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王清霁看着她的动作,有些话想要说,最终却又没有出口。
叶笙箫说道:“总不能拖一辈子。”
王清霁嗯了声,没有多说。
叶笙箫说道:“以前的时候,我确实打不过你,但现在总不至于打不过你了,所以你应该清楚,往后必然会有这样的机会,寻个空子对我来说不算是难事,明白了吗?”
王清霁没有办法再嗯,因为她不想真的激怒叶笙箫,相识那年的事情她没有忘记半点,很清楚某些在于素铭和秋水眼里极难的抉择,在这位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可……我真的不知道。”
她心想这句话确实真情实意到极点,绝无半点欺骗,除去不会让你开心以外,一切都是很好的。
所以也很不好。
叶笙箫沉默了会儿,说道:“有勇气自私,却没有勇气面对,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失望不太对,憎恨没道理,放过则太儿戏,还真有些不知该怎么好了。”
王清霁说道:“那时候的我确实太过草率了。”
叶笙箫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所以你喜欢我终老一生?”
王清霁不说话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阴雨连绵,寒意渐深,她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稍微取来些许暖意,好让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安稳下来。
叶笙箫移开了目光,心里想着你当真是因多情而薄情,但归根到底还是自私那两字,让人心里多是说不出的恼火。
过往当然只能是平白恼火,可如今你手无缚鸡之力,还偏偏要如此行事,未免过于愚蠢不可言了。
也对,你一直都不聪明。
叶笙箫想的很清楚,这些年来王清霁其实一直没有变,仍旧是当初的那个她。
如果不是这样子,她心里又会怎会耐烦,毕竟这件事着实无趣,甚至可能永远都没有结局的那一天。
世上值得喜欢的已经不多了,自然要多加珍惜。
假若有旁人真正得知这其中的斩不断理还乱,也许会不由自主的问她一句,这样值得吗?
叶笙箫不会回答,因为局中人,嘴里的话都是偏见。
但她很清楚,如果把自己换做是王清霁,大概做的选择也是那样子,不会有差。
因为她也是个自私的人。
“所以你要做些什么……”
王清霁脸上里的情绪是犹豫,说道:“最起码还是换个时间吧,现在我疼。”
之前有过一句话是叶笙箫说的,此刻她忽然想起,便用在了这里,心里觉得恰到好处。
叶笙箫有些意外,然后微笑问道:“那我全都要呢?”
王清霁神色骤然僵住。
叶笙箫就这么地看着她,笑意愈发玩味,说道:“嗯,这话好像不太对,毕竟那天你就被于素铭拿了去吧,没有什么全都要的说法了。”
说着,她看向床褥上那处显眼的痕迹,笑容渐渐敛去不见。
王清霁迟疑片刻,还是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微不可见,更不敢多言。
叶笙箫没有在意这些,继续说道:“挺好的,她是你第一个认识的,而我归根到底是后来者,有始有终不是件什么坏事。”
王清霁又嗯了声,声音是鼻子来的,就像是她今天只会这样子了。
“可就算是这样子啊,我还是不开心,不是一般的不开心。”
叶笙箫低头与她相见,眉目皆清晰,红唇吐出的热气落在锁骨间,缓声道:“帘子没放下来,半遮半掩最是动人心魄,如果她看到了然后气的吐血了,那么我肯定会很开心的,只是你就不太开心了吧,就像那时候的我一样。”
如此恶劣,一如当年的她。
只不过是稍微直白了些,因为她懂得了一个道理,面对犹犹豫豫的人唯有以坚决行事。
难不成还要真的白等下去?
韶华白首,不过转瞬事。
人世间哪有这么多好去顾忌的。
叶笙箫这般想着。
……
寒意渐深,浓郁不散,独自一人坐着的余忆情,感受尤为明显。
哪怕是伤势谈不上不重,有真气驱寒护体,可楼外那与先前相比的截然不同,仍旧让余忆情心里觉得不太舒服。
直到楼外雨中多出了一道人影。
王景曜缓步走在冷雨中,看着独自一人坐着的余忆情,不由皱了皱眉。
他走入楼内,一身衣衫仍是干爽,但眉宇间却有着一抹疲惫,直接问道:“你们到底是做了些什么,竟能让魔主自行了断。”
余忆情神色一变,凝眉看向楼外天空,讶异道:“所以这场雨是因为魔主下的?”
王景曜叹了声,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楼上,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说道:“要不然呢?哪有这样唐突变化的天时?除去魔主死去外,今日的世间已无大事可言。”
比之魔主自行入灭了断,师红叶与谢承望注定不会分出生死的一战,当然算不得大事。
余忆情沉默许久,问道:“这又算是什么境界?”
“仍是天人。”
王景曜平静说道:“既然尚未离开人间,再高也高不过天人,这点没什么好说的,幕玄甫死后你入天人,久而久之自然清楚。”
余忆情点头,说道:“晚辈受教了,既然前辈已至,忆情也无久留必要,她们三人就在楼上,伤势都有些麻烦的地方,还是尽快处理来的好。”
说完这句,她当即起身离开,走向小楼外,伞就搁在门匾。
王景曜再是看了眼二楼,忍不住又低声一叹,赶在余忆情离开前说道:“我确实不喜欢坎虚门,但一事归一事,你的伤是因为她们受的,而王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余忆情微微一怔,沉默点头。
他与余忆情一并离开这幢小楼,行在雨中。
行前关门时,轻轻叩打了一下门扉,还暖春于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