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人饮
第41章·噩梦
喘着粗气，西蒙半跪在地上，拄着手中的刀刃，目光中闪烁着些许的凝重。
作为第一猎人，路德维希毫无疑问是强大的。但是这种强大并非是没有边际的强大……又或者，路德维希的强大，乃是源自于前期自身的技艺。而现在的路德维希，只是一头单纯的狂兽罢了……
比起西蒙，路德维希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痕。趴在地上，有些浑浊的鲜血不断的像四周蔓延着。
而望着面前这位令人尊敬，但是最终却还是沦入兽化之渊的圣剑，路德维希。西蒙依旧忍不住的扼腕叹息……那些崇拜着他的教会猎人们，也一定猜不到，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吧……噩梦必须终结。西蒙默默的念叨着，目光中带着坚定。
但就在西蒙准备站起身来，离开这里的时候，一旁路德维希的身躯突然颤动了一下。很缓慢，非常缓慢。就像是一个一个已经彻底绝望的人在临终前的一颗见到了他所崇拜的神明，偶像。原本已经被兽性所侵蚀的眼眸之中，亦是缓缓的升起了一抹难言的感触。
“啊……我真正的导师……那指引我的月光！”
有些出乎意料的，明明已经被兽化所侵蚀，但是现在的路德维斯似乎在这一刻又恢复了他的理智。
而令他恢复理智的，并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仅仅是一把大剑罢了……一把闪烁着青色辉光的大剑。那光芒并非是单纯的光芒，而是一种净化的力量。哪怕仅仅是在用眼睛看着，也能够感受到一种被“救赎”的奇异之感。位于剑身的周围，受到光芒的照射，甚至就连地上那浑浊的血水，也开始清澈了起来……
不再是如同狂兽一般趴在地上，路德维希握着剑柄，人立而起。他的面庞已经彻底的被兽化了，狰狞，而丑陋。整个面庞，只有右半边脸眼睛的那一小部分凡能够还属于他。握紧剑柄，竖起剑身。闪烁着青色辉光的剑刃立于路德维希面庞的一侧。唯一流露出的，就只剩下了那右半边的眼脸。而就是那一小部分的眼脸，就是那露出的一截目光，依旧能够令人感受到作为曾经圣剑的伟岸，荣光。
“善良的猎人啊……你可曾目睹过一缕曙光？”
“那道光芒非常虚幻，但是却阻止了沉溺于血液与野兽气息中的我……”
说着，路德维希望着面前的西蒙。目光中并没有憎恨，相反，充满了柔和，就像是一个醇厚的长者。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渔村。”
西蒙望着路德维希说到：“我们已经打破了不断回溯的时光，即将向月之警铃发起最后的征讨。为了防止兽化病蔓延到外面的世界，我们要清扫整个亚楠。”
“清扫……亚楠……”
听到了西蒙的话语，路德维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是他的身躯并没有移开，而是坚定的站在那里，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放弃吧……我是不会让你通过这里的。”
“为什么？”
“因为那是一场噩梦。”
路德维希望着面前西蒙，平静地说道：“并非是来自于月之精灵的诅咒，这场噩梦完全是我们咎由自取。你应该记得吧？在历史上的某一时刻，不论是教会，还是猎人工坊的第一批猎人，最古老的一批老猎人，都尽数的消失了。”
闻言，西蒙点了点头。这一点路德维希并没有说错。西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个老猎人了。但是这种老，只是相对于新加入亚楠的猎人而言。在亚楠的历史上，第一批诞生的猎人西蒙并不在其中，而是格曼，路德维希等人……但是在历史上的某一时刻，所有的老猎人都尽数失踪了。而也正是从他们失踪开始，亚楠也从最开始的平静，像无尽的噩梦开始转变。
简单地说，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拜尔金沃斯的学者们发现地下以及的时候，时间还在正常的流转着。人们也能够自由的进出，离去雁南。即便是兽化病，也并非无法抑制。但是伴随着老猎人们的集体失踪，上位者的恶意似乎也显现了出来，所有的猎人，所有的人，都被困在了亚楠的月夜……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时光开始不断回溯，没有人能够从此逃离。老猎人们究竟遇到了什么，这始终是一个谜。因为所有的老猎人都已经不知道消失在哪里了，唯一一个老猎人格曼，也是浑浑噩噩的，仿佛灵魂与意识被永恒的困在了某个噩梦之中，不得超脱。
“那是噩梦的起源……”
路德维希望着面前的西蒙。
“拜尔沃金斯的学者们渴求着血液进行研究，但是在这之前，威廉大师已经窥视到了神血的可憎之处，所以不断地禁止着这件事情。失去了血液，研究无法继续。但是就在这时，劳伦斯突然听闻，在一个遥远而偏僻的地方，一个来自深海的神明，改变了那里人们的思维与外形……于是，为了得到足够的血液，他叫上了我，叫上了格曼。叫上了那个时代所有实力强劲的老猎人……在通力合作之下，为了得到“思考之眼”，我们屠戮了整个渔村，打开他们的脑颅，寻找“眼睛”。”
“而后，我们去了海岸。那是一个上位者的尸体。而在尸体之中，尚存着一个遗腹子。因为母体受到了创伤，他的孩子自诞生的那一刻起，便是不完全的，残缺的神祇……而作为上位者的孩子，那个遗腹子在诞生之初便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我们需要血液，于是在我们的联手之下，他最终也只是饮恨而亡……死在了人类的手中。”
“因为憎恨，所有的自诩为老猎人的人都在那一刻被禁锢在了绝对的噩梦之中，循环往复。而神明们，也因为的诅咒，而无法正常的诞下神子……但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不是吗？”
路德维希的话语中充满了自嘲与自责。
“我的身后，便是一场噩梦，一场由加害者，受害者的思维组成的噩梦。每一扇门，都是每一段不同的噩梦……”
第42章·古一的奇妙之旅
就在西蒙前往老猎人噩梦的另一边，托尼亦是跟随着那个貌似尼姑的修行者来到了卡玛泰姬。
“这里是我的修行所了……托尼。”
一边说着，古一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托尼。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古一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探究与疑惑。
“就像我之前说那样，这并不应该是你该来的地方。虽然在其他的多元宇宙中我们或许存在着一定的联系，但在这个宇宙的轨迹之中，你是不应该来到这里的。”
