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嗯。”
于素铭应了声,转头望向后方,朝着顾弃霜说道:“你还能走得动吗?”
至于王泽言,他大抵是因为看到了刚才那一指,精神无法承受,直接昏倒在血池之中,满身血污。
顾弃霜艰难地点头道:“我还可以,他呢?”
“他……”
于素铭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他倒下的那个位置也淹不死他,就由着吧。”
若是寻常时候,她自是不介意给王泽言换个地方,但如今王清霁难得入怀,且事情没有必要性,她也就不想理会了。
“这不太好吧?”顾弃霜犹豫道:“虽然他什么忙都没有帮上,但是也没有做些不应该的事情。”
“那便……”于素铭想了会,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主意,说道:“我有办法了。”
说完,她便扶着王清霁走向了王泽言所在的地方,以刀鞘挑起王泽言的衣领,施以巧劲拖着他一路滑行起来。
顾弃霜看着这一幕,不禁露出了讶然之色,语气复杂道:
“这人的待遇……也太惨了吧。”
作者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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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渡月
事情既然出了大问题,自然会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而这个寻常人担不起的责任,只能由当地六扇门的负责人华神捕出来背。
龙舟山距离江城不远,这种应该尽在掌握的地区,却出现了如此巨大的篓子,险些导致江城毁于一旦。
即便是以华剑飞的武功地位也不得不亲自前来道歉赔礼,至于不久之后他更是要走上一趟帝都,去那个天下首善之地接受自己应该的惩罚。
而在刚才不久,王清霁便送走了这位失职的华神捕,看着他萧索落寞的背影远离了自身的视线,拿起杯子抿了口苦涩的茶水。
自那战过后,王清霁已经躺卧了将近两个星期,直到三天之前才算是脱离了床褥的温暖,能够享受正常的生活。
虽说能够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不需要完全依赖旁人的服侍,但是距离可以动手的程度,还有需要一段时间的好好修养。
至于当日另外三人,顾弃霜的伤势仅次于王清霁,而于素铭的伤势则是其中最轻的一个,剩下的那个王泽言反倒比较棘手,他如今精神不时间便是恍惚不清,那一指对他来说影响颇大,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过来。
另外根据情报,陆九卿和苏言大约在五日之后抵达江城,为近来江城之事添上一个不知完美与否的句号。
只可惜,那时候王清霁是轻易出手不得了,以苏言两人伤势不轻的情况来说,很可能撑不过江城这一关了。
“在想什么呢?”
于素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和问道:“今日要出去散一下心吗?”
江城有湖曰南明,湖畔风景独好,虽不如临安西子,但是从散心为目的出发,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王清霁想了想,便同意了这个事情,转而问道:“对了,既然要出去,那帮我拿那块面具来吧。”
之前已经答应了叶笙箫的请求,奈何她一直卧榻不起,那块伶人面具才没有真正送出去,如今王清霁已然能走都,便打算将此事了结,日后两人再无瓜葛。
于素铭闻言怔了下,沉吟道:“嗯,早点了结了也好,我让人去通知一下她。”
说罢,于素铭便转身离去,先是找出了那一块面具以礼盒装好后,又吩咐仆人前去通知叶笙箫在南明湖见面,这一串事情忙完之后,她回到那池中的凉亭时,却发现里头多上了一袭红裙。
于素铭秀眉微蹙,缓步走入亭中,终于确定来者是叶笙箫,好奇道:“怎么过来了?伤势如何了?”
叶笙箫回眸一笑,轻声道:“听闻华神捕刚走不久,料想王姐姐伤势已然好转,便起了上门拜访的心思,还请于圣女不要见外。”
“至于伤势一事,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有劳于圣女关心了。”
语气得体,不卑不亢,笑容更是恰到好处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感。
在王清霁眼中这是很正常的叶笙箫,也是很不正常的叶笙箫,但她并没有对此说些什么,仅仅是独自品茗不语。
事实上叶笙箫也是刚来不久,只和她问了个好,紧接着便是于素铭的归来,根本没有来得及发生任何的事情。
于素铭回以笑容邀请道:“既然来了,那有兴趣出去透个气吗?”
