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晶宫主
这简直莫名其妙！
孙殿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祝玉妍在发什么人来疯。他本来还想趁今天的机会好好和祝玉妍接触一番，可没想到对方来的时候不打招呼，走也走得匆匆忙忙，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尤其是想到绾绾在被她师尊带离时，那一双大眼中明显的惊愕和无措，更是让孙殿觉得……
……唔，绾绾？！
忽然之间，孙殿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眼中先是有些惊喜，但马上就摇了摇头。
‘没可能吧，只是见了一次面而已。’
‘那也说不准，可能人家就是对你一见钟情呢。’
‘但不像啊，如果真的一见钟情，刚才看见本公子时那丫头眼里怎么没有喜色？’
‘毕竟是魔门妖女，最擅长隐藏情绪，或许她就是不愿让你发现也说不定……’
‘可是……’
“大高手，你没事吧？”
就在孙殿心绪万千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一声略显浑厚的嗓音。孙殿不满地抬起头，随后就看见了寇仲关切的目光，他旁边的徐子陵也是脸色担忧。
这两个小子……
感受到寇仲和徐子陵毫不掺假的关心，孙殿原本因被人打扰而产生的怒意也渐渐退去。
“我没事。”
说罢，就像是为了发泄自己心底的烦躁一样，孙殿忽然转向不远处的老者，正容沉声道：“鲁妙子，本公子已经失去耐心了。到底去不去琉球为我效力，你今天就给句明白话，本公子懒得再和你折腾！”
“大高手，这……”
寇仲和徐子陵一脸茫然，他们对孙殿前几日暗访鲁妙子的事情并不清楚，自然也就不会晓得孙殿和鲁妙子之间的关系。
“如果老夫拒绝，你会如那妖妇一般杀了老夫么？”
鲁妙子对孙殿突然间的逼问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随后面色恬淡地反问了一句，也让寇仲和徐子陵吓了一跳。
“我今天不会杀你！”孙殿毫不犹豫地道。
还不等寇徐两人露出笑容，孙殿就冷笑着补充道：“当日本公子留下的那枚灵丹你已经服下了吧？本公子虽然不杀你，却也不会给不相干的人延寿。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就自己算算你本应活多久，然后到了日子自行了断吧！”
“……这倒也公平。”
鲁妙子苦笑一声，然后又长叹一声。
确实很公平，当日孙殿虽然答应给他半年时间考虑，甚至因此还拿出一枚灵丹给他续命，可作为灵丹的主人，孙殿当然也有随时收回的权利。
事实上，他肯让鲁妙子活足原本的阳寿就已经让鲁妙子感到惊讶。毕竟当初祝玉妍可就是因为鲁妙子的拒绝效力才痛下杀手，并且再三十年后又想见时还不肯放过他。相较之下孙殿只是剥夺了他额外的寿命，这已经算十分仁慈。
鲁妙子学究天人，还是两人的授艺恩师，寇仲、徐子陵当然不希望他去死，便想代他求情。可没想到孙殿好像预先察觉到了他们的念头，还没等他们开口就扭头狠狠瞪了一眼。
那凛然的威势和煞气让寇徐全身僵硬，嘴巴张得老大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鲁妙子并没有思考太久，或者说当他再次见到祝玉妍时，原本死寂的心又有了一刻松动。尤其是在看到孙殿真的有能力正面迫退祝玉妍后，鲁妙子更是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
刚才孙殿那番话与其说是逼问，倒不如说正合鲁妙子之意。
因此当孙殿用沉凝的目光盯了鲁妙子片刻后，鲁妙子便淡淡一笑，道：“老夫本已了无生趣，只想在死前给这两个小子教些东西。可既然孙公子如此抬爱，老夫又怎会不识抬举……只是在此之前，老夫还有一个要……请求，还望孙公子能够答应！”
他原本想要说‘要求’，但考虑到孙殿的性格觉得不妥，便临时改口。
果然，孙殿已经蹙起的眉头又舒展开来，点点头道：“虽然本公子觉得用一条性命换取你的效力已经足够公平，但既然你还有请求，那不妨说来听听。只要不太过分的，本公子都可答应你！”
“这件事或许不太容易……”
