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又怎么了?”不少人翻了个白眼,在冬木死的魔术师多了去了,何必一惊一乍。
“快走!戴夫南特卿还没有死!”
河中的老头扑腾了几下,又没入被染红的河水之中。
“动物科,赶紧让你们的使魔把他救上来!”
“救上来怎么办?我们这谁专精治疗魔术?”
“愚蠢,当然是送去医院了!”
.........
魔术师当然也要去医院的,外科手术可比治疗魔术效率快多了,他们蔑视现代科技,但某些时候倒还很老实。
夕阳从玻璃照射进来给纯白色走廊染上了一层金辉,长发青年叼着雪茄,在大队魔术师的簇拥下走进医院。
“戴夫南特卿脱离危险了吗?整个过程麻烦给我复述一遍。”
密集的皮鞋踏地声响成一片,中午的银发青年思虑稍许,对韦伯答道:“医生说剑伤贯穿腹部,但奇迹般没有伤害到内脏,应该是戴夫南特卿用魔术改造了自己身体。”
“过程非常简单,今天我在监视的时候发现他从目标点逃出来,由Saber进行追杀,中剑后掉入河中濒死,然后由我指挥,让动物科的人用使魔将之救上岸。”
“Saber动的手吗?先过去看看。”韦伯疑虑稍许,却也没有明说,正好见到白衣护士站在走廊边直勾勾盯着自己,便换成日语问道:“美丽的小姐,有什么事吗?”
“先生,医院不可以抽烟。”
一级讲师的脸上尴尬稍许,倒是极有绅士风度的致歉,将雪茄收了起来,他这段时间真是昏了头,代行者、格蕾、亚瑟王种种事情让他精力憔悴。
长得帅总是让人有好感,脸色微红的护士从旁边离开,而这群英伦绅士则推门进了病房。
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个山羊胡老头,正输着消炎药,他意识已然恢复,正冷漠的望着来者。
“戴夫南特卿,您醒了?”
“老夫还不醒,可能魔术专利就要被你们给盗走了吧,对了,谁救得老夫,我会支付酬劳。”干瘪而憔悴的声音中,在场之人无不尴尬。
老者说中了他们心中所想,但却十分不近人情,如此灾难级的情商也是他被动物科厌恶的原因。
那魔眼青年忍住了心头愤怒,低声道:“酬劳就不用了,这位韦伯.......”
“我认得他!兰开斯特家的小子!”老者已然打断,扭头看向青年,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协会认为老夫出卖了情报,特意派人来审问吗?哼,真是一群无情的家伙。”
“而且他们还富有恶趣味,都知道你被捕是因为我的告发。”韦伯可不是十年前的弱受,勇敢的顶了回去,又对周围的魔术师道:“各位先出去吧,问询由我一个人来就可以。”
“好。”魔眼青年等人一秒钟也不想多呆,老头让人厌恶,韦伯令人嫉妒,反正全都是脸上笑嘻嘻,心头无不痛骂。
房门关上,韦伯端了根椅子坐在病床旁,沉默数秒,却是自嘲般的笑道:“戴夫南特卿,现在只剩下我们狗咬狗了。”
床上的老人也转过头,脸上浮现一丝怪异的笑容,还没等韦伯分析这笑容的意思,他耳畔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十年不见了,韦伯.维尔维特。”
说的日语,声音低沉而压抑,床边的青年愣了片刻,那深埋在脑海却又无比清晰的记忆迅速涌出。
砰。
折叠椅倒在了地上,豁然站起的韦伯脸色变幻,努力压低声音。
“你是代行者!?”
一时间,所有的猜测都被确认,韦伯没有恐惧,只是兴奋到双手发抖。
结弦坐起身,双手交叉放于腹部,哪有一点重伤的样子,沉声答道:
“嗯,我专程来找你做一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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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柳洞寺
房间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看似挨了一剑实则只是皮外伤的结弦静静坐着,看青年脸上的表情接连变幻。
“看来你的伤确实是奇迹。”韦伯苦笑了一下,傻子才认为‘代行者’会身受重伤。
“技术达到一定境界之后,骗过普通人并不难。”结弦还顶着病弱老者的脸,随手一指大门道:“我想你应该先设立个结界。”
神出鬼没的人间凶兽就在面前,然而韦伯没有叫救命,点点头将结界设置。他弯下腰,将折椅重新扶起来,又听身后赞叹道。
“征服王没有白死,我也没有白放你一条生路。”
“过去的事情就别说了,你杀了他,放了我,从仇恨看只能算扯平。”韦伯坐下,很随意的翘起脚,用冷静压制一切情绪。
“那么代行者阁下,请告诉我必须与你交易的理由,无论您和Archer还有这场圣杯战争有什么联系,我也是魔术协会的一员。”
冷静,得体,富有原则,结弦轻柔的笑着,时间果然能让人成长,若是十年之前,韦伯或许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吧。
“理由很简单。”结弦坐在了床沿边,附耳轻声道:“因为你崇拜的英雄没能回到英灵座,依旧在我这,并且拥有与你同样的记忆。”
结弦悄然说着,超五感已经能听到‘咚咚’的心脏跳动声,有一个瞬间,韦伯的心跳加速了几倍,这是无法掩饰的证据。
“代行者,除非你现在证明.......”