听到了古一的话语，一旁的托尼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否认。见状，古一沉吟了片刻，便继续问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学习魔法。”
托尼回答道：“但是准确的说，是为了提升我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让我能够承受更高深的知识。”
“知识？”
听到了托尼的话语，古一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估计继续说道：“在卡玛泰姬。所有的知识都是共享的。只要是拥有天资的人，我们都会进行教导。如果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知识的话……你应该完全没有必要来这里才对？你所掌握的物理学，能源学材料学都还有着能够继续拓展下去的可能性。你又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的来到这里，追求一个与你的世界观完全相悖的知识呢？”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
托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因为一次爆炸，我的身体内部被射进去了许多弹片，为了生存，我用仪器将弹片吸附在胸腔的附近，防止其流入心脏。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仪器内部的毒性也开始想我的身体蔓延。如果拆下仪器，弹片会在三分钟内流入我的心脏。但是如果不拆下，仪器的毒素又会不断地侵蚀我的身体。为了解决这件事情，我的一个朋友给予了我一份特殊的血液，那是上位者的血液，在摄入了这些血液之后，我的身体得到了康复，但是相对而言的，那些血液也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我的精神已经开始向上位者进行同调……”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本身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限制了我……我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来自更高层次的眼睛。”
一边说着，托尼有些无奈的望向了面前的古一。而在听到了托尼的话语之后，古一亦是仔细的打量起了面前的托尼……在这之前，她并没有在托尼的身上过多的投以目光。因为在过去漫长的生命之中，古一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通过阿戈摩托之眼去窥视未来的世界了。对于托尼，虽然托尼是第一次见到古一，但是对于古一而言，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未来的时间线上见到他的身影了……
但是现在，古一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看不透面前的托尼了。比起之前古一通过阿尔摩托之眼所窥视到的未来的托尼，现在的托尼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彰显着巨大的差距。其中最明显到了两个点，有一个便是身体素质上的差异。未来的托尼虽然同样强大，但是不能否认，托尼始终只是一个凡人罢了。依靠着未来的装甲，托尼虽然能够匹敌星球之外的存在，但是托尼原本的身躯，也只是一个有经过锻炼的凡人的身躯。而现在……古一甚至能够感受得到，托尼的身躯正在无疑是的从周围的空气中摄取着宇宙秘能。
还有一点便是他的眼眸。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橙黄色。尤其是他的瞳仁，似乎都已经发生了一定的溃烂。
想着，古一没有在继续犹豫下去。手掌合拢，十根修长的手指迅速的在面前的空气中刻下了一道有一道的法阵。伴随着火花的法阵，望着面前的托尼，古一猛地一掌向前拍去——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那么古一甚至都不需要像现在这样铭刻法阵，只需要轻轻一挥手，那个人的灵魂与身躯便会直接分离。但是现在的托尼把不同，在托尼的身上，古一感受到了一种更为难言的神秘。
这一掌，并不是落在了托尼的胸口，而是落在了托尼的额头。而从托尼身躯之中飞离的，也并不是单纯的灵魂，还夹杂着一阵暗色的雾气。汹涌的雾气从托尼的灵魂深处逸散而出，眨眼间，便触及到了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就在这些雾气即将扩散到外面的房间的时候，古一当机立断，手捏法印，伴随着璀璨的法印，整个房间都被瞬间密封了起来，在制止了雾气像整个卡玛泰姬扩散的同时，也阻止了外人的进入……
“这是什么情况！？？”
托尼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异，但是并没有慌乱。
“这是上位者的睿智……”
扫视着四周游离的宛若星辰一般的光辉，古一的目光中充满了凝重。
“世界与世界之间存在着相互的联系，基于这一层联系……”
“这个我知道，是映射效应，关键是现在这里是哪里！”
听到了托尼的话语，古一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眼身旁的托尼，似乎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托尼会知道这种现象。但是很快，古一便继续解释道：“这里应该就是你口中的上位者的梦境……受到了我的激发，我们的意识正在与他的精神进行同调！”
“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正在前往其他的世界。”
古一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凝重，以上素白色的脸上眉头蹙起。在望向托尼的时候目光中也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所有的宇宙都是围绕在一个绝对的核心之下诞生的，伴随着世界的演化，就像是一棵树木一样，诞生了不同的枝杈与树叶。而这些不同的枝杈与树叶，所代表的便是每个世界各不相同表层法则。枝叶或许没有相同的，树枝或许也只能相仿。但是树木的树根，只有一个！而现在……我们正在接近某个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