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人饮
“不是的。”西蒙摇了摇头,望着面前的格曼……能够看出,格曼也是一个老猎人。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他的腿并没有瘸。记得很久之前,西蒙还曾见到格曼一个人在猎人梦境的一个荒坟之前默默的擦拭泪滴。甚至说,在他看向人偶的时候,目光中也带着浓浓的牵挂与思念……就仿佛人偶,曾是他的某个故人一样。
“我之前去了其他的世界……人偶跟你说了吗?”
“这件事情呀……”
听到了西蒙的话语,格曼显得有些沉默。
“是真的吗?”
“嗯。”
西蒙点了点头。而在听到了西蒙的话语之后,格曼便显得更加沉默了。有些松垮的眼皮似乎张着,也似乎闭着。就像是睡着一样,并没有应答,仿佛就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一样。只有他那握着轮椅扶把的手,有些微微用力的攒起……而这,有仿佛是他在与什么东西进行着对抗一样……
“我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些吃的……一起去吃点吧。”
西蒙打破了这份平静。而在听到了西蒙话语的一瞬间,格曼原本紧握的拳头骤然松开,那种感觉,就像是什么东西的思路被打断了。又像是突然醒悟起了什么……重新睁开有些浑浊的老眼,不知为何,西蒙在这浑浊无比的眼球里,感受到了些许曾经未曾见到的灵动。
第31章·格曼的话
从轮椅上站起身来,格曼有些迷茫的望着周围他明明已经存在了数十年的猎人工坊。眼神中带着些许的难以置信与迟疑,就仿佛,在看着什么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东西一般。
“你是……西蒙……”
格曼望着面前的西蒙,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为望着面前的格曼,西蒙的目光中则同样充满了疑惑……莫名其妙的,格曼为什么要这样?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望着一旁挂在墙上的镰刀,格曼突然笑了起来……很渗人,那种笑声,就像是在哭一样,就像一个已经破了的鼓风箱。粗糙的就像是两篇砂纸在互相摩擦,一边笑着他的手掌一边在哪里不自觉的握紧,松开,然后在握紧,不断循环……
“去吃点东西吧。”
望着面前的格曼,西蒙只能再次的重复一遍。
而听到了西蒙的话语,一旁的格曼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迈出工坊,顺着石阶的小路一层层的走下,在看到了那正在进食的人偶的时候,格曼的脚步忍不住的微微一顿。甚至说,原本浑浊的目光中再次流出了曾经在西蒙记忆中出现过的,仅有的一次追忆与怀恋……
“啊……玛利亚……”
声音很小,小到就连一旁的西蒙都没有听清楚格曼说了些什么。而格曼也仅仅只是低音了一句,而后便只是默默地走到了一旁的石阶上。
苍老的格曼精致的像是一个绅士,他似乎已经许久都没有进食过了。但是即便如此,格曼在进食的时候依旧是慢条斯理的。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已经在梦中重复回忆了许多次一般。
沉默的进食着,终于,一旁的人偶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将手中已经抬到了嘴旁的点心放回到了一旁的桌布上。
“怎么了?”
“没什么……猎人大人,我只是有个疑惑……”
一边说着,人偶抬起了头,将目光望向了西蒙。
“外面的世界……真的漂亮吗?”
听到了人偶的话语,西蒙一时间有些语塞。似乎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人偶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就在西蒙刚刚反应过来,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格曼则是轻轻地说到:
“外面的世界……很漂亮。”
听到了格曼的话语,西蒙和人偶下意识的投过去了目光。而格曼并抬起头,依旧低着头默默的进食着。话语间,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追忆与萧索。
“每当清晨降临的时候,阳光会在海面上铺出一条金灿灿的道路。腥咸的海风吹拂着尚未散尽的夜晚的云。细腻的沙滩微微的有些湿冷,就像是那凝实的月光尚未散去一样……外面有昼夜的循环,有四季的轮转。温暖的春风吹拂在脸上就像是鸟儿的绒羽,和煦的夏日浓烈的让人不想离开树荫与溪流的清凉。萧瑟的秋日,清爽间,漫天都是纷飞的黄叶……还有那萧杀的寒冬,白茫茫的一片雪野……”
静静的听着格曼的诉说,不管是西蒙还是人偶,都在静静的听着。西蒙依稀能够记得格曼话语中的模样……怀念吗?是有些的……但如果不是因为格曼,西蒙或许早就把这一切都给忘掉了。满上的狩猎生涯,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月色下,不断的猎杀着。作为乌鸦猎人,猎人的猎人。西蒙都已经快忘记了世界上还有四季之分……
沉默了片刻,西蒙忍不住的问道:“月神……你知道吗?”
“月神?”
格曼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诧异,似乎是有些没想到西蒙会提出这个名字。而西蒙则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是我在一次偶然间看到的……你知道吗?”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格曼静静点了点头,操使着那粗糙的嗓子,格曼平和而低沉地说道:“祂不是神……祂只是上位者罢了。你可以管祂叫做月之精灵……如果可以的话,就杀死祂吧。杀死祂,亚楠就能迎来日出了……”
闻言,西蒙点了点头。在沉默了片刻后,西蒙则是说道:“你尝试过……对吗?”
