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霍格提不起劲 第378章

“你就是卢卡多？”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枭问向这个中年男人，然后另一只手握着薄刃刺向他暴露出来的喉咙。

“看来你们的情报和我们很相似。”猛的挥手将其扔了出去，同时避开了攻击，卢卡多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里有两道唯一红润的痕迹。

“吸血鬼的爪子有那么硬吗？”卸力落地，枭的笑容还是从未改变。

“上一个笑的你这么贱的已经被人打死了。”扭了扭脖子，转了转手腕，却没有应景的骨骼声，卢卡多转过头望了眼斯卡哈的“尸体”，正被一柄竖立起来的猩红镰刀放射出的血光笼罩。

“你能打死我吗？”枭笑道。

燃烧着血焰的龙首拳甲覆盖在双手，与那黑红色的鳞甲版的大衣相得益彰，卢卡多很久没有这么严肃过了。

“对啊，我想试试，打死你。”

☆

曾经失去过许许多多的东西，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陪伴他走到最后，抱有期望的结局只能是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心脏。虽说不遇，不许，不诺，这样便能不伤，但是他终究还是怕寂寞的人，或者说，龙……

世间那些美丽的东西，就像是一朵朵盛开在春天的樱花，纵然一时繁华，却逃不了在风雨之下凋零殆尽。尼德霍格亦曾看过那景象，满树的花在瓢泼的大雨中落下，洗去那华美的颜色，他伸出手去，掌心里只留下一片纸一样的花瓣。

所谓的命运，就是将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从你的眼前剥离，这是躲不开的必然，若是执着，只能伤心。

所以他永远都只能是孤独的放浪在这个世界里的旅人，无论何种精彩的事物对他来说不过如水一般凉薄，他是过客，是时间的旁观者，不会也不能投入真正的感情，因为他的永恒，无人可以分担。

······明明这个事实，早已知晓，可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因为心里依旧有着渴望吗……

渴望温暖，渴望守护，渴望自己的身后能有另外一个身影，渴望自己能有一个回得去的家，有个温暖的避风港？

不，其实并不是为了那些目的，虽然那些都能够算是真正存在的想法，但他内心里的恐惧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是在拒绝。

他的心里，有一个牢笼，里面锁着一只困兽，牢笼和锁都是他自己设下的的，他自己将那只野兽封入这个牢笼。而打开牢笼的钥匙只有一把，那就是牢笼本身。

这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牢笼，也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牢笼，坚固如金刚石，脆弱如樱花。

源陆丰犯了个错误，他不该解除那只野兽的封印，不该将那只野兽释放。那是连尼德霍格自己都不好控制的恶魔，是世界真正的恶意，也是他深埋在心里的‘绝望’。

不过，就算知晓这一切，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的行为。因为这是他选定的道路，而且，他自信他的力量足以压倒那所谓的‘绝望’。

既然被逼到使用这个力量，那么就要做的最好，不能有失误。

为此，不惜将自己化为更深层次的绝望，只为毁灭那绝望的人和这绝望的城市。

尼德霍格闭上眼睛，任由滔天的烈焰吞噬自己的灵魂，黑色的潮水仿佛是如今正笼罩在平安京上空的雨云，将他淹没。

滴答，一滴墨黑色的水滴落入平静的湖面，溅起一圈圈涟漪，无形的力量解脱了原本束缚着它的锁链，嘶吼着扑向闪耀着光辉的门扉。

浑浊的液流逐渐浸染了纯粹的眼眸，尖锐的意志被溶解，取而代之的是邪异的神情，一抹淡淡的金色浮现在瞳仁里，呈现出极度的魅惑和······悲哀。

“开始了么？”源陆丰向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眼前被黑色的大茧所包裹的人形。那枚巨大的茧就像是具有生命的动物般轻微的颤动着，表层闪烁着明暗不定的红光，还有蠕动着的筋络。

就在刚才，尼德霍格一剑阻拦了他，他也没想到尼德霍格居然出现在了这里。一阵旋风从平地刮起，瞬间将尼德霍格吞没在黑色的风暴中，随后风暴散去，只余下这枚巨大无比的茧。这超乎想象的一幕让除了源陆丰以外的所有围观者全都目瞪口呆。

“觉醒了吗？你的‘本质’。”凝视着面前这枚巨大的茧，他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道。

“嗷！”随着一声响亮的嚎叫，黑色的茧猛烈地炸开了，强烈的气浪就像是锋利的刀刃撕裂了周遭的空气，庞大的排斥力仿佛无形的巨手将挡在四周的物体推开，气氛为之一清，尘埃顿时被扫了个干干净净。站在风浪的中央，尼德霍格缓缓抬起头来，望着不知何时已然挂在天宇正中的那轮明月，嘴角似乎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血，犹如燃烧的火焰的血从他的眼眶里流下，划过他的脸颊滴落地面。被火焰烧过的土地一瞬间变得焦黑，失去了生机，岩石断成两半，在那中间，火一般的血液泛着青铜色的光。

“似乎看热闹的人还很多啊。”源陆丰一挥手，无数的穿着法袍的人凭空出现，挥动法器，天地变色，结界阻拦了所有的窥伺。握住手中的一双枪剑，双腿不丁不八的站立着，扭膝侧腰，他摆出迎击的姿态。

平安京那有着漫长树龄的樱花像是一个冷酷地注视着战场的观察者，它俯视着其下对立而站的两个男人，仿佛是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激战般摇曳着树枝，溅落无数血红的樱花。

那些零落的花瓣被夜空染成墨色，随即飘落，宛如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伴着风的旋律螺旋状舞动，洒在源陆丰的衣袍上，也飘向尼德霍格。

