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天下第一 第408章

作者:风停雪

于素铭秀眉一挑,微嘲道:“你也会说性情中人和情难自禁,那你还偏偏惹的她心血来潮,所以你就是个自私到喜欢不上别人,但又非要做些三心二意事情的蠢货。”

王清霁沉默片刻,认真道:“那我以后尝试着改变自己,不那么自私了。”

于素铭有些预料不及,讶然片刻,随即笑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要将自私变成博爱吗?”

王清霁蹙眉,认真道:“于素铭,你这毫无疑问是对我的偏见了。”

于素铭答的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儿平时的退让,“那是因为你身上满是恶劣的过往在不断的提醒着我,怎能不生出偏见。”

王清霁反问道:“我想我过去应该没有欺骗过你?”

言至此处,所有声音都安静了起来,于素铭蹙起了眉头,再次侧过身子背对着王清霁,似乎是在苦思着这个问题,但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得到半个回复。

直至王清霁等到昏昏欲睡时,才有幽幽声起。

“当然没有,不然我会容忍你一直胡作非为,还视而不见吗?”

闻言之人哑然失笑,忽然觉得逃避虽然十分可耻,但也不是什么用都没。

王清霁将被掀开的被褥重新覆在身上,也趁着这个机会抱住了于素铭,无视了她的那些不乐意的挣扎,等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时,她也就睡了过去。

想来是一场好梦。

作者留言:

PS:出大事,到现在还是没有能存下一张的稿,有种要断更的感觉了。

第九十章 罪孽

大寒的第一天,万里晴空不见雪,本应是出外踏雪浪游的极好日子,然而直至红霞染遍天际时,安睡的人才算是清醒了过来,只是依旧不愿意掀开被褥罢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搂着不舒服,还是说心里着实有着太多的烦恼,难得安心睡上一场好觉,当王清霁醒来时,她怀中的于素铭依旧合着双眼,呼吸均匀,睡的很是踏实。

在最初的挣扎过后,安静下来的于素铭也就不愿意放弃那温暖的双手,此刻哪怕是睡梦中也紧紧的锁在了怀里不愿放开,无奈之下王清霁只能随着她的性子了。

但所幸的是睡相还算好的于素铭没有为她添上什么奇怪的麻烦,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发现让王清霁心里变得沉甸甸,难以安心罢了。

她的脸上有着细微泪痕存在,王清霁心想这应该是于素铭入梦时落下的,或是喜极而泣,又或是失望至无可奈何时的泪水,但想着自己的双手仍在她的胸前,那两行泪应该是落得酣畅淋漓,而不是失去一切后的痛苦与无奈。

长安事了后,哪怕是不去考虑也好,王清霁都能发觉自己的人生轻松了很多,一时半刻且往后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应该是没有需要迫切烦恼和思考的事情了,最起码这一个冬天应该是能安静的。

但她大概是没有一颗真正清闲下来的心,明明是两人私密相处之时,她却无缘无故的思绪逸散,极为粗暴的撕开了于素铭刻意在她面前退让的那些事情,才是生出了入睡前的那些话,更是让怀中人梦时泪两行。

只是这些终究是需要面对的,再拖下去情况只会是越发的恶劣,王清霁过去不愿知,但不愿不代表不知,早些拆开了也不算一件坏事。

然而,直至此刻日落西山暮,她依旧想不出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是好,若是把这个问题放在圣人面前,极尽诚恳的请教如何解决是好,最后得到的反应也只会是无奈饶头以及沉默不语吧。

哪有什么全都要……

王清霁一念至此,暗里自嘲道:“真要生出了这种愚痴至极的念头,只怕怀里的人犹豫纠结到不行后,忽有一日念头畅通,把腰间刀换了个新的名字,然后捅穿了自己的胸膛吧。”

已经倔强了这么久,她又怎敢认为于素铭能够接受那些不完美呢?毕竟以往的她一直在用这个借口来糊弄搪塞,更别提以于素铭养尊处优二十余年,骨子里那些属于离恨天的骄傲一直存在着,只是在她面前全然收敛下去罢了。

仔细想想,在前世的时候,如她这种人大概要被斥之为罪孽深重的。

先是于素铭为她敛去了骄傲,再有秋水为她涉入红尘中,甚至于连叶笙箫为她藏起了面具,纵是无心无意之举,可帐算在她的身上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可言。

“你在想些什么?”

正当她思绪飘散凌乱自责时,于素铭恰好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稍微侧过头,便见得心上人蹙眉苦思,等了片刻得不到回答,问道:“怎么了,睡醒就有烦心事来了吗?”