叶笙箫点点头,思索片刻道:“自然是好的,既然要去透气的话,那么南明湖大约是不错的,不知于姑娘和王姐姐有兴趣吗?”
王清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声道:“本就打算过去走上一趟,也是凑巧了。”
“秋叶之静美,这个时节的南明湖确实值得走上一趟。”叶笙箫泛起了笑容,温柔道:“既然动了心,那现在便出发吧?”
今日天色晴好秋高气爽,车轮在金黄色的道路上留下肆意的痕迹,王清霁掀开帘布放眼望去,看着恍若明镜倒影晴空万里的湖面,自是心旷神怡。
她如今仍不方便走动,马车上便备了张轮椅,到了南明湖畔之后于素铭便将其推了出来,让王清霁坐落其中缓缓而行,欣赏沿途风景。
王清霁享受着服侍,心里也没什么不适宜的感受,不时间还伸手接来金黄色的落叶,仔细打量其中纹理,就像是其中有着极大的趣味之处。
“有些事情,想与姐姐说下呢。”叶笙箫今日的打扮颇为端庄,尽管仍旧是一袭血红长裙,但却不像过去的款式那样展露风情,反倒是严实了许多。
王清霁微微侧过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关于周知礼的事情。”
叶笙箫敛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自我稍微恢复了的那日开始,便调动了家中一些资源,来认真查证此事,总算是得出了个结论。”
她顿了顿,对上了王清霁的双眼:“不知姐姐愿意相信不?”
王清霁沉默片刻,平静道:“说吧。”
“这事情的由来颇有些长,我先说些关键的地方,姐姐你若是有不解之处再问我,再是觉得有问题的话,大可之后另行调查,笙箫绝无怨言。”叶笙箫先是说出些好听的场面话,稍微一顿,解释道:“当日明确知晓周知礼行踪的人并不多,都算得上是有身份的人物,其中有一人正是已经死去了的陈元山,他脾性温良与周知礼素来相投,听闻在周知礼归来的前一晚,他曾与江湖好友聚会,很可能是醉酒之后说出了些不该有的话。”
“姐姐也知晓,陈元山那群狐朋狗友之中有一位名叫李昊正是帝魔宗的人,行踪泄露很可能是因此而来。至于为何刚好碰上姐姐,我却是没有查出些什么东西来,或许真的是个巧合吧。”
“还有……我个人认为,如果那日的事情是为了谋划姐姐的话,那人的目的大抵是为了让姐姐和于圣女生出顾虑,不敢轻举妄动,让那人好展开接下来的阴谋。”
说至此处,叶笙箫莞尔一笑,打趣道:“不过如今却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哩,看来那天周知礼的死真的是件凑巧的事情,姐姐你的运气差上了些。”
这段话说的略微笼统,只是将大概的事情脉络告诉了两人,至于细节处却是没有几个。但叶笙箫开头说了那样的话,大抵是有着信心,不惧怕被两人推翻结论的。
王清霁和于素铭对视了一眼,便明晓了对方的意思,转而探讨道:“那帝魔宗是为了什么呢?若是说杀周知礼仅仅是想杀,但接下来的布置却是耗费了不少的力量,除去肃雨君的重伤之外,还死去了两位先天,虽说远远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但也不是可以无视的损失了。”
若是说帝魔宗为了报复,临时起意便能做出龙舟观那一道手笔,那么王谢两家早就抵不住拥有如此不讲道理执行力的帝魔宗了,更别提将其打压在南荒不得而出。
叶笙箫听了这个问题,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龙舟山上的事情,一方面肯定是报复,另外一方面我觉得是试验罢了,尽管这两个字有些不人道。”
那日事情结束之后,整个龙舟观活下来的人连三十个都没有,遍地血迹和残肢,即便是过去了十多天的今日,龙舟山上的那一切仍未真正清理干净,那阵刺鼻的血腥味萦绕不散,仿佛已经刻在了那一片土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