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兵成长事记 第510章

而十六夜虽然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但他也没有多问。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时候不到再怎么问恐怕也是白搭。

伸手握住剑柄将十字剑拔起挥了两下，十六夜叹息出声。

“……我现在的心情还真是有些矛盾。好不容易找到了武器，顺便破解了传承，如果魔王大人没等见到我就已经死了，那也太浪费了。可同时我也不希望赵煌出事。唉，真是奢侈的烦恼。”

“这种烦恼没有必要哦。就算现在接受了神格堕为神灵，赵煌的本质依然是星灵。想完全杀死星灵，必须要有能够把无限的世界全部破坏的秘技，否则不可能。普罗菲特那家伙我曾经也见过，以他的力量，杀不了赵煌。”

白夜叉毫不犹豫地做出断言。实际上，就算是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杀死星灵，她曾经的敌人们也不行。所以，目前箱庭里存在的对星灵方法，除了通过对“历史转换期”下手压缩对方的灵格进行削弱，再就只有令其堕为神灵，加以支配或封印了。

比如这场恩赐游戏，若是所有的参赛者都输给了普罗菲特，那么他就能够令赵煌隶属于自己，获得一个超强力的恩赐。不过嘛，魔王游戏的利益和风险是一样大的。胆敢胡作非为，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自黎明期之后，箱庭的建造者们驱赶了最初的魔王，又先后破解了几个“人类最终试炼”，这才逐渐摸索着在箱庭的中枢内确立了一条鼓励对抗魔王的奖励法则：一旦能够在魔王举办的恩赐游戏里通关，那么，该魔王将隶属于破解游戏的共同体。虽说如果这个魔王的性质比较特殊，或者力量太过强大的话，这条人为追加的规则可能会无法生效，但只要不是人类最终试炼，或者三位数乃至更上位的魔王，那一般都是能够成立的。

也就是在这之后，意识到魔王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若是纳为己用的话又究竟会带来多大利益的共同体们，才掀起了对抗魔王的热潮，组建了各种共同体联盟。

“——哦，正说着呢，看来要出结果了。做好准备，小子。要是赵煌没有胜利的话，我作为阶层支配者就必须动手。不愿意被我把猎物抢走的话，那就全力以赴吧。”

白夜叉不知何时收起了躺椅，捏着恩赐卡走到了十六夜的身边。

她抬起头，凝望着面前的空间。以她的生命层次，不需要可以去锻炼也能轻易地感知到空间的扭曲。这是亚空间崩溃的前兆。它可能带来止战的钟鸣，也有可能吹响再战的号角。

从白夜叉离开千眼分店之时起，外门内就已经开始组织疏散了。到现在，就算整个外门都变成战场，也已经不会伤到任何人。而这也意味着，白夜叉可以全力出手，游戏结束。

不过嘛，随着空间的动荡愈发剧烈，渐渐能够感知到同族的灵力，白夜叉便轻呼一口气收起了卡片。

原来，游戏已经结束了。

……

“咳、咳……真是，漂亮的一场战斗。我普罗菲特，败得心服口服。是你赢了，赵煌。”

这里是空间的间隙之内。崩解的亚空间如同破损的气球，将内部的一切事物都喷射到了空间与空间的夹缝里。除了被游戏规则牵引而必定能够回到箱庭都市的兽与赵煌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将在这片虚无之中同化消解。而这，也是一种有效的将战斗余波隔绝在箱庭之外的手段。当初设计箱庭世界的家伙们，真是用心良苦。

而现在，身体被套在不同的金色罩子里的兽和赵煌，正在等待着回返。

即便躯干部位被开出一个大洞，下半身也被炸飞到了不知哪里去，可现在的普罗菲特仍旧凭借着兽的顽强生命力而残留着一口气。取回了理性的它咧开嘴巴，似乎是在满意地笑着。虽然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向终结，但这绝不是毫无意义的死。对于它来说，用尽全力也没能压倒神明确实很可惜，可既然已经拼命过了，那就唯有坦然接受。不是死在什么毫无意义的地方，而是死在与宿敌的战斗中，这让它感到满足。

所以，它才要用自己最后的时间履行义务。

“或许你不知道，若是背负象征的兽在与你们的战斗里败北，那么我们就必须要把象征输给对方。这是那个神和头儿定下的规矩，只在神群与兽群间成立的规则。只不过，他们两个直到最后也没能分出胜负，然后便双双离开箱庭，之后也就没有哪个对象配让接过象征的我履行规则了。”

和曾经一度被逼到绝境，连主办者权限上都被造出破绽的头儿不同，等普罗菲特接过权柄的时候，无论是大天使还是神，都已经不是昔日的模样。热血沸腾的战斗不再，这条规矩自然也和作废了无异。

“因为现在我们分出了胜负，所以，你要践行誓言了吗？呵，明明是个强抢民兔的魔王，倒是挺守规矩。”

在最后击穿岩浆海的过程里，浑身上下承受了难以言喻的高温而严重烧伤的赵煌，此刻依靠火种，也才仅仅只是恢复到了能够听说和看见的程度。每说一个字，他的胸腔都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就算是魔王，是兽，在观念上互不相容，可我们和你们在荣耀和尊严上的看法并没有不同。我的荣耀让我不会对你说谎，我的尊严，让我一定要在死前完成誓言。要是我死了，这个恩赐便会和我一起消失。所以，能够交给你的时机只有现在。”

普罗菲特的语气十分严肃。对它而言，这并不是能够开玩笑的事情。

理解到了这一点的赵煌，也让自己那逐渐恢复皮肉神经的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这就对了。收下吧，赵煌。这是吾等兽群之力的象征，我们三个最初的兽为了能不受干扰地对神明举起反旗而制作的主办者权限。”