话到临头，鲁妙子反而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咬咬牙道：“老夫希望孙公子可以替老夫杀了那个妖妇！只要孙公子做到这点，那公子能让老夫活多久，老夫就为你效力多久，如何？”
鲁妙子对祝玉妍的恨意确实已经深入骨髓，这并不是孙殿原本想象中的爱恨纠缠，而是真真切切只有恨。他希望祝玉妍去死，至少要死在他前面，如此才能给他这辉煌而憋屈的一生做出个交代！
但是……
“不可能！”
孙殿毫不犹豫拒绝了鲁妙子的提议。
见鲁妙子面色愕然，他也实话实说道：“祝玉妍是美仙的娘亲，也是本公子想要得到的女人，只要她不做蠢事，我就不会杀她。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保证以后会在你活着的时候带她离开这个世界，也相当于死了，你看怎样？”
第0699章 祝玉妍的告诫
当孙殿再次穿过月洞返回主堡时，寇仲和徐子陵跟在他身后，两人脸上都带着小心翼翼和极其诡异的崇敬神色，让孙殿眉头一阵狂跳。
唰！
孙殿倏的转身，瞪着寇徐这两个小子道：“从刚才开始就是，你们两个到底在看什么？难道本公子脸上长了一朵花？”
“没……没有。”
寇仲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和小陵只是觉得大高手威武过人，这才多看了两眼，没别的意思。”
徐子陵在旁拼命点头，一副‘我们就是这个意思’的老实模样。
可实际上，他们却是在为孙殿刚才的发言震惊不已。以他们目前的见识已经大致能了解祝玉妍在江湖上是什么地位，可孙殿还是能堂而皇之地说出‘她是我想要得到的女人’这样的话，这份霸气着实让寇仲和徐子陵羡慕。
当然，祝玉妍和东溟夫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两人惊异的重点。毕竟隋末风气虽然开放，可母女同收这样的事情相对还是比较少见的。但只要想想单美仙和单婉晶母女如今也都是孙殿的房中人，寇徐就发现好像再多一个祝玉妍还真没什么关系……
孙殿对这两个小子的心思心知肚明，但他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事实上，刚才鲁妙子的表情可要比他们两个精彩得多，那种惊诧、震撼、疑惑、愤怒种种情绪相融合，最后转变成严肃沉吟的过程，不啻于让孙殿看了一场免费的变脸大戏。
而就像孙殿所预料的那样，鲁妙子最终还是同意了孙殿的条件，只不过他又增加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祝玉妍可以不死，但石之轩却必须死！
对于这点孙殿根本没犹豫就答应下来，反正在他的计划里石之轩本就是必死之人，不论鲁妙子说不说他都会去做，现在不过顺手而为。
鲁妙子的杂学技巧是孙殿相当看重的能力，为了让他可以尽快派上用场，在商量妥当后孙殿便叫鲁妙子早些回去收拾东西，过几日就会安排他前往琉球协助黄月英做事。届时孙殿还会另写一封密信给黄月英，让黄月英将这老头的能力好生压榨一番，至少也要把他在机关学上的才能都逼问出来才行。
一边想着，孙殿脚步不停，转眼已经回到了飞马阁。
在打发寇徐回房休息后，孙殿来到主楼二层，推开房门一看，就见李秀宁和傅君瑜果然早早睡下，现在正做着美梦。
商秀珣却是不在这里，想来是得知孙殿今晚有事，就回了自己的寝房睡觉，毕竟就算有馥儿给她打掩护，但一连几日都没回去也说不过去，偶尔露露面还是有必要的。
孙殿并没有打扰两女，只是看了一眼就轻轻合上房门，然后走到底层寻了张竹椅坐下，阖上眼闭目凝神。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孙殿突然睁开眼，他足踏金鳞靴脚尖轻点，整个人已消失在房中。不过数十息功夫，孙殿再出现时已经身在月洞，他放出感知仔细搜索周围环境，却除了远处的鲁妙子外再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不由轻叹一口气，心里有些沉郁。
果然是走了么？
摇摇头，孙殿再度一闪从原地消失，这次却是真的回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