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晶宫主
“琰儿……琰儿知道了。”蔡琰小脸羞红，心中却是欢喜。
方才她本也想和姐妹们一样以酒赔罪，但孙殿却执意不允。只因在孙殿的概念里并不觉得蔡琰做错又或说错了什么，错的只是貂蝉诸女不信任自己，竟然觉得自己会因为琰儿的质疑而动怒，这才该罚！
至于蔡琰所提的疑惑……
孙殿想了想，便直言道：“方才琰儿说害怕有人歪曲事实，会让他人以为本公子售卖粮草物资是故意挑起北方乱战，是么？”
“是、是的。”
“那本公子就可老实告诉你，本公子此举的目的就是让北方打起来！原本他们缺兵少粮一年只能打一次，这在本公子看来远远不够！本公子卖粮草给他们，省去了他们耕种休憩的时间；卖兵器铠甲给他们，省去了他们开采冶炼的时间，本公子亲自给他们做后勤，唯一的要求要他们打得越激烈越好！”
“啊……”蔡琰掩嘴轻呼，但想起孙殿刚才的话，她马上又镇定了神色，静静听孙殿说下去。
诸女中对于孙殿的心思有猜到也有没猜到的，但此刻都不出声，只是静待孙殿解释。
见此，孙殿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道：“你们肯定都疑惑本公子为何这么做，但在此之前本公子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说着，他看向蔡琰道：“琰儿，你觉得如果本公子不插手，北方乱局乃至整个大汉的乱局就会改变么？”
“应该……应该是不会的吧。”蔡琰轻声说着，但想了想有道：“可是若殿哥哥不资助他们粮草兵器，形势总会温和些。”
“是会温和，但你以为温和就是好事么？”
孙殿的神色骤然严肃起来，正容道：“所谓形势温和，不过是直接冲突的数量减少，但于百姓又有何益处？诸侯要备战来年，一样要敦促百姓耕种，但粮食大多上缴作为军粮。诸侯要制作武器铠甲，一样要让民壮开采铁矿，然后冶炼锻造。”
“看似平时征募的士兵少了，可一旦开战他们必然又会从田地里被募集到战场上，最终的命运又有何区别？不过多苟延残喘了几年而已！”
听到这里，黄月英眉头一皱，有些不同意地道：“可是于百姓而言，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福分。夫郎这般售卖粮草兵器，诸侯得了充足补给后必然大肆征兵，不出一年北方必有一场大战，届时这些百姓岂不是连苟延残喘都做不到？”
“活着就会满足么……”孙殿转头和黄月英对视了一会，忽然笑道：“月英，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何意？”黄月英闻言一愕。
“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在生或死之间，本公子会给他们多一个选择！”
孙殿从石凳上站起，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如今的大汉群雄并起已成定局，除非有谁能以雷霆之势慑服群雄，不然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这生灵涂炭的结局！本公子虽然坐拥水晶宫这般异宝，却也不可能碾压天下数十路诸侯。”
“可是，本公子却有一项所有人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这立于江心的水晶城！只要没有人攻破水晶城，这里就会是整个华夏的最后一片净土！本公子治下的百姓安居乐意，本公子治下的百姓幸福康健，面对如此诱惑，其余州郡的百姓又岂会不生羡慕？”
“但是，他们原本的羡慕还太浅薄了！本公子将粮草军械卖给诸侯，便是促使他们果断开战。而一旦战事大起，各州郡百姓深受其害之下才更能体会到我水晶城的优渥，如此一来民心自得！”
“琰儿，你担心有人刻意散播谣言，中伤本公子挑起战乱是么？但本公子却毫不担心，因为这世间百姓根本不会关心是谁挑起了战乱，他们只想知道，有谁能给他们过上平安稳定的生活！”
“便是当年残暴如董卓，若是他洗心革面从此善待治下百姓，只需用武力威慑五年，你且看看五年后还有谁会愿意反对他？所有反对的，也不过都是些野心家罢了！”
众女听得目瞪口呆，却发现自己竟无言反驳。
第0275章 你若入魔，我陪你去
孙殿洋洋洒洒一番长言，其实概括起来就一句话：
用诸侯对待百姓的凶蛮，突显水晶城对待百姓的优渥，如此而已！
百姓这种生物是最容易满足的，但同时也是最不知足的。在大家都遭受苦难的时候，你给他一口饭吃让他活命，他就愿意为你卖命。可如果有一个地方的百姓丰衣足食幸福安康，你却阻止他去投奔那里，那即便是恩德也会转仇，便是被你武力控制一有机会也必然会反噬。
这，就是民心！
是乱世中最重要也最不稳定的民心！
冀州袁绍兵多粮广家族名望甚高，兖州曹操麾下文武无数又有荀彧这等第一等的治政大谋辅佐，他们两的治所可以说在所有诸侯中都能派到前列，可那又如何？
据夜鹰回报，最近每月都有无数流民从两州逃走想要投奔水晶城，但大部分都被军卒拦下了，只有少数成功被水晶城接纳。而没有成功逃离的那部分百姓心中会不会有怨气？