普罗菲特的话语，让赵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对方要交付的居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

以单一个体的灵格，是不可能引出蕴含那等强力的恩赐游戏的主办者权限的。无论制作者对恩赐游戏和作为原料的灵格有多么了解，想要让那种对宇宙观造成限制的蛮横规则成立都是不可能的。而且，从传承的角度来说，666之兽也不应该拥有那么出格的规则——除非它们拥有的宇宙观在这方面持有特殊的力量。可是兽和神拥有的，乃是同样的一神教宇宙观，所以这也不成立。

思来想去，赵煌最终还是从传承上着手，这才在战斗中相通了这件事，猜出了主办者权限的来历。

大恶魔的力量，源于拥有七头十角的红龙外表的恶魔撒旦和普罗菲特先后献上的权柄。

大恶魔支配大地，撒旦支配天空，而普罗菲特则是制御人心。

正是因为汇聚了三份权柄，大恶魔才取得了问鼎全能领域的资格，并最终成为三位数的魔王，叱咤一方，带领共同体在三位数的外门立足，辉煌一时。

而它们所引以为傲的，便是通过再现那段记载在启示录中的功绩从而制作出来的主办者权限。大恶魔率领部下以此迎战数百神群，毫发无伤地将敌人击退，这才引起了旧约圣经神群与天军的注意。

宇宙观的力量凌驾于全能领域，但全能领域未必不能触及它。虽说有着众多限制，但这个主办者权限的危险程度，纵使是在整个箱庭里也绝对掉不出第一梯队。

“我确实收下了。这份力量，我会珍惜地使用的。”

放任从对方胸口飘出的闪光融入自己的身体，赵煌郑重地对普罗菲特点了点头。

维持着兽之外表的敌人笑了笑，再也坚持不住，身体彻底崩碎，化为粉尘。

明明能够制作出其他的主办者权限来针对神明与天使，但它们却自始至终都坚持要锻炼最初的力量来分出个高下。虽说是品行不端的为恶者，但唯有这一点是可敬的。

……

充斥视野的耀眼白光散去，熟悉的重力施加在身体之上。双脚触及地面的赵煌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连忙握住长枪支撑身体。

在他的面前，白夜叉和十六夜正带着截然不同的表情看了过来。白夜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而十六夜则是无奈地将手里的剑扔到一旁。黑兔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对这突如其来的胜利做出什么反应。

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的。她们都放下心来了。

赵煌在时间比例与外面不同的空间夹缝里，尽可能地使用了火种修复自己的表面，所以现在从外表上看起来，他似乎没受什么伤。但以十六夜、白夜叉和蕾蒂西亚的眼力，一眼就看出来他现在并不好受。

星灵的身体其实并不重要，但一旦受损仍旧会影响行动。更不用说，赵煌其实还并非适应星灵的存在形式，意识上还是十分看重身体的，所以就表现成了这样。

最终，还是白夜叉清了清嗓子道：

“——辛苦了,赵煌。我就知道你会胜利。第一次参与讨伐魔王的恩赐游戏，没想到就碰上了宿命的对决，真不知道该说你的运气好还是不好。不过，不管怎么说，都要恭喜你们。讨伐四位数魔王的功绩，可会换来不少报酬。至少共同体的运转上，暂时是不需要担心了吧。”

“事后处理就交给我这个没能参与游戏的阶层支配者吧。那位魔王，我也会试试看能不能召唤过来。如果成功让他隶属于你们的话，你们就又强大了一分。个人实力和组织整体的势力与阶层严重不匹配的共同体，在箱庭的下层估计也就你们了。”

如此说着，白夜叉开始使用传讯的法术，叫“千眼”的人过来干活。“No Name”这边则是打算去与孩子们汇合。

跟在聊起天来的问题儿童们身后，赵煌顺手拾起了鲜红的十字剑，将其收入了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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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胜利后的好消息

“千眼”的恩赐持有者们，在白夜叉以阶层支配者的权限进行的指挥之下，使用了她可以调配的庞大财力，帮助“No Name”将被毁灭的本馆和大门围栏重建了一番。

虽说大门处仍旧没有可以悬挂的旗帜，不过知道他们刚刚才打倒了“666之兽”最后一名旧世代的真正魔王的工人们，没有一个因此而说闲话。今天这一战，不仅是在这七位数外门打倒了魔王而已，更是意味着“666之兽”这个聚集在魔王旗帜之下的共同体彻底垮掉。失去了最后一个对共同体的事情上心的魔王，这个已经转变为联盟的共同体，很快便会瓦解为四分五裂的小共同体，进而失去在三位数外门建立根据地的资格。

换句话说，这一战将一个三位数的联合共同体打垮了。

当晚，在“No Name”的成员们待在复原起来的本馆之内庆祝胜利之时，“千眼”的成员们也在迅速扩散这场魔王讨伐战的相关情报。由于“千眼”本就是一个汇集了全箱庭的情报与消息，由多数共同体集合而成的超巨大商业共同体，所以他们在实质上也充当着箱庭都市内最大的媒体平台兼情报商。只要有足够多的由“千眼”打造的特殊金币，那绝大多数的情报基本都能买到。

不过，由于普罗菲特展开了舞台的缘故，情报员们倒是不知道他究竟是被谁打倒的，而白夜叉对此也闭口不谈，结果最终流传出去的情报也只有“‘No Name’的成员打倒了四位数的魔王”这种程度而已。

虽然无名，但共同体的名声还是传播了出去。而且，由于具体的事实还很暧昧，更是平添了一分神秘性，让许多共同体都注意到了这个特殊的“No Name”。

在这样的情况下，次日一早，赵煌等人收到了白夜叉以投函魔法寄到本馆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