抿了抿嘴唇,格曼再次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承认,而是缓缓地说道:
“那是一个愚昧无知的猎人。他被人称之为第一猎人……这个称谓冲昏了他的头脑。得到了第一根脐带的他不自量力的向月之精灵发出了挑战,但是最终,那个愚昧无知的家伙受到了红月的吸引,成为了祂的看守者……看守着祂的梦境。”
“如果你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找到所有的脐带。组成完整的“第三脐带”……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也才有机会……离开这里,结束……这场噩梦。”
“脐带……有四根……”
一边说着,格曼的声音缓缓的低沉了下去,目光中原本的清明也开始被无边无际的浑浊所取代。咬下最后食物,格曼轻轻的转身离去。
“吃掉那些血液吧……只有那些寄宿着他们灵魂的东西也一并逝去……祂们才会真正的死去……”
格曼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隐约间,他似乎回头望了一眼墓碑的方向。但也仅仅只是一眼便罢了。很快,便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当西蒙再次跟上去的时候,格曼已经重新坐回了那个轮椅上。而望着格曼,西蒙则是陷入了沉默……就像是格曼说的那样,西蒙并没有将所有的血液进行吞服。其中,便包括了愚钝蜘蛛罗姆的血液……那个掌握着时间回溯能力的强大古神。在不断地战斗中,西蒙击败了他。而他的血液,亦是被西鞥收入囊中……那如同群星一般璀璨的血液,寄宿着的原来是他的灵魂吗?
罗姆没有死去,也就是说时间依旧会在不断地循环……如果是那样的话……
将所有的线索串联了起来,西蒙的目光中微微的闪烁着。
“四根脐带……还差两根。”
西蒙默默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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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的中文翻译是翻译的英文翻译,而英文翻译则是把日文“第三脐带”翻译成了“三分之一的脐带”……难怪我之前还纳闷为什么有四根三分之一的脐带的呢,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前文已改。
第32章·亚楠的过去
在很久很久以前,神明们与凡人并没有太多的隔阂与接触。但是作为上位者,神明们的鲜血对于任何下位者而言都是无与伦比的灵丹妙药。
这个世界存在着这样的一个法则,那就是越是强大之人,便越难以诞下完美的子嗣。作为这个世界最上位的存在,神明们同样受到了这件事情的限制。于是,神明们另辟蹊径的发现了一个新的方式,那就是让崇拜着他们的种族——一种常年生存在地底的人类,苏美鲁人来代替他们诞下神子。而也并不是所有的苏美鲁人都有这个资格,必须是受到祝福的子宫,才拥有诞下神子的资格。最开始,人们对于这件事情是充满了崇拜的,甚至说,成功怀孕这件事情对于苏美鲁人而言也是无上的荣耀。但是很可惜,这种好景不长……或者说,上位者们低估了人类作为下位者那狭隘而贪婪的目光。迫切的想要成为上位者,人类开始想尽一切办法的变得更强大。
“既然能够诞下神子,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神呢?”
苏美鲁人的掌权者们如此想着。最终,他们将目光落在了神子的身上……他们吃掉了神子。
他们是正确的,吞噬了神子的他们中的一部分得到了超自然的力量。比如控制火焰,控制雷电什么的。但是好景不长,神明发现了他们的事情。于是,神明降下了诅咒。这个诅咒激发了人们内心中的疯狂与兽性……也是第一次兽化瘟疫的出现。恐慌的苏美鲁人不断地向神明祷告,祈求着能够得到神明们的谅解。但是愤怒的神名们已经不再回应他们的祷告。就在苏美鲁人心中的信念已经开始逐渐崩溃的时候,一个女人站了出来——她是苏美鲁人的女王,亚楠。
身穿白色的婚纱,虔诚,美丽,而高贵的她得到了来自上位者中也属于是高贵,强大的的存在“无形之欧顿”的回应。亚楠的怀孕令苏美鲁人欣喜欲狂,虽然兽灾依旧在蔓延,但是苏美鲁人坚信,只要女王诞下神子,兽灾就会停止……但是过了很久很久,女王始终没有要诞下神子的打算。最终,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兽灾,苏美鲁人首都,罗伦城里面的人们开始焦躁不安。他们开始认为,只要生下来,就足够了……
于是,他们无视了女王的意愿,强行的抛开了她的肚子——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梅高,作为无形欧顿的孩子,梅高也是无形的。因为过早的离开了收祝福的子宫,梅高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躲起来了。伴随着哭声的消失,梅高也消失不见了……
残存的苏美鲁人前往了地面,成立了新的城市,该隐霍斯特。他们选出了新的女王,想要重新得到神的眷顾……而原本那个建立在苏美鲁遗迹上的小镇,则是被命名成了亚楠。
后来,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发现了苏美鲁人位于地底的遗迹。但是同样的的,那些藏匿于地底的瘟疫,也已经得到了复苏。为了探究这些古迹,拜尔沃金斯的学者威廉大师决定深入古迹进行调查。并在那个时候,叫上了他最青睐的弟子,劳伦斯。为了保证安全,防止那些游荡在地底的狂兽的袭击,威廉大师找到了被称之为第一猎人的格曼……而那,也是劳伦斯与格曼的此一次相遇。
作为一个粗糙的猎人,格曼与劳伦斯第一次的相处算不上多么的友好。但是在漫长的冒险途中,他们最终还是成为了挚友……在苏美鲁人的遗迹里,他们找到了一个古神的尸体……说是尸体并不准确,因为那个古神并没有死去,而是陷入了宛若死去一般的沉眠。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者们开始了针对这个古神的研究。而后,他们发明了血疗——也就是之前说过的,用稀释过后的上位者的鲜血,填补下位者的残缺。
这无疑是正确的,因为接受了上位者的鲜血,他们不仅免疫力绝大部分的毒素,疾病,甚至就连身体素质都直线上升……但万物有利,便有弊。那个古神始终是并没有死去的,渐渐地,接受了血疗的人们也来越多,接受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很快,他们的思维便开始于已经沉睡的古神的频率互相接近。但下位者始终是下位者,接触到了上位者的世界,那脆弱的世界观受到了扭曲,从而,演变成了第二次兽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