这是显而易见的！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句话说得太对！
纵观如今整个天下，除了南方百姓因为生活安逸还没对水晶城产生多大向往外，北方百姓几乎就没有不想往南跑的。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要么拖延至今、要么没能成行。
但只要孙殿供应给北方诸侯的粮草兵器一到货，北方百姓的压力就会骤然增大，而战事一起大部分兵卒都被诸侯调往前线，对治下城池的控制就会降低，那就会是北方百姓大举南下的最好时机。
孙殿在投影出水晶宫后炼魂台里就多了一个叫做【民心】的概念型灵气。这个灵气的初始指数是0，在孙殿投影出水晶宫后暴涨到了7，而后半个月缓慢增长到9点，后来就怎么也不动了。
直到一个月前，这个【民心】突然又慢慢增加起来。孙殿仔细思考后觉得，9点应该是水晶城最初那一批百姓所能提供的极限，再往后就需要其余州郡的百姓信任甚至崇慕孙殿才能提升。
而既然【民心】的数值又开始动了，那就代表孙殿的名望已经随着水晶城在百姓间的传播而水涨船高。从这上面，孙殿也可以大致推断出外界百姓对进入水晶城生活的渴望程度以及大致比例。
当然【民心】这种东西也是越往后越难一声，哪怕现在孙殿的民心指数已经超过20，那也不代表天下间就有五分之一的人口希望到水晶城去生活。以孙殿估计的话，实际情况能有天下总人口的半成就不错了。
但这并不是问题，因为随着孙殿供给的加大，诸侯间的乱战只会愈演愈烈。至少在孙殿所统领的水晶城展示出明显的军事实力前，无论那个诸侯都只会把他当作一个偏安一隅又或困守江心的有钱人，纵有提防也不可能比面对就在他们身边磨刀霍霍的诸侯时还要谨慎。
诸侯激战，百姓压力大增；百姓压力大增，则更显出水晶城的美好，这是一个良性循坏。
虽然在几年内百姓的死伤可能会比历史上更惨重，但孙殿终究不是神，他没有能力让诸侯彻底休手罢战，那就只有通过这种方式逐渐削弱诸侯的潜力和民心，同时充实壮大自己。
说到底，孙殿也只是个有些自私的普通人罢了。他行事的准则向来都是先照顾身边人，然后才会考虑到普通百姓是不是可怜。他首先要保证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去抗衡那些诸侯，其次才是终结乱世。
而就目前为止，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快结束乱世的方法。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孙殿就是这么想的！
“殿哥哥，虽然琰儿对你的做法还不是很理解。但是、但是琰儿还是会支持你的！”
蔡琰在听完孙殿的话后独自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小拳头挥了挥道：“只要是殿哥哥想做的，就算琰儿心中有疑惑，但行动上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这丫头……
孙殿心中感动，但面上却是调笑道：“哦？这么说若有一天本公子变得如董卓一般残暴，琰儿也会帮本公子做尽恶事么？”
“这……琰儿只怕做不来……”蔡琰小脸一红，可马上她的神情就无比严肃，直视着孙殿正容道：“但琰儿还是会陪在殿哥哥身边，就算有一天殿哥哥入魔，那琰儿也会守在殿哥哥左右，和殿哥哥一起堕入幽冥就是！”
“……”
孙殿沉默，只觉心中暖意涌动。而貂蝉此时也挽上了孙殿胳膊，轻声道：“公子不必乱想太多，须知奴等早已和公子连为一体，是怎么也分不开的。琰儿妹妹心肠太好不适合做那些事，可若是公子需要，奴却是可以为公子屠戮众生的哦！”
“我……”
孙殿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的袖子又被人拉了拉，扭头一看却是万年正仰着小脸看自己。
“杀人，我也可以！”万年指了指自己道。
“我说，你们这几个丫头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孙殿终于忍不住了，哭笑不得地道：“本公子就是随意和琰儿开个玩笑，至于搞得像本公子马上就要下令去屠戮无辜一样么？！本公子做人还是有底线的好不好！”
“底线是有，但可惜没下限！”
就在貂蝉和万年被孙殿的话说得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旁边突然传出一声冷冷的轻哼。
“你这小猴子又捣什么乱？”孙殿瞪了说话的绿裙少女一眼。
“哼，本小姐才没有捣乱。”小乔气哼哼地道：“刚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给搅得忘了问你，你这回要的到底是哪家姑娘？脾性如何？本小姐有言在先，若是太刁蛮的本小姐可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