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兵成长事记 第374章

在无声地赶路中，第一天的夜晚，很快便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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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三女神同盟的幻之第四人

“辛苦你们了，立花，玛修。整整一天走下来，你们肯定相当疲惫了吧。我看看……附近有废弃的民宿，应该可以借用一下。”

当罗曼叫停队伍，天色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

虽然玛修和立花在傍晚的时候，依靠着身上携带着的达芬奇亲特制行军干粮解决了晚饭的问题，但是身体上的疲劳并没有办法仅靠进食便得到解决。

“唔，或许可以呢。只要大家轮流守夜的话，魔兽的威胁也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立花看了看民宿的位置，点了点头。

有着攻克了六个特异点的经验的她，已经完全习惯了在野外露宿的日子。

“没有轮流守夜的必要吧，立花。难不成，你打算给一帮子从者守夜？睡觉与否，对我们这些死者来说只是个人喜好的问题罢了。而我是不可能让御主缺乏睡眠的。你的精力要是不充沛，特异点探索的进程都有可能受到影响。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睡觉去吧。喏，你和玛修的毛毯。”

随手掏出两条厚实的毛毯递给立花，赵煌以诺姆的力量加固了一下摇摇欲坠的民房墙壁，然后跃上了房顶。今夜，他应该就会在那里度过了。

“哦，对了。你们有需要毛毯的吗？这边的昼夜温差还是挺大的，就算是从者，晚上受冻的感觉也不好。没有必要逞强的。”

听到赵煌的话语，伊什塔尔直接落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来。

“……给我一条。”

“诶？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溜了呢。”

赵煌一边做惊讶状，一边摸出了一条与先前同样规格的毛毯。

“想什么呢。我确实是个任性妄为的女神没错，但我是神。美索不达米亚的神不会轻易违背诺言，即便那并非具有强制效力的誓约。天舟就是我的床，多余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另外，也不用过来找我，这边的野兽不敢靠近我的。”

接过毛毯，伊什塔尔对着赵煌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兴致缺缺地离开了。临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赵煌，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毛毯，不知道脑子里闪过了什么，竟然勾起了嘴角。

自从梅林出现之后，这天之内她就再也没和地上走着的人们说过话。她在空中盯了安娜一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啊，请给我一条毛毯。这种能力真方便啊。不愧是大圣杯的持有者。拥有第三法作为内核的大圣杯，论起功能上的万用性还要在魔术王的圣杯之上。我的身体今天可谓是遍体鳞伤，不好好休息的话，明天可能连支援的法术都无法释放呢。哎呦呦……”

中气十足地喊着痛，梅林随处找了一块空地，升起三面土墙，自制了锥形的小屋，进入其中。这自如的操作和控制力，不愧是大魔术师。

在他之后的是安娜。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对着赵煌道谢之后，领走了毛毯，随后到旁边找了一棵树，跳上了树杈。民宿这种带有人类气息的地方，明显不受她待见。

“守夜，需要我在后半夜换班吗，master？”

等大家都离去之后，阿尔托莉雅轻盈地跃上了房顶。

解除铠甲，露出一身暗色晚礼服的她，在月光的拥抱下宛如夜之妖精一般纤细而美丽。

明明她平常都是大胃王做派，但是在这种赶路的非常时期，立花都边走边啃军粮，她则是一路保持着警戒，完全没提吃饭的事情。

食欲终归只是一种欲望。即便不进食，也不可能影响她体内的魔术炉心的出力。

而现在，她终于得到了空闲。

“不需要。有我守夜，就是神也不可能把你们吵醒。你只要维持你的习惯就好。”

坐在房顶上，赵煌拍了拍旁边，示意阿尔托莉雅也坐下。

“……这还真是可靠啊。你这家伙，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本就是在半神与神灵间摇摆的家伙，之前又暴露了龙的气息。龙与神的结合，这让我想起了另一个我。——啊，给我一份平日的套餐。”

