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意外开始的穿越生活 第558章

作者:生命汲取者

然而碧瑶并没有管张小凡,而是自顾自的,说起了她的故事

她眼角的肌肉仿佛抽搐了一下,在这死寂般的安静中,面对着好似当初一般的场景,碧瑶不由的有种触景伤情的感觉,甚至就连声音都变得朦胧而空洞起来

“我六岁时候,娘亲带着我回‘狐歧山六狐洞’看我姥姥,不料那时你们正道来袭,其中‘天音寺’的普方恶僧用法宝‘浮屠金钵’将整座六狐洞震塌,生生把我和娘亲还有姥姥三人活埋在地底。”

碧瑶此刻仿佛已完全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眼神直望着前方,空空洞洞,一如她说话的语气,平淡而空洞,带着最深的痛楚:“那时,我吓得嚎啕大哭,害怕极了。那里是一个小小的山洞,因为有几块大石撑着,我们才能苟活下来,但姥姥伤势过重,不久就去世了。娘亲带着我在那一片漆黑中痛哭一场,就把姥姥埋了。”

“我们被埋在地底深处,除了岩石间有滴几滴水来,周围便是一片坚硬冰凉的岩石。我很害怕,但娘亲一直告诉我说:小瑶不怕,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可是,这里永远都是漆黑的,爹也一直都没有来,我在那漆黑的洞里,很是害怕,肚子又饿,不停地哭。我还记得,娘亲在我身边叹息着,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对我说:小瑶不怕,小瑶不怕,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我太饿了,什么也顾不得,吃了进去,然后好象是舒服地睡了,好象那时,娘亲也在黑暗中笑了出来。就这样,娘亲隔一段时间就给我找来一片肉,我就这样活了下来,但娘亲的声音却日渐无力了。终于有一天,我叫她,她却没有回答,从此以后,我就在黑暗中,一个人这样等死。”

“你知道一个人在那里等死的滋味么?你知道娘亲的尸体就在你身边慢慢腐烂的气味么?你知道一个人永远看不清周围永远生活在恐惧中是什么样子么?”

她看着张小凡,张小凡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碧瑶的脸色苍白,却带着一股讥讽般的笑容

“听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对,我就是吃着我母亲的肉,从那地狱里爬出来的。”

————————————————————————————————————————

ps1:日常球票。

ps2:昨天睡得早没看球,能够告诉我今年世界杯得主嘛?_(:з」∠)_

第三百七十五章 伪善的正派和坦荡的反派

孩子的生日,便是母亲的难日。

子嗣的诞生对于母体而言,本就是一种痛苦的行为。诞生子嗣对于母体往往都会造成一次巨大的伤害,特别在医疗条件不完善的时代,生子可以说是一种对性命威胁的挑战了。

母爱是伟大的爱,母亲也是一个伟大的职业,这一点无论是张小凡还是燕驹都不会予以否认。他们或许不屑冷漠与用爱发电,靠着情感战胜敌人这种东西,但对于母亲这样原始而纯粹的职务,都会报以崇高的敬意。

碧瑶的母亲小痴毫无疑问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尊敬的母亲,无论是她冒着死亡的危险改造种族之间的生殖隔离来诞下碧瑶,还是在这种死亡的绝望中,用自己的肉去喂养孩子。

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敬意,张小凡才会静静的等着碧瑶说出她的故事,哪怕自己已经笼统的在资料与情报还有她的梦话中了解的七七八八的,但是一个故事让外人和当事人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她像是从梦中醒来,却又似将醒未醒,恍惚中又说了下去:“终于有一天,突然,头顶之上射下了一道光亮,我吓得大叫,躲到最深的角落,然后,那光线越来越亮,上方的洞口越来越大,我听见了爹在叫我和娘亲的名字,接着,看见爹跳了下来,挡在我的面前。”

“他没有先看我,而是先看到了我娘亲,刚才光亮时我只顾得看上边,竟忘了去看娘亲。到我想起时已经被爹挡住,看不到娘亲的尸首,可是我分明看见爹身子一震,整个人都似乎变做了石头,然后,跟着爹跳下来的青龙叔叔、白虎叔叔和玄武叔叔,一个个都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忽然很害怕,甚至比我在这黑暗中等死更害怕,我小声地叫着:爹。爹缓缓转过身子,三位叔叔排成一排,站到他的身后,挡住了娘亲的尸首,我还是看不见娘亲。我小声地问:爹,娘亲呢?”

碧瑶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每说一句话都颤抖一下,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那黑暗的废墟下绝望的小女孩一样。

“爹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色好可怕,我虽然小,但是我知道,我知道,那时他真得想要杀我,想要杀我这个亲生女儿!可是,他终究没有动手,他救了我,把我抱在怀里,离开了这个漆黑的山洞。就在离开之前,我偷偷从爹肩膀向下看去,娘亲的尸首已经被三位叔叔埋了,只露出了一只手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手、那只手、那只手......”

说到这里,碧瑶已经说不下去了,她脸色煞白,双眼紧闭,整个身子竟是直直地倒了下来,看着竟是昏了过去。

张小凡没有动弹,只是闭上了眼睛,继续开始吸纳贤者之石驱散自己的伤口。

听到了这样的故事,难道他一点动容的心都没有嘛?

或许吧,他很早以前就学会了看待事物以绝对客观的上帝视角审判,甚至草庙村那一晚他都能冷静的以普智还有苍松的视角考虑,并且为他们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抛开问题本身而谈,任何悲剧的追溯其实都是立场不同所造成的罢了。就像碧瑶和她母亲是因为普方的袭击而落到了那般地狱的天地,可究其根本,普方又是为何要袭击她们呢?

