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想要报仇吗？”
神秘人道
张小凡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跪倒在神秘人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下头。
他抬起泛红的额头，双眼中写满了仇怨的怒火
“请老神仙收我为徒，小凡必将为您当牛做马，鞍前马后，只求一报血仇！！”
若是在一般的剧情中，看到如此戾气的主角，那隐世的老爷爷八成会劝诫他放下仇怨，劝阻不成估计也会叹息离去，顶多丢上两本秘籍之类的。
但是在这里，神秘人并不打算按照套路演下去，或者说他本来也不是什么隐世高人——非要说的话，他应该是大魔王这一行列的。
复仇永远是个人的事情，那些劝阻他人放下仇恨的永远没有资格。灭门之仇，又有何人能够劝阻他呢？哪怕明知复仇之后是一片绝望的空虚，那也只有让他走过一遍才可以。
神秘人的椅子转了过来，而小凡也看到了那神秘人的真容。
不，他并没有看清他的脸。他只看到了那一声漆黑而华贵的衣袍，看到了金红色的妖异双眸，看到了其中迸发出的血光。
看不清脸庞并非是因为他戴上了面具，而是每当小凡想要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他的认知就会开始模糊，一切的记忆，尽皆被遗忘。
这却是更加的加深了张小凡心中的敬畏，只有他越强，自己才越有复仇的可能。
“很好，那你从此以后便是我门下第一人了。”
张小凡紧张的心弦缓缓松开，却是立即磕起了头
“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不要叫我神仙，你还是叫我■■■......”
神秘人皱起了眉头，果然还是无法‘说’出来嘛？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真名，果然还需要另一边更加充足的准备才行啊.....
不过，也罢
就像自己在SAO里玩的那场社会心理学实验一样，在这里，自己也能好好的体验一场作为老爷爷的有趣经历不是吗？
“你以后就称呼我为燕，或者师尊吧。至于师门名称？不提也罢，暂时还不需要这些东西。”
燕驹淡淡的说道
“遵命，师...尊！”
张小凡抬起头来，挂满泪痕的脸庞尽力的露出自己坚毅的一面。
“那么现在，就开始我们的第一课吧。”
燕驹的嘴角微微翘起，挥了挥手，一面照印着画面的水镜，浮现在张小凡眼前
漆黑的影子压住了他的身体，强迫着他，将目光移到了那水镜之上。
张小凡的眼眸微微缩小，那水镜中浮现的一幕，正是普智残杀草庙村众人的景象！
原本还本能的挣扎反抗的张小凡紧紧的咬着牙齿，眼眸布满了血丝，发出了阵阵磨牙的声音
“啊啊啊啊！！！！”
“好好看着这一幕，一直看一直看，直到你的仇恨变成麻木。做到这一点，你方才能入我的门。然后，我会好好的为你‘洗礼’一番。”
燕驹愉悦的笑道
“这一切只是开始，你若想复仇，那便要去改变自己。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有孩童应有的权力了，你不能天真，不能愚蠢。”
“复仇的第一步，就是让你将仇恨从心中淡忘，将它刻在你心中最深的地方，永永远远，不要轻易的表露出来。”
“做完这一切，我才会当你入了我的门。”
冰冷而迷幻的混沌之中，张小凡一遍一遍的回看着全村被屠的一幕，从每个角度，每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调。
他的仇恨从暴起的火焰变成熊熊燃烧的烈火，然后缓缓平息，最后，归于如死一般的灰烬。
仇恨是很容易淡忘掉的东西，不过是孩童的张小凡很难保持住对这血海滔天的大仇的恨意，他能原谅普智的遗体，原谅作为帮凶的整个天音寺，就是最好的证明。
时间会让他淡忘仇恨，但是燕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仇恨与复仇，就应该是永远都铭记于心，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此当为复仇之人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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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这一场狂风骤雨终于停了。
树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从树叶边缘静静滑落，跌落下来，因为有风，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打在林惊羽的脸上。
林惊羽口中嘟囔几句，慢慢醒来，揉了揉眼睛，还未说话，便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湫。
浑身的衣裳都被雨水打湿，在深秋的冷风一吹，只感浑身哆嗦。
“你终于醒了，惊羽。”
耳畔，传来了一阵异常平静的，平静的好像死了一般的声音
他睁眼看去，却见自己和张小凡全身湿透，伙伴那昔日灵动的双眼再无活力可言，所能看到的，只有如深潭般的漆黑。
林惊羽不由自主的打了下哆嗦，目瞪口呆的问道
“我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
“家已经没了。”
张小凡双眼无神，呆呆的说道
“你在说些什么...”
一阵血腥味飘到了林惊羽的鼻腔中，他抖了抖，回过头去，看到的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中间那块平地上，草庙村四十余户人家，二百多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躺在空地之上，身体僵硬，成了尸体，血流成河，苍蝇乱飞，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林惊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立时居然昏厥了过去。
张小凡看着昏过去的林惊羽，露出了如死寂般的笑容。
没有讥讽，却也不可能由笑意
呵呵呵呵，就这么什么都不知道，不也是一种幸福？
在梦中看过无数遍残忍的场景，他已经麻木了，麻木到连情绪都不会放弃多少波澜。
在愤怒燃尽之后，有的只是期望永眠的哀伤，在悲哀的泪水流尽之后。人会变成魔鬼，变成一个为了复仇而不惜一切代价的恶鬼。
对，张小凡从此以后将不再流泪，他只会流血。无论是他人的，还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