自己便是混入了“龙”的概念受胎的产物，因而阿尔托莉雅比谁都更理解持有龙之力的强大。

而神明的力量，她虽然生前并不十分了解，但是成为从者之后，所谓的神性力量有多么过分，她心里也已经有数。

至于龙与神的结合，化身为圣枪女神的另一个她，就是一个例子。而赵煌在舍弃神性之后战胜了那个她。

现在，同时持有人心，神性与龙力的赵煌，或许已经和她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了。

能够自由地发挥出全力的从者，居然比御主还要弱得多得多，真是岂有此理。

“ok，拿好。就知道你终究还是要吃的。”

掏出一份特别定制·阿尔托莉雅专属套餐递给身旁的少女，赵煌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她如同在发泄什么一般凶猛地大吃特吃起来。

这份套餐的卡路里高到绝望，也就是从者吃了之后才不会变得肥胖。

不需要特地去猜，赵煌也早已熟悉她的习惯。不吃饭是不可能的，只要有条件（赵煌在旁边），并且没在行动，那就一定要吃个爽才行。

“你大概是在担心我的思维结构会不会像狮子王那样神灵化吧，谢谢你了。不过，不用担心。当时立下的geis，现在也在好好起效。除了自带观念影响能力的神核之外，能够影响我的心灵的事物几乎不存在。”

“……是吗。那就好。只要你还是你，我就会是你的从者，你的剑。”

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拿起餐盘一角放着的纸巾擦了擦嘴，阿尔托莉雅满足地眯起眼睛。以这种放松的状态说出的那么严肃的话语，或许可能会被别人以为没有多少可信度，但是赵煌知道，这就是她表述自身真心的方法。

这位拒绝以王或骑士的身份自居的黑色骑士王，意外地容易在表露真心的时候害羞起来。虽说她偶尔也会展露出大大方方的一面，但是一般情况下，她都会像现在这样以其他的事情作为掩饰，做出一副随口一说的样子来。

从早有准备的赵煌手中拿过毛毯，她跃下房顶，转身进入民宿。

和赵煌不同，她会选择贴身保护立花和玛修。既然她们对于赵煌而言是重要的人，那么她们对于她来说，就是重要的保护对象。

与个人的喜好和想法无关，只要赵煌还在保护她们，那她就会保护她们。

阿尔托莉雅坚定着自己作为从者的立场，与赵煌共同进退。

……

夜变得更深了。

美索不达米亚的夜，与赵煌目前为止经历过的所有时代和地区的夜都不同。

如果说，现代社会的夜因为人类的夜生活而喧嚣不止，那美索不达米亚的夜，就是因为魔兽的咆哮而失去安宁。那些可悲可叹的，只为了死亡和破灭而生的魔兽们，无时不刻都在挥霍着它们那仅剩的生命力，即便是在寻觅不到猎物的夜晚，它们仍旧穿行在大地之上，追寻着杀戮，渴求着鲜血。

抛开这点不看的话，神代的夜晚还是十分惬意的。

夜空中不仅有着尚未被光污染支配的好看星河，还有着如同死亡倒计时一般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明亮的光带，以及在神性的渲染下闪耀着奇特光辉的几颗星星——无论这片大地此时的角度能不能看到它们，它们的光辉都在不讲理地闪耀着。

就比如金星。在特异点割裂了神与人的联系，让这片大地上只剩下寥寥几柱之后，金星这个美索不达米亚仅存的硕果，简直要亮到碍眼的程度，比起月亮还要显眼。

“……怎么了？都这个时间了，难道你这是打算超前早起吗？御主醒来之前我们是不会出发的，所以你还是再打发一会儿时间吧，伊什塔尔。”

不需要睁开眼睛，赵煌便认出了来人。

那是乘坐在天舟之上，悄悄来到旁边的伊什塔尔。她的脸色如常，但是动作里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味道。

似乎是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吧，被叫出名字之后，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