“无需证明,在十年前的固有结界之中你不早就知道了吗?”结弦如恶魔的gay语,迅速瓦解韦伯的心理防线。
作为此代时钟塔的理论知识最优秀的人,多年来一直重复对那夜的研究,永远也不会忘记死之河,而对那些亡灵所有的猜测都指向一个结果——
代行者有某种能力奴役或困住是在剑下的敌人,这也是他来参加圣杯战争的根本原因。
狗屁顾问,他万里迢迢来远东就是来见伊斯坎达尔的!
“我.......”
“而且魔术协会的计划想必很残酷吧,你心头的良知也不想让他们获得胜利,那么是一级讲师的身份让你犹豫?”
“当然不是。”韦伯狠狠摇头,脸上露出挣扎的色彩,“但时钟塔也有我珍惜的东西。”
“那你珍惜的东西来了冬木吗?如果是,我可以手下留情。”结弦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再配上这幅苍老模样让人略感压力。
其实......还真不是!
除了格蕾还有那个化野菱理有些交情,其余的不过是点头之交,甚至在政治斗争频繁而复杂的时钟塔可以划为‘敌人’一类。
“你在怕他们报复?”结弦一手撑头,淡然的问道,韦伯也极为从心的点头,时钟塔到底是个千年组织,各个家族不知道还有多少底牌,铁了心铲除背叛者的话,这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存活。
“这一点你别担心,全部杀光就完美保密。”结弦蛮横的逻辑让魔术师愣了片刻,双瞳凝固片刻,终于点头。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韦伯答应了,或者说没办法不答应,否则别说见征服王,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病房都是问题,他亏欠的是艾尔梅罗,可不是魔术协会。
结弦的脸上泛起微笑,慢慢伸出食指:“第一个问题,魔术协会到底来了多少兵力,有哪些君主亲自前来?”
静谧的病房中,‘从者’正在慢慢摸清敌人的底细。
......
对‘戴夫南特’的审问一直持续到夜里八点,当银月代替夕阳,就连守在外面的魔术师都变得不耐烦起来。
“怎么还没有结束?”
“不知道,或许有什么机密吧,而且维尔维特卿还张开了结界。”
“嘁,这个抱上埃尔梅罗大腿的暴发户有什么好得意的!”
魔术师们正叽叽喳喳说着闲话,韦伯作为平民出身的魔术师,区区一代就执掌一个学科,哪怕是最边缘的现代魔术科也让人嫉妒到牙痒啊,偏偏他还没有强大的力量去堵上别人的嘴,再好的理论知识也没有魔术战中把对手轰成肉沫有说服力。
哗——
正在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拉开了,刚才还说着坏话的诸君立马换上谦逊、耐心的优雅面容,仿佛在给予一位部门长崇高敬意。
没来得及寒暄,他们又看到韦伯身后跟着的老者,其胸腹缠满绷带,正虚弱的扶墙站着。
“戴夫南特卿,您这是.......”
“他有重要情报向巴瑟梅罗阁下亲自报告,别担心,我已经用了治疗魔术。”韦伯抢先解释道。
魔术师们心说你那三脚猫能力用治疗魔术有个屁的作用,可还没等他们问,老者已经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还对挡路的人非常暴躁。
“都让开!别想贪污老夫的功劳!这个消息,我必须亲自送达!”
刻薄,对每个人都怀有疑心,动物科的老熟人不由得耸耸肩,这些年他们算是受够了这个老头,见韦伯也在苦笑,在同情之时也只好把路让开。
‘这混蛋最好死在半路上!’降灵科的人已经在心里诅咒了。
不管魔术师们如何想,只能目送两人走出医院,当黑色跑车启动,坐在副驾驶上的结弦已解除了病弱之态,不过双眉皱起,像是听到了什么坏消息。
昨天的客人来头极大,结弦也没料到连传说中的魔道元帅都被惊动了,他思索稍许就知道原因。
‘神明’不用出现,仅凭只言片语就足以掀起滔天巨浪,此为‘神启’,能轻易的改动世界线,所需要耗费的不过是人性贪婪而已。
“所以只对死徒感兴趣的巴瑟梅罗家,明知道圣杯被污染的阿尼姆斯菲亚为何会来冬木?追寻原因已毫无意义,不过来百人杀百人,来千人斩千人而已!”
