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桥姬
“谢谢。”
没有去坐电梯,罗佩就这么一层一层的向上走去。
前四层都十分吵闹,病人们,病人们的家属。医生,值班的护士。吵吵嚷嚷的组成了一个让人烦躁的场景。
等到了第五层后,一切都消失了。
五楼的走廊十分安静,连护士都没有几个。如果不是楼下的杂音能够些微的传上来,就好像突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落差多少会让人感到不适。
这里大致都是长住病人的病房所在,噪音可不益于病情的康复——虽然他们住进了这里,很少有能康复的例子。
走了两步,来到了三号病房的门前,门牌上挂着巫条雾绘的名字。因为时间过久的原因,门牌名字的边角都有些斑驳模糊。
敲门,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了一个十分柔弱的女声。
“……请进”
“打扰了。”
推开房门,一股药物和消毒水味道马上就占据了罗佩嗅觉,比走廊上的还要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脏器衰竭的前提下必须得保证环境的适度洁净,以巫条雾绘那脆弱的身体,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同时,罗佩也看到了房间内巫条雾绘的样子。
白色衣裳,身体瘦的让人心疼。长发估计是很长时间没有剪过的原因,从她的背后垂下,如果巫条雾绘站起来的话,估计能到腿部吧?就是这样长的秀发。
平放在腿上的双手手背布满了一些针眼,有些还能看到红色的血迹,想来在罗佩来之前巫条雾绘是用过针的。
她的眼神正看着罗佩,疑惑又带有一丝见到陌生人的惶恐。
“请问,您是……哪位?”
PS:
巫条雾绘的眼睛是在获得能力后瞎的,现在这个时间身体虽弱,但眼睛没什么问题。
第四章 可怜的人
罗佩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巫条雾绘。
他随手关上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将花束认真的摆放在旁边桌子上后,才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巫条雾绘的身边。
一个没有近到让对方感到不适的恰当距离。
“希望我的冒昧打扰没有让你不舒服,巫条小姐。”
罗佩的脸上挂起了温和的微笑。
“我是罗佩,一个曾经和你现在有着相同经历的人。”
“罗佩……?”
明显不是日本的名字,长发的病美人不由自主的低声重复了一句。
长时间未于他人接触,让巫条雾绘对这样的自我介绍有些不知所措,空气变得沉默了起来。
但她又不想冷落了对方,久违的有人来探望,内心深处是有些开心的。
尤其对方还是这样俊美的一个人——
“您、您好。”她有些紧张。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想了解我病情的话,找医生会更详细一点。其他的……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恐怕除了死,没有其他方法离开这个房间了。
没有家人,没有财产,就连曾经还算满意的容貌,也在病魔的折磨下变得不能直视起来。
正如某些护士的私下的低语——巫条雾绘是个废人。
还能坐在这里也是托了那位面容严肃,疑是自己父亲的友人来支付医疗费用,不然早就在去年入冬的时候孤独死去了。
罗佩怜悯的摇了摇头,面前这个女性,竟在现在就已经开始贬低自己的存在,人活着没有比这种思维更加可悲的事情了。
“不是为了巫条小姐你的病情而来。”
他的视线越过病床上的人儿,向着窗外看去。
不是多么壮丽的景色,大概是人们平常站在高处,就能看得到的风景。
“从高处向下看的风景很棒吧?”
“嗯……”巫条雾绘低头,被动的回答着。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这样的风景她早已看腻了。就像监狱的狭小窗户,外面的景色春去秋来,已经深深的印在巫条雾绘的脑海里。伴随这份风景的,便是那种无力的绝望。
“再好的风景,过长的时间观看变成最厌恶的东西,我曾经和巫条小姐一样,只能用窗户来了解外面的世界,那段生活是地狱——直到我遇上了一个「朋友」,才得以解脱。”罗佩缓缓的说道:“所以当我听说巫条小姐的事情后,也觉得你需要这样一个能陪你说说的人,然后我就来了。”
——觉得需要,我就来了。
就是这样简单的理由。
巫条雾绘抬起头,有些吃惊的看着罗佩。
随后,她本该干枯的泪腺泛起了湿润的感觉。
“……谢谢。”
家人的死亡,亲戚的冷漠嘴脸,还有失去一切的痛苦,都让这个年轻女孩的心千疮百孔,现在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这番话,竟有些想哭出来。
没有沉溺太长的时间,巫条雾绘猛地惊醒对方还在自己的面前,良好的教养让她觉得这样太过失礼,随后挣扎着身体,奋力将苍白的手伸向了床头的水瓶,看样子是想要倒一杯水。
“罗佩……先生,您一路过来口渴了吧?这里没有其他东西,我给您倒一杯水……”
但她久经病痛的身体却没能如她所愿,在内脏的突然疼痛中,巫条雾绘的手一抖,将旁边的玻璃杯碰了下去。
还好罗佩眼疾手快,在杯子坠落地面之前接住了。
巫条雾绘保持的那种姿势没有动,眼眸低垂着。
罗佩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好。又走了过来,扶住她的肩膀,将巫条雾绘轻轻的安放在了病床的靠垫上。
女孩没有对他这份对陌生人而言过于亲昵的举动产生抗拒,顺从着罗佩的力量。
半晌,巫条雾绘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对不起,是我太过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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