因为她们是魔教,而魔教之所以被称之为魔教,就是因为他们行事的肆无忌惮和残忍冷酷,草菅人命方才被称之为魔教。

诚然,青云山、天音寺还有焚香谷,这些名门正宗本身是不乏这些藏污纳垢之辈。可即便是这样他们都比魔教好上千倍百倍,一个是沾了黑点的白天鹅,另一个是沾了些许白点的黑乌鸦,你觉得那个好点?

就好像金庸笔下的那些魔教正门,明教固然是抗击元蒙人的先锋,但他的左右护法,他的四大法王,他的五散人有几个是好东西?韦一笑吸食人血,鹰王割据一方,杨肖强~暴纪晓芙,谢逊四处屠杀去嫁祸成昆,五散人四处拐卖孩童,这些家伙个顶个的都是一些十死不恕的大奸大恶之辈,日月神教也是如此,任我行与东方不败哪一个不是手染累累鲜血之人?任盈盈和蓝凤凰,还有那杀千刀的采花大盗田伯光,这些主角阵营的哪一个不该千刀万剐?

海贼王世界里的海军海贼,作为反派的海军就算是天龙人的狗,就算是世界历史的隐藏者。他们好歹也不会炮轰平民,不会对国家实施大屠杀,不会肆无忌惮的奸~淫掳掠,而反观海贼?他们有几个会是像草帽路飞这样专靠打击同行赚钱的?不客气的说,七武海和四皇,超新星的海贼们,还有作为谐星的巴基个顶个的都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渣!

中二少年总是会幼稚的认为真小人好过伪君子,但实际上的伪君子即便道貌岸然也会维持秩序,维持着他们和其他人的利益。而真小人什么都不会管,他们的随心所欲,他们的自由从一开始——

就是最大的罪恶。

这些魔门从来都不是背向黑暗的英雄们,因为他们就是黑暗本身,肮脏污秽而见不得人的东西,被主流社会排斥的混乱。他们不是反抗暴政的革命者,他们只是一群该死的罪犯罢了。

所以从这一点出发,张小凡甚至能给普智找出他足够的理由来——但这样又如何?立场与秩序是一会事儿,个人的复仇又是另一回事儿。就算普智是个普度众生的圣僧,自己和他还有整个天音寺的账都不会因为他的善缘而又丝毫的改变,仇恨本来就是个不断叠加不断循环,冤冤相报的事情。永远不要劝诫别人放下复仇,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

想到这里,张小凡不由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的贤者之石,随即便露出了一抹不知是自嘲还是讥讽的笑容。

其实真的说起来的话.....师尊和自己,恐怕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也是最大的反派吧,他们所缔造的恶果不为利益与自由,或者说不为直接造成的利益而驱使。是作为超凡者,以众生为棋子的恶行。

神祗创造世间是大善,袖手旁观也是大善,可当他们开始插手凡间事物的时候无论其出发点的好坏。大善都会演变为世上最傲慢的罪恶。

上帝本来就是傲慢的,不然他怎么会让路西法坠落七日七夜?他若是没有愤怒又缘何为凡间降下大洪水?他没有贪婪又为何让摩西传达自己的意?他若没有欲望又为何用自己的外形制造人类?

善与恶的立场永远相对的,大概在神祗看来无谓的事情在凡人看来就是大恶,其实这么多话说出来,涵盖成一句便足矣——

强大, 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这世界上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是暴力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只能说明你的暴力还不足够。

......

良久,当张小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阵血红色的精光在其中闪烁,便见他腹部那可怕的伤疤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自我修复着。

他松开自己的左手,在那里,原本饱满鲜红的贤者之石已经彻底化作灰烬消散,数以千人计的生命所换来的成果,就不过是驱散卡西利亚斯的一剑罢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卡西利亚斯一剑便间接害死了这几千个人。

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全身发出了如爆豆一般的声响,他的血脉在经过这次的重伤之后又往上更进了一个层次,麒麟魔血与自身人类的DNA结合变得更加紧密起来,相应利用率也更加的大了。

他虽然没有赛亚猴子那种死一次战斗力就狂飙一次的天赋,但是这种锤炼异样血脉融合的效果下重伤恢复的确有益于力量层次的提升。虽然张小凡志不在此,可自身实力提高了,总归是值得庆幸的。

面前,那原本卧躺在碧玉床上的碧瑶不见了踪影,张小凡心意微微一动,顺着那空气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很快便捕捉到了她的踪迹。

他的身影向外迈去,却如遁入暗影一般瞬间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那间供奉魔教两大邪神的石室前了。

只见在慈眉善目的幽明圣母和面目狰狞的天煞明王座前,碧瑶跪在地上,肩头耸动,虽然极力压制,但依然发出了低低的哽咽声。

她在哭泣,即便少女装的是如何坚强,此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张小凡就这样靠在门前无声无息,如果按照爱情片段套路来看他应该走过去安慰她,然后好感度UP,开启碧瑶路线。

只可惜这并不是一个注重爱情的故事,张小凡并没有想要攻略她的意思,更何况这么打扰她真的好吗?如果她要哭,那就去哭好了,又不是一件坏事。

哭了好啊,能够伴随着泪水排出身体里挤压的阴郁和消极,大哭一场对于悲伤的情绪是最好的缓解,哭一场,睡一觉,明天就会变得更好了。

张小凡的目光扫过了这房间一圈,被血脉反冲而在短时间内加持到极限的动态视力让这里的每一件事物都完完整整的落入了他的眼中。空气中抖落的灰尘,墙壁缝隙上的小虫子,毛发间细微的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