杀意腾腾的剑客眯起双眼,侧头看到眉头紧锁的青年。
‘纵然双方实力对比相差十倍,但很可惜,我早就做出了安排。’
结弦将头靠在椅背上假寐,在豪华跑车极佳的避震悬挂中近乎睡着,直到短促的刹车将他吵醒。
“我们到了。”
远光灯下是幽静山道,左侧是长长楼梯,阶梯之下还站着数名黑西装的外国人,他们表情凶悍,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魔术使,有些人身上还挂着自动步枪,分明把冬木警方当成空气。
在韦伯的搀扶之下,结弦走下轿车,此地他十年前来过,如今更成了魔术协会的计划中心。
阶梯之上有一山门,上书——
柳洞寺。
PS:开完单位年会回来了,昨晚打麻将硬生生拖了个通宵,如今头疼欲裂。
第五百七十章 修改大圣杯
正是深夜,山道两边唯有汽车前灯照明,而旁边阶梯之上要么是荷枪实弹的佣兵,要么是随时准备激发礼装的魔术使,如此大势力加入圣杯战争的争夺,就跟榔头砸核桃一样无解。若非英灵具有高对魔力,灵核又不吃现代武器杀伤,估计魔术协会直接平推,还要个屁的从者。
圣杯战争的规则不过是御三家定下、圣堂教会监督,而他们的直属领导参加,当然不必遵循,至于监督者教会?他们巴不得这群狗屎异端自相残杀到全灭呢,甚至很贴心的派出埋葬机关,在外围驱逐那些好奇的死徒,把舞台让给魔术师。
舞台已搭好,作为演员的结弦伫立在阶梯之下,身穿蓝白相间的病服,脸上保持着高傲,却用敏锐的目光不停扫视周围。
“除了那些战争动物,还有更麻烦的存在。”结弦悄然看向了两侧山林中,有些身穿黑色风衣的人正吸着香烟轻声低语,气息远比魔术使强大,却又没有那种贵族式的高傲。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对死徒魔术大队了吧。
心有所悟,看来柳洞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森严,若是像Saber那般硬闯,估计连山门都很难摸到。恰好在这时,韦伯已经与守卫交涉回来。
实力菜、被人嫉妒也是件好事,从职务上讲他勉强算是个高层,下面的魔术师吃饱了撑得才去难为他。
“Lord.巴瑟梅罗就在寺庙中。”韦伯微微眯起眼,心里有些紧张。
“这寺院的和尚跑到哪里去了?”没想到结弦却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被下了暗示魔术出城旅游了吧。”
“那就好,韦伯.维尔维特——”结弦突然加大声音,用那种高傲而怪异的腔调道:“你别陪我上去了,怎么?想要分享老夫的功劳吗?该死的,从你告发老夫的那刻起,我们就是敌人!永远不可能和解的敌人!”
周围的魔术师都将目光转了过来,然后又当笑话来看,这两人的矛盾在时钟塔可谓人尽皆知,当然他们都站在韦伯那边,不仅是职位,更因为戴夫南特那丐帮长老似得邋遢外表太不魔术师了。
“戴夫南特卿,请您注意身为魔术师的体面!”韦伯将愤怒与无奈演绎的惟妙惟肖,他当然知道结弦突然翻脸的原因。
柳洞寺里面起码有两位英灵,一位魔道元帅,一位君主,纵然代行者也没有把握撤退,自己更是个拖油瓶。
“嘁,不知所谓的暴发户。”结弦吐了口唾沫,将这位躲在地下水道里的粗鲁魔术师演活,又转身横了守卫一眼,摇摇晃晃的踏上阶梯。
巴不得这老头摔死的魔术师们无人搀扶也无人阻拦,就这么冷眼看着对方走上阶梯。
救人的动物科早就把信息发回了协会,又有十二学部的一位主任带路,即使是要害之处也没人会怀疑,因为他们的敌人再怎么看也不像拥有‘伪装’这一技巧的存在。
“起码六十个魔术师,佣兵更是上百,这种阵容消灭一个小国也足够了。”结弦每走一段就会停下来喘气,顺便观察地形,两侧树林也传来窥视的目光,魔术协会明显不傻,即使放他进来也严密监控。
“毕竟是为了根源连家人都可以出卖的魔术师,压根就没有信任这个概念。”结弦摇摇头,继续攀登这山间石阶。
他走的太慢,足足用了十几分钟才爬上山门,而守在这边的魔术师就这么一路看着也不帮忙,见他上来做了个停下的手势。
“戴夫南特卿,我们要检查你是否携带魔术礼装。”
结弦已经看到柳洞寺院内正有十几个魔术师正在用水银布置着某种术式,把眼睛一横:“你看老夫像有礼装的样子吗?”
动物科的能力全在豢养使魔上,终极目的更是复活幻想种,再看看这老头落魄的模样,几个魔术师对视一眼,忍住笑意。
“见到您受如此惨重的损失,我很遗憾。”
“废话少说!老夫带来的情报足够让协会补偿我!”结弦还是那副难以沟通的模样,魔术师们愣了片刻,只好露出优雅微笑将路让开。