着激战,玛尔达与贞德同时激动起来,那确实是罗兰,只是此时的他已经不是能轻易靠近的了,在那天空的顶端,天之冠仍旧如往常一样高悬,即使是巨树也无法触碰。
玛尔达望着天上那团光影,观察良久道:
“贞德,你看看那个东西,这次似乎没有上次严重。”
贞德闻言也开始细心观察,发现天空中的冠冕不是很清晰,明亮程度也比较低,与在巴黎时相比确实要好上了不少。
“这说明他本人也在克制自己,有了上次的经验,无论是他还是我们都有所准备了。”
两名圣女望了望身后被沉重的特殊封印箱保存着的两枚长钉,这是教廷所有的两千年前的圣遗物,相传曾经沾染圣血,具备极高的价值,虽然在作为武器的方面完全是鸡肋,但是在净化祛邪方面却是功效显著。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阿尔托莉雅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固然厉害,但是其作为宝具最主要的作用是破坏力,只论净化诅咒,教廷的这个圣遗物未必会输给圣枪。
而另一个特别为了这种情况制作的则是后方运输机中冷藏着的对罗兰专属灵魂镇定剂,调配人是摩根勒非,别的不说,在罗兰灵魂这方面她有着绝对的权威。
直升机缓缓降落于临时机场,前来迎接的是德雷克,这个在贞德的印象中一直是带着笑容与自信的船长大人这一次罕见的有些沉闷。
“两位圣女殿下,欢迎,如果是以往还能隆重一点的接待你们,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
简短的寒暄之后,贞德与玛尔达立即就开始追问关于罗兰的事。
“因为最开始封住我们后路的树根打穿了城墙,所以罗兰之前一直在帮我守卫东线的城墙缺口,在那时他说如果真发生了问题就联系你们,找一个附近没有人的安静地点,以蓝色信号弹联络,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
贞德与玛尔达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到目前为止还无法确定罗兰是否清醒,现在的话只能按照之前他留下的安排行动了。
两人跟在德雷克身后,没有去临时驻扎点,而是直接向着达芬奇搜寻的安全地点而去,那是一片附近没有什么遮蔽物的山崖,正面是已经沦为魔境的沦陷区域,左侧是一片森林,右边山下是一条河流,整体比较空旷,最适合放松心情。
贞德与玛尔达将封印箱与液氮冷却箱留下,设置好遥控式信号装置,随后便离开了这里。
没错,即使是亲近如贞德与玛尔达,在罗兰之前的计划中也绝不能靠近这片区域,上次摩根的事让他心有余孽,所以他严加禁令,在天之冠彻底消失前方圆十公里都不准进人。
就结果来说,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车辆离开隔离范围后,蓝色信号弹升空,那在天空中战斗了半个晚上的身影终于缓缓的开始了移动,而对于他的离开,那诡异的巨树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就连那些不知死了多少的魔物都像是突然拥有了智力,忙不迭的让开道路。
他就这样不紧不慢的飞离魔境,在魔物们惊恐地躲避下,在千万战士或是崇敬或是热切的目光下降落于信号点。
空无一人的山崖上,青年颤抖着手为自己注射入了一剂药剂,来自灵魂的冻结敢让他大脑稍微清醒,他眨了眨眼,表情不变的打开封印箱,将两枚圣遗物插入手臂之中。
然后他就在山崖上坐下了,他没有去管身后逐渐透明的羽翼,也没有去观察天上那散发光芒的冠冕,而是望着山崖前的沦陷区默默不语。
贞德与玛尔达回到驻地,她们将在这里监控天之冠的消散情况并等候,直到罗兰完全摆脱了麻烦再跟随她们回去进行后续治疗。
车队开回了临时驻守地,此时的驻地西侧人潮涌动,让德雷克的车队显得特别显眼,两名圣女望着窗外有些迷惑,向着粉发的船长问道:
“这是你们的欢迎仪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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