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困兽犹斗?也好,从今往后,世界上再没有赤备队与孤影众。’结弦看了看腹部正在流血的伤口,一饮葫芦水,伤口瞬间恢复。
他拎起两把长刀,看向冲来的敌人们,他们一部分在被‘狂暴化’的苇名军追杀,一部分在那个幻忍的带领下往这边冲来。
“要帮忙吗?”随着轻微落地声,己方幻忍蝴蝶夫人已落在身后。
“不需要,不过你好像来的有些晚了。”
“从狼那边突围浪费了一点时间。”蝴蝶夫人看都不看那些嚎叫着冲来的‘野兽’,而是瞥了眼泥潭中被腰斩的尸体,“敌将?很厉害吗?”
“冈部正纲。”结弦只说了名字,挺着开门、吹雪两柄长刀迎向前方,竟是以一人反冲数十人,没有半分迟疑与迷茫。
蝴蝶夫人果然没有跟去,她只是咀嚼着这个名字,骤然间浑身一颤。
居然斩了孤影众头领!?
她豁然望去,已看不到结弦的身影,唯有血雾弥漫,刀光与惨叫从中传来,
此夜,死在结弦刀下的人还远远没有到达尽头!
PS:更新!这时候我已经完成十五万字约定啦!真的不容易!不是我休息不来,而是写网络小说,一天没有四千字更新,写尼玛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剑豪之路
此刻,战场被分为两个部分,一方是刚刚从猎人变为猎物的内府后军,一方是攻势仍旧猛烈的内府前军。
轰轰轰!
大炮在轰鸣,由忌手带领的人正打的苇名军节节败退,这位孤影众最后的高层完全不知道自己已变成各种意义上的孤儿,正高举忍刀,气势正旺!
“开火!”
轰!
地势极为开阔的战场给大炮提供了极好的输出环境,千百颗炮子在飞射,已然散开的苇名军倒下一大堆。
“哈哈哈!开火开火!轰死他们!”忌手在那血肉横飞中获得了一种别样的乐趣,甚至比拍那个忍者一掌还要令人满足,因为无须动手,这些可恶的乡巴佬就倒下一片。
顷刻间,攻击的苇名军已死伤近半,什么重甲,什么勇士,在大炮面前统统是一摊烂肉。
“冲上去!”弦一郎在狂呼酣战,然而旁边只狼拉了他腿一把,武士立刻摔了个狗吃屎,但他刚刚倒下,霰弹随即而来将后面的武士又扫倒一大片。
“撤!”
“再冲一阵,大筒不能持久发射!”弦一郎满脸不甘,并不仅仅因为倔强。
确实来了援军,但他不敢把自己和部下的性命放在别人身上,如若援军被挡回去,他们将会被赶进山坳活活烧死。
况且,今夜的惨况是我的责任啊!
老实人苇名弦一郎已做好以死谢罪的准备,没曾想刚刚站起来又被只狼按进地里。
“你干什么!?”若非一夜的并肩战斗已建立了战友情,他非得砍人不可。
然而只狼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向众人大手一招:“撤!”
他按住腹部,脸上因为痛苦而扭曲,刚才中了一记毒掌,要不是到处是人他都准备抹脖子‘重生’了。
而只狼下令,本就苦苦挣扎的苇名武士如蒙大赦,头也不回的撤进峡谷里面。
“可恶!”弦一郎见自己转瞬就变成光杆司令,恨恨地一拳砸地,也不知道在骂谁,但身体却很老实的爬起来,弯下腰,向后面撤去。
“苇名军撤了!这群乡巴佬终于不肯送死了吗?!”
“开炮!把他们一个个轰死!”忌手大声笑着,就如同在参加一场有趣的杀戮游戏,但命令下达,并未传来轰鸣,他一把抓起炮手,双眸泛红:“叫你们开炮!没听到吗?!”
“忌手大人,炮身过热会炸膛的!”那炮手赶紧回答道。
“该死!”他扔下炮手,日本缺铜又缺铁,一门大炮的造价惊人,若真的玩炸膛了,义父大人饶不了我。
“传令吧!带齐火油,我们去把那些苇名人烧死!”
他决心换种玩法,只需要移动到山口下方,往里面扔火油然后再以火焰炮点燃,除了浪费时间外也没有什么伤亡。
可惜忌手刚刚下令,甚至传令兵都没来得及将命令传达全军,一个赤备乱波已狂奔而来,脸上充斥着惊骇欲绝的神色。
“忌、忌手大人,大事不好了!”
