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洪泽给出了两人意料之内的答案,然而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又说道:“不过,有些事情我觉得你们是想要知道的。”
“比如?”王清霁问道。
“他是怎么死的。”
第十七章 叶笙箫
洪泽走出了那个坑子,看着站在了枫树之下的两人,再次举起了手中短枪。
劈哩啪啦!
随着声音的响起,青色电弧再次出现在枪尖之下,代表着这是最后的通牒了。
“一。”
洪泽举起了短枪。
“二。”
洪泽向前走了一步,大地如有擂鼓声响起。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摆出了最后的架势。
“三!”
暴喝声如若雷鸣,以洪泽为中心一片蛛网状裂痕在瞬息间蔓延开来,整个人飞跃而起,枪尖之上的青芒恍若耀眼之日,眨眼间便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再次轰落在两人所在的位置之中。
这一击比之上一击来得更为光明正大,其中的杀意也更为纯粹和直接,一般的后天面对这一枪恐怕直接会被直接夺去心神,无力地迎接死亡的到来。
此刻于素铭眼中全是青色的光芒,面对着如此强大的一击,她仍旧保持着往时的平静,直到短枪将要落下的那一刻,她才做出了自己的反应。
这刻意吸引的注意力,自然是为了已经消失不见的王清霁创造机会。
在短枪真正落下的那一刻,于素铭的身影极为诡异的晃动了下,在须臾之间横移数米,恰好躲过了这威势无双的一击。
哧!
刀光亮起,于素铭拔出无暇,返身冲向已经烟尘四起的原先位置,挥刀斩落。
铛!
洪泽于瞬息之间持枪回防,以枪身精准地挡住了烟尘之中袭来的刀锋,再是手腕一转以枪做棍,以极强的力量压在了刀身之上,将于素铭直接震开。
正当洪泽要继续追击之时,王清霁已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身后,右手手背那三瓣莲花光芒大作,化作炙热剑光刺向洪泽心脏。
洪泽强行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长枪转至身后朝着心中感应到的气机刺出,这一枪颇为仓促,但他有着足够的自信。
面对这十分仓促却仍旧强大的一枪,王清霁没有选择躲开,那如同火焰般雀跃的光线于指尖处延伸成剑,点落在了枪尖之上。
嘭!
灿烂的光火暴烈四溅,强横无比的气劲冲击四方,周遭树木花草如遭飓风袭击,蓦然间面无全非。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洪泽感受着远超想象的强横剑意,面色不由地沉了下来,身形旋动间将力道卸去,又是一步后跃,想要脱离战圈交涉。
王清霁和于素铭的难缠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他看来,使刀那女子的身法实在是诡异的让人心生寒意,若是要举出恰当的例子的话,她就像是将一份时间拆成两份来使用,能在敌人认为大局已定之时做出不可思议的反击。
而另外一人,则是拥有着完全不讲道理的遮掩气息的手段,他从开始到现在都无法锁定到那股似有若无的气机,只能被动的迎接对方神出鬼没的袭击。若是一对一,他当然是不会有丝毫惧怕,然而此刻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局面。
“哦?”
于素铭冷笑一声,说道:“一开始喊打喊杀,现在看情况不对就算了?”
她手中无暇轻微摇动,就像是在寻找着哪一个角度比较好下刀的样子,完全没有和谈的意思。
洪泽对于素铭的反应不以为然,将精神全部放在了锁定王清霁气机之上,嘴上应和道:“你们两位想必是雏凤榜上前五的年轻俊杰,有什么事情大可以直说,何必要做些下三滥的事情,逼迫我这个糟老头子出手呢。”
“你说的不错。”于素铭点了点头,装作很认可的样子,反问道:“那我告诉你,我们什么都没拿,你信吗?”
洪泽回以一笑,答道:“只要两位能够证明,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可是……”
于素铭做苦恼状,踌躇道:“我觉得你没有这个资格呢。”
话止,风起,刀来。
无暇随风而落,刀光起自心田。
这是很不讲道理,很是无赖的一刀,几乎每一代离恨天的传人都依靠过莫名这一刀杀死过许多看上去不可击败的敌人。
比之繁杂无比的流霜,来也莫名去也莫名的这莫名一刀,显然是更适合这种突然动手的场合。
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这一刀直接暂时夺去了洪泽的心神,让他沉溺在时光流逝之后的凄凉之中。
在刀光还有着一段不少的距离时,另一道横绝世间的剑意于后方无声燃起,带着决然之意刺向洪泽。
当洪泽脱出了从心底产生的幻觉,回到现实之中时,所迎接的便是这样的局面。
眼前是如同破晓天光的惊鸿一刀,身后是后天之中无有敌手的强绝一剑,洪泽很清楚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个恰当的选择,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只可惜,没将那东西带过来。”
他心里暗叹了一声,随即强行扭转身体倾侧头颅,手中短枪竭尽全力朝着那一对剑指刺落。
铛!
宛若金铁交鸣,这一枪拦下了那一剑,让其不得寸进。
随后是血花溅开。
许久没有过的疼痛自他的肩膀处传来,让他忍不住喊叫出声,将全身内力灌入手中短枪,强行震开了王清霁朝着身后的于素铭扫去。
“太慢了。”于素铭一声叹息,声音中有说不尽的潇洒,轻而易举的躲开了这回防的一枪。
洪泽看着于素铭从容退去的身影,眼神中尽是无奈之色,他似是放弃了挣扎的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就连短枪也斜插在了泥土之中。
其实,他大可以再拼一把,看对面是否要比自己先行力竭。虽然王清霁和于素铭看上去不像是即将力竭的样子,但这很大可能是两人在硬撑着欺骗他。
然而这些不过都是无谓的猜测罢了,他已经真的老了,不想再拼命了。
“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洪泽停下了喘息,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但是特意跑到这种乡下地方来行窃,为了什么我或许可以解答一二。”
虽然口中说着不知道是谁,但洪泽早已经从刚才的那一刀一剑,猜出了两人的身份。不过活了这么久的他,自然不会在自身弱势的时候说些不该说的话。
洪泽此刻只恨自己来的太迟,没有看到辟尘道人是怎么落到那个田地,就那样悄无声息死去的。又再加上常年的坐井观天蒙蔽了他的心灵,轻率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