但樱花却连他身体三尺之内的区域靠近不了，就在那外面便被无形的力量染成更加深邃的黑色，犹如他曾经瞳孔的颜色。只不过那颜色显得更加邪异，更加混沌罢了。

“嗷！”再度咆哮，颤动的声带中蕴含着悲伤的意味，如同一只奔行在凛冽北风吹拂着的荒原上的孤狼，孤单地朝着月亮吼叫。

有什么东西，就在他身体的变化中逐渐泄露了出来，那并不是他所持有的力量，并不是他的主观意识能够使用的能力，而是比那更纯粹，比那更深邃，可谓是被赋予的本质的某种东西。

那比光更炽烈的东西渐渐被他的心浸染成纯黑，‘可能性’的力量慢慢化作了‘绝望’，虽然里面的本质不变，但实际上的外壳还是发生了变化，即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同样的事物。

秉持着那份被世界所赋予的绝望，尼德霍格仰起头，发出迄今为止最猛烈的咆哮。原本是尾椎骨的地方伸展出一根长长的骨头，然后，黑色的能量跟着覆盖在上面，构成了坚实的类肌肉状物，鳞甲一层层覆上去，使它变得狰狞危险。背脊旁鼓起的肌肉上骤然喷出两道黝黑的能量束，渐渐刻成两扇巨大的骨翼，能量填充在骨翼的缝隙间，化作血肉的形体，成型的翅膀在空中招展。五指伸长，指甲像是锐利的金属般反射着冷硬的光芒，他嘶吼着，露出两枚锋利的犬牙。

全身鼓胀，肌肉凸起，就像是在体内充气般急速膨胀着。他那双闪耀着金色光辉的眼瞳瞪得老大，鼻孔和唇间吐出的热气变作狂暴的炎流，灼烧着空气，将地上的沙石融成橘红、暗红交织的岩浆。

这就是尼德霍格一直未能展现的姿态，不同于常规的龙化，这种转变与其说是肉体，还不如说是能量与灵魂，将自身的存在托付给纯粹的杀戮意识，不再具备人性而是变作单纯的杀戮机器，所抱有的唯有毁灭的意志，除了撕碎眼前的一切以外什么都不思考。虽然因此他的战斗技巧会下降，可身体能力却能够上升数倍之多。

在这一切变化完成之后，两只锐利的角忽然从他的额头突破了血肉的束缚显露。那两只角上面镌刻着无数的繁复花纹，看起来就像是神代的工艺品似的美丽，但划在侧面的三棱状的血槽却破坏了那份属于艺术品的美感，让它更像是一个可以杀人的凶器。

只为自己心中的‘绝望’，挥动手中的武器，甚至将自身化作武器的异常的野兽。

没错，野兽，回归当年他最疯狂的时期。

“嗷。”任由四周流动的风环绕身体，半兽化的尼德霍格挥动双翼，腾空而起，冲着月亮发出咆哮。

那叫嚣着的身影是何等的狂妄，是何等的疯狂，也是——

何等的可悲啊。

PS:写到最后突然想起黑崎一护的牛头虚化……玛德相似度真高，还都是本能产物，难道我在无意识中受到了久保老贼的影响？

NO.52:雨很大，心很冷。

NO.52:雨很大，心很冷。

（其实吧，尼德霍格的主角光环是被四个人分摊了……这样你们懂了吗（严肃））

抬头仰望着那遮蔽了天空的身影，源陆丰只是简单地抬起长枪，闪烁着寒芒的枪尖笔直地指向尼德霍格的胸口。

他左脚向外横跨一步，膝盖微曲，拧腰侧身，七尺七寸紫红色的长枪在夜色笼罩下仿佛是一条鳞甲乌黑的巨龙，盘旋着发出令挑战者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无边的威压从身体内部骤然扩张开来，连脚下的地面都微微震颤着，裂开数道犹如深渊般漆黑的破口。

“吼！”挥动双翼，尼德霍格如流星急坠而下，原地只留下一道似有实无的残影，而身体早已突进到数十尺外的地方。五指箕张，利爪上覆盖着令人胆寒的力量，他的眼瞳中充斥着嗜血的欲望，尾鞭一甩，撕裂音障的暴风推动他高速向前，就像是一团漆黑的乌云忽然降落。

原本长达数十丈的距离一瞬间被缩短了无数倍，源陆丰预估着尼德霍格攻击抵达的时间，突然，他的眼里精光一闪而逝。

右手手腕一抖，九寸枪尖挽出一朵枪花，全身上下的力量就仿佛是抽水一般集中在手臂上，然后灌输入稳如泰山的枪杆中。那澎湃的力量势如海潮，顷刻间吞噬了枪杆原本的色彩，将它烧灼成明亮的银色。

“煌耀之枪······”枪身上弹跃起银白色的弧光，乌黑的巨龙化作闪耀无比的圣龙，双手攥紧了枪杆，源陆丰朝着扑来的尼德霍格全力刺出。那一枪，犹如雷霆乍现，犹如疾风掠地，犹如流星经天，弹指间便跨越了漫长的距离。这是凡人所不能达成的攻击，这是天授的神枪，只属于武神的惊世一击，只有神的手才可能发动的攥刺！

“······摧城！”

一往无前，银色的狂龙撞上了袭来的漆黑猛禽，两股绝不相容的能量碰撞的瞬间，在交汇处，猛地升起一道亮银色的屏。能量的乱流咆哮着对冲，激起足以切裂岩石的风浪。没有一方会后退，这是决死的战场，无数能量就在这里交错碰撞，循环往复一刻不休。

枪锋上骤然绽开一朵赤红的花，那是高速运动的锋刃和空气摩擦所生成的热量，也是尼德霍格肩膀的血液。

直到这时，一溜橘黄色的火星才悄然坠地，伴随着它们的还有如火一般燃烧着的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