说完这话,她才是发现自己完全落入了王清霁的怀里,身前那双手被她抓的牢牢地,见得这一幕,那张秀靥便忍不住生出了羞赧,与窗外满天红霞融为一色,不分你我。

王清霁一直在看着于素铭,又怎会没有发现这一幕,抱着捉弄的心思再是搂紧了怀里头的人,紧贴着她的背,温暖也就变作了微热。

那张布满了赤霞的脸颊,不知何时又多上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滑落入那诱人的红唇中,于素铭舔了舔唇角,才是从懵然中彻底清醒过来,立刻扒开了王清霁的双手,回身望向她那起伏不显的胸膛,哼了一声,还以颜色道:“在临安的时候呀,如果你装成男子出现在我眼中,那我还真想不到你会是女子身,现在回想过去的事情,感觉裴韵之死的真是冤枉呀。”

“如果那时候你风流倜傥,不费吹灰之力赢了我,想来我很难不记住你,再是在之后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心里没有办法不难受吧,说不定还得记恨你一辈子呢。”

“毕竟王清霁你可是毁了一场风花雪月的相遇呀。”

说来道去,婉转三千字,可于素铭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王清霁的胸前。

王清霁有些不喜,便从侧卧改为躺着,伸手拉了一下被褥遮去那些外露的风光,平淡道:“既然有闲心唠唠叨叨的,看来你心情是静下来了……再说,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非要那些累赘来又有何用,于我而言尽是碍事无一益处。”

于素铭念叨了几遍‘累赘’二字,轻笑着打趣道:“是呀,我相信一心一意武道的你,当然是不想要那些累赘的,毕竟除了碍事什么用处都没有嘛。”

王清霁难以理解这个话题有什么趣味的地方,只觉很是无聊以及无趣,实在不应该在这上面浪费半点儿口水,但念着于素铭难得开怀欢笑,也就忍了下去,只当没有听到。

日久见人心,与王清霁相处时日甚多,于素铭没花上半点儿功夫就看出来她对此的态度,正要继续打趣下去时,又蓦然间想起此间不远还有秋水和叶笙箫的存在,顿时就熄灭了这个念头,不作死缠烂打状。

又想了下,她笑着微嘲道:“已是赤霞满天之际,还赖着床不愿起来,平日 你这位王家大小姐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王清霁瞥了她眼,平静说道:“在没有离家出走时,也就是我住在南琅琊王家祖宅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是明月高悬天际过后,才是去沐浴清洗休息,除去极少数特别的日子,一年不见吃得上几次早饭,祖母她早就习惯了我这个样子。”

“说起来,这糟糕的习惯还是那时候在临安教书,挂念着可怜的工钱和不愿误人子弟才是纠正了过来,保持到了现在。”

于素铭美目眨了又眨,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情绪,迟疑道:“以王家闻名于世的森严家风,竟能让你如此胡作非为,莫非是常年内斗以至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也不对吧,我那时候与你一同去到南琅琊也没见着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又是想太多了。”

王清霁轻叹道:“哪有想的那么复杂,我无非就是仗着双亲常年外出飘荡江湖,无暇管教,再有祖母平日对我甚是喜爱,并且她骨子里也不太在意这些小节,才能如此胡作非为罢了,如今想来那时候我被排斥在同辈中人外,或许也有这个不起眼的原因吧。”

于素铭细想片刻,说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你本就如此显眼,又刻意不修朱雀离火真诀,且被长辈如此优待,换做是我也不会开心,确实应该被冷遇。”

做出了这个定论后,她只觉这话题颇为无趣,这么一场好觉下来,也应该是要活动身子骨了,想着便掀开了被褥下了床榻,回头望向依旧躺着的王清霁,等待着她的起身。

过了好会儿,王清霁才是依依不舍的被于素铭拉着离开了被褥,无有打趣笑骂的换上了合身的衣裳,再是离开了房间。

推门而出,落入眼中的便是极尽温柔的晚霞,还未等两人欣赏上片刻,一直注意着此处动静的仆人连忙压着脚步声赶了过来,甚是恭敬的请休息完的她们前去用膳,以解近来劳顿的疲惫。

王清霁性子冷淡,点头后便是不理。

只不过于素铭大概是睡了个颇为舒服的觉,此刻心情畅快的很,柔声问道:“也不知要在这里住上多久时日,你可知附近有什么值得说道游玩的地方?”

中原甚大,自然有着不少值得一睹的景致,纵然此刻境地算不上全无后虑,但留个念想总归不是坏事。

然而家仆的答案未免让她有些可惜,“禀于姑娘,前些时日接连大雪不晴,直至今日才是有上一阵暖阳,想来雪花尚未融去,那些景致如今都是一片白,大不如前。”

大概是顾虑到两人举足轻重的身份,家仆对许多问题早有底稿在肚,回答的飞快,十分诚恳的败去了于素铭那些可有可无的兴致。

一念至此,她也就兴致乏乏的挥手让其退下,朝着王清霁埋怨道:“那些日子里你都在安心闭关不知道,我与她们可是吃了不知多少长安的雪花呢,冷到骨子里去了,结果好不容易离开了长安,来到这里还是这样一回事,真是让人扫兴。”

王清霁不知如何答好,也就笑了下,柔声道:“去年的冬天也是这样子,连日下来都是大雪漫天,我与祖父两人闲暇无事便花上些银子买了一艘小舟,钓江雪与鱼也颇为自在,有几分逍遥之趣。”

“不过,在来时路上我似是见着了一处大湖,若你愿意,我们俩乔装打扮一番,趁着夜色去游湖垂钓想来也是一件美事。”

于素铭却是蹙起了墨眉,说道:“只怕你有这个想法,那两人……不对,该说是三人都要跟过来玩一圈呢,而且你说起这个我还想起了那时海角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