“后军发生了什么变故?!”忍者一愣,本能的觉得不妙,但这个赤备乱波极为聪明,没有大声报告,而是将嘴凑过去悄悄述说。
整个过程就是十几秒,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知道内容,溪水那边战况激烈,但每个人都想知道胜负。
“什么!?”一声惊呼,纵然忍者的装束挡住了大半面容,但是忌手猛缩的瞳孔却骗不了人,他如遭雷击,站在原地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
“忌手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旁边的一个武士赶紧问道,却见忌手血红的眼睛看来,心头一凛。
噗!
忍刀忽然捅进了赤备乱波的胸口,忌手扔开这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对着武士低吼:“此人谎报军情已被我斩杀!去集结所有人!冲进峡谷,鸡犬不留!”
“大人,我们不带火油了吗?”
“不用!”忌手奔向前方,头也不回的答道,唯有颤抖的双手证明其内心的躁动。
绯村结弦,你将我最珍视的东西毁灭一空,那我也原样奉还,哪怕豁出这条性命陪葬!
怨念,似乎比烈火还要炙热,既然逃不掉,那就在这血火之夜里燃尽一切吧!
数分钟后,毫不知情的数百内府军士兵开始攻山,这次苇名众的防御相当无力,也对,山谷里的人不仅血战了大半个晚上,还被火炮轰了几轮,如果还能顽强战斗那就真成了铁打钢铸之人了。
踩过茫茫尸体,缓坡之上就是谷口,唯有几只铁炮有气无力的射着,不时打倒几人。
“不要管伤员!冲上去!”
忌手已然疯了,在另一个世界线里本该攻入天守阁的他却在这爬该死的山!
近了!
几把轮射的铁炮根本挡不住疯狂进攻的内府军,缓坡就在眼前。
近了!
上面的铁炮手撒腿就跑,山谷中的微风已吹散炙热空气,他带着众人冲上了坡顶,然后——
僵直不动!
山谷中确实是横七竖八躺满了苇名军,他们精疲力竭,伤痕累累,哪怕苇名弦一郎和只狼就站在最前面,忌手保证,自己一个照面就能干掉他们。
但是,在两人身前还有个又黑又粗又长的大筒子,而头顶,则是密密麻麻的猿猴,它们手持刀枪或铁炮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自己。
“哈哈哈哈!”正在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忌手忽然笑了,世上还有更加荒谬的事情吗?
乡巴佬用上‘国崩’,连猴子也能持刀耍枪,所以——
“不用怕!一切都是幻觉!都是这些乡巴佬的小把戏!”
他或许是历史上第一个狂笑冲锋的忍者,然而坡顶上的人都不敢移动分毫,在猿猴‘唧唧’声响传来的同时.......
轰!!
那是南蛮十二磅步兵炮发出的轰鸣!释放出的‘原装葡萄弹’比内府山贼货强了不知多少倍。
“结束了。”
纵然在数百米之外,那夜空中回荡的巨大炮响也无比清晰,足以压制一切喊杀之声。
泥潭已被染成了红色,旁边有块石头,披头撒发的结弦坐在上面,两把长刀就随意放在旁边,而在他的身前,数十具尸体呈扇面铺向远处,皆面色惊骇,不敢相信全被一人砍死。
“好想抽烟啊......”
曾经的烟民叹了口气,没曾想话音刚落,旁边就递来一根细长烟斗。
“要抽就抽老身的把。”蝴蝶夫人说道,她身上没染多少鲜血,仿佛今夜的战斗与他无关。
结弦也不嫌脏,拿过来抽了口,却是剧烈咳嗽,太久没抽,这土烟也太刺激了一点。
“内府已经败了,接下来做什么?”蝴蝶夫人问道,她是大开眼界,这绯村结弦果然实现了诺言,世上还有什么事能够难倒他?
幻忍想不出,也懒得去想,反正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感觉挺好的,至于苇名弦一郎?还是算了吧.......
“斩尽杀绝!不过这种事情你不必去做,山林里面没人能逃过那些臭猴子的追杀,按计划清理战场吧,把尸体丢进河中,将武器拖回城内,今后我们不会再出来了。”
他拄着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踩上了石头,看向面前那数十浑身浴血又伤痕累累的部下。
那里面有平田众、苇名军、蛇眼众、雇佣兵.......更远的地方还有呼啸而过的猿猴,平静的只狼与一脸复杂的弦一郎。
最后,他的目光放在的远处,伫立在伤兵中央的紫服少女,少女脸侧还有血污,如水般温柔的目光对视而来,嘴角悄然泛起微笑。
变成尸体的敌人,满心崇敬的部下,柔情似水的爱人.......
结弦站在视线聚集的中心,各种情感汇集的所在,仿佛进入一个玄妙的境界,那是剑心,一种复杂的剑心。
他无法去表达这种神奇的感受,反正和‘无情剑’恰恰相反,而空灵之声也同时响起。
【剑士结弦,恭喜你达成千人斩成就,奖励佛珠一颗,可以提升抗击打力20%,同时,你的成就已达到十个,前路即将开启.......】
“前路是什么?”结弦好奇的问道,甚至没有去管最珍贵的防御力提升。
【剑豪之路】
极其简短的回答,结弦笑了,他深吸口气,面向越来越多的人群举起了右手不死斩。
沉寂片刻,浑身浴血的武士们报之以山呼海啸般的咆哮:
“万胜!!!”
PS:这是第一章的伏笔,还记得系统当时怎么叫结弦的吗?哈哈,求票求票!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全都要!
是夜,苇名下了一场大雨,山林朦胧,将浓重的腥臭冲刷,将熊熊燃烧的烈焰熄灭。
空气似乎清新了许多,唯有还冒着青烟的山林与四散的断刀、破甲述说着昨日战况的激烈,厮杀的嘶吼已落幕,或许不久之后这里又是一片春意盎然。
淅沥沥雨中,一个笔直的身影正从林间走出,雨点从斗笠落下形成水幕,映照出一张消瘦的脸庞,他手里提着太刀,太刀上串着一只猿猴,慢慢俯下身查看了地上印记,然后从泥地里抠出个炮子来。
“连大炮都用上了?而且还是南蛮大炮!”柳生宗矩作为将军的兵法师范,当然不止剑术这么简单,以其见识,瞬间就辨认出有人使用了南蛮大炮。
而南蛮大炮,整个内府都没有几门!
“呵,这就是所谓的乡巴佬吗?”剑客站起身来,吐掉嘴中杂草,颇有些自嘲的笑道。
冈部正纲、田村阵三郎和那随军的数百忍者、武士统统不见踪影,这苇名的山林仿佛有某种魔力,将进入的人统统吞噬。
到底怎么做到的啊!
他无法想象,但知道运粮队已经在留守士兵的运送下顺利到达了苇名城下的军营,至少松本重九的军队已得到补给从而能继续留下,说明袭击者人数并不多。
‘但为何我觉得他们是在故意为之?’柳生宗矩冒出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苦苦一笑将之甩在脑后。
无论苇名人想要做什么,现在已经太晚了,因为青山忠俊的大军已然踏入国境,全天下的目光都在盯着这‘夏之阵’最大攻势,要么以胜利者的身份离开,要么以死人的身份被送走!
关乎天下大势,早已不是个人能够决定。
堂堂大剑豪也颇感无力,只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了,他见忍军或许遭遇不测,只好冒雨下山去找。
雨水朦胧,山道之下的平田庄遗址上已搭起了一片连营,各色帐篷仿佛无边无际,将汹涌的龙泉川南岸铺满。
一行战马溅起大片泥水,在经过重重检查之后,进入了中军大帐,来者行色匆匆,紧绷着脸看得出极为紧张,打头一人便是先锋主将松本重九,他提前一月攻进苇名国却至今也没有挨到苇名城的城墙,反倒接连葬送赤备队和忍军。
“忠俊大人!”松本重九掀开裙甲双膝跪在地上,垂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同时在心底把冈部正纲骂开了花,到底是胜是败,总要给个准信啊。
大帐前方有一方桌,青山忠俊正大马金刀的坐在马扎上擦着头发,像是没有听到下面武将的问候之声,侧头与柳生宗矩谈话。
“你的意思是忍军或许遭遇惨败了?”
“恐怕是这样。”剑豪满含歉意的看了眼跪地的武将,认真答道:“就在昨夜发生的激战,应该是冈部正纲大人带领忍军发现了苇名众营地,不过在攻击之时遭受到伏击。”
“不,他们是被故意引去的。”青山忠俊打断道,又扭头看向武将,“你说对吗?松本重九大人。”
“在下惶恐!”武士已将额头触地,胜则一笔勾销,败则脱不了关系,那本就是一场赌博。
现在输了,就要愿赌服输。
“哈!数百精锐在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谁能告诉我,关原大战才结束十几年,本家军队就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了!?”他仰天大笑,然后又忽然变得极度冰冷,扬起手,一马鞭抽在松本重九脸上。
啪!
五十多岁的内府大佬依旧精壮,散发出无可匹敌的气势。
“你不仅惶恐,而且该死!一阵惨败竟然将老夫也连累进来!蠢!蠢到极致!”
一道道马鞭抽下来,打的脸上皮开肉绽,但是松本重九也不敢动